第 卷 第 期地 理 与 地 理 信 息科 学201VoI .20 No . 1年 月2004 1Geography and Geo - Information Science January 2004水资源自然属性和社会属性分析宁立 波，徐 恒 力（中国地质大学环境学院，湖北 武汉430074 ）摘要：我国是水资源严重短缺的国家之一，明晰水资源属性是解决水问题的基础和关键。水资源既具有自然资源的属性，又有着特别的社会属性。该文通过对水资源自然和社会属性的分析，认为无论是继续对水资源的开发利用实行国家垄断，还是明晰水权、逐步建立水市场都必须充分考虑水资源属性，方可能实现水资源支持下的社会经济持续健康发展。关键词：水资源；自然属性；社会属性中图分类号：文献标识码：文章编号：（ ）TV213 .4A1672 - 0504 2004 01 - 0060 - 03水资源已成为具有政治和经济意义的战略性资 全国的， 占全国的，水资源却占全53 .6% GDP55 .5% 源，是国家综合国力的组成部分之一。我国是水资 国的80 .4% 。时间上的不均匀性表现在有明显的雨 源严重短缺的国家之一，人均拥有的水资源量是世 季和旱季之分，在我国北方地区，降水集中在每年的 界平均水平的 ，尤其在华北和西北地区，水资源 — 月，且多以强降雨的形式出现，很快形成地表径1/ 46 9 短缺不仅成为社会经济持续健康发展的“瓶颈”，而 流流失。

其它月份则降水稀少，导致大部分地区干 且严重影响着居民的正常生活，个别城市在紧张时 旱，土地耕种效率低下。水资源时空分布的不均匀性 期不得不实行定时、限量供水。但在我国与水资源 对水资源的科学配置、提高用水效益造成极大困难， 短缺并存的是水浪费严重、用水效率低下等问题，究 丰水区如何用好水，充分体现水资源价值？缺水区如 其根源除了自然原因之外还在于：）在供水中市场 何有水用，实现社会、经济的持续发展？这些问题不1 的调节机制无法发挥基础性作用；）落后的水资源制 是一个县、一个省能够解决的，必须从整个国家利益2 度束缚着水市场的建立；）水权难以清晰界定，使得交 的高度考虑，由中央政府全面协调。3 易成本过高、外部性问题突出。东阳市用 亿元购买（）随机性和流动性。水资源的随机性体现在523 义乌亿 的水权从某些层面反映了这些问题。 水资源的演变受水文随机变化的影响，年、月之间的5 000 m 基于此，如何实现水资源市场化、界定水权、改革现行 水量均发生变化，有丰水年、枯水年、平水年之分，有 的水资源管理体制，不仅是水资源管理者思考的问 丰水期和枯水期，而且这种变化是随机的。

流动性 题，也成为理论界研究的热点。但是，从自然角度看， 是指水资源是流体，“系统整体性和内部的各种关系 水资源既不同于固体矿产资源，也异于石油等液体资 都要通过水的补给、径流、排泄的运动过程维系和表［］1 。所以，水资源的开发一是有临界值，必 源；从社会角度看，它既不同于一般的商品，也不同于 现出来” 一般的社会福利。也就是说，水资源不仅有特殊的自 须保证一定量的水资源保持生态环境功能，国际通 然属性，也具有明显的社会特性。对此有清晰的认识 用的临界值标准是地表径流的40 % ，而我国的部分 和理解是解决水问题的基础和关键。流域已达90 % ；二是必须考虑上下游之间水量和水质的变化以及流域上下游用水利益，避免水事纠纷。 1 水资源的自然属性（）质量的渐变性及可再生性。严格地说，被污3水资源具有自身的特征和规律，其自然属性是指本 染达一定程度的水即不被称为水资源，对于人类具 身所具有的、没施加人类活动痕迹的特征，主要表现为 有负价值。但是，水资源质量变化是个渐变的过程， 时空分布的不均匀性、随机性和流动性、系统性等。即质量的渐变性。人类活动及其废弃物已经不可避（）地形和气候的差异导致了水资源时空分布的 免且日益影响着水质的变化，但这种变化由轻微到强1 不均匀性。

我国北方耕地占全国的59 .2% ，人口占全 大的过程并不易为人类察觉，许多现代化的检测手段 国的， 占全国的，而水资源仅占全 在一定的时期可对此有所发现，但利益的驱动使人类44 .8% GDP42 .8% 国的14 .7% ；南方耕地面积占全国的35 .2% ，人口占 难以停止对水体的干扰和污染。虽然部分水资源是收稿日期：； 修订日期：2003 -05 -25 2003 - 10 -08作者简介：宁立波（），男，助理研究员，水文学与水资源博士研究生，从事水资源经济研究。1966 - 第 期宁立波等：水资源自然属性和社会属性分析第 页161 可再生的，但这种再生性相当脆弱，一方面人类对水 源的社会属性主要表现为经济性、伦理性、垄断性等。 资源的污染速度远远超过其自身的再生速度，另一方（）经济性。水资源已成为一种经济资源、是国1 面地下水体尤其是深层地下水体更新一次需要的时 民经济的组成部分之一。其经济性表现在：一是水资 间达数千年甚至被耗竭后不可再生。所以，当人类意 源是国民经济持续发展的动力资源之一，它不仅是农 识到某一水体被严重污染后，治理所需费用可能是污 业生产的命脉，直接决定着粮食产量的高低；而且是 染过程中所产生经济价值的数倍。

我国水资源污染 工业生产的血液，维系着工业经济效益的好坏，钢铁 非常严重，据资料，在 万 的评价河段中，水质在 工业、印染工业、造纸工业更是用水大户。据资料，自10 km 类以上的污染河长占47% 。北方辽、黄、海、淮河等 新中国成立以来工业用水增加了近20 倍，产值增加了 !近 倍。在黄河流域， —年因断流造成工农 流域，污水与地表径流的比例高达至 。全国601972 199611 14 11 6业累计经济损失约 亿元。 年代断流日趋严重，的湖泊、 以上的近岸水域受到显著污染。26890 75%53%年均损失达 亿元，农田受旱累计面积2 ，减产水资源的循环往复造就了它的再生性，即水的36469 hm粮食亿 。二是水资源本身已成为经济资源，而 蒸发、排泄、降雨循环，使得水资源川流不息，源源不98.6 kg［］2 断，但这仅指地表水，或者说仅指个别地区的地表 且是“战略性的经济资源” ，不仅可直接产生经济效 水，因为人类对地表径流的应用速率在许多地方已 益，而且直接关系着国家的经济安全。（）伦理性。一是人类与水资源的关系体现着 经超过了水资源的再生速度，严重扰乱了水文循环。

2 此外存在于地下深层或者岩层裂隙中的那部分水， 伦理道德特征，即人类是以一种什么样的态度对待水资源。以往人们总认为水资源取之不尽，用之不 水文循环周期非常长，一旦开发利用从时间的角度竭，以一种粗暴的、掠夺性的态度去开发水资源，而 说基本不可再生。因此在水资源的开发利用中必须水资源则以洪水、水污染、干旱等方式对人类进行着 明白哪些是水资源的存量，是可耗竭的；哪些是水资报复；人类在开发过程中逐步认识到“以道德的方式 源的流量，是可再生的，即哪些是子孙水、哪些是现对待自然界（水资源）的重要性”。第二层面的意义 在可以利用的，同时还必须清楚将开发水的再生速在于财富的代际均衡。水资源是人类生存的基础资 率或者说更新周期，以此决定开发的程度。源，不仅要满足当代人的需要，也要满足今后若干代（）系统性。“所谓系统性，是指由一定的地质4人的需要，应以道德的理念去对待和开发水资源，进 结构组织而成的、具有密切水力联系的统一整体的［］行“财富转移”，保证后代平等的发展权利。第三方1 。也就是说，无论地表水、土壤水、地下水都 特性”面在于实现效率，兼顾公平。公平是社会问题，在水 有一定的联系，是一个有机的整体，把某一个水源资源使用面前人人平等，维持基本的生存需要是社 地、一个含水层当作一个孤立的单元看待、开发，是会的最根本义务。

即商品水尤其是生活用水具有社 造成各种水事纠纷、水资源浪费、水质恶化、环境质会福利性，其价格的确定更多地具有社会福利性质 量下降等问题的主要原因之一。由水资源的系统性的政策倾斜，这时政府必须发挥必要作用，对用户或 所决定，水量、水质的评价应按自然系统来进行，开水经营者予以一定补贴。所以，只有真正认识并贯 发利用时应充分考虑系统内各个部分的联系和制约彻在水资源开发中，才可以说“学会在有限的水资源 关系，使各部分能协调发展。从管理的角度来看，根中生存，就等于在处理人与水的关系上进行了一场 据水资源的用途和地域人为地进行管理职权的划分［］3大的变革” 。 和开发是违背自然规律和水资源的本身特性的，不（）垄断性。除由于自然条件限制造成的自然3 可能达到提高水资源利用效率、优化资源配置的目 垄断外，我国水资源商品经营的垄断性已从法律的 的，无法实现水资源的可持续利用。我国的黄河流 角度进行了界定， 年颁布实施的新《水法》明确2002 域从 世纪 年代以来的年年断流到近年基本实20 80规定“水资源属于国家所有。……农村集体经济组 现不断流的根本原因，就在于该流域管理部门加强 织所有的水塘和由农村集体经济组织修建管理的水 了对整个流域系统的宏观调控和水量分配控制。

库中的水，归该农村集体经济组织使用”，即行政垄 2 水资源的社会属性断。水资源商品经营的垄断性有其必然的原因，即：1）水资源关系到国计民生，只有国家能从战略和人水资源已成为稀缺资源，对人类社会的发展乃至 性的角度对水资源进行有效的规划和分配，任何单 生存构成直接威胁，说明水资源的社会属性日益突 位和个人都可能仅考虑某一方面的利益而不能顾全 出，即水资源已不仅是一种自然资源，更是一种社会 大局；）即使水资源具有部分可再生性，但总的来看2 资源，已成为人类社会的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水资 水资源是供不应求且日益稀缺，供需矛盾日益突出， 第 页地 理 与 地 理 信 息科 学第 卷6220 在我国的个别地区已直接影响着人民的生活质量和 许多地区的水资源费或水价已经进行过多次调整， 制约经济的健康发展；）水资源的用途广泛，可以说 但仍只是象征性的，远远达不到与供水成本的平衡。3 水资源创造和影响着社会文明。由于长距离调水的 在黄河流域， 黄河水的水费买不到一瓶矿泉水，500 t 不经济性造成各地区用水的自然垄断格局，商品水 可想其水价之低廉。 的交易在我国尚不具备条件；商品水经营者的行政（）开发中的外部不经济性。

“外部性是指在实5 垄断，一是由商品水的特殊性决定了政府必须进行 际经济活动中，生产者或消费者对其他生产者或消［］4 垄断以保证社会各阶层和各个方面都能够有符合质 费者带来的非市场性影响” 。其中有害的影响称 量标准的水用；另一方面水经营者为取得更多的政 为外部不经济。从资源配置的角度看，外部性导致 府补贴和相对高的利润而追求垄断地位的稳固。资源配置的低效率。水资源开发的外部不经济主要但是，对水资源的国家垄断只是我国《水法》的 表现在：）对生态环境的影响，因为水资源不仅对生1 规定，事实上很难实现国家垄断。因为地方政府作 态环境的良性循环或恶化起着重要作用，而且其本 为国家的下属机构，虽然其垄断从某种意义上可以 身也是生态环境的组成因子之一。在环境经济学中 说代表着国家利益，但事实是地方政府往往过多追 将之称为“环境成本”；）对水文循环系统的破坏，过2 求自身利益而忽视国家利益，以一个流域为例，上游 度的水资源开发影响了水资源自身的更新速率，人 的地方政府可能只考虑当地的社会发展而不会顾及 为地割断了水文循环，破坏了其系统性。 中下游地区的用水，同样中游的地方政府也可能忽水资源开发中的外部不经济严重影响着生态安 略下游地区，这种区段分割实现的只是地方垄断，国 全、经济安全，随时将危及社会稳定、国家安全，乃至 家利益无从谈起。

浙江义乌与东阳的水交易引起该 导致生存环境的大裂变。我国每年因缺水造成直接 流域其他地区的不满即是例证。如此局面一是造成 经济损失亿元，据预测， 年我国水资源的2 0002010 国家水权的虚置，二是造成用水的混乱，资源配置效3供需缺口将达亿 ， 年我国将缺水1 000 m 20304 000 率难以提高。3亿 ，将严重威胁国民经济的持续发展和小~ 4 500 m（）准公共物品性。“公共物品是指那些在消费4康社会的实现。在我国西北地区的个别地方，由于 上具有非竞争性与非排他性的物品。非竞争性是指 水资源的过度开发导致生态环境急剧恶化，已不适 一个人消费某件物品并不妨碍其他人同时消费同一 宜人类生存，搬迁将成为唯一和艰难的选择。 件物品。非排他性是指只要社会存在某一公共物总之，水资源的自然和社会属性是相互交织、不［］4 。从 品，就不能排斥社会上的任何人消费该物品”可分割的，有着自身的客观规律，因此在开发水资源 公共物品的定义和特征看，水资源属于准公共物品， 和建立水市场、实现制度创新的过程中，必须对此有 即具有有限的非竞争性与非排他性的物品。其最主 着深刻认识和理解，方能提高水资源的开发利用效 要的特点在于具有“拥挤性”，就是说，在水资源的消 率，实现资源的优化配置。

费中，当消费者数量从零增加到某一个可能是相当 大的正数时即达到了拥挤点，这时新增加的消费者参考文献： 的边际成本开始上升。当最后达到容量的极限值［］ 徐恒力 水资源开发与保护［ ］北京：地质出版社，1.M .2001. 时，增加额外消费者的边际成本趋于无穷大。尤其 ［］ 钱正英，张光斗 中国可持续发展水资源战略研究综合报告及2. 是当政府免费提供水资源或象征性地收费，人们必各专题报告［］北京：中国水利水电出版社，R .2001. 然无控制地过度消费或者说浪费，这时政府对多供 ［］ 桑德拉·波斯泰尔 最后的绿洲［］北京：科技文献出版社，3.M .1998. 一些人消费水所花费的边际成本就会很大，自然造 ［］ 余永定，张宇燕，郑秉文 西方经济学［ ］北京：经济科学出版4.M .社， 成拥挤性加剧。我国的现实就是如此。虽然在我国1999 . 198 - 227 .Study on Natural and Social Attribute of Water Resource，NING Li - bo XU Heng - ii（，，， ）School of Enwironmental Studies China Uniwersity of Geosciences Wuhan 430074 China： Abstract The water resource is seriousiy scarce in China . The water resource guantity per person in China is 1/ 4 of that in the worid . The es-， sentiai approach to soive the water probiem rests with actuaiizing water resource attribute . Water resource has its speciai attribute that is to ，， say it has both naturai resource property and outstanding sociai property . In this paper according to the anaiysis and research on naturai and， sociai attribute of water resource it is conciuded that it is necessary to think over water resource attribute for deveiopment and use of water re- source by government monopoiy or buiiding water market in order to reaiize the sustainabie deveiopment of society and economy .：；； Key words water resource naturai attribute sociai attribute 水资源自然属性和社会属性分析 作者：宁立波， 徐恒力 作者单位：中国地质大学环境学院,湖北,武汉,430074 刊名：地理与地理信息科学 英文刊名：GEOGRAPHY AND GEO-INFORMATION SCIENCE 年，卷(期)：2004,20(1) 被引用次数：15次 参考文献(4条) 1.徐恒力 水资源开发与保护 2001 2.钱正英;张光斗 中国可持续发展水资源战略研究--综合报告及各专题报告 2001 3.桑德拉·波斯泰尔 最后的绿洲 1998 4.余永定;张宇燕;郑秉文 西方经济学 1999 本文读者也读过(10条) 1. 李海涛 论人的本质的三重根[期刊论文]-山东文学(下半月)2008(12) 2. 姜文来.Jiang Wenlai 绿色水利及其与节水型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