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经》中蕴含大量的创世神话、洪水神话、民族起源神话、英雄神话、部族神话和自然神话。这些神话内容为后世的文学创作提供了素材及想象空间,尤其对浪漫文学有着无可比拟的作用;并一定程度反映中国文化的基本特点和文化精神的价值取向的同时,又为后世文学塑造了不少文学母题。留下了关于神话世界的可靠的文字根据,以隐喻的形式较为曲折地表现了上古人民的宇宙观。
《山海经》中的作品有着丰富的想象与故事情节,它对后世作品有着不可低估的作用,从不同方面影响着后世诗歌、散文、戏剧,小说的创作,其中小说受《山海经》得影响最为明显,从古至今的文学样式都从《山海经》中几乎都能找到与之相类似的内容。
神话乃文学之母。神话与文学的关系,就像《山海经》神话中所见的盘古与日月江海的关系。神话说盘古死后,头化为四岳,眼睛化为日月,脂膏化为江海,毛发化为草木。盘古虽死,而日月江海、人间万物……都有盘古的影子。神话转换为其它文学形式以后,虽然往往消失了它本身的神话意义,神话却在做为文学中艺术性的冲击力量而活跃起来。(语见王着《神话与小说》)例如:先秦文学的南北两大代表:《诗经》与《楚辞》,都有古神话的痕迹,尤其是《楚辞》,保存极大量的古神话。《老子》、《庄子》、《准南子》的道家思想也大量吸取古代神话而加以哲理化。《左传》、《史记》、《尚书》,则是吸取神话而加以历史化。
《山海经》是古代口传文学的成文纪录,保留中国古神话最多的一部书,影响后世文学非常巨大。例:夸父的神话故事见载于《山海经》,而《准南子》与《列子》中也都有记载,皆据《山海经》而写就的。其后的《神异经》里那位在东南大荒的巨人朴父,由夸父、博父、朴父的音义来看,此朴父疑亦夸父演化而成的巨人。又据茅盾《中国神话研究ABC》所说:《列子.汤问篇》愚公移山的故事,是由夸父逐日神话演变而成,据「帝感其诚,命夸娥氏二子负二山」来看,夸娥极有可能是夸父演化来的。
《中山经》姑媱之山的瑶草,是未出嫁而早死的帝女精魂化成的,演化为《庄子》里藐姑射山的绰约神女寓言。其后再化为宋玉《高唐赋》的巫山神女朝云。再化而为杜光庭《仙录书》中的西王母第二十三女瑶姬,再化而为曹雪芹《红楼梦》里的绛珠仙草林黛玉。
《山海经》中北海海神变为风神的禺强即是《庄子》寓言的鲲鹏之变的根源。《庄子.应帝篇》“倏忽为浑沌凿七窍”则是来自《北山经》浑沌无面目的天山神灵。庄周梦蝴蝶的寓言则是《山海经》变化神话的灵感。屈原《天问》《招魂》《九歌》《离骚》与《山海经》的神话故事多所雷同。
陶渊明的《读山海经》是句句源自于《山海经》。浪漫诗人李白具游仙思想的名篇:《梦游天姥吟留别》《蜀道难》《梁甫吟》《北风行》,甚至《清平调》……皆源于《山海经》神话。李贺诗对《山海经》神话亦多所运用。李商隐更是大量运用《山海经》神话象征、隐喻的个中翘楚。魏晋以降的小说:王宝的《搜神记》所志之怪,几乎是《山海经》神话的脱胎。唐传奇如《柳毅传》脱胎于《山海经》陵鱼(人鱼)的演化。宋代诗人苏东坡《潮州韩文公庙碑》中的祀歌:「骑龙白云乡、织锦裳的天孙、讴吟下招的巫阳」,都是直接源《海内西经》的。
元剧《窦娥冤》、明小说《封神演义》、清蒲松龄的《聊斋志异》,莫不是《山海经》变化神话的一脉相承。
明吴承恩《西游记》孙悟空、猪八戒……等人、神、兽杂揉的形性是《山海经》变化神话的运用。李汝珍《镜花缘》的奇闻异事、四十一个神话国……则是海内外经远人异国的改写。例:女儿国、毛脸国分别是《山海经》的女子国、毛民国……
近代戏剧:《牛郎织女》、《白蛇传》、《嫦娥奔月》……莫不取材脱胎于《山海经》神话。
古诗词、小说、戏曲……泛取《山海经》神话题材者所在都是,举不胜举。现代诗文也不乏以《山海经》神话入诗者:杨牧、余光中、郭沬若、覃子豪、吴瀛涛……在诗中,神话往往成为讽喻性的解说主题。
《山海经》的文学价值是丰富多样的,可以从多方面进行探究。至少可以从神话思维(即原始思维)对浪漫主义文学创作传统的影响、原始逻辑的表述方式、人文关怀中丰富的情感体验和实用主义的审美判断等视角对《山海经》的文学价值予以解读和探究。《山海经》中包含着丰富的神话思维,它对浪漫主义文学创作传统有巨大而深远的影响。深入地研究神话思维并揭示这种影响,不仅有利于从源头上来探讨浪漫主义文学创作传统形成的深层次影响因素,而且对于弄清各种文学现象形成和发展的规律都有很大帮助。
总之,《山海经》神话塑造了不少文学母题,神话与文学几乎是一体的两面,是象征的、想象的、朴野的、是叙事描绘的、是情感的、是富于生命力……的文学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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