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狼入室:晚清戊戌史事新探》,雷家圣著,中西书局2019年10月出版,330页,55.00元
变革时代往往滋生探究前车之辙的热情,如同戊戌时期涌现有关王安石变法的各种评论,当今改革年代对戊戌变法的新探别解也是持续未断,时有新作问世。最近的一种当属雷家圣著《引狼入室——晚清戊戌史事新探》。著者是任教于上海师范大学历史系的台湾教授,原书名《失落的真相——晚清戊戌政变史事新探》,经调整内容后易名在大陆推出简体字版。受命作评,遂于鼠年春节后疫情持续吓人之际逐页阅过。书分五章,除序论、结论外,主体由“二、朝鲜问题与中日甲午战争”“三、百日维新”“四、戊戌政变”三章构成,书末三种附录,合计约十五、六万字。这册小书旨意明朗,要揭露康有为、梁启超等变法人士在戊戌维新期间谋划施行“中美英日合邦”计划,使中国面临被列强兼并瓜分的危险,慈禧太后“力挽狂澜”,发动政变阻止“合邦”阴谋,堪称挽救国家危局的民族英雄。书名也颇惊心动目,然而内容远不足称新探,且处处强作解人,以臆测代言“失落的真相”。
第二章颇长,连同附录《大同合邦论》校记,占去全书半数篇幅。朝鲜亡国史及甲午战争作为变法运动的背景,已是今人研究的常谈,晚清志士对日本兼并朝鲜也早有警觉和遣责;在“戊戌史事新探”名下重述朝鲜最后半个世纪史事,不仅无谓,更属文不对题。序论章提出“甲申之变与戊戌政变有许多相似之处”的意见(35页),则必须落实于正文,这是学术论著的基本规范,但后面两章中未曾提及,未作片言只语的史实印证。只是在第四章中有著者代袁世凯思索的话:“袁世凯只要稍加思索,便可以明白,这些变法派官员,即是中国的开化党,谭嗣同即是中国的金玉均与朴泳孝。如果……则慈禧太后就要成为闵妃。”(198页)这显然已不是在述史了。
第三章“百日维新”主要介绍康、梁、慈禧和光绪等“关键性人物”,著者自陈“尽量运用前人的研究成果,来呈现戊戌变法的经过”。撰写新书,无论如何没理由整节挪用既有成果,“运用”二字也不通。文中“慈禧太后与光绪皇帝,是两种不同的性格,产生了两种不同的决策方式”也是病句。赞美慈禧明辨是非、果决能断,光绪轻躁冲动、感情用事;其说当否暂且不论,但据此所得结论“戊戌政变,可以说是由这两种不同的性格所导致的权力冲突”(135页),则尤其不通,政变是性格不合所致还是权力冲突的结果,两说不能并存。本章论“翁同龢被黜事件”一节,推论光绪颁布“定国是诏”后,即罢黜不支持新政的翁同龢,此举得到太后的默许,显示慈禧支持变法新政的态度(143-144页),浑不知吹响新政号角的定国是诏出自翁手。认为“翁支持康有为变法的主张,并向光绪皇帝推荐康,这仅是康有为在戊戌政变之后的片面说法”,则不应不知《梁启超年谱长编》附翁致友人信云“弟之举康、梁也,衷心无一毫不能告人处”。此函真伪虽尚存疑,但翁荐康之事仍有迹可索。李盛铎从保国会倡议人之一到依附后党,成为荣禄心腹,是学界研究的共识。著者臆断李氏“非荣禄私人”,只为证明罢免翁“非出于慈禧之意”,完全无视康梁之外,叶昌炽、金梁等局内人直言慈禧、荣禄、刚毅辈挤走翁同龢的记载;并且认为梁启超列出的另两条阻扰变法的依据“二品以上官员赴太后处谢恩”“亲信荣禄担任直隶总督”“未必出自慈禧之意,也可能是光绪讨好慈禧之举”(165页);让人纳闷著者何以这般爱偏袒太后。
第四章“戊戌政变”,谓百日维新后期变法派官员上书提出“借才”“合邦”计划,慈禧洞察其中惊天阴谋,果断发动政变,使中国免于被日本、英国瓜分殖民的危机。此章乃全书重心,仍是充塞着捕风捉影之论,不耐推敲。
著者“合邦这一名词源自日本”(170页)“在中国无此一词,此一词汇系由日本传来”(211页)之说并不准确,其源在《尚书·尧典》“协和万邦”、《史记·五帝本纪》“合和万国”,《尔雅》释“和、合义同,故训为合”;梁启超《大东合邦新义序》即直认此词出自《尚书》。“合邦”涵结合、并和两义。日议员森本藤吉1893年发表《大东合邦论》一书,鼓吹朝鲜与日本合邦是归化文明之举,意在宣示日本兼并朝鲜的合理性,而对中国则只提“合纵”。梁启超释为“联盟”可谓恰切,梁氏指斥此书合邦论“攘我藩服,摇我心腹,立意狙险”,但认可其中“合纵条理,洞中肯綮”,赞同中日平等结盟之必要,这是他在戊戌年四月翻印此书的初衷。著者也承认“合邦是比较中性化的名词”,谓日人以此包装其“并合”朝鲜的野心,在1896年兼并朝鲜阴谋受挫后,就将此策移用于中国(176页)。具体表现在康有为受日公使矢野文雄影响,于变法前夕确立推进两国合邦的宗旨,及变法期间伊藤博文到访,与变法派策划合邦之计,大有一举吞并中国之势(177、225页)。按康氏《我史》记戊戌年四月“与日本矢野文雄约两国合邦大会议,……矢野君未敢”,著者认定此合邦就是“谈中日两国合并”,依据何在?为何不是谈联盟?今人尚以“合和万邦”作为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历史根据。如果康意在并合,岂非正中日本人下怀,作为政客的矢野岂有不敢之理?事实上康对日本以合邦之名兼并朝鲜的行径多有谴责,甲午后上书条陈“发日本之阴谋,指朝鲜之蓄患”,政变后重申日本并合朝鲜的教训:“当乙未之夏,煌煌然夸诩自立,以为脱中国之轭矣,不及十年,并于日本,乃始悔误听之诡谋。”著者严斥伊藤、矢野等在戊戌年即着手实施“一举吞并”的合邦计划,这一判断非同寻常,却未能提供任何文献证据,只是辨解说“我们不能因为日本的档案之中没有合邦的内容,就认为当时不存在合邦的计划”“我们无法确知日本在合邦计划中所扮演的角色,不过,这不代表合邦这一阴谋不存在”(260页),同一段落之上,著者曾宣称“检验事实要依靠证据,但证据只应问有没有,不应问多与少”(259页),如此自相矛盾、颠三倒四,也值得佩服。不去切实爬梳伊藤、矢野等日方当事人的文献档案,却在戊戌史探的名目下,煞有介事介绍1909年日本政书有关“国家结合”“国家并合”异同的报告,不厌其烦地罗列《大东合邦新义》字词校勘所得,究竟有啥意思有啥用?
著者认为康氏举措在既筹备合邦会议,又出版《大东合邦新义》,两者相辅相成;在无证据的情况下,先自认定翻印日人书与康脱不了干系,不惜虚拟故事:“笔者推测,康一方面与日人计划召开合邦大会议,一方面又令梁启超出版《大东合邦新义》,两件事的目的都是在推广合邦的观念。”(299页)“既然梁启超认为此书内容大有问题,又为何要出版此书?笔者认为,由于当时康正与日人共同推行合邦大会议的计划,因此要求梁将此书出版,梁在师命难违之下,只好将此书付梓。”(302页)纯以虚想代替实际,梁与其弟子经管出版宣传事宜,并不依康指令行事,康氏本人著作也会被梁扣压数年不出,虽暴怒而无可如何。康在政变前一天与伊藤博文的对谈,以《游清纪语》为题见载于数月后的《台湾日日新报》,内容与《我史》所记“见伊藤博文而不请救援,但请其说太后而已”相符合。著者未能从中发现预期的内容,失望之馀遂无端致疑:“《游清纪语》的内容,可信度令人质疑。”“康有为与伊藤博文见面,对话内容仅仅如此而已吗?”(208页)这不正是《列子》寓言“邻人窃鈇”讥讽的可笑心理吗?
著者谓“变法派合邦的阴谋,在杨深秀、宋伯鲁奏折中,得到了最充分的证明”(249页),而所列举的“证明”,适足以反证著者理解史料的基本能力有欠缺。两折皆康有为草拟,杨《时局艰危拼瓦合以救瓦裂折》,将“合邦”涵义限定于折文征引的洪汝冲“联结与国”、李提摩太“联合英、美、日本”、伊藤博文“联结吾华”诸说中,等同于联合结盟,因而表示“勿嫌合邦之名不美”。著者认定其义非结盟,“杨深秀所主张之合邦,实际上是与英、美、日本三国合并”(212页)。莫非忘了自己说过合邦是中性化名词、兼有结合之义吗?宋《请速简重臣结连与国折》,交待前一日李提摩太向康有为出示分割图,并转述其“拟联合中国、日本、美国及英国为合邦”云云,但上疏的关切点在摘由所示“结连与国以安社稷”。同时《国闻报》“要闻”栏报道李提摩太进京将“瓜分中国图”递交总署,主张“为今之计,须与英、美、日三国定一确实联邦之约”。而著者看宋折,不仅认定宋伯鲁支持李提摩太的合邦建议,更引申作“可见当时变法派官员所谓的合邦,的确并非只是外交上的结盟而已,而是交出国家大权的合并”(214-215页)。能这样率意在结连、联邦和合并之间划等号吗?
[日]森本藤吉《大东合邦新义》
著者对变法派吹胡子瞪眼,写到慈禧则换成咏叹调。“慈禧有能力也有意愿看到杨深秀的奏折,杨的奏折是逃不过慈禧法眼的”,“康梁等外交常识竟如此幼稚,几乎将中国主权拱手相让,若非慈禧太后断然发动政变,则中国将不堪设想矣”,“慈禧政变前并没有长期训政的打算,看宋伯鲁奏折,知八月初六这一天清朝已危在旦夕也不为过,太后当机立断发动政变。对清朝有力挽狂澜之功,使中国免于瓜分兼并之祸”云云。在著者笔下,慈禧仿佛成了讲原则的马列主义老太太。然而扬言“量中华之物力,结与国之欢心”的不正是老佛爷吗?政变后清廷宣布康梁及六君子罪状,却无片言涉及所谓合邦,著者为弥缝此阙,在本章末尾分析慈禧为何避谈此事,对发动政变的真正原因讳莫如深,主要是顾忌“变法派在民间的势力,一时之间难以完全根除”。这是不讲理的瞎猜,若真有变法派引狼入室的“惊天的国际阴谋”,必列为头等罪状诏告天下,藉以消弭变法派的社会影响力,怎会藏着掖着?
近年来奇葩偏至之论看得多了,也就见怪不怪,应对之策不外是效法前贤的断喝“拿证据来”!想要无端标新立异,看来还是没门。
慈禧太后
与其站在满清统治本位的立场谴责维新派引狼入室,从古典新绎的视角考察更具历史合理性。伍子胥与申包胥的典故雅俗皆知(《左传》记两人相友善,同为春秋后期楚国大夫,伍之父、兄受陷害而皆冤死于楚平王之手,伍发誓以引吴师灭楚的方式为父复仇。行前谓申包胥曰:我必覆楚国。申曰:子亡之,我存之。十九年后伍助吴国破楚。申赴秦国求救,在秦廷哭了七天七夜,秦哀公受感动而出兵救楚,扶楚昭王复国。)自西汉起这一故事不断被人敷说重塑,在不同背景下演绎出不一样的涵义。循此脉络考察,方可理解康梁等变法志士藉此表达涉外立场的用意及诉求。维新派上书建言“借才”用客卿,往往举伍子胥为例,“吴用伍员而威强楚”(洪汝冲),但主要在重申踵武“申包胥哭秦庭”的救国策略及现实意义,这在戊戌前已频见于康梁的呼吁中。康1895年即表示若不发愤图强,则“哭秦庭而无路”。他代拟上书倡议联英拒俄,也是具体效法“申胥九日不食,竭诚相感”的途径。踏上流亡之路后,康梁与英、日政要及学者通信或笔谈,更是言必称“哭秦庭”“当效申包胥之哭,乞师外国”“仆等不能不为秦庭之哭”“未能输张柬之之孤忠,惟有效申包胥之痛哭”“秦庭之哭,想见哀怜”。
相对于要做当代申包胥的明白表态,康有为对伍子胥的评价则别有抑扬。贾谊《新书》贬斥子胥对旧君复仇并殃及无辜之举,而《史记·伍子胥列传》对其有褒无贬。章太炎早先取贾谊立场,认为伍对楚平王有臣谊,不可行复仇之道(《春秋左传读》)。入民国后谈及《史记》编撰微旨,以为司马迁既明察子胥“藉吴覆楚”合于复仇之义,“此《春秋》所不能讥,非独不讥,且不能无褒美”,又知“其贻祸后人至酷矣,子胥之事而可为,则宗国危;子胥之事而不可为也,则不共戴天之义忽”。经义窘于应付此两难情形,史迁权衡利害轻重,在子胥传之外,专设《游侠》《刺客》两种类传,意在避免子胥式复仇造成的伤害。“后世有抱子胥之痛者,伏尸二人、流血五步,足以致命遂志;而借外患以覆宗国者,其事可以不作。故刺客传者,所以救《春秋》之穷而干其蛊。”(《菿汉微言》)说是史迁“微旨”,又何尝不是太炎的夫子自道。康有为则肯定子胥为父复仇符合《春秋》大义,他未照搬《公羊传》云“父受诛,子复仇,推刃之道也”,而赞同何休《解诂》“父以无罪为君所杀,诸侯之君与王者,异于义得去,君臣已绝,故可也”之见,以为复仇是据乱世的法典,“君主杀人却凭权势脱罪,不足昭公理、服人心,故孔子许复仇,所以补礼律之穷者也”。另一方面,康氏严斥引吴灭楚之举大悖于经义,但应受谴责的是吴国而非子胥,孔子将《不修春秋》“吴子灭楚”改作“吴入楚”,“削子字以恶败人国,以夷狄之行则还为夷狄也;又改灭字为入字,明贤君虽灭,尚有其国也”(《春秋笔削大义微言考》)。康、章议论的着眼点及异同,要放在清初历史背景下方能看得清晰。
清初遗民多对伍子胥与申包胥故事发过议论,近乎趋同的一点是对申包胥不吝褒赞之辞。一如天才少年夏完淳的复明倡议“哭秦庭而援楚,借汉室以救韩”(《夏完淳集》卷八《与李舒章求宽侯氏书》),杰出的诗人思想家钱澄之《申包胥论》一文,称赞申不仅独力挽回国亡命运,“楚之复,直胥一人复之而已”。更且以义气感激秦王,“楚王复国,秦师遂归,割地输币之说曾不与讲。然则非独包胥义也,秦亦义焉!”类似助人复仇而“不望人报,以义兴师”之例还出现于唐代,“唐肃宗借兵于回纥,用以中兴,由今论之,回纥亦可谓义矣。”(《田间文集》卷一)顾炎武也赋诗《申包胥乞师》“亡人惎寇兵,微命托宗祊”(伍子胥出亡教唆吴国灭楚,楚社宗庙系于包胥一日之身。)题为乞师,诗句全在赞扬申之忠心救国。如同钱澄之专论包胥之作,却侧重渲染施援国的义气,为此不惜略去回纥助唐人平难后勒索金帛的史实。其因即在伍子胥式的“乞师”,重现于吴三桂乞师满清入关,引狼入室,断送明室江山。殷鉴在前,非独不能称颂乞师,且得为谴责吴三桂而鄙薄子胥,所以顾炎武才会作《子胥鞭平王之尸辨》(《亭林文集》卷六,可参见吴梅村《鹿樵记闻》“日本乞师”条)刘命清《吴入郢》、徐增《胥口谒伍相国庙》等,也都意在肯定子胥为父复仇之道。懊悔于出什新朝的吴伟业,既为子胥枉死惋惜 “手把属缕思往事,九原归去遇包胥”(《梅村家藏稿》卷十九《伍员》;“属缕”系吴王夫差赐子胥自尽之物),又在《伍胥复仇论》中辨论汉代史籍记载不可信,子胥无掘墓鞭尸之举,并且子胥复仇之志不在灭楚,而是要完成父愿,“立贤君,存楚社稷”(卷二十三)。
清初言说重现于康、章及变法人士笔下并非巧合,正如遗民谈古是出自反清复明的基本关切,变法人士祭出任客卿、哭秦庭古方的背后,是不能明言的与满清政权的疏离感。即以本书当作反面人物论及的变法之士为例,百日维新中率先倡议广聘外国人做官的李岳瑞,民国元年即借讨论清史条例而公开质疑满清统治的合法性(拙文《李岳瑞与〈清史私议〉》,《书城》2019年第一期)。王照在衣食等日常生活上的西化程度在京城引人侧目,他上书要慈禧出国旅游,皇帝去日本做留学生,并“以改衣冠、易民主为言”,时任京官的唐煊在日记里骂他有疯症,感叹其曾祖王锡朋道光间以抗英烈士闻名,而王照乃对洋人“和身倒入,推崇夷俗若是”(《唐煊日记》)。前述康有为与章太炎相似的看法是,都对伍子胥式的乞师外国颇有警觉和谴责,斥其“引狼入室”显然说不通。而高调自居为申包胥的“微旨”尚需发覆,包胥哭秦庭的前提是楚亡于吴,而变法事业夭折,清廷仍存,亡人号哭于海外,先自认定国已不国,不啻显露出区分中国与满清的潜在意识。梁启超在戊戌年初提出“变法宗旨以种族革命为本位,南海沉吟数日,对于宗旨亦无异词”(《梁启超年谱长编》),但康氏特地嘱咐负责报章宣传的侄子“称及国家、皇上及满洲,说话皆宜谨慎”(《与康同和书》)。及至亡命海外面对外媒则不妨大放厥词。在康看来,变法夭折等于满清权贵向汉人交权的“内转”进程中断,此进程始于满人被迫放权给曾国藩等,至戊戌时期业已形成沈、李、翁、孙迭相柄政格局,“哭秦庭”者为此移权中断而哭也,后来他支持辛亥革命也在认同“故国版章,归还民族”这点上。章太炎对他的驳斥,在于强调“满汉固莫能两大”,无论曾左李还是沈李翁孙,只有虚名而无实权,但对康举汉人秉政作为满汉消长的坐标这一点并无异议。清史研究者至今纠结于满汉消长以骑术兴衰作标帜是否合理(见王敬雅评《马背上的朝廷》,《上海书评》2020.2.1),似仍无视康有为标举的观察尺度。康梁及戊戌变法的相关思想特征,仍未得到足够的重视。没有戊戌,何来辛亥?
戊戌史事研究著作无虑百数,第一佳作当推汤志钧先生《戊戌变法人物传稿》上下册,至今不失其研究基石的作用;茅海建先生严谨的戊戌史事考索,使百日维新的朦胧面目趋于五官清晰。阅读本书,只觉得时下学风出问题,夫复何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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