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提要:周穆王巡游河套,抵达河宗氏境内。
接下来是《穆天子传》正文第五段:
己未,天子大朝于黄之山。乃披图视典,用观天子之宝器。曰:“天子之宝:玉果、璇珠、烛银、黄金之膏。天子之宝万金□宝百金,士之宝五十金,鹿人之宝十金。天子之弓射人,步剑,牛马,犀□器千金。天子之马走千里,胜于猛兽。天子之狗走百里,执虎豹。”柏夭曰:“征鸟使翼:曰□乌鸢、鹳鸡飞八百里。名兽使足:□走千里,狻猊□野马走五百里,卭卭距虚走百里,麋□二十里。”曰:“柏夭皆致河典,乃乘渠黄之乘为天子先,以极西土。”
翻译:己未日,天子(周穆王)在黄之山(阴山山脉中的某座山)举行朝会,阅览河宗氏的图画典籍,观看图画上的天子宝器。图画的附注如下:“天子之宝有玉果、璇珠、烛银、黄金之膏。天子之宝价值万金;诸侯之宝价值千金;大夫之宝价值百金;士人之宝价值五十金,庶人之宝价值十金。天子有良弓‘射人’(弓名)、名剑‘步剑’、牛马以及价值千金的犀角之器。天子的马能够奔走千里,胜过普通猛兽;天子的狗能够奔走百里,可以捕捉虎豹。”
河宗氏的国君伯夭对天子说:“飞鸟善用羽翼,乌鸢、鹳鸡能飞八百里;名兽善用四足,狻猊奔走千里,野马奔走五百里,卭卭距虚(古书记载的一种擅长奔跑的动物)奔走百里,麋鹿奔走二十里。”伯夭把所有的图画典籍都给天子看了,随后他乘坐‘渠黄之乘’(配有四匹黄马的马车)和天子一同上路,表示愿意作为向导,带领天子前往极西之地。
《穆天子传》第六段:
乙丑,天子西济于河。□爰有温谷乐都,河宗氏之所游居。丙寅,天子属官效器。乃命正公郊父,受敕宪,用伸□八骏之乘。以饮于枝洔之中,积石之南河。天子之骏:赤骥、盗骊、白义、逾轮、山子、渠黄、华骝、绿耳;狗:重工、彻止、雚猳、□黄、南□、来白。天子之御:造父、三百、耿翛、芍及。曰:“天子是与出□入薮,田猎钓弋。”天子曰:“于乎!予一人不盈于德,而辨于乐,后世亦追数吾过乎!”七萃之士□天子曰:“后世所望,无失天常。农工既得,男女衣食。百姓宝富,官人执事。故天有时,民□氏响。□何谋于乐?何意之忘?与民共利,以为常也。”天子嘉之,赐以左佩华也。乃再拜顿首。
翻译:乙丑日,天子西渡黄河。
(注:此次渡河地点在河套西北部黄河支流乌加河自北南折处,见下图。乌加河原为黄河主道,后来在流沙浸入和山洪冲积的影响下,河床抬高淤断,黄河主道因此南移)
第六段图解
那里有‘温谷乐都’,是河宗氏放牧的地方。丙寅日,天子吩咐官员清点旅途所需的器物,正公郊父接受命令,准备好“八骏”拉的马车。天子在黄河支流南河(今黄河主道)中的沙洲上饮酒。天子的骏马有:赤骥、盗骊、白义、逾轮、山子、渠黄、骅骝、绿耳;天子的猎犬有:重工、彻止、雚猳、中黄、南丹、来白;天子的车夫有:造父、三百、耿翛、芍及。天子带着他们出入于山林、沼泽,纵情打猎、钓鱼、射鸟。天子感叹道:“唉呀!我德行不足,耽于享乐,后世之人大概会谴责我吧!”禁军卫士中有人进言道:“后世所希望的,不过是不违背天道。如今农夫、百工已有所得,国内男女丰衣足食,百姓生活富裕,官员各司其职,可谓是顺应天时。您又何必认为自己耽于享乐?何必认为自己忘了德行?天子与民共利(与民同乐),这正是世上的常规啊!”天子对这番话十分赞赏,于是解下左腰的玉佩赐给那名卫士。卫士再拜叩首,表示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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