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历史镜鉴：中国正史“日本传”

◎耗时13年的学术工程 ◎国学基础与国际视野 ◎2017东京国际书展展出

中国正史中有关日本的记载，历来被视为研究中日关系史乃至日本历史的珍贵史料。丛书《历代正史日本传考注》（王勇主编，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2016年7月版）把“二十六史”中所载“倭”、“倭人”、“倭国”、“日本”、“日本国”等以日本为核心的专条记录（丛书中称“日本传”），融汇成一个整体，对这些记录进行校勘、注释、考录，并以解题、杂考和研究余录的形式进行系统研究。

全套书分汉魏两晋南北朝卷、隋唐卷、宋元卷、明代卷和清代卷，不仅是对史料的汇编与考证，更有著者的学术观点和研究成果，体现了今人之史观。整套书花费诸位作者十余年心血，可谓“十年磨一剑”之作。

深厚的古典文献学功底

汉魏两晋南北朝卷包括《后汉书·东夷传·倭》《三国志·魏书·东夷传·倭人》《晋书·东夷传·倭人》《宋书·蛮夷传·倭国》等8篇内容。正文以南宋绍兴本（百衲本）为底本，辅以宋、明、清诸本，以及文渊阁四库全书本、日本和刻本、中华书局点校本等。在校勘文字异同时，参考了《翰苑》《太平御览》《古今图书集成》等引用的《后汉书》遗文。其中可以看到对同一条记录多种版本的对比研究。比如，此卷中《“断发”与“披发”》一篇，对《魏志·倭人传》“夏后少康之子封于会稽，断发文身，以避蛟龙之害”中的“断发”一词进行严密考证。学界一般将其释作“剃发”、“剪短头发”，著者总结了中国历代文献中对“断发”、“披发”、“剪发”、“祝发”的释义，并结合对古代衣冠制度和风俗习惯的分析后，认为应将“断发”释为“披发”，即“截断束带之发，呈散发免冠之状”。在被“千锤百炼”过的资料中发掘创新点，显示出著者敏锐的学术洞察力和深厚的古典文献学功底。

隋唐卷中的“日本传”多借鉴汉魏两晋南北朝正史，包括《隋书·俀国传》《旧唐书·倭国传》《旧唐书·日本国传》《新唐书·日本传》4篇内容。该卷在杂考中添加了对同一对象在诸多“日本传”中的对比研究。例如，关于中国正史中对倭女王卑弥呼称谓的对比研究，对于“男弟”的记载等。隋唐时期的中日交流是两国文化交流史上出现的首次高峰，这一时期的中日关系历来是史学研究的热门课题。遣隋唐使研究又是隋唐中日交流史中的重中之重。该卷通过对遣隋唐使相关资料的重点梳理及研究，为读者呈现出隋唐时期中日关系的发展及特点。

宋元卷包括《宋史·日本传》《元史·日本传》两篇内容。前者主要记录了奝然、寂照、成寻、仲回等日僧入宋，以及宋日贸易、宋朝对漂泊日商的赈济等情况。反映出宋代中日交流以禅僧为主，辅以贸易的特点。相对而言，《元史·日本传》的记述则比较单一，仅有元朝廷对日本的七次遣使和两个东征，对两国的贸易往来和文化交流鲜有涉及。在研究余录部分，作者对这一时期的中日关系重点进行了研讨。其中包括《宋元文献中有关宋太宗感叹日本世祚遐久的记载》《来宋日僧与宋日典籍交流》《“奝然献书”与“宋太宗赐书”》《奝然入宋前后活动编年》《寂照入宋相关活动编年》《宋代中日僧人来往年表》《宋商在日活动编年》等。

中日交流史的文化视角

明代卷以《明史·日本传》为内容。该卷研究分两部分：明代中日两国交流以及对重大事件的考证。前一部分，作者对这一时期在中日文化交流中有一定影响的人物进行一一分析，其中包括洪武七年（1374）入明的日本人、足利义满、到过平阳的古代日本人、永乐年间被倭寇虏走的中国人。除了对重点人物的研究，书中还对这一时期影响中日关系的重大事件进行了考证与分析。例如，洪武五年明朝遣使琉球一事，作者对杨载使琉“归道顺访”还是“衔命宣谕”进行阐述，并对杨载出使是否到达琉球给出自己的见解。此卷还就《明使被“拘之二年”之真相》《胡惟庸通日谋逆与中日关系》《关于建文朝对日交流的几个问题》《永乐朝征倭论考》《足利义满与明断交的理由》进行了详尽论证。

另外，该卷封面图为“遣明船”，根据编者介绍，此图为画师按照遣明船的样子绘出日僧圆仁在回国途中拜祈的场景。将此图置于封面，想必有编者考虑，也从侧面显示出遣明使在明代中日交流史中占据的重要地位。

清代卷内容包括对《清史稿·邦交志·日本》的注释、杂考、研究余录和《清代中日相关条约》附录。卷首的解题对《清史稿》作为正史的价值进行了客观评价，并对其内容、结构、版本以及编纂过程进行逐一介绍。同时，作者对《清史稿·邦交志·日本》的内容取材自黄遵宪《日本国志·邻交志》等问题进行了论证。关于《清史稿·邦交志·日本》本身的讨论，作者就《陈能怡拟稿〈邦交志·日本〉》《〈清史稿·邦交志·日本〉与〈日本国志·邻交志〉》这两个问题展开讨论，向读者展示了《清史稿·邦交志·日本》的撰写背景。

为他国书写史传的担当

王勇主编曾对研究“二十六史”的重要性这样评论：千余年里不间断地立传记录日本的，只有中国官方正史，即二十六史。各朝史官、学者续写不辍，集国家之力，为周边国家书写史传，持续千余年而未曾间断，涉及的国家或民族近百，历史之悠久、影响之深远、体例之完备、内涵之丰赡，堪称世界文明史上一大奇迹。它是中国人为世界文明发展史书写的弥足珍贵的文字实录，填补了许多国家早期文明的“成文史”，充分显示了中国的大国担当与国家贡献。

这套丛书系国内学界首次系统、完整地对正史中“日本传”进行整理、分析和研究的学术书籍。根据最新消息，丛书将作为中国展区图书之一，在2017年第24届日本东京国际书展中展出。相信它的出版，定会在国内日本学和中日交流史学界反响连连。

（作者单位：浙江工商大学东亚研究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