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谈社·日本的历史”是一套日本历史学家撰写的日本史,由著名历史学家网野善彦为主编。各卷的执笔人,邀请的都是当时活跃在资料发掘、保存与发现、解读最前线的研究者。网野善彦作为主编承担了核心作用,他从“何谓日本”出发,推翻了日本是孤立的岛国、日本是农业国家的以往常识,而这种史观也反映在各位执笔人的身上,各卷不拘泥于公认的定论,反映了当时最新的研究成果。
浙江大学日本文化研究所所长王勇认为,“日本历史”在东西方都一直是重要的热点之一。但是,“无论是中国的日本史研究,还是欧美的日本史研究,都属于’旁观者’,书写的日本历史,虽各有建树,亦存在不足。日本学者作为‘当事人’,置身此山,比任何‘旁观者’更能对溪流的叮咚、山谷的微风、草木的枯荣感同身受。”
史册中的异域山川
谈到日本史,无法避开的第一个话题往往是为什么我们要关注日本。“讲谈社·日本的历史”分享会同样从这个问题开始。王新生谈道:“中日邦交正常化已经五十多年,五十多年变化也很大,每十年一个阶段。我想中日关系将会面临一个考验,这就是我们为什么要了解日本,它既是我们学习的对象,也可能是一个的对手。”
“大家可能看过宫崎骏的《幽灵公主》,它的最早创作灵感就来自于这套书的主编——网野善彦写的日本中世史。如果真想看懂这个动画,必须有历史的背景,如果没有历史背景,看起来也是有些障碍的。这也是我们为什么要读日本史的一个原因。”王新生说道。
汤重南
了解日本、了解中日的关系,是需要用发展的眼光去看的。汤重南说:“我们为了更深刻地了解我们的邻居,就要有历史知识的积淀,深刻了解日本的历史,才能更好地理解他们过去是怎么发展过来的。掌握历史和现在,才能更准确地预测未来,看到中日将来会怎么发展,更好地相互理解,在中日关系上走得更稳。”
王勇说:“王新生教授提到民国时期,戴季陶写过一个《日本论》,他说日本人已经把中国人放在解剖台上,无数次反复地解剖,你的经脉、你的骨骼他都一清二楚。可是再回到清朝的时候,黄遵宪的《日本国策》里面提到,中国人看日本是浮光掠影、雾里看花——这个反差非常大,这种状况一直到现在一百多年,我认为没有根本性的改观。”
“所以你要尊重历史,”刘晓峰说道,“我们旁边的日本,跟大陆比起来很小,一亿两千万人口,但它的人口规模、经济规模都比法国、德国、英国大。它不是小国,我们一定要认真研究这个国家。所以我们要读日本史,要了解它。”
推翻公认的定论
讲谈社的筱木和久部长接受采访时说,网野善彦先生作为主编,是这套书最大的魅力。它以“何谓日本”为出发点,推翻了“日本是孤立的岛国”“日本是一个农业国家”等以往常识。重视日本是与亚洲大陆相连的列岛、重视日本的历史是在与中国和朝鲜半岛的交流中产生的这一事实,是本系列最大的特征。
刘晓峰在日本参加日本史研究时,就从学于网野善彦学派。他认为这位历史学者的日本史观与战前战后的日本史研究都不一样,“他有好多革命性的观点,他说不能把日本仅仅看成一个农业国家,它还是海洋国家。”刘晓峰说,“他认为文学的史料、绘画的史料,所有的史料都可以用来研究日本史。所以这套日本史是我读到过的日本史中写得最生动的,它的历史观具有一种解放性。”
王新生做日本史研究已逾四十年,在他看来,这套书利用了最新的史料,在梳理研究史的基础上,按照通史和专题相结合的方式梳理日本史的发展历史。“网野善彦真的是历史大家,他写的书不仅仅是著作等身,应该说等两个身都有可能。但应该说他是历史学界的另类,他有一些革命性的想法。当然这个革命性的想法跟他的经历有关系,他是山梨县出身,读的东京大学日本史专科,在读大学期间加入日本共产党,所以他很有革命想法。”他说道,“网野还描述了少数人的历史,包括行走商人、流浪诗人的历史。”
王勇介绍道:“日本历史的主脉不像我们,我们是家天下、易姓革命,改朝换代比较清晰,而日本是政治空间的迁徙,作为政治、文化、经济中心的都城迁徙了,就意味着新的时代开始,旧的时代终结。所以飞鸟时代的首都在飞鸟,奈良时代的首都在奈良,平安时代的首都在平安京,后来镰仓时代、室町时代,一直到江户时代,首都都是京都——这都说明日本的时代有自己的特点。”
汤重南说:“这套书里网野善彦先生的一些观点并不是日本的主流观点,更不一定是中国人完全赞同的观点,因为我们的史观和从事日本研究的方法都有不同,但它有它特殊的意义:它代表日本学术前沿史学家很受启发的东西,而且得到国民的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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