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是一个人一生中永远无法忘怀的地方。那里保留着我们小时候最为美好的回忆,最为童真的趣事,最为单纯的笑声……
我的家乡--方庄,地处桐城市北部,坐落于大关镇青龙村境内。虽然它只是个不起眼的小村庄,但是这里民风淳朴、景色天成。它的西南方向是三国名将鲁肃寄母之处-寄母山,西及西北方向则有庙宇两座--青龙庵、白云寺。
方庄属于典型的丘陵地貌,南距桐城市区22公里,北距大关镇区4公里。现有常住居民20余户,池塘四口,130余年枫香树一株。西及西南侧为自然形成的山岗,名日大松柯、小松柯。高高的青松树长满了山岗,放眼望去,到处都是郁郁苍苍、生气勃勃。走进村内,宽敞平坦的乡村道路,错落有致的农家庭院,绿意盎然的田野风光,宛如一幅徐徐展开的美丽画卷。
端午假期,我与家族长辈闲聊时,了解到诸多陈年往事,令我肃然起敬。一九八九年正月初四,到处洋溢着喜庆、祥和的节日气氛时,我的祖父即动员、带领乡亲们挖树坑、栽种树苗、安装围栏等植树造林一系列工作,三令五申地禁止耕牛上山,并嘱咐大家要共同守护好这片绿地。妈妈回忆道,“当初栽种树苗时,均按各家人数分配任务,对开挖树坑有一定要求。因为土壤坚硬,大家都费了很大力气。”至今,当地乡亲们都伸出大拇指直夸道:“山上的松树,要不是你爹爹那么狠抓,哪有现在这般气候。”纷纷感恩祖父他们那一代人亲手培植的大爱。大、小松柯也是叶家河西股叶氏祖茔地,我的祖父母都长眠在这片他们深爱的土地上。
相传方庄地形形似海鹰,在古代修建有奢侈宅邸,开三门,红白喜事时南门进出,日常以东、北门进出为主。房屋附属物有水井、池塘、花池、围墙等等,地表可见散落的建筑构件,它依然在默默地诉说着昔日的辉煌。庄内原有三株大树,其中一株枫香树生长在村东南侧,另外一株黄连木生长在大墩西侧。1958年大炼钢铁的岁月,这两棵大树惨遭厄运。每每听及此处,我倍感伤怀。
天地辽阔,山河壮丽,惟农村的乡土气息、田园风光最使人留恋、使人向往。90年代,盛夏到来,酷暑难耐,家家户户必备的清凉神器就是“蒲扇”。每到夜幕降临,人们陆续搬出春凳,围坐在稻床,也有拎着小板凳围坐在大树下,几乎每人手上都拿着把蒲扇,不停地摇着,为了那一丝丝的凉意和驱赶蚊虫叮咬。大人们“张家长,李家短”拉起了家常。孩子们时而追逐萤火虫,时而仰望星空,笑呀、跑呀、追呀、闹呀,天气的炎热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留下的只有无穷的快乐。
中国上下五千年,自古至今民间流传下来的美好传说不计其数。笔者少年时期生活在农村,从小听着民间流传的各种奇闻轶事,沐浴在幸福的遐想之中……
坠龙事件。相传在很久很久以前,龙王之子青龙经常兴风作浪,残害百姓,惹得百姓怨声载道。当地百姓对着龙王神像破口大骂,很快传到龙王耳中,令其大为恼火。经过调查,龙王弄清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原来是青龙触犯天规,自发洪水,冲垮了百姓的房子,且淹死了人。龙王决定将青龙贬入凡间,需受尽苦难,方可回归龙宫。顷刻间,狂风大作,电闪雷鸣,青龙从天上掉下来,重重地砸在方庄西侧,一连数月,青龙受尽烈日炙烤,嘶吼声响彻云霄。不知过了多久,又是一阵狂风大作,电闪雷鸣,青龙腾空跃起,在空中盘旋数圈后,摇头摆尾直飞云霄。随后,天上掉下一滴水珠,落至池塘,瞬间,一池清水。此后的几百年间,当地是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人畜两旺。龙是中华民族的象征,中国人都以自己是“龙的传人”而骄傲。
偶遇鸡冠蛇。20世纪70年代,物质匮乏。在农村,一个普通家庭,少则1-4个孩子,多则5-8个孩子。劳动人民终年辛勤劳作,但绝大多数人,都处于长期的饥饿状态,一年到头没有几餐饱饭吃。孩子们天真无邪,到处寻找食物。话说大松柯老坟柯自生一株野生葡萄藤,每年夏日,结满了诱人的果实。这株葡萄藤缠绕在古墓顶大朴树上面。一日,闲来无事,我爸便想采摘这些野葡萄充饥,胆粗气壮,他竟然独自一人前往老坟柯,却一点也不觉得害怕。来到此处,他撸起袖子,甩开膀子,轻轻松松就爬山树顶,一边享受着美味,一边往兜里装。吃好装满兜,准备下树,突然,心都提到嗓子眼,全身寒毛直竖。眼见葡萄藤内,有一条大蛇盘旋在里面,身长约一丈,且蛇头上长有鲜艳的红色肉瘤,死死盯着他,一动不动。甚幸,此蛇不主动攻击人,爸爸下树后头也不回地拼命往家奔跑。无独有偶,庄内其他乡亲也曾亲眼看到过这条大蛇下山,爬行至西侧池塘喝水。听得我毛骨悚然。经百度查询,此蛇名为鸡冠蛇,是中国古代民间传说中和古籍上记载的一种虚构生物。总之世界这么大,存在着一些我们未发现的生物也是有可能的。
土地公化身。方庄共有两座土地庙。一座在村东头,一座在村东南黄埂,黄埂土地庙左右对称布置有水井两口。由于历史原因,解放初,两座土地庙均被拆除,庙内泥塑土地公也被破坏。这年,被拆除的不止是土地庙,更有叶氏老堂屋。据才旺大伯讲,老堂屋位置即现在才德宗亲家厨房位置,面积约100平方米,青砖修建,屋内供奉祖先牌位。每年的祭祀活动均按房头顺序进行,今年大房办,明年二房办,依次循环。村东头土地庙拆除时,有人看到庙基址内有一条长蛇,全身由链状花纹交织,体背侧有两条黄色的线纵贯到尾端。眼睛锃亮锃亮的,探出脑袋观察着周围。那时长辈们也还小,说撵着这条蛇爬到大园里,不多久,又看到这条蛇爬回此处,遂有人说,这是土地公化身。至今,两处土地庙香火旺盛,每年正月初一、十五,乡亲们即来烧香叩拜,以敬畏之心行敬畏之举。
金鸡现宝。80年代某天,午饭时间,李婶开缸舀米,准备淘洗蒸煮。开缸瞬间,眼见缸内有一团金光,定晴一看,原来是一只大公鸡窝在里面。正当她准备伸手去抓的时候,突然之间就消失不见踪影!我记得,三奶奶在世时也说过,一个秋高气爽的夜晚,她睡到半夜醒来欲开门解手。开门瞬间,她看到门前一团金光萦绕,既好奇又紧张,壮着胆子想上前一探究竟,可还没等她靠近,它便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中。另外,我还听祖母说过,以前家里老房子牛栏位置,一天傍晚,她也曾亲眼看到一条乌黑乌黑的小猪,不紧不慢地向前移动。……有了这些说辞,后面才传言说方庄地下埋有宝藏,且宝藏就埋在什么什么位置。长辈说道:“只有德行好的人才会结缘宝藏。前世藏宝,后世得,普通人那是得不到的。”《增广贤文》有言:“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有些福气,注定跟你有缘分,那你终究会受益匪浅。有些财富,注定跟你无缘,那你无论怎么强求也都是一场空。
“七仙姑”居神树。村东头合九铁路线旁有株130余年枫香树,三级古树,挂牌保护。庄内长辈说:“神树上住着七个仙姑。”近观,古枫枝繁叶茂,树荫浓厚,细数树干,上面还真有七个比较大的树瘤,难道一个树瘤代表一位仙姑?既然神树上居着仙,乡亲们自然就会前来祭拜,烧香、叩头、挂红,祈愿家道兴隆、万事大吉。如今的“神树”上更有喜鹊安家筑巢,时不时喳喳喳,叫声动听。某年,庄内一个小伙子浑身起疹子,且奇痒无比。其父懂得一个偏方,便是采摘枫香果煮水擦洗身子,可消除疹子。然自知是“神树”,取其果实,必虔诚,行跪拜之礼。待水煎开擦洗身子后,当晚这小伙子浑身疹子全部消退,恢复完好。乡亲们都说,“神树”有灵性。如此,大家都倍加爱护!
以上辑录民间故事,均是我根据以往各时期,源于家族长辈口述,现予以收集与整理,将怀念之情付诸笔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对于神佛鬼怪,还是要有敬畏之心。人生在世,厚德载物。积德行善,利人亦利己。
听,村东头枫树顶鹊儿又在喳喳喳叫个不停,莫不是方庄又将迎来什么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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