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大汉奸胡兰成前往香港,探望了一位老相好,她就是名噪一时,上海滩著名的“女流氓”佘爱珍。当然,胡兰成此行绝不是单纯的为了叙旧,主要目的是为了筹措前往日本的路费。将头埋在佘爱珍的两膝之间,胡兰成苦苦哀求,希望能看在旧日情分上,能得到一些资助。
可他终究还是不懂佘爱珍这个女人,以前不懂,现在不懂,即便后来在日本同居结婚,胡兰成仍然不懂。面对眼前臣服在自己脚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男人,佘爱珍没有丝毫的怜悯,最终也只是用200元将其打发。
因为佘爱珍太了解胡兰成,他此时的哭诉不过是虚情假意。果不其然,胡兰成在佘爱珍这里悻悻而回,转头不知廉耻地联系上了前妻。恰逢此时,前妻刚得了两笔稿费,三十万一分不少的汇给了胡兰成,自称是“分手费”。
吴四宝抢日本人的黄金(吴四宝电影)
这位前妻,就是民国才女张爱玲。
张爱玲
那么,这个佘爱珍究竟是何许人也?不仅能够让纵横花丛的胡兰成臣服,且对他不屑一顾,又有何等神通,横刀夺爱,力压张爱玲?下面,咱们就来了解一下这个女人。
乱世之中,唯有两种人能够出人头地,一个是无底线无操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另一种则是坚定信仰,始终如一的人。只读过几年书,胸无点墨的佘爱珍,显然属于第一种。
民国三大“女流氓”中,沈佩贞靠的是投机,林桂生靠的是谋略和头脑,唯有佘爱珍靠的是心狠手辣,素来有“母毒蛇”之称。
佘爱珍出生于上海,祖籍广东,父亲佘铭三是一位茶商。早年凭着精明的头脑,做生意挣了不少钱,在上海置办了家业,还娶了三房姨太太。佘爱珍就是他的三姨太所生,据说这位三姨太生的楚楚动人,身材样貌俱佳。承继爹妈的基因,佘爱珍从小便长的眉清目秀,而且性格颇具男子之风,泼辣跋扈,打架斗殴,女孩子干的事她统统不干,男子干的事她件件不少,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佘爱珍
佘铭三对这个女儿也十分喜爱,认为佘爱珍绝非池中之物,如果能加以培养,日后定然会有一番作为,继承家业。于是在她稍大一些,佘铭三便将佘爱珍送往“启秀女中”读书。事实证明,并非所有人都适合读书,佘爱珍骨子里更向往争强斗狠的江湖生活。
来到学校,佘爱珍并没有拿着老爹的钱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反而结交一些混混儿,和他们唱歌跳舞看电影,肆意挥霍。少不更事,不识江湖险恶的佘爱珍生的亭亭玉立,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些狐朋狗友里早已有人馋她的身子。
在一次前往夜店玩乐之后,一个姓吴的富家子弟,趁机将她灌醉,当晚解开了她的裤子,从此以后佘爱珍的裤子就“再也没有提上”。肚子被吴姓男子搞大之后,佘爱珍回到家立时受到父亲佘铭三的责骂,并让她远走香港,将腹中胎儿打掉,倘若如此就还供她读书,让她出国留学。
可十五岁的佘爱珍性格果敢泼辣,不堪受辱的她一个人跑到吴家大吵大闹,最终吴家为了顾及家族脸面,硬着头皮把她娶回了家。
遗憾的是,佘爱珍生来就不是读书写字、相夫教子的命。她所生的孩子六岁时,不幸夭折,而此时佘爱珍的丈夫却在外面打猎玩耍。此一时,走错方向,爱错人的佘爱珍明白了人生第一个哲理:“任何人都靠不住,唯有自己。”
佘爱珍
舔舐完伤口,佘爱珍就这么一脚踏出了吴家门,她不肯回家接受父母冷眼,便直接踏进了大上海的社会洪流。民国的大上海,遍地黄金,动荡不安,自幼受黑白两道均有交情的父亲佘铭三影响,耳濡目染,佘爱珍心里明白,若要在上海立足,唯有不顾一切的往上爬,爬到至高点才能真正赢得他人尊重。
人生就是这般奇怪,自古男女并非平等,男人似乎一直都是社会主宰,往上爬需要拎着刀斧与人搏命,而女人则需要靠身材姿色来上位。换句话说,男人征服世界靠的是拼命,女人征服世界,往往只需要征服男人。
佘爱珍“征服”的第一个男人,是当时上海滩的三大骗子之一,靠贩卖保健品(神功济世水)的施德之。与其说“征服”,不如说是利用,因为佘爱珍实在看不上施德之这个不阴不阳的老头子。佘爱珍看上的,唯有他的钱,因此裤子一褪,成功摆脱了纺织女工的苦日子。
时间一长,佘爱珍越发厌恶施德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花容月貌,想着外面的花花世界,真的替自己感到不值。天下男人一个样,既然能够物色到施德之,就不怕物色不到比他更强大的男人。如此感慨一出,佘爱珍毅然决然离开了施德之,转身扎进了大人物出没,人多且杂的赌场,做了摇缸女郎。
在当时的上海滩,做这个的女人通常都是社会女流氓。在众多好色的男人目光下,佘爱珍搔首弄姿,毫无在意。由此看出,佘爱珍不光有着漂亮的脸蛋儿,彪悍的个性,更有深不可测的野心。果断敢为,一直都是佘爱珍行走江湖的招牌。
青帮人物
不错所料,佘爱珍这样的标致人物,兼之聪慧能干,很快受到了赌场老板青帮大亨季云卿的老婆金宝师娘的注意。说起金宝师娘,也是上海滩赫赫有名的黑道大姐大,见佘爱珍生得漂亮,而且有胆识,有魄力,天生混黑道的料,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于是将她收为义女。
在上海的洪流中扑腾多年,佘爱珍自然明白“义女”所代表的含义,除了金宝师娘认可自己之外,更多是成为大人物的棋子。果不其然,季云卿视佘爱珍为“义女”更多的是拉拢上海头号大流氓——吴四宝。
吴四宝生的丑陋,满脸横肉,却为人仗义,枪法极佳。有一天晚上,季云卿遭人暗杀,吴四宝不仅救了季云卿的性命,还将那些刺客全部灭掉,自己毫发无损。有此身手,季云卿自然对他器重有加,而佘爱珍爱的就是这样的江湖人,两个人可谓臭味相投。
多年以后,佘爱珍终于活成了自己渴望的那个人。
胡兰成与佘爱珍
嫁给吴四宝,佘爱珍骨子里争强斗狠的个性终于觉醒。正如恶狼永远不会爱上绵羊,难怪佘爱珍看不上胡兰成那样吃女人软饭,毫无骨气的渣男。似她这样的女人,很清楚自己心里想要什么,跟着吴四宝,正如她自己所说:“我就喜欢这样子的男人”。
在佘爱珍的帮助下,吴四宝在上海滩的名头越发响亮,凭借狠辣手段,很快成为上海滩相当当的黑道人物,其名头一度和黄金荣、杜月笙相提并论。
结婚前几年,两个人尚且恩爱,可随着自己势力越来越大。吴四宝渐渐不满足只有佘爱珍一个人女人,偷偷背着佘爱珍在外包养了一个舞女。佘爱珍知道后,像一头受伤的母狮,直接冲进那舞女的家中,对她一阵毒打。
经此一事,吴四宝对佘爱珍彻底臣服,交上了家里的决策大权,大小事情都要经佘爱珍同意。
上海舞厅
后来,吴四宝经季云卿推荐,在汪伪76号任职,做了警卫队队长。佘爱珍夫唱妇随,在上海掀起血雨腥风。这个毒辣女汉奸不仅充当吴四宝的幕后军师,更时不时站到前台扮演阴险狡诈的母毒蛇。
更为猖狂的是,76号在上海滩制造多起恐怖行动,佘爱珍作为76号得力骨干,最喜欢做完头发在租界和巡捕拔枪对射。杀完人,打完枪,佘爱珍淡定地回到76号,脱去外套时,外套里的玻璃渣子及口袋中的子弹噼里啪啦掉一地。众人惊愕,她却丝毫不觉,甚至面不改色地和他人谈笑风生,细说枪战的经过。
76号旧址
如此一来,吴四宝、佘爱珍夫妇在76号的地位直线上升,只要李士群开出名单,就没有吴四宝夫妻两个杀不了的人。除此之外,吴四宝还成了各赌台的总扛把子,每个月收到的“月规”和“孝敬”难以估计,所以,当时人们称沪西为歹土,叫76号为魔窟。
不过,天下凡事盛极必衰,物极必反。任何人到了巅峰,总要跌下来。吴四宝人心不足,贪念过大,竟然把主意打到了他的“主子”日本人的头上。这一天,吴四宝探听到,日本人要把金砖从江海关运往正金银行,其实两个地方都在外滩,相隔很近。日本人为了掩人耳目,企图瞒天过海,打算先把黄金装入铁甲车,由江海关后门经四川路向北,再折入汉口路向东转入外滩。
正金银行
探听到路线之后,不知死活的吴四宝派人在四川路、汉口路转角处设下埋伏,准备拦车抢劫。可车上的司机一看势头不对,赶忙拔出车钥匙,跳车逃走。吴四宝的人虽然夺了车子,却没有钥匙,加上警笛响起,纵然不甘心也只得愤恨离开。
日本宪兵队很快就查出这件事的幕后主使就是吴四宝,于是找到李士群,向他要人。在日本人淫威之下,李士群不得不把作死的吴四宝交出去。吴四宝被抓之后,佘爱珍散尽家财,四处疏通关系,寻找能够搭救吴四宝的人,这其中就有大汉奸胡兰成。
一个月后,由李士群出面做保,吴四宝从牢房里被捞了出来。李士群和日本人达成协议,先将吴四宝羁押在苏州的一幢洋房里。然而,就在到达苏州的第二天下午,吴四宝莫名其妙地上吐下泻不止,最终离奇暴毙。
李士群
这其中原因自然与李士群和日本人脱不了干系。佘爱珍心知肚明,却隐忍不发,只是替吴四宝这个恶棍办了一场隆重的葬礼。
吴四宝归了尘土,佘爱珍也随之去了大半,比之后来她与胡兰成的感情,对吴四宝可谓真爱。此事之后,不少门徒怀疑是李士群毒杀了吴四宝,想找李士群报仇,可佘爱珍却说:“你们若做出事来,师娘就不好做人了,好花让他自谢。”
精彩,精明,短短数语,把佘爱珍的智慧表达得淋漓尽致。
言外之意,佘爱珍知道是谁害死了吴四宝,也一定会替他报仇,但是时机未到。
一介女流,江湖道行如此深刻,纵然黄金荣、杜月笙又能比她高到哪去?
葬礼之上,佘爱珍将头压在胡兰成的肩膀上,做小女子态。显然,在她的计划中,已经找到了能够为吴四宝报仇的人选。早已对佘爱珍垂涎的胡兰成,揽住佘爱珍出声安慰:仇,我帮你报。
这一次,胡兰成少有的没有对女人食言,寻机会将李士群毒死。而佘爱珍、胡兰成也很快突破友谊的小船,滚了床单。对于佘爱珍来说,“脱裤子”事小,报仇事大,在女流氓的生存法则中,“脱裤子”能解决的事,都不叫事。
李士群死后,又有门徒提出要找李士群老婆叶吉卿报仇,结果佘爱珍又说了一句话:男子汉大丈夫,不找孤儿寡母寻仇。
有一说一,这一点还是令人敬佩的。
大汉奸胡兰成
1945年,抗日战争胜利后,佘爱珍和叶吉卿以汉奸罪被投进了大牢,一直到1949年才被人保释出来,之后辗转去了香港。
如果是其他女人,经此大起大落,或许会看破红尘,平淡过完余生。可佘爱珍终究不是这样的人,她的下半生依然精彩。在香港没有多久,便发生了开篇一幕,胡兰成要找她借钱远渡日本东京。
送给胡兰成只200元钱,并非佘爱珍抠门,恰恰彰显着她的聪慧,至少要比张爱玲要懂男人的心。胡兰成永远都是一条养不熟的狗,这一点,佘爱珍早在几年前就看的透透的,对于这样的渣男,手里永远不能握着肉,而是鞭子。倘若握着肉,一旦示弱,这条狗就会伤害主人。
显然,张爱玲手里握着的是肉,而且是肥肉,所以她在胡兰成的世界,永远都是受伤的那个人。佘爱珍则不同,见贯了上海的大风浪,胡兰成的道行太浅,在她眼里无疑就是一只小绵羊。于是,几番周转,佘爱珍远涉大洋,来到了日本东京,她要收网了,那条鱼就是得到稿费的胡兰成。
佘爱珍、胡兰成在日本
人老珠黄,佘爱珍失去了女人最得意的资本,却获得了至高的智慧,拿捏胡兰成简直易如反掌。佘爱珍深知自己后半生没有生活来源,而胡兰成至少可以写书养活自己。不出所料,来到日本,胡兰成就对她展开了猛烈的追求,这一年,佘爱珍已经50岁。
1954年3月,佘爱珍和胡兰成正式结为夫妻。婚后,佘爱珍提醒胡兰成:“你有你的地位,我有我的位置,我们依然还是姐弟。”言外之意,两个人结婚不过是搭伙,实际上仍是两个独立个体。可以断定,佘爱珍不爱胡兰成,她对胡兰成仍然只是利用,不过是想要过富足的日子而已。
胡兰成只得在文章里感慨:“她着实难被收服。”
结婚后,两人在日本以贩毒、开妓馆、酒吧为生。后来,佘爱珍在日本因为贩毒、向律师泼粪被卷入官司,也是胡兰成上下打点,拼了命,才将她给保了出来。
佘爱珍在东京
1981年胡兰成死于日本东京,告别前对佘爱珍说了最后一句话:“从此之后,你冷清了。”
胡兰成一生都想征服佘爱珍,可最终未能如愿,而佘爱珍的生活也没有变得冷清,她继续享受着日子,取悦着自己,淡定优雅,豁达乐观,直至生命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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