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朱勋
我们这一组刘秀专题想要讲清楚的一个核心思想,就是刘秀夺取天下并不容易。史籍中描写的东汉开国史,有意无意间让刘秀开国的历程显得很容易来证明天命所归,但实情并非如此。比如评书里团结一致的“云台二十八将”其实就是三伙人,互相之间不但摩擦,还掀起过多次内战。
永平三年,汉明帝命人在洛阳云台殿绘制开国功臣二十八人,以及各个时期给予光武帝重要支持的李通、王常、卓茂、窦融四人的画像,统称“云台二十八将”。笔者将其概括为三大集团,这三大集团立足地域但不唯籍贯论,而是以其政治活动的主要区域为准:
河北集团:吴汉、耿弇、寇恂、景丹、盖延、王梁、耿纯、任光、李忠、邳彤、万修、刘植。
河北集团人多势众,兵强马壮,以河北军人为主,是刘秀争夺天下的主要力量。代表人物吴汉,原籍南阳,但在河北为官,所领又是渔阳兵马,所以应当归入河北派。当然他的南阳籍贯,是刘秀更加信任的条件之一。
南阳集团:邓禹、朱祜、岑彭、刘隆、贾复、杜茂、陈俊、马武、马成。
南阳集团同乡本郡,知根知底,以南阳豪强为主,是刘秀实际上的核心团队。在天下一统、尤其是建武十七年以后,刘秀通过一系列骚操作,使南阳集团成为最终的胜出者。
颍川集团:冯异、祭遵、铫期、臧宫、坚镡、王霸、傅俊。
颍川集团善始善终,不离不弃,以颍川官吏为主,是刘秀初到河北时的重要帮手。但由于代表人物冯异早逝,颍川集团趋于边缘化,在朝堂上的影响力也日渐式微。而王常、窦融等人,不足以形成独立的集团,故不在本文讲述范围。
云台二十八将并不团结
二十八将只是前台,背后是一张更大的利益关系网,而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虽然刘秀手下人才济济,羡煞旁人,但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个中滋味只有自己知道。仅在建武二年,就发生了多次内讧事件,显示出刘秀团队并非铁板一块,以三大集团为核心的各路神仙龃龉不断。
河北派刘扬的抗争与得失
当年真定王刘扬以联姻的方式,加入刘秀阵营。刘扬出兵出粮,有力支持了刘秀的事业,当然也想有回报,虽说已经是诸侯王了,封无可封,但多赐个郡,那怕多赐个县,也说得过去。刘秀却毫无表示,或许是因为一时疏忽,但刘扬可不这么想,他觉得就是怠慢自己。
更让刘扬疑惑的是,郭圣通所生的刘强都快一岁了,皇后和太子却迟迟未立。而郭圣通和阴丽华的对立,表面上看是后宫之争,实际上是河北派与南阳派斗争的一种形式。此时郭与阴同列贵人,刘秀又隐约表现出立阴之意,作为直接利害关系人的刘扬,自然会做出回应。
刘扬先祭出流行的图谶造势,称“赤九之后,瘿扬为主”。“瘿”即甲状腺肿大,正是刘扬所患之病。刘秀听到消息,派游击将军邓隆征刘扬入朝,他紧闭城门,禁止入内。虽说此时刘扬未必真反,但刘秀深知他的能量,迟疑不决会出大乱子。他决定快刀斩乱麻,对刘扬实施斩首行动,应该派谁去呢?
刘扬在电视剧里也被丑化得不行
刘秀最后选中了耿纯,耿纯与刘扬有亲属关系,不至于引起太大的怀疑,而且曾经一把火烧了自家庄园,有一种孤臣的味道。
耿纯假装持节巡视州郡,到达真定后,在驿站中召刘扬前来。刘扬称病不愿露面,还写信给耿纯,想私下会面,被耿纯婉拒。刘扬毕竟理亏,又想自己拥兵数万,而耿纯不过随从百人而已,料也无妨,就和兄弟们一起带兵过去。
到了驿站门口,刘扬让兄弟们等在外面,自己入内会见。耿纯和颜悦色,礼敬一番,又请刘扬的兄弟们一起进来。等他们完全放松了警惕,耿纯迅速关闭大门,将刘扬兄弟尽数斩杀。耿纯提着他们的首级走出门外,宣布罪状,“真定震怖,无敢动者”。
耿纯回来复命后,知道自己得罪了不少人,难以在朝堂立足,就自请为外郡太守。刘秀也知道河北宗室不好惹,为稳定人心,续封刘扬的儿子刘得为王;并且在这年六月,正式册封郭圣通为皇后、刘强为太子,算是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河北派彭宠愤而造反
彭宠字伯通,南阳宛城人,他的父亲彭宏,曾在汉哀帝时为渔阳太守,在当地很有声望。他本人在年轻时做过郡吏,地皇年间又做过大司空的属吏,跟随王邑的大军东征。刚走到洛阳,听说自己的弟弟加入了汉军,他害怕被牵连,就跟吴汉一起逃至渔阳,投靠父亲的门生故吏去了。
更始即位后,派使者巡抚幽州,给予其任命太守以下官员的权力。使者到了渔阳以后,考虑到彭宠在那里的影响力,当即任命彭宠为偏将军,行渔阳太守事。
不久彭宠联合上谷郡的耿况,派吴汉、盖延、王梁出兵援助刘秀。不过与耿况不同,彭宠从一开始就三心二意,若不是吴汉使了个小手段,促成此事,恐怕他会倒向王郎一边,那河北的形势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当刘秀重整旗鼓,北上追击铜马农民军时,彭宠前来拜见,面有骄色。刘秀军务繁忙,礼节粗疏了一些,彭宠就觉得自己“失宠”了。刘秀觉察出来,就问新任的幽州牧朱浮这是怎么回事。
朱浮字叔元,沛郡萧县人,从籍贯上可以猜测,他可能是刘秀在萧县时的发小。他做过主簿、偏将军,参与攻破邯郸的战斗,之后吴汉袭杀前幽州牧苗曾,刘秀就改任朱浮为大将军、幽州牧。此前朱浮没有什么出彩的表现,我们可以大胆推断,这一任命,十有八九是任人唯亲。
朱浮这个人性格急躁,自以为是,还有点毒舌。他回复刘秀:“当初陛下赐他宝剑,称为北道主人。他自我感觉良好,觉得陛下应该和他执手相迎。现在没有如愿,所以不满。”又添油加醋说:“王莽做宰衡的时候,甄丰经常被半夜召见,深得宠信;后来关系疏远,甄丰因此怀恨在心,最终被杀。彭宠就是甄丰一样的人!”
刘秀觉得是小题大做,便没有放在心上,这一疏忽在各种因素的共同作用下险些酿成大祸。
彭宠返回渔阳后,越想越气,吴汉、王梁原先是他手下的人,现在位列三公,而自己还是原地踏步,心里很不平衡。人心里不平衡的时候,最怕受刺激,而与他共事的朱浮恰恰就是个刺儿头。
朱浮求治心切,遍访幽州名士宿儒,并揽入幕府,支出钱粮,供养他们的家人。彭宠不乐意了,现在天下未定,正是用兵之际,何必养这么多闲人。他拒不执行朱浮的命令,朱浮发文书把彭宠痛骂一顿。措辞很严厉,估计还有“你个丘八懂个屁”之类的话,彭宠看完气得咬牙切齿,把文书撕个粉碎。
紧接着朱浮又上书告彭宠的刁状,说他不忠不孝,贪污受贿,草菅人命等等。刘秀渐渐生出疑心,下诏让彭宠来洛阳回话。彭宠心想这是要双规我呀,就要求和朱浮一道赴京,当面对质,又向吴汉、王梁大吐苦水。
吴汉、王梁不傻,急忙将来信呈给朝廷。刘秀贵为秦制帝国的天子,哪能讨价还价,私自结交朝臣也犯忌讳,便坚决驳回了彭宠的请求。
彭宠的妻子也是刚烈之人,说渔阳兵强马壮,不用看谁脸色。彭宠又找部下商议,这些多年的老同事,也都看不惯朱浮的做派,一致通过干他丫的。彭宠意气用事,立即发兵围攻朱浮。
朱浮兵微将寡,急忙向朝廷求援,他原本希望刘秀亲自带兵平叛,但刘秀只派了游击将军邓隆前往。原因也很简单,此时刘秀正在东、西、南三面作战,根本腾不出兵力来。邓隆到达渔阳后,没有第一时间与朱浮会合,与之相距一百多里,反而大言不惭地上奏“旦夕破宠”。
久经战阵的彭宠,在打探到邓隆的位置后,决定先发制人各个击破。他亲率一万兵力与邓隆正面对峙,又派两千骑兵绕到背后突袭,大败邓隆军。朱浮鞭长莫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友军覆亡。由于一系列意外,彭宠事件迁延日久,前后将近四年,鉴于这种情况,我们暂且跳过,回头再说。
南阳派邓奉起兵复仇
朱鲔献城投降后,洛阳仍然是一座孤城,在黄河以南形成了一个危险的突出部,更始旧部盘踞在附近的南阳、颍川,蠢蠢欲动。而这两个地方也是两大集团的发祥地,政治意义也很重大,因此刘秀决定南征。
他召开御前军事会议,为激励士气,把写好的檄文掷在地上,故意问道:“郾城之敌最强,宛城之敌次之,谁愿去打郾城?”执金吾贾复自告奋勇说:“我去!”刘秀大笑,命贾复攻颍川,吴汉攻南阳,克日启程。
吴汉与坚镡、万修率军南下,迅速向南阳挺进,连克宛城、涅阳、郦县、穰城、新野等地,又在新野以南击败南郡的秦丰一部,可谓节节胜利。但因为粮草不足,他纵容部下掠夺乡民,搞得民怨沸腾,对新野的破坏尤其严重。正好破虏将军邓奉回乡探亲,见此情景,不由得怒火中烧。他聚起宗族乡民,反攻吴汉,夺回粮草辎重,并驻扎在淯阳城中。
邓奉为民请命,真英雄也
吴汉被迫撤退,万修病死军中,坚镡困守宛城,邓奉则趁机攻城略地,控制了南阳郡大部。按说到此,他报复的目的已经达到,应该上书弹劾吴汉,为自己辩白。如果不是河北集团和南阳集团矛盾重重,刘秀又不得不倚重河北,邓奉应该不会出此昏招,选择继续对抗。邓奉联合董欣、秦丰等势力,互通有无,震惊朝野。
更始政权分崩离析,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内斗不止,自相残杀。这次虽然错在吴汉,但邓奉选择背叛,使南阳陷入兵火之中,在刘秀看来简直是大逆不道。十一月,刘秀派征南大将军岑彭,与朱祜、贾复、耿弇、王常等将,率军讨伐邓奉。岑彭猛攻堵乡,邓奉与董欣合兵一处,激烈对抗,双方相持不下,连战数月。
岑彭所部多是南阳兵卒,本来刘秀考虑这样可以减少阻力,但适得其反,反而放不开手脚厮杀。汉军“堵”在堵乡毫无进展,朱祜在一次作战中还被俘虏。刘秀终于怒了,决定御驾亲征。
建武三年四月,刘秀驾临堵乡前线,根本不用打,邓奉军心大乱,不战而逃,连夜退回淯阳城。岑彭等将乘胜追击,董欣投降,淯阳也被迅速攻下。
邓奉又撤到小长安,刘秀下令强攻,毕竟实力悬殊,邓奉支持不住,就让被俘的朱祜出营请降。
刘秀考虑到邓奉是邓晨的侄子,而且是吴汉有错在先,就有意赦免他。诸将默然不语,岑彭和耿弇表态:“邓奉忘恩叛逆,干戈再起,贾复负伤,朱祜被俘。而陛下亲征以后,他不知悔改,坚持顽抗,直到穷途末路才投降。如果不杀,不足以惩戒后来者。”为了实现两大集团目前的团结,刘秀最终选择了大义灭亲。
南阳派贾复与河北派寇恂险些火并
贾寇事件是指贾复与寇恂的冲突,与邓奉事件几乎是同时发生的。贾复与阴识等人率军攻克颍川后,转兵汝南,刘秀改任寇恂为颍川太守,署理政务。贾复的部将在颍川杀人,寇恂执法如山,将其斩首示众。
战争时期,法纪不严,往常这些事情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再加上两大集团的固有矛盾,贾复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贾复的脾气由来已久,初归刘秀之时,就与同僚发生过不愉快。当时他是破虏将军名下的官属,在一次会议上,与大司马名下的官属段孝并排而坐。段孝提醒他:“你是将军督,我是大司马督,不能坐在一起。”贾复怒了:“大司马和破虏将军都是刘公,凭什么不能坐!”大家觉得他盛气凌人,想把他排挤走,被刘秀压了下来。
贾复虽是儒生,武力却很高
贾复回师颍川,发狠话说:“我跟寇恂官职并列,现在却被他羞辱,有仇不报非君子,我见寇恂,一定要亲手杀了他!”
好在寇恂是个明白人,故意躲着贾复,手下不忿,说愿带剑护卫,以防不测。寇恂说:“当年蔺相如不惧秦王,却躲着廉颇,是为国事。古人尚且如此,我怎么能忘了呢?”他下令各县沿途欢迎贾复,酒肉双份,吃喝管够,自己则称病不出。贾复余怒未消,还要找寇恂算账,结果将士们都喝得酩酊大醉,只好作罢。
寇恂担心贾复不肯罢休,就上报刘秀,刘秀对邓奉事件心有余悸,决定亲自出面调解。他先召贾复,晓以大义,又召寇恂。寇恂进殿,发现贾复已经在座,就准备转身离开,刘秀叫住了他:“如今天下未定,二虎怎能私斗,朕特来劝解。”于是二人并席而坐,相逢一笑泯恩仇。总算是有惊无险,尘埃落定,可以长舒一口气了。
彭宠之乱意外落幕
建武三年,朱浮被彭宠围困在蓟县,动弹不得,上谷郡的耿况派兵解围未果。不久涿郡太守张丰迷信术士所言,那术士说张丰当为天子,还用五彩布囊裹了一块石头挂在他的手肘上,说石头里有玉玺,张丰真信了,自称“无上大将军”,并与彭宠联合。彭宠得此强援,不觉飘飘然起来,自称燕王,信心满满。
朱浮慌了,急忙上书请求刘秀御驾亲征,被大司徒伏湛劝止。直到建武四年五月间,刘秀再赴河北,以稳定战略大后方。不过中途又出现了状况,原来阴丽华随军出征,在元氏县生下了一个男孩,就是后来的汉明帝。
前锋祭遵部一马当先,强攻涿郡,张丰的功曹不愿跟他送死,反水擒住张丰,然后开城投降。愚蠢的张丰临死之前,还念念不忘:“我手肘上绑着玉玺呢!”祭遵想让他死个明白,就把那块石头砸碎,里面根本什么也没有。
此时刘秀已过卢奴,一则皇子诞生,二则战事顺利,便决定返回洛阳。祭遵屯驻良乡,骁骑将车刘喜屯驻阳乡,以拒彭宠。
消息灵通的彭宠亲率数万主力,又派弟弟彭纯引两千匈奴骑兵,向汉军发起主动进攻。彭纯部南下经过军都山时,遭到上谷耿舒部的袭击,匈奴两王被杀,彭纯逃回渔阳。祭遵也以攻为守,在潞城袭破彭宠部将李豪,斩首一千余级。此后双方相持一年有余,祭遵数次击退彭宠,使得渔阳形势逐渐稳定下来。
听到刘秀銮驾返回的消息,诸将大惑不解,只有吴汉说:“陛下精通军事,其中自有道理。”迎驾之时,诸将小心询问,刘秀神秘兮兮地说:“魏郡有贼,所以才返回。”结合实际情况,刘秀这样说,或许是为了保密。先是将身怀六甲的阴丽华带在身边,后向诸将隐瞒实情,显然是在忌惮某些东西。
刘秀想在洛阳享受天伦之乐,却被朱浮这个不争气的扫了兴致。原来彭宠打不过祭遵,但对付朱浮还是绰绰有余,围困蓟县数月,城中粮食耗尽,已经开始人吃人。此时耿况派来一支援军,试图解围。援军没能冲开包围圈,却吸引了彭宠军的注意力,朱浮不顾一切地向南突围,向良乡靠拢。
朱浮手下士兵哗变,他杀了妻子以免受辱,单骑逃回洛阳。尚书令侯霸上书弹劾,说朱浮祸乱幽州,逼反彭宠,又不敢以死明节,按律当斩。刘秀念及旧情,改任他为执金吾,负责京师防务。
建武五年,彭宠之乱最终以戏剧化的方式落幕了。近来一段时间,彭宠总是心神不宁,甚至出现了幻听,总觉得火炉下面有一只蛤蟆在叫,扒开寻找却什么也没有,算命的说这是内乱的征兆。他觉得最有可能背叛自己的,就是曾在洛阳为质的堂弟彭子后,就让他带兵在外,无事不得入见。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有一天彭宠正在榻上小憩,他的三个家奴心怀歹意,要拿他的脑袋去领赏。以子密为首的三人悄悄溜进去,把彭宠绑了个结实,然后假传彭宠的命令,把府中人员控制起来。彭宠急忙喊自己的妻子,她跑来一看,大惊失色,三人就要动手杀人,彭宠急中生智,忙让妻子置办行装。
子密心领神会,就和其中一人跟着彭妻去取财物,让另一个人看着彭宠。彭宠趁机忽悠他放了自己,这人动摇了,探头出去四面观察,看周围有没有人。结果子密很快回来了,把彭宠夫妇都关起来,开始收拾金银细软。
挨到黄昏时分,子密让彭宠手书一封,作为通关文牒,然后砍下彭宠夫妇的首级,径直往洛阳去了。而渔阳的将领们见彭宠久不露面,大门又紧闭着,翻墙而入才发现出了大事,便推举彭宠的儿子彭午为王。但毕竟人心已散,不久伪国师韩利杀了彭午,率众向祭遵投降,渔阳宣告平定。
此外在建武三年,因邓禹在关中作战失利,刘秀拜冯异为征西大将军接替邓禹。两军会师后,邓禹不顾冯异劝阻,执意与赤眉军决战,结果大败。邓禹仅率二十四骑逃回洛阳,把烂摊子甩给了冯异,此事可以看作是南阳派与颍川派的摩擦。只是因为冯异低调隐忍,并最终反败为胜,才没有酿成更严重的后果。
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不要觉得刘秀的对手太弱,统一天下的过程顺风顺水。光是协调内部矛盾,维持利益集团之间的平衡,都要占去大量精力。从建武四年开始,刘秀便在东西南北各个战场上巡视,一为督战,二为调和诸将,起到了很好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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