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开篇便说,贾家发生的事情与朝廷无关,但事实上贾家的人和事处处透露出与朝廷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贾元春封为贤德妃,贾家与宫里有了联系;秦可卿出殡,四王八公前来;江南甄家被抄,贾探春预言贾家也将迎来厄运,等等。朝廷的风吹草动,落到贾家便是惊涛骇浪;大人物有了想法,贾家便没有了岁月静好。而这所有一切都与贾家的发家史有关。
九死一生(九死一生什么意思)
贾家是怎样发家的呢?
王熙凤、贾宝玉和秦钟不约而同去宁国府做客,晚上回家之际,发生了一个小插曲。这个小插曲里透露出贾家第一代人的创业史。
宁国府的老仆人焦大喝酒后,管家赖二安排他去送秦钟。
焦大心里忿忿不平,于是依仗自己老资格当众醉骂,言语中不仅透说出宁国府的“爬灰”丑闻,还透露出自己上过战场救过宁国公的功劳。
面对焦大的失态,王熙凤埋怨尤氏心慈手软。对此,尤氏说出这样一番话:
“他从小儿跟着太爷们出过三四回兵,从死人堆里把太爷背了出来,得了命,自己挨着饿,却偷了东西来给主子吃。两日没得水,得了半碗水给主子喝,他自己喝马溺。不过仗着这些功劳情分,有祖宗时都另眼相待,如今谁肯难为他去。”(《红楼梦》第七回)
尤氏所说,既深刻表明宁国府对待焦大的态度,更透露出贾家发迹前的历史:
一是宁国公带着家人奴才上战场,历经过三四次战争;
二是战场环境非常恶劣,宁国公受伤,九死一生才从死人堆里活命;
三是焦大非常忠诚,宁国公饥肠辘辘之际,焦大忍饥挨饿偷东西给宁国公;两天没水喝,得到半碗水后,自己喝马尿生存。
战争胜利后,宁国公立下赫赫战功,从而开启了贾家百年富贵生活。
那么,是谁带着宁国公和焦大三四次上战场,让他有了立身立家之本呢?
北静王的一次举动透露出答案。
宁国府的长孙媳妇秦可卿死后,贾珍倾尽所有,给秦可卿办了一场豪华葬礼。
送殡路上,王侯将相和四王八公搭建祭棚表达哀思。四王之中,北静王的做法特别瞩目,他五更入朝,处理公事后换了素服,坐大轿鸣锣张伞而来,至棚前落轿等侯。
北静王为何要亲自前来?
“因想当日彼此祖父相与之情,同难同荣,未以异姓相视,因此不以王位自居,上日也曾探丧上祭,如今又设路祭,命麾下的各官在此伺候。”(《红楼梦》第十四回)
北静王的祖父与贾珍的祖父之间有什么交情?
自然是一起参加战争的交情!
四王之中,只有北静王功劳最高,和平时期什么功劳最高,只有祖宗当年留下的军功。
所以,从北静王现在的地位,以及两家祖上的交情,以及他亲自给秦可卿送殡的举动推测,宁国公当初是跟着北静王的祖父一起上战场的。
战争非常惨烈,宁国公始终追随北静王的祖父出生入死,战争胜利后被封为公爵,从而开启了贾家一族的百年历史。
苦难是财富。
宁国公历经的苦难,不仅给贾家带来了百年的荣耀,更使贾家与北静王家结成最可靠的联盟。
北静王深受皇帝赏识,亲自赏赐给他鹡鸰香念珠,而北静王将它转赠给宝玉,并盛意邀请贾宝玉到自己府上做客,使两家的关系进一步拉近。
贾敬过生日,北静王亲自登门道贺;宫里的老太妃死后,贾母和王夫人入朝随祭,在外租家庙居住,北静王妃不仅屈居西院,还处处照顾贾母等人;贾母过八旬生日,北静王和王妃一起登门祝寿。
贾家在北静王一家的关照下,不仅成为四大家族之首,也最终有了百年富贵;虽然进入末世,但仍旧是百虫之足死而不僵,后世子孙仍旧能享受荣华富贵。
这一切都是宁国公跟随北静王祖父上过战场的功劳。
宁国公用九死一生换来贾家百年富贵的事实,说明一个道理:
幸福,不可能唾手而得,只有经过努力才能得到!
富贵,不是天生就有,必须经历血与火的考验才配拥有!
注:本文资料引自《周汝昌校订批点本石头记》80回本/《红楼梦》程乙本·启功校订/《红楼梦》(人民文学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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