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水故事
三班衙役(三班衙役指的是什么)
刘梅拉着李秀才到屋里帮他试衣服,眼里满含深情,身子有意无意地往秀才身上蹭。李秀才见刘梅刻意地打扮了,一屋子暧昧的味道,心里着慌,拉拉扯扯中竟没留意自己手里正握着一把剔骨的尖刀……
清朝中期,甘肃省兰州府正值秋高气爽的时候,二十七岁的刀具商人魏成万正带了自己的三个徒弟押了一车的货物到临县去送货,家里只剩下妻子刘梅。
前几日,魏成万的家里来过一个的秀才。这秀才名叫李春江,二十出头年纪,虽家境不好,整日穿着粗衣布衫,却生得皮肤白净、浓眉大眼,举手投足之间温文尔雅。
刘梅的眼睛里一下子装满了李春江那玉树临风的翩翩公子模样,心里生出了几分爱慕。这刘梅今年二十四岁,长得有几分姿色,妩媚动人。三年前嫁在魏成万家,却心怀春梦,整天嫌弃魏成万五大三粗,胸无点墨,总想相中个美少年做一对野鸳鸯。那天李秀才来请魏成万将自家用钝了的剔骨尖刀给翻新一下,魏成万让他五天后来取。李春江不知道珠帘后面正有一双饱含深情的眼睛正注视着他。
刘梅要为李春江换洗脏衣服
自那之后,刘梅像一个痴情的少女,茶不思饭不想,整日靠在二楼的小窗边盼着李秀才来取刀。这一日,魏成万前脚刚走,刘梅又害起相思病,倚在二楼的窗边看着街上来往不断地行人发呆。功夫不负有心人,夕阳西下之时,街上行人少了,那李秀才的身影远远地出现在街边,朝这边走来。
刘梅一惊,心扑腾腾地跳起来,想到:“今日趁着老魏不在,我得想办法把这李秀才留住,成就好事。”不觉间计上心来。她快步下楼,端着刚才洗完菜的水来到门前,等到李秀才缓步经过门前时,她抬手将水倒出门外,正好将李秀才的长衫淋了个透。
“这是谁呀?”李秀才不免叫了一声。刘梅听说,赶紧从屋里跑出来,一边帮李春江拍打衣服,一边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看见公子正从门口经过。”李秀才见她在自己身上拍来拍去,连连后退,摆摆手说道:“不打紧,夫人也不是故意的,一会儿干了就好了。”刘梅说道:“公子说的哪里话,这是洗菜的水,里面有不少污泥,干了衣服也是脏的。既然是我不小心,那我自然应该给你把衣服洗干净。”李秀才连忙推说不用,可刘梅哪能让到手的鸭子飞了,不有分说挽住李春江的胳膊就拽进屋来。
刘梅梳洗打扮,等待李春江
李春江纠缠不过,只好将长衫脱了,刘梅本要留着他等衣服干了再走。李秀才见刘梅眼里满是深情,时不时将身体在自己这儿蹭来蹭去,知道她怀了春心,不敢耽搁,推说明天再来取便匆匆走了。刘梅心里也不恼,目送着李秀才消失在街角,才开开心心地、一寸一寸地帮他洗起衣服来。
第二天一早,刘梅便梳洗打扮,插花抹粉地把自己打扮得像比平常又娇艳了许多。可等来等去李秀才不来取衣服,她过一会儿到门口看看,等得着急,不禁心里有些嗔怒。直到傍晚时分,李春江才姗姗来迟。
刘梅将李秀才接到屋里,满脸堆笑道:“公子怎么现在才来,我等了你一整天,心里着急得很。”说着把洗好的长衫拿出来。李秀才说道:“多谢夫人,今天我也正好把上次让翻新的刀拿回去。”刘梅听说,转身去取了李秀才的刀,放在旁边桌上,娇滴滴地说道:“我来帮公子试一下衣服吧。”说着就去脱李春江的外套。李春江躲来躲去准备抢过衣服赶紧走,谁知刘梅把衣服攥地紧紧的,两人拉扯了一会儿,刘梅叹口气说道:“好秀才,算了,我看你也不愿意偷这外面的荤腥。拿了你的刀走吧。”李秀才深鞠一躬,转身拿了桌上的刀,正待转过身要告辞,谁知李梅已经快贴到自己眼前了,惊讶之下手一抬,那刀正好刺中了刘梅的胸膛。李秀才吓了一跳,看着鲜血汩汩地流出来,顾不得太多,抓起衣服转身跑掉了。
刘梅引诱李春江
当天晚上,魏成万回到家里,看见刘梅躺在血泊之中,胸口插了一把剔骨尖刀,大吃一惊。等到第二天一早,他到衙门报了案。
知府赵思政大人,带了三班衙役和仵作勘察了现场。赵大人拿着凶器问魏成万:“这把刀是谁的?”魏成万答道:“这是张木良放在小人这儿帮修复的剔骨刀。”魏成万指了指刀柄上被血手印浸染了一个小方块,继续说道:“这刀柄上刻着个张字,正是他的标记。”赵大人点点头,命人将张木良带到衙门。
张木良到衙后,赵大人问道:“张木良,昨夜你是如何将魏成万的妻子刘梅杀死的,从实招来。”张木良一脸茫然地说道:“大人,昨夜小的一直在家,没有去过魏成万家,怎么可能杀了他妻子。”赵大人命人将凶器递给张木良,说道:“这把刀当时就插在刘氏的胸前,你仔细看看是不是你的刀?”张木良拿起刀仔细看了一通,说道:“回老爷,刀确实是小人的,可我真的没有杀人。再说了,我和她无冤无仇的,为什么要杀她呢?”赵大人见他不承认,心里烦躁,喝到:“你说你昨晚没有出门,可有证据?”张木良回道:“我妻子孙慧娘可以作证。”
赵大人审问孙慧娘
赵大人先将张木良收监,命人将孙慧娘传到大堂。未等赵大人问话,孙氏扑通跪倒在地,哭着说道:“大人,你可不能冤枉好人呐,我家木良虽然有些沾花惹草的坏毛病,可怎么可能干杀人的事呢。昨晚初更时分我们就早早躺下,不一会儿我就听见他的呼噜。我睡觉睡得死,可昨晚三更时分我起来撒尿,分明看见我丈夫就睡在旁边。他怎么可能杀人呢,你可得为我们做主啊。他要真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呀。”赵大人看孙氏泼辣的样子,又问了几个问题,便退堂了。
退到后衙,赵知府踱步思考着。这时李四走进来向赵大人说道:“大人,今天在堂上,我看张木良一脸茫然的样子,感觉不太像他杀的人。”赵大人说道:“你们整日里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多少养成了一些识人的本领。其实今天我也觉得有些蹊跷,特别是孙氏的话。虽然明面上是在替张木良开脱,可我总觉得话里有话。第一,她说他丈夫有沾花惹草的习惯,这对张木良是多不利的在证词。第二,还有她上厕所的时间为什么能记得这么清楚,那么这之前的两个时辰呢?第三,她说她睡觉睡得死,言外之意是不是在说,这段时间她也不知道张木良到底在不在家。”
李四见魏成万夜里来找孙慧娘
李四点点头,赵大人继续说道:“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那把杀人凶器上的血手印是一只左手。可今天张木良拿起那把刀时用的却是右手,人的下意识动作是不会做假的。”赵大人吩咐李四道:“这几天你找几个手脚利索的兄弟悄悄在张家守着,看看孙氏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有什么动静立刻来报,切记不可打草惊蛇。”李四领命而去。
三天后的晚上,李四和王五二人正守在张木良家门口,忽然一个黑影蹑手蹑脚地走到张家门口,不一会儿,孙氏开门将那黑影拉进屋里。李四翻在墙头,透过窗户纸上的影子,看见二人说了一会儿话,又翻云覆雨起来。大约一个时辰,那条黑影从屋里出来,径自走了。李四吩咐王五说:“你在这里盯着,我跟上去看看。”李四跟着黑影在城里转来转去,直到魏成万家门口,那人开门进去了。李四赶紧回衙门向大人禀告,大人说道:“看来明天我们需要再会一会这个魏成万了。”
第二天,赵大人将魏成万请到府衙,说道:“魏兄,这几天本官虽然多方查找,可你妻子被害的案子还是没有什么进展。今天请你来一是向你表示歉意,二是有些问题想问问你。”魏成万道:“大人说的哪里话,有什么问题尽管问。”赵大人问道:“你妻子被害当晚,兄台在什么地方?”魏成万答道:“小的那几天正好带着徒弟到临县去送货。刚好那晚回到家里,看见贱内被杀,这才跑来报官。”赵大人又问道:“你当晚就发现妻子被杀,为什么等到第二天才来报案呢?”魏成万有些不自在地说道:“哦,那,那是因为小的心想当时太晚了,不敢打搅大人。”
赵大人请魏成万喝茶,看出破绽
赵大人笑了笑,说道:“魏兄不要紧张,喝点茶。”魏成万点点头,拿左手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赵大人瞥了一眼,继续说道:“魏兄,我看了那个凶器上的血手印,是个左手。可是那张木良却是个右利手,我觉得他不太像凶手。”魏成万见老爷这么一说,怔了一下,忙把茶杯放下,起身说道:“老爷办案辛苦,我就不多打扰了。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尽管吩咐。”赵大人点点头,叫李四送客。
晚上,魏成万叫来三个徒弟,叽叽咕咕地耳语了一番。打发他们出去后,他又跑到自家院子的东北角,拿铁锨挖出一把剔骨尖刀,揣在身上,打开大门。正在他准备往外走时,李四带着一众衙役将他拦住,带到衙门里来了。
魏成万被抓
赵大人坐在正堂,拍了一下惊堂木,说道:“魏成万,你是如何杀了你妻子刘梅。从实说来。”魏成万抵赖道:“大人,那几日我在临县送货,到家的时候,妻子已经死了,我没有杀她。”赵大人挥了挥手,李四将他的三个徒弟带上堂,有两个已经打得屁股开了花,三人跪下道:“大人,我们都招,这次去送货,我家师傅走到城门口就折返回去了,是我们三个去送的货。今天晚上,他将我们叫到家里让我们说他是跟着一起去送货的。”
赵大人脸一沉,说道:“魏成万,你都听见了。说,那几日你都干了什么?”魏成万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不吭气。“带孙氏上堂。”赵大人吩咐道。
魏成万见孙氏到堂,知道大人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奸情,只好说道:“大人,我说,我说。半年前,我到张木良家给他送新打的刀具,他家娘子那天正好穿着薄薄的纱衣在侍弄花草。我见她身材婀娜多姿,头发半垂在颈边,白皙的脸庞上汗水洇洇,偶尔看我一眼时春意无限,我心里爱慕得很,不免生了占有之心。”
魏成万与孙慧娘幽会
魏成万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孙慧娘,继续说道:“后来我没事就到张家串门,一来二去地和孙氏成了好事,就是时时觉得不方便。出去送货那几天,我半路折回来是与孙氏幽会,直到那天晚上回到家才看见我妻子刘梅胸口插着把刀,已经死了。我起初害怕,后来转念一想,如果我嫁祸给张木良,把他判了死罪,那我和孙氏也好做对长久夫妻。于是那天晚上三更左右,我悄悄来到张家用暗号孙氏叫出来,和她说了我的计策,她听了点头同意,并且编了一套说辞。后来我拿走了他家的剔骨尖刀,回到家将刘梅身上的刀拔出来,换上了张家的刀。谁知道我是个左撇子,伪造现场时露出破绽,被大人看出来了。”
赵大人哼了一声,说道:“岂止是这一个破绽。你前日晚上到张家与孙氏幽会,本官知道得清清楚楚。”说着,大人转向孙氏:“还有你,孙慧娘,你那天的说辞话里有话,似乎巴不得将责任推到你丈夫身上,真是心狠手毒。”说罢,大人一拍惊堂木:“真正的凶器在哪儿?”
魏成万颤颤巍巍从怀里拿出用布包裹好的刀,双手捧起,说道:“老爷,这把刀正是凶器,我本来想拿了到铺子里将它熔毁的,可一出门就被大人拿了来。这把刀原是李春江家放在我那儿修补的。”
魏成万与孙慧娘仗责四十
赵大人接过凶器,对魏成万与孙慧娘说道:“魏成万,你与孙氏通奸,已是重罪。且心存不良,自己妻子死了,没有悲悯之心,不知早早报案,反而与孙氏商议共同破坏现场,企图嫁祸张木良。来人,将二人先各打四十大板。”噼里啪啦一顿板子下来,孙氏熬不过一命呜呼。又判了魏成万斩首,待刑部批文到后处决。
赵大人又对三个徒弟说道:“你三人虽不知情,却听从魏成万教唆企图作伪证,每人罚银五两,交与张木良,做他的损失费。”
之后赵大人各方寻找李春江下落,一直未果。直到魏成万行刑当日,李春江来到刑场,看着魏成万人头落地,再也无法忍受内心的折磨,主动跪倒赵大人面前,坦白了自己的罪行。赵大人念及他是过失杀人,且能主动自首,判他流放边关充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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