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炳文，1942年生，河北广宗人。1966年毕业于南开大学历史系，先后在中国科学院中国近代史研究所，南开大学历史系、历史研究所工作，南开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曾任南开大学历史研究所所长、中国明史学会会长等。现为廊坊师范学院特聘教授、明史与明代文献研究中心主任。南先生之科研和教学以明清史为主，尤以明史为专攻方向，主要著作《明史》(合著)、《南明史》等在国内外影响甚大。

本文是对明史专家南炳文先生《易生错觉的现存明代起居注》一文的节选，原载于《史学史研究》2019年第1期，今为时培磊主编结集为《史学之史 倚京探津》，由天津人民出版社出版。

如所周知，现存明代起居注共有三种：《万历起居注》、《泰昌起居注》和《天启起居注》。这三种起居注各有不同的版本，且多有残缺，其中《万历起居注》尤其如此。上个世纪八十年代至本世纪初，作者与已故妻子吴彦玲在调查国内外各图书馆收藏状况的基础上，将各残本取其独有卷篇以及虽非独有但在各版本中质量最高的卷篇，集合成内容最全的三部起居注，由于《泰昌起居注》和《天启起居注》篇幅偏小，在出版时合为一册，分别名为《辑校万历起居注》和《校正泰昌天启起居注》。明代起居注在以前曾长期由于种种原因使读者接触不易，其特殊性在史学界了解得也嫌不够充分，这无疑不利于其作用之充分发挥，有鉴于此南先生特撰此文，将其二三十年来接触其书的治学所得与史界朋友交流。

南炳文先生著作

一、并非记录有关皇帝全部言行之书

不加深思地认为现存明代起居注记录的是有关皇帝在宫内外的一切言行，确实是不合实际的误解或错觉，应当彻底抛弃。产生这种误解或错觉的原因，除了前此史学界对起居注类史书的共同或占主流的认识之影响外，另一个原因当是：明代的专记皇帝在宫中基本不直接涉及政务的私秘言行的“内起居注”，已不复存世，一般不为人所知，从而易于影响其判断。

二、并非只记相关皇帝一人言行之书

现存明代起居注之撰写是在万历年间以后开始的，而其当时之所以得以开始，乃是由于万历三年张居正提出这一建议而得到了皇帝的批准。张居正在提出这一建议的奏疏中，规定了撰写起居注的种种规定。张居正关于起居注内容之撰写规定，已经明确将“内阁题稿”纳入其中。这当是现存明代起居注不仅录入皇帝的有关言行、而且收载内阁大学士的本章的直接原因。而张居正之所以作出这样的规定，则当是他身为内阁大学士，已经充分体会到了内阁大学士的职务行为系皇帝整个决策活动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审读上述张居正关于起居注内容的撰写规定，还可以看出其中并不包括皇帝在宫中的基本不涉及政务的私秘言行，此使本文第一节关于现存明代起居注并非记录有关皇帝全部言行之书这一判断，又得到了一项新的有力证据。

南炳文先生工作手稿

三、标题中年号之主人与书内所记起居之主人

或有矛盾

现存明代三种起居注的书名，皆冠以年号，分别是“万历”、“泰昌”和“天启”。这使读者会认为这些年号名称标志着其书所记之事当即属于使用这些年号的皇帝之言行。而实际不完全如此。起居注标题中年号之主人与书中所记起居之主人不一者的两个实例，是现存明代起居注中此类现象之全部。现存明代起居注除此两例外，其余的部分是《万历起居注》之万历元年至万历四十八年七月二十一日为止之记事，以及《天启起居注》之天启元年正月至二年正月、二年四月至九月为止之记事，它们皆不存在标题中年号之主人与书中所记起居之主人互异的情形。

现存明代起居注中为什么存在起居注标题中年号之主人与书内所记起居之主人或有互相矛盾的现象呢？根子在于：由于明末发生了明光宗只主政一个多月的偶见现象使明代的皇帝年号制度受到很大冲击，不得不作出相应的调整，于是导致了上述矛盾现象之出现。

《史学之史 倚京探津》

时培磊 主编

天津人民出版社出版

时培磊老师主编的《史学之史 倚京探津》将由天津人民出版社出版。是书为廊坊师范学院史学史专业研究及教学成果展示，收录南炳文、乔治忠等学界大家以及廊坊师范学院多名才俊研究类成果13篇，教学类成果13篇，原发报刊覆盖《中国史研究》《史学史研究》《史学月刊》《光明日报》等知名媒体，既是廊坊师范学院史学史专业的成果，也可以看做是国内相关领域发展的一个体现。廊坊师范学院得益于京津两地高校支持，在课程教学与学术研究上都取得可观的成就，“倚京探津”，希冀乘京津两地之风，探索史学史发展之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