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
魏东林先生(1970年3月12日—2015年7月30日),明伦书院创始人、原董事长。生前任深圳市儒家文化研究会创始副会长,曲阜市儒家文化研究会副会长,北京大学、厦门大学企业家国学研修班特聘专家,中国哲学与宗教文化研究者,中国传统文化的推广与践行者。“立足经典、守望纯粹”,他以自已的生命践行着国学的纯粹性。
毕淑敏说:“站在北极,无论朝哪儿走,都是向南;如今的社会,无论同谁聊天,都要谈钱。钱成了这个社会的的极点。”我们可以乐观地认为,当钱成为社会的极点,按照《道德经》物极必反的思想,皈依精神将是我们唯一的选择。不用担心国学“虚火”,国学热,乃至哲学与宗教热,将是大势所趋。
有人说学国学是附庸风雅,其实附庸风雅未必不好,附庸风雅至少可以让我们“看上去有文化”,“看上去有文化”最大的价值就是比“看上去没文化”好,且附庸风雅之人,至少还是有见贤思齐之心,时间长了,那股“风雅之气”会渐渐沉淀在他的内心,就会从“看上去有文化”提升到“真有文化”!
这些年的“国学热”,其最大的意味,莫过于中国人试图在道德、政治、经济、文化等各种危机中寻找一种解决之道,或提供一种有别于西方文明的价值思考。但我们也看到,人类文明发展至今,这些危机并不单在中国,它是世界性的。西方学者也在试图以东方文化,纠正、补充和调整西方文明的不足。
国学热的盛行,不少家长都舍弃了现代化幼儿园,选择把孩子送到私塾里学习国学经典,这种返璞归真的教育现象引起社会关注。传统国学教育在被淡忘了很久之后,又悄悄地回归民众的心田,但愿它的魅力会在更多的孩子身上呈现,给在都市喧嚣中奔波的民众多一点宁静和清凉。
“少儿读经”热,说明家长对目前教育现状强烈不满,现在的教育制度,孩子厌烦,家长无奈,连一些教师也想不通,问题到底出在哪儿?于是,向古人“讨教”解决之道。国学经典蕴藏着丰富的人生哲理和行为处事的道德标准,让国学熏陶我们的孩子,回归“童蒙养正”,至少是一种素质教育的尝试。
我非常赞同孩子从小读国学经典,这是一个人“教养培植”的开始。小时候,我们的老师教我们“礼貌”,很少提及“教养”,礼貌与教养的区别在哪儿?礼貌是外在的、表面的,是经过训练和刻意就可以装出来的;而教养是发自内心的,是由环境、教育、经历等结合成的内在素质,是内在对人的关怀。
随着国学热,接踵而来的书院热!一些学者,或民间人士,辟一间陋室,名曰书院,邀三五好友,讲经论道,不亦乐乎。书院是中国文人的精神家园,是人文道场,“斯是陋室,惟吾德罄”。如今,也有一些大手笔投资的书院,走近一看,才知是宾馆饭店,金碧辉煌,透着一股躁气,真是有辱书院二字。
其实,我并不愿意看到今天的“国学热”,我愿意看到国学教育能走进从小学到大学的课堂,并成为终身教育;我愿意看到从国家层面,摒弃那些虚无的、骗了我们几十年的意识形态,将国学的核心价值和文化精神,作为和谐社会和国家软实力建设的方向。那时,国学已不再热,它已成为常态。
国学是无法速成的,那些教你“快速掌握”的说法一定是骗人的。国学是一种智慧的发酵与岁月的沉淀,蕴涵着丰富的知识与深刻的哲理,惟有细细咀嚼,才能领悟。一遍不行,便再来一遍,久而久之,才能逐渐进入“温故而知新”的境界,每次重读,都有新得,如此学国学,才是正道,才会收益无穷。
文化可以是一个人的精神与气质。在大学校园里,我们很容易判断哪些是中国学生,哪些是来自日韩的留学生。为什么?他身上有一种气质。他还可以是农民、工人、公务员、商人,但他身上始终有一种气质在告诉你他是日本人还是韩国人。大陆的中国人,我们还有没有一种气质告诉别人我们是中国人?
中国古语并无“教育”一词,中国人说“教化”。教化,春风化雨般,使人通过读书而变化气质,成为有德之人,此之谓“做人”,这是中国传统教育的目标。中国文化认为人与动物的区别在“德”,有德斯成人。只知衣食住行的享受,“人之异于禽兽者几希”。如今的传统道德教育,已“命如悬丝”。
胡适说:“要亡一个国,先亡其学,先让你的人民不知道有其民族文化。”相反的,如果要让振兴一个国家与民族,就应该拥有自己文化的话语权。这种对中国文化的持守和信念,是文化意义上的,绝非反对和拒绝西方文化。梁漱溟说“我们今天要全盘承受西方文化”,“承受”这个词,用得很有意味。
一个没有传统文化的民族,是一个不完美的民族;而有了传统文化却不知道珍惜的民族,则是一个可悲的民族。精神家园不是无源之水,国家认同的前提是文化认同,唯有世代更迭的共同文化,让我们感到同是中国人。一个人可以通过整容把自己变得与同胞大不相同,却无法剔除血脉中的文化DNA链条。
著名文史学者刘梦溪谈国民教育:中国所传之道就是几千年来中国立国做人的基本义理,敬、知耻、恕、诚、信等一些最基本的价值观。我们把它丢失、损失不得,没有这层教育,中国人就不能被称之为中国人。《六经》义理是中华民族的基本价值,属于全体中国人,应该永远作为中国国民教育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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