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夏天,烈日炎炎下,作家麦家迎来了“多事之秋”。
白小年被用了什么刑(白小年和张司令是什么关系)
他满身官司,夫妻失和,与朋友交恶,父亲患上了老年痴呆,儿子在校打架斗殴。
被焦虑和抑郁笼罩着的他,想躲在家里闭门不出。
可邻居半夜扰民,单位的电话也催命似的打来,他根本不得清净。
很长一段时间,他被失眠、病痛折磨,陪伴他的只有一盆三角梅。
也是在这一年,他一口气写完了《风声》。
一本即将获奖无数,畅销海内外的谍战小说,也是一本让麦家完成自我救赎的心爱之作。
麦家说:
《风声》中有大孤独,也有大绝望、大坚韧,恰如我当时的心境。
看似我写了一群无情之人,而这恰恰是我最深情的作品。
《风声》的故事背景,是1941年的中国。
那时二战局势未明,日本人为了揪出系统内部的特务“老鬼”,将五个嫌疑人囚禁起来。
在绝境中,人人在找鬼,搞鬼,暗算,栽赃,厮杀……
而真正的老鬼,只能在孤立无援中,忍辱负重,绝地反击。
麦家用《风声》告诉我们:
一个人只有熬过极致的孤独,才能从容穿梭于命运的混沌之中。
1
一辈子,总有孤立无援的时刻
上世纪40年代,杭州西子湖畔,有一座富丽堂皇的“裘庄”。
在暗杀不断的日子里,“裘庄”因为一起灭门惨案成了一座“鬼楼”,方圆几里不见人烟。
一天半夜,忽然有一个车队驶来,随后这里被哨兵围得密不透风。
这次被关进来的,是被汪伪政府囚禁的五个高级官员。
他们分别是:军事参谋部部长吴志国、军机处处长金生火、司令侍从官白小年、译电科科长李宁玉、科员顾小梦。
日本特高课获悉,这五个人中,有一个人是抗日组织的卧底,代号“老鬼”。
一场“鬼楼”抓鬼的大戏,开场了。
负责审问的有两个人,一个是机关长肥原龙川,一个是特务处长王田香。
前者是个心思细腻、佛口蛇心的日本人,后者是个刁滑奸诈、手腕毒辣的汉奸。
他们在“裘庄”布下天罗地网,在每个房间安装窃听器,派人一对一盯梢。
肥原手里还有一张致命王牌。
他截获了一条共产党的情报,得知抗日组织在四天后,有个“群英会”。
“老鬼”必须把情报泄露的消息传出去,否则组织会被一举歼灭。
可是已经陷入绝境的“老鬼”,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白天,要竭力扮演一个贪生怕死的伪政府职员,应对肥原的各种审视,还有王田香的死亡威胁。
夜晚,要感受死一般的寂静,在压抑窒息中熬到天亮。
在裘庄这座监狱里,“老鬼”没有任何帮手,也得不到外界的一丝消息。
整个世界空空如也。
作家查理德·耶茨曾说:“人都是孤独的,没有人逃脱得了,这就是生活的悲剧所在。”
无论是谁,都可能被命运洪流卷入绝境,进退维谷,腹背受敌。
既不会有人帮我们,更不会有救世英雄从天而降。
人这辈子,总有谁也指望不上的时候。
你的处境,无人知晓;你的心事,无人懂得。
看似热闹的周遭,不过是你一个人的斗兽场。
2
孤独,激发出最大的潜能
《风声》的第一场重头戏,是吴志国与李宁玉的互相撕咬。
李宁玉说吴志国故意接近情报,意图不轨,而吴志国则指天发誓,说李宁玉就是“老鬼”。
李宁玉立马翻脸,提供了吴志国是“老鬼”的铁证。
这份铁证,是她模仿吴志国笔迹写的一封通敌信,她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制造混乱,为自己争取时间。
没错,“老鬼”正是李宁玉。
见吴志国被抓,李宁玉惊魂未定,但她不敢松懈,毕竟能不能活下来把消息传出去,目前还没有头绪。
接下来,她迎来了第二轮考验。
肥原把她关进一个密不透风的屋子里,开始循循善诱。
一连几个小时的逼问中,李宁玉努力克制着自己,不动怒,不惶恐,她面不改色,紧闭双唇。
最后,她故作平静地说:“我告诉你,十五年前我父亲被共匪捅死,六年前我二哥被蒋介石整死。”
言下之意,她与国共两边都有仇,不可能背叛皇军。
李宁玉像块撬不开的石头,肥原只能再用一计。
这晚,他把大家请到一起,说误会已解除,明天就放大家回去。
随后,肥原大摆筵席,还叫来了乐队和舞女。
他希望大家敞开喝,来个“酒后吐真言”。
美妙的音乐下,一众人推杯换盏,有说有笑。
李宁玉坐在餐桌的一角,凝视着这群人的狂欢。
她看似欢快,却想尽办法掩饰内心的焦虑,最大限度地保持清醒。
见李宁玉仍没有上当,肥原不得不使出杀手锏。
第二天,他抓来一个地下党——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并单独拖到李宁玉的面前,对其严刑拷打。
看着血肉模糊的女孩,李宁玉顿时怒火攻心,不知所措。
她只能强压愤怒,表面上眉头也不皱一下,全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她完全想不到有一天,自己竟能如此镇定、如此“狠心”!
麦家曾把李宁玉,比作他阳台上的三角梅。
这株生命力顽强的小盆栽,陪伴他度过无数个凄冷的深夜。
他说李宁玉和三角梅一样,都是“在极其有限的条件下绝地求生,凭向死而生的决心和意志,硬撑出一抹血红的光彩。”
人在无依无靠的孤独中,最容易激发出自身的潜能。
为了活下去,你就得背水一战,无视以前所有的弱点;
想要达到目的,你就得破釜沉舟,不给自己留退路
当你的生活频遭重创,昔日的好友离你而去,你总得逼自己想出办法扭转局面。
当你的人生陷入绝境,任何人都回天乏术之时,你总要为自己寻找一条出路。
人是被逼出来的。
最绝望的孤独里,往往能诞生出最强大的力量。
3
最深的孤独,练就最强的内心
翻开《风声》,仿佛走进了一座叙事的迷宫,里面的每个人都看似无辜,实则面目模糊,各怀鬼胎。
但除了李宁玉,其他人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很会搬救兵。
吴志国和金生火的关系,能直通皇军总部,时不时就叫嚣着给领导打电话;
白小年有一位张司令护着;
顾小梦来头就更大了,她父亲是大商人顾民章——汪精卫眼前的大红人。
相比之下,“老鬼”李宁玉显得形单影只,她没靠山,没人脉,社会关系简单得像张白纸。
每当看到其他人四处求援,李宁玉一度陷入巨大的孤独中,她就算挖地三尺,也找不到任何人可以帮自己。
她反复给自己心理暗示:就算死,也必须把消息传出去。
李宁玉决定铤而走险,放手一搏。
这天,她假装胃病发作,要来了三颗药丸,并把情报装进药丸里,故意扔在顾小梦能看见的地方。
不出她所料,药丸被顾小梦捡去,而顾小梦也顺理成章知道了她“老鬼”的身份。
李宁玉在赌她与顾小梦的情分,在赌顾小梦内心的正义,这次她赢了——顾小梦不仅没有揭发她,还答应帮她。
接下来,《风声》里,最高潮的部分即将开演。
这天晚上,李宁玉忽然大发脾气,像疯了一样撞倒肥原,死死掐住他的脖子。
肥原奋力反击,叫来一伙人,把李宁玉往死里打。
晕死过去的李宁玉被送回房间,顾小梦则主动留下来照看她。
半夜里,李宁玉挣扎着起来,拉着顾小梦的手,目光坚定地说:
我今晚会服毒自杀,明天一早你就去揭发我,指认我是老鬼。
这样一来,顾小梦的嫌疑必定被排除,她再让父亲给日本人施压,逼肥原当天放她出去。
而李宁玉的情报,也会随顾小梦一起出去。
故事最后,李宁玉壮烈牺牲,她出色地完成了任务。
直到生命的最后一秒,李宁玉都不乱方寸,在巨大的疼痛和压力之下保持着冷静。
或许,这就是麦家所言的“大孤独”中的“大坚韧”。
想起一句话:“一切严格意义上的灵魂生活,都是在独处中展开的。”
很多时候,一个人的耐力、斗志、智慧,往往是在最艰难的时刻淬炼而成。
雄鹰在悬崖中蜕变,凤凰在涅槃里重生。
最可怕的绝境,也能练就出最顽强的心。
我们这辈子,总会遇到各种刁难,各种坎坷。
只要熬过最黑的夜,走过最烂的路,终能迎来属于你的黎明与坦途。
4
《风声》的故事发生在裘庄这座监狱中,而现实中的麦家,也被生活这座监狱牢牢困住。
他对自己作品的追求,从没止步于仅仅将故事写得好看抓人。
而是不断在自己的作品里一次次探究人的精神世界,研磨人性的所有面孔。
小说写完的那一刻,李宁玉完成了任务,而麦家也走出了他的至暗时刻。
熬出头的麦家,感慨道:“世间多难,人生多险,我们注定孤独,我们也注定坚韧。”
苦难和孤独,是每个人都逃不过的生存体验。
没有谁能陪我们一辈子。
总有一段路要自己走;总有一些事要自己扛。
要想打破“孤独”的包围,我们唯有暗自蓄力,咬紧牙关挺过去。
等你走过穷山恶水,淌过急流险滩,总有逆风翻盘的一天。
点个赞吧,既然孤独避无可避,那我们就迎难而上,于险峰绝境处绽放出最绚烂的生命。
作者:洞见·瑾山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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