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初三杰”中,刘邦把张良第一个提出来,貌似是最信任最看重,以前我也一直这样以为。但是在读了几遍《留侯世家》之后,再参考《高祖本纪》、《项羽本纪》、《陈丞相世家》、《淮阴侯列传》等相关历史记载,综合排布来看,刘邦对张良虽然是“言无不听”,“计无不从”,但实际上并非完全信任,或者说,这个信任受到环境的影响,也是分时期的。张良能得到别人看来最得刘邦信任的错觉,实际上是以放弃兵权并且一直随在刘邦身边为代价的。
一,第一个时期
起义初起就碰上,当时的情况是刘邦团队并没有一个给他谋划目标的人物。这一行人只是东撞西撞的,近乎疲于奔命,根据地没有了,投奔的景驹更是被秦军咬着打。在此期间,《留侯世家》的记载是“良数以《太公兵法》说沛公,沛公善之,常用其策”,而此期间的战绩,除了丰邑大概出于父老乡亲不好下手打不下来,几乎是全胜,尤其是攻打砀,“三日乃取砀,因收砀兵,得五六千人”人数顿时翻了番。这里自然也有张良献策的原因在内。
根据张良的说法,他和刘邦是在留遇上的,后来“略地下邳西”,才算正式成为刘邦的下属。《留侯世家》中还写了一句,“不去见景驹”,可知他并没有真正碰上景驹,所以张良到留的时间应该是在刘邦与东阳宁君于萧西战秦军不利,“还收兵聚留”准备攻砀的时候。
刘邦起初投奔景驹是“往从之”,以求借兵,而之后投奔项梁却是先“从骑百余往见之”,先借兵再追随,两种不同的借兵方法,稍加分析就可以发现后者更加高明。不知道项梁如此大方的原因有没有张良动用人脉关系。
继续看《留侯世家》和《高祖本纪》,“从项梁月余……项梁……立楚后怀王孙心为楚王”,“项梁立楚怀王。良乃说项梁曰:‘君已立楚后,而韩诸公子横阳君成贤,可立为王,益树党’”,自此,追随半年后张良以韩申徒的身份带着一千多点兵马去了韩地,说起来,随便一个郡县的兵马都比一千多,带着这点人马能抵什么用?
不管怎样,对刘邦来说,好好的一个下属突然升级了,不帮你了,心里的滋味什么样,可以尽情想象。不过也另有一种可能,贵族加刺客的张良名声太响了,却呆在一个平民出身的沛公帐下,那些同属贵族的人又会怎么看?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不是说说就能接受的。更何况刺秦的举动正说明了他心念故国,这时候怎么又不干了?还有一点,张良请立韩王是直接跟项梁说的,而没有请问过这时项梁名义上的头头楚怀王,出身贵族还是丞相世家的张良为何会犯这样的礼节性错误?都很耐人寻味。
从秦二世三年正月到六月,作为刘邦帐下的唯一谋士,张良与刘邦军之间大约可以称之为蜜月期。
二、若即若离期
约一年后,刘邦西进到韩地,张良“引兵从沛公”,又回来了,此时刘邦帐下多了郦生,还有郦生的弟弟郦商,数千兵马全部归到刘邦帐下,而张良仅是以韩兵“从”,差不多是平级关系,虽然配合作战。但相比之下,你会更信任谁?
从路线上来看,刘邦此前在洛阳开封打硬战,甚至北绝河津的举动来看,显然都是以函谷关为目标。张良加入之后,从四月到六月约有两个月的时间西征军都在攻略韩地,将韩地清扫一遍后,六月里,刘邦军开始踏上前往南阳武关峣关入关的道路。做出这个决定的人书上没有明写,但从这前后的变数来看,很有可能就是张良。
时间一直行进到此处,太史公才开始祥写张良的计策。计策不必多说,只得注意的是,这放在《高祖本纪》的一次计谋提出的情景。“……沛公引兵过而西。张良谏曰”,由此看,刘邦在作出决定后并没有告诉张良,一直到过了宛城,张良跑过来说不可如此,于是刘邦“言听计从”,说的有道理,这才迅速回师宛城。
从此来看,张良显然不是时刻跟在刘邦身边,从《韩信卢绾列传》中看,张良徇韩地的途中遇到了韩王信,“(沛公)使张良以韩司徒降下韩故地,得信,以为韩将,将其兵从沛公入武关”,韩王信此时是韩将,而张良是韩司徒,显然张良比他的官大,而这“将其兵从沛公入武关”,可知韩王信带领的是韩军,而非刘邦的人马。由此来看,张良此时于情于理都是和韩王信一起行动的。这样就可以明白为什么张良出计是在过宛之后,而不在过宛之前。
后来击峣关的事件也可以从侧面证明,“沛公欲以兵二万人击秦峣下军”,二万人,这大概就是完全归属于刘邦掌控的兵马,其他的人马,比如安国侯王陵,虽然也配合刘邦打南阳,但不过只是友军,彼此互不统属(这里有点奇怪,传记和功臣表不太符合)张良虽然也带了韩军跟随,但同样不属于刘邦管辖。刘邦击峣是个人决定,张良大概知道了消息,又赶过来献策,才避免了一场硬仗。再从刘邦的行事风格来看,谁出的主意就由谁去执行,这次是张良提出的策略,但不是张良去执行,而是交给了郦生,郦生能言善辩,但顷刻能说出八难把刘邦唬的吃不下饭的张良口才显然也不差,同样有理有据。从这一方面来说,也可以知道张良此时不是刘邦的属下,不能随便命令调用。自然,刘邦在只调动自己的军队时也不会专门去通知张良。
之后的入咸阳,驻守函谷关更能说明问题了。为什么是樊哙先劝,张良才来劝?因为张良是外人,刘邦对自己人的话可以不管,但对外还是得做好样子。于张良,自己只是代表韩王来咸阳的,更没有理由去管刘邦的闲事。估计是沛县脑袋清醒的兄弟都看不下去了,才把这个既非刘邦属下却又与他们关系密切的张良推了出去。驻军霸上期间,刘邦军队并不是就一直待在那里,还拨了人马进攻巴蜀,而函谷关小搓人马不起眼,韩军虽与刘邦军在一起,但毕竟还隔了一层,灭秦时还是友军,此时又是什么?张良此时没资格打听刘邦的军队布置,自然也不是事事都能一清二楚,反过来说,刘邦没把此事告知张良,也间接说明了他没把张良当自己人。
再之后的鸿门宴,刘邦对张良的称呼,都是“公”、“君”,客客气气的,又隐含着一种抬高。如果鸿门宴记载无误,最后的使张良留谢,也有认为张良不是他的属下,所以无论项羽还是范增都不会针对他的可能。还有一点小细节,项伯夜来通风报信,居然没有惊动到刘邦军中的任何人就直接找到了张良,如果张良在刘邦军中,这基本就是不可能做到的事。反过来说,张良所在的韩兵与刘邦军虽然都在霸上驻扎,但却是分开的。
后来,项羽分封诸侯,把刘邦赶到了巴蜀,张良用刘邦赐给他的黄金珍珠去贿赂项伯。这里又透露了一个细节:在张良主动答谢项伯之前,刘邦根本就把鸿门宴的大恩忘了。直到张良有所行动,他才“亦因令良厚遗项伯,使请汉中地”。
只是刘邦虽然对张良隐隐的顾忌,张良却是真心为他着想。“汉王之国,良送至褒中”(又有说子午道),另一个韩信韩王信,干脆直接跟去了汉中,后来还对刘邦说了一段利用任性可东归的话。说起来,两边走了这么一长段路,张良精明,会没发现手底下的韩将跟别的王跑了,明显也是他经默许过的。
之后的事情,几处又开始走向矛盾,
《留侯世家》:良至韩,韩王成以良从汉王故,项王不遣成之国,从与俱东。良说项王曰:“汉王烧绝栈道,无还心矣。”乃以齐王田荣反书告项王。项王以此无西忧汉心,而发兵北击齐。
项王竟不肯遣韩王,乃以为侯,又杀之彭城。良亡,间行归汉王,汉王亦已还定三秦矣。复以良为成信侯,从东击楚。
《项羽本纪》:是时,汉还定三秦。项羽闻汉王皆已并关中,且东,齐、赵叛之,大怒。乃以故吴令郑昌为韩王,以距汉。令萧公角等击彭越。彭越败萧公角等。汉使张良徇韩,乃遗项王书曰:“汉王失职,欲得关中,如约即止,不敢东。”又以齐、梁反书遗项王曰:“齐欲与赵并灭楚。” 楚以此故无西意。而北击齐。
《韩信卢绾列传》:汉王还定三秦,乃许信为韩王,先拜信为韩太尉,将兵略韩地。
项籍之封诸王皆就国,韩王成以不从无功,不遗就国,更以为列侯。及闻汉遣韩信略韩地,乃令故项籍游吴时吴令郑昌为韩王以距汉。汉二年,韩信略定韩十余城。汉王至河南,韩信急击韩王昌阳城。昌降,汉王乃立韩信为韩王,常将韩兵从。
韩王信在汉六年投降匈奴,他的传记简直就是身份经历的流水账,故而删改的可能性大大减小,以《韩信卢绾列传》为准,勾勒出这一段张良的活动轨迹:
张良先到了韩国,但是韩成被项羽带到了彭城,张良先是跟项羽说:“汉王烧绝栈道,无还心矣。”乃以齐王田荣反书告项王(不知他怎么得到的?),项羽却似没什么反应,迟迟不行动。至七月,项羽莫名其妙杀了韩成,张良就循小路逃跑了,八月里,汉还定三秦,派韩王信为韩太尉略韩地;田荣自立为齐王,也占有了全部齐地。这时项羽才开始行动,张良又被派出去徇韩,又送了一封信,先说“汉王失职,欲得关中,如约即止,不敢东”,然后又夹带了一封反书,这次是“齐、梁反书”(同样不知道他怎么弄到的),于是项羽立郑昌为韩王以距汉,大概这期间汉确实没有东进的迹象,汉二年冬日,项羽向北攻打田荣。
还三秦与东击楚并不是连续事件,中间差不多隔了半年,汉二年十一月,韩王信始立,在这之前,韩王信以韩太尉略韩地,张良徇韩,由此可知,张良名义上仍是韩国臣子,不然徇韩就没了理由。并且从此时起,一直到彭城之战回到荥阳之前,张良仍然是韩国的臣。
这一时期,可以称为若即若离期。
三、言听计从期
在看《陈丞相世家》时,有一段记载牵扯到了韩王信。因为殷王降汉,陈平不得不也跟着投奔汉营,这一来就任了都尉,使为参乘,典护军,而“至彭城,为楚所败。引而还,收散兵至荥阳,以平为亚将,属于韩王信,军广武。”但是没多久发生了绛、灌馋陈平的事情,陈平理直气壮的发表了一通受贿论后,又调回了汉营,为护军中尉,之后很长时间再没有变过。
然后又注意到《留侯世家》中的一句话,“张良多病,未尝特将也,常为画策臣,时时从汉王”。这句话在下邑之谋后,荥阳议事之前,换句话说,张良专职作为“画策臣”的时间是这时才开始的,同时跟韩国断了关系,而刘邦对他也亲近了许多,不是称“公”,“君”,也不是如对郦生那样称“先生”,而是称字,子房。
两面一比较起来,陈平成为刘邦亲信的时候,恰好张良和韩王信跟郑昌争夺韩地,而张良回到汉军总部时,陈平被调到了韩军分部。实在是巧合的很。
不管怎样,这一时期的张良主动放弃兵权,刘邦对他才算开始予以重任,并且时时咨询征询。之后的一件事很能说明问题。
汉三年,项羽急围汉王荥阳,汉王恐忧,与郦食其谋桡楚权……食其未行,张良从外来谒……令趣销印。《留侯世家》
将这件事与之前的下宛,击峣,请汉中地,烧栈道对比一下,就能发现,张良已经由一个主动出谋的人转为了被动做决策。由上可以很轻易的推出,张良外出是公干,时间不短,因为印已经刻好,而在这种政策即将颁行的时刻,刘邦还特意来询问张良的看法,这与之前据守函谷关却没告诉张良,事到临头才问人的做法是一个巨大的转变。同样的事情还发生在定都的时候,刘邦本迟疑不定,但在张良表示赞同后就立即实施。且不论决策正确与否,这本身就说明了刘邦对张良与其说是信任更是依赖,依赖张良的看法下决心,相信张良的判断比他的高明,目光也比他更长远。
所谓“运筹帷幄”,大概就是指这些。关乎天下的战场,如果决策失误,一不小心就是把身家全部赔进去。刘邦自身的决策往往不怎么高明,对各种建议的判断也会不小心出差错,能听别人的意见是他的优点,同时因为本身判断力不是很高而成了危险的缺点。楚汉对峙期间竟没出什么巨大的差错,“(留侯)时时从汉王”,既画策也决策,功不可没。
代表事例有韩信下齐后请立齐假王事件。《高祖本纪》中,“韩信已破齐,使人言曰:‘齐边楚,权轻,不为假王,恐不能安齐。’汉王欲攻之,留侯曰:‘不如因而立之,使自为守。’乃遣张良操印绶立韩信为齐王。”此事还在《留侯世家》,《陈丞相世家》,《淮阴侯列传》中有载,有所出入,《淮阴侯列传》所述最为详细,但从情节上忖度,也是最不可能的发生的版本。最后一个为底本,再将前三个版本结合起来就很符合事情发展的情理了:
汉四年,遂皆降平齐。使人言汉王曰:“齐伪诈多变,反覆之国也。南边楚,不为假王以镇之,其势不定,愿为假王便。”当是时,楚方急围汉王于荥阳,韩信使者至,发书,汉王大怒,骂曰:“吾困于此,旦暮望若来佐我,乃欲自立为王!” 陈平蹑汉王。汉王亦悟,乃厚遇齐使,汉王欲攻之,张良曰:“不如因而立之,使自为守。乃遣张子房操印绶立韩信为齐王。征其兵击楚。
立王显然不是说一句就好了,至少先得刻印,这样算来,月表上载汉五年二月齐王信立,两三个月的时间,也差不多。起码比立张耳为赵王快多了。
以及不久后的固陵议地,算起来,无论是封王还是分地,此时都是打的空头支票,可是韩彭二人都吃这一套。或者说,在驾驭属下方面,刘邦更擅长用感情笼络人,而张良更喜欢用名分与利益来安抚与拉拢人。观他的计谋,击峣关时,他说“贾竖易动以利”,这在后来陈豨反的时候,刘邦用黄金策反其部将同出一理;请汉中地时,他将刘邦所赐全部转赠项伯;封韩信为真齐王;给韩彭分楚地;封雍齿为侯……可能还有历史上未记载的东西,这样计谋无一不是从名利出发。
与这相反的,张良本身却对名利漠视到了让人无法理解的地步,反而是很重感情。三万户封赏辞掉,只要了相遇的留县。除了征英布时近似托孤的担任过太子少傅,不曾任任何管职。更不用说为了韩国刺杀秦皇,“不爱万金之资”,后来又为复国而努力,韩国的确复立了,但韩王信却反了。
这一个阶段,从下邑之谋起,一直到韩王信投降匈奴前,可谓是刘邦对张良的“言听计从”期。
四、猜想期
名为猜想,自然就是从历史资料衍生出的大胆猜想。
《留侯世家》的结尾,记载了张良宣称的一段话:“家世相韩,及韩灭,不爱万金之资,为韩报仇强秦,天下振动。今以三寸舌为帝者师,封万户,位列侯,此布衣之极,于良足矣。愿弃人间事,欲从赤松子游耳。”
这段话是何时说的呢?没有明确记载,但汉五年决定迁都关中时,有载:“留侯从入关。留侯性多病,即道引不食谷,杜门不出岁余。”
我以为此段有误,刘敬说定都事至少在五月之后,如果是杜门不出岁余,那么汉六年正月的封侯与后来的四月里“封仇息怨”之策要从何说来,显然,在这期间,张良是出了门的。
而在汉七年,被迁到代地的韩王信投降匈奴,从此之后,一直到汉十一年春天,韩王信被杀死。这期间,张良就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直到征英布才再次出场。
韩王信与张良的瓜葛,明确记载的有两条,一条在《韩信卢绾列传》:“沛公引兵击阳城,使张良以韩司徒降下韩故地,得信,以为韩将,将其兵从沛公入武关。”另一条结合《项羽本纪》:“汉使张良徇韩。”从这两条记载来看,韩王信初为张良属下,后为张良上司,一起随刘邦入关,后来分道,之后又一起徇略韩国。
如此来说,张良宣称之言很有可能是在韩王信反时表明自己立场之言,一者表明自己之前为韩国所做之事是为还家世相韩之恩;二者表明自己已经心满意足,“以三寸舌为帝者师,封万户,位列侯,此布衣之极,于良足矣”;三者说明自己什么都不想管,只“愿弃人间事,欲从赤松子游耳”。而杜门不出岁余,也是从此开始的。
只是《留侯世家》中还有一条,“留侯从上击代,出奇计马邑下,及立萧何相国……”,如果是韩王信的一次,按史书所说,“会天寒,士卒堕指者什二三”,这样的天气,张良只怕是病的不省人事了,何况对方是与他瓜葛甚多的老东家。
《汉书》中记载,张良与韩信整理兵法。张良曾杜门不出岁余,韩信汉六年降为淮阴侯,则于汉十一年春被杀。
整理兵法显然不是一时就能完成的事情,何况根据那张单子,韩信还自己写了三篇,一两年是个保守的数字。如此从韩王信之事发生后,岁余不出门,就到了汉八年,之后韩王信的事情影响渐小,此期间整理兵书,大概就到汉十年了。
汉十年八月,陈豨反代地,虽然也有韩王信的参与,但此时击代,面对的毕竟不是老东家,张良想来也下得狠手一些。同时韩信被诛,立萧何为相国也在这一期间。后来英布反时,张良说:“臣宜从”,可推出他之前也跟随刘邦平反。
这一阶段,史料太少的缘故,是为猜想期。
五、回暖期
英布反时,张良最后一次的建议,是提出了军权的安置:“令太子为将军,监关中兵。”而刘邦也是感慨非常,“子房虽病,强卧而傅太子。”此时刘邦患病,群臣居守,皆送至灞上,可见朝廷上下都对刘邦健康不抱乐观态度,刘邦自己也是如此,他的决定就是将太子交给张良。他心中所想,大概是:若有万一,子房一定能够稳定朝局。
论起权术手段,两人若比较起来,张良更加精明犀利,何况还兼俱大局战略眼光,偶尔出一些奇计,而且“与上从容言天下事甚众,非天下所以存亡,故不著”,“会高祖厌苦军事,亦有萧、张之谋,故偃武一休息,羁縻不备”(《史??律书》),换句话来说,张良也是个全才,打天下,治天下都有一套见解,大概是身体缘故,可能也与外表有关,还有就是人生观本身性格的问题了,他有着领导的才能,却选择当属下。运筹帷幄,制胜于无形,黄老之术,似柔弱而坚忍,平时无太多迹象,而出手必中。
不过刘邦还是活着回来了,大概是晚年的微妙心理,“疾益甚,愈欲易太子。留侯谏,不听,因疾不视事”,唯一的一次不听,张良索性称病(但也确实有病)。
关于废立太子,后人从各方面揣度参与之人的想法,只是从张良往常的行事风格来说,正常的程序应该是刘邦先问张良该如何废掉太子才是吧?从商山四皓的说辞中,张良委婉的给了刘邦回答,“天下莫不延颈欲为太子死者”。
如果要废太子,你就先杀人吧!杀掉支持太子的人。
这大概就是张良传递给刘邦的信息了。
而刘邦此前刚唱过《大风歌》,“安得猛士兮守四方”,他又如何忍心再杀功臣呢?后来要杀樊哙,也是因为有人说樊哙要杀戚夫人与赵王如意才有的举动,而与废立太子并没有关系了。
回暖期太短,汉十二年四月甲辰,高祖崩长乐宫。
发表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