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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有丘壑（心中有丘壑眉目作山河什么意思）

张然的作品始终生机蓬勃，活力四溢，它力避了陈旧、僵化的复古之风；作为一种复杂、多层次的艺术构成，张然的山水画体现着浓郁的地域特色，也体现着大自然的恩赐——生命的灵性，因此，他画出了天地间的诗意与气韵，以及它们融为一体的和谐。

湖北著名山水画家张然近影

97.张然《山水》140cm×70cm

“写我心中丘壑”,一向是山水画创作的经典理念，是画家融入大自然思想上的升华，也是一种高超的审美境界。事实上，“写我心中丘壑”是指精神层面上的艺术处理和由物象向心象的转换与提升，应该说，它也是对山水面创作提出的最高要求。历代山水画家无不为之付出毕生心血，终于演绎出一部丰富多彩，风格各异的山水画史。

读解山水画家张然和他的作品，印证的正是这一点。在张然的作品中,给人以深刻印象的正是他的笔墨形态、笔墨美感、笔墨质量与由此聚合的艺术取向——叩问经典。在张然的笔墨中，有岁月的沧桑，有艺术的灵性，有自我的感悟，由此结构的作品不仅技巧老到与精湛，重要的是其对人文精神的承载达到了一定的层面，把“曾经”的情怀与此时的情怀融合为一,在理想主义精神与抒怀气质的合一中创造了天籁般的意境。独特的意象群落、极富个性的象征系统，坚持并拓展了山水画的美感疆城，显示出力逼经典的艺术品格。

83.张然《山水》50cm×100cm托芯

面对自然山水，张然以一种移动的眼光,去寻找动态的山水结构，所以，他的作品山石、崖壁、树丛、村落、云烟、雾霭等等，都呈现为一种瞬间定格的特点，也就是在一定的时间中表现不同空间景象;他对深远、高远、平远等手法自由地运用在同一幅作品之中，在更多的情况下，由此而产生的作品，不再是客观物象的照搬与直接描摹，而是心灵作用使然，画中的山水呈意象化,体现着心灵的色彩，作品即使满、密、繁、厚，也依然空灵、飘逸，呈现为一种含蓄、朦胧与玄远、幽深的特点，在动态中凝定为瞬间景象。

笔墨，这个中国文化古老的遗产，在张然那里顿生活力。首先，在作品中它是艺术的、纯粹的、美学的;其次，才是特定形式中的精神取向和文化内涵的折射；张然在不违背这两个原则的情况下显示出“云游高蹈”的笔墨质素，重在体现自由的感觉和平静的心态，没有对艺术价值的真正追问，是难以做到这一点的;张然的作品及表现方式要告诉我们的，不仅是什么样的山水，而且旨在展现山水可能是什么和应该是什么，以体现他对艺术本质和艺术规律的理解与把握。

121.张然《山水》50cm×50cm

出身于荆楚大地的张然，在艺术道路上始终保持着自己的天性本色，让自己的心灵飘移在浩渺楚水之间，吟咏着内心无尽的乡思与乡情;我们在他的云烟飘渺、虚实浓淡的水墨图景中，看到一种灵性、一种幽远、一种意蕴和一种沁人肺腑的清新气息。

就此而言,张然的水墨画带来的是崭新的绘画资源，带来了一种神秘和解密的同时存在、氤氲淋漓的山重水复、幻化莫测的水墨境界。张然的水墨山水画，富于流动感，这种运动的态势成为作品最基本的精神指向和内在结构，在游刃有余、从容不迫的挥洒中，水、墨、色、笔的互动，造成了画面的元气淋漓、氤氲酣畅、波澜突起的节奏变化，而率性的意象表现与水墨技法的娴熟常有出人意料的效果不期而至。这一切，当然显示了画家对水墨艺术不同寻常的感受能力、认知能力、把握能力与表现能力。

127.张然《江南》50cm×50cm

张然笔下的山水符号不过是承载着文化内蕴的楚文化,既是陌生的，又是深不可测的；画家以“写意”精神为根本理念，在实践中,以尽量虚的方式和手法去表现烟雨迷离的山水。可以肯定地说,张然山水符号,体现的完全是楚文化的波诡云谲、变幻莫测、幽深神秘的境界与气息；这是一个充满原生态美感、气韵流动、生机盎然、淳朴乡野的世界。与之相比，同代人的某些作品便显得浮浅而缺乏生气。

张然的山水画是贴近自然、贴近现实的，他的创作灵感和激情都源于他对生活的体验和感受,而不是陈旧的山水符号拼凑的结果。这正是张然山水画的重要特点和艺术品质。

张然《大好河山》367x144cm丈二

画家并不回避作品与现实生活的联系,现实生活因素充实了他作品的形式，内容以及笔墨技法的创造和发挥，他的作品以“大美”为理想，为追求,为审美取向。在运动的图式与笔墨结构中，张然营造的是流溢的笔墨美感、意象美感，用以折射自己的情感方式和审美取向，体现不可遏止的精神理想和艺术追求，更重要的是，他以“动”感去表现现代人的文化情怀，使之不同于古典的冷寂之“静”的境界。

如此看来，张然的作品中，静悄悄地进行了不动声色的山水模式的颠覆,也运用了水墨艺术的自由性和独特功能,凭其自身所独具的消解性，弱化了传统技法表现中的皴擦、积墨等手法，在以笔立骨，以线去表现意象的同时，加强了以水墨渲染之法去营造朦胧与润泽的山水氛围,更见出笔线的劲爽和骨力，在虚实浓淡之间营造了一个富于想象的艺术空间。

122.张然《山水》50cm×50cm

如前所述，张然笔下的山水意象,及由此整合的作品既有现实依据又有虚构想象的因素，再造了现代山水画清新的风格，给人以审美愉悦，蕴涵了不易察觉地走出传统、直面自然、再造山水境界的努力与选择。

解读作品表明，作为画家的张然具有独特的抒情气质，他以诗意的眼光去过滤山水视野,去体现山水意象精神品性，甚至力求体现出抽象的纯形式的笔墨语言。因此，张然的作品大都倾向于清新、流畅、氤氲、润泽与元气充溢的效果，且表现得极为单纯、朴厚与浑然。

一个明显的事实是，画家在有限处追求无限，在狭小处追求阔大，在局部追求整体，在轻浅处探索拙厚，这使得张然的作品不再循规蹈矩，而力意创新，在有限的空间中演绎出水墨的风雨晴晦、烟云雾霭，使一幅幅大写意山水的率性随意与淋漓酣畅显得讲究、精湛,而又鲜活、丰硕、饱满，既明朗，又大气，正是在这一点上，显示出画家的能力、品位、经验运用和想象力的丰富。他的山水作品多以溪山疏雨、苍林叠岖、烟云村郭的诗境与韵致，给人以难忘的文化启迪。显然，山水主题在张然笔下虽然依旧青山，却不乏特殊的意义。

95.张然《水墨黄山》140cm×70cm

美术史表明，山水主题向以有形寓无形，以有限言无限，以瞬间示永恒为特点。当然，其实质则为心理时空扩充与审美感觉的把握。同为山水画家，张然不同于他人之处在于他倾心于山水主题的"入神"与韵味的境界营造，以自己的笔墨、语言方式去做心灵的远游，探索山水主题的文化奥秘，守望着中国文化的玄远精神。

同一切优秀的山水画家-一样，张然把山水主题神韵的极致凝聚在"意境"范畴之中，实现--种"物我"两忘归于和谐的演绎，特别是从中升华出的高蹈的文化品格和诗性精神的构制与实质，使作品的山水、烟雨、苍林、村郭的神韵及流动内涵向玄远推进了一层，造成了独有的烟雨江南、溪山疏雨的"气象"。这样，山水主题不仅获得了深度，也获得了整体感；而且，更由于"气象"的生机与灵动、所体现的主观精神与客观精神的互为贯通呈现出"物我两忘"、"天人合一"的浑然感觉，完成了对物质时空的超越性提升。

105.张然《闲亭图》100cm×50cm

站在新世纪的文化交汇点上,面对山水主题,做水墨艺术的解读与阐释，显然，只有新一代的文化守望者才能承担此种使命与责任。就此而言,张然经历了一个由寻找到确认、由广度到深度、由形而下到形而而上的过程，在"依旧青山"的表象中实现了文化本质的转换。这样，画家笔下的山水主题的文化视野与艺术韵致更为广阔与苍润，"物我"与"主客"关系在"抚古今于一瞬"的神思中合于一体，进而完成了对山水主题的现代阐释。

把山水主题演绎为烟雨意象、以营造江南山水的润泽、飘忽、虚幻、灵动的美感与意蕴。水墨画的材质优势亦因烟雨意象而获得充分发挥。譬如，画家笔下的烟雨迷潆、云雾幻化、水村山郭、秋水浩淼等，都与水墨幻化的无定性导致的抽象意象相关。由此，便把对山水主题的直抒、直写、直咏转换为水墨淋漓、烟雨迷濛、气象氤氲的朦胧、含蓄与虚幻的意象与语言，并从中透示出烟雨意象、深层隐伏的空寂，人山意识相寂寥的玄远之境。

90.张然《山水》140cm×70cm

作为山水画，明显地不同于北方山水画的团块意象，他的山水小品用笔简约、意蕴丰厚、意到笔到、笔中有墨、墨中见笔，饶有情趣;画家把自己的性格与笔墨山水性情融会于画面之中,洋溢出其性灵、情致、怀旧，甚至伤感与荒寒的气息，正是在此种"遗韵"中出现了文化守望的精神。没有平淡的心态，没有对自然的亲切与融入，是很难捕捉并表现这种飘的韵律之美，

更广泛的意义上说，对人格、精神本质与价值的肯定，是所有艺术作品最重要的内涵之一。从这里我们看到了张然在作品中发现自我并以作品确认自我的文化意义，山水画终于有了来自画家自身的感受、情怀与气质，并凝定为一种纸上的"遗韵"。中国的水墨画，宋元以后，扫净五彩，独尊水墨，以无色之色，清远之笔，呈露心源之美;在不断发展与积淀的过程中，融入了佛禅的清空净洁，庄子的清明虛静，儒家的清品高节。不同的精神滋养与孕育，共同熏陶着中国画家的文化生命。至此，日臻成熟的中国水墨画日趋以清淡为妙境，传承着中国文化中特有的生命境界。这一切导致了中国水墨画对玄远境界的向往与追求，可见，玄远境界具有一种终极性。

120.张然《山水》50cm×50cm

譬如《清逸图》等一系列作品，是一一种感觉的表达，一种心境的体现，一种气韵的传达，因此，这批写生作品更具理想化的特点，在山的意象的选择中，笔墨的表达中，首先是契合了画家心中的向往与憧憬，山川流水都因此而被改造与变化，目的是要取其“神”，并给以“写意”表现，并非只是真山真水的事无巨细的照搬;其次是要完成从形而下层面向形而上层面的转换与提升，使山水意象在感觉层面上表现一种“本质”与“规律”性的东西，即把逼真的物象抽象化为具有心灵色彩的意象感觉，把物理性的逻辑关系打破而使空间自由的进行置换和组合。

空间处理在山水画创作中是一个难以逾越的壁障，穿过这个壁障，获得了空间的自由，方可书写心境，当然笔下的山水也就呈现出心象的品质。

值得我注意的是，张然的作品始终生机蓬勃，活力四溢，它力避了陈旧、僵化的复古之风；作为一种复杂、多层次的艺术构成，张然的山水画体现着浓郁的地域特色，也体现着大自然的恩赐——生命的灵性，因此，他画出了天地间的诗意与气韵，以及它们融为一体的和谐。

正因为如此，张然的山水艺术，离矫情远了，与自然、与天地更近了,画家和他的作品因而充满了单纯与朴素的诗情，这自然是心灵图景的展示了。张然以自己独特绘画语言方式，个性化的笔墨表现手段,在画面中营造了当代人的精神家园，喧嚣世界的净土，他扫浮躁之气，显出清纯的追求，并将其从视觉经验转变为心理经验。

湖北著名山水画家张然近影

【注：本文作者李广南，系《中国美术》杂志名家专刊主编、湖北师范大学美术学院教授、硕士生导师。】

责任编辑：黎海滨（湖北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