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微草堂笔记·玉马精变》“ 先叔母高宜人之父”原文及翻译

先叔母高宜人之父，讳荣祉，官山西陵川令。

先叔母高宜人的父亲名叫高荣祉，在山西陵川做县令。

有一旧玉马，质理不甚白洁，而血浸斑斑。

他得到一古旧玉马，玉马的质理不很白洁，而且血迹斑斑，冲洗不掉。

斫紫檀为座承之，恒置几上。

他用紫檀木为玉马制成一个底座，常放在书案上。

其前足本为双跪欲起之形。一日，左足忽伸出于座外。

玉马的前腿本来是双跪欲起的状态，一天忽然左腿伸出了座外。

高公大骇，阖署传视，曰：“此物程朱不能格也。”

高公大惊，全衙署传观这一怪物，说：“程朱主张‘格物’，可这个物件他们也不能推知啊。”

一馆宾曰：“凡物岁久则为妖。得人精气多，亦能为妖。此理易明，无足怪也。”众议碎之，犹豫未决。

一个师爷说：“大凡物件，年深日久就可兴妖作怪。得到人的精气过多也能兴妖作怪，这个道理很明白，不足为奇。”众人议论将玉马击碎，一时犹豫未决。

次日，仍屈还故形。

第二天，玉马左腿又屈入座内恢复了原形。

高公曰：“是真有知矣。”投炽炉中，似微有呦呦声。

高公说：“还真成精了。”便将玉马投入火炉中，玉马在火炉中好似有“呦呦”的叫声。

后无他异。

从此以后，没有发生任何其他怪异。

然高氏自此渐式微。

但是高氏从此渐渐衰败。

高宜人云，此马煅三日，裂为二段，尚及见其半身。

高宜人说玉马烧了三天，裂成两截，他还见到过烧毁的半个身子。

又武清王庆垞曹氏厅柱，忽生牡丹二朵。

还有，武清王庆垞曹家大厅的柱子，忽然长出两朵牡丹花。

一紫一碧，瓣中脉络如金丝，花叶葳蕤，越七八日乃萎落。

一朵紫色，一朵碧绿色，花瓣中的脉络好象金丝，花叶繁茂下垂，过了七八天才枯萎谢落。

其根从柱而出，纹理相连。

花的根从柱生出，纹理与柱相连;。

近柱二寸许，尚是枯木，以上乃渐青。

靠近柱子二寸光景，还是枯木，往上才渐渐发青。

先太夫人，曹氏甥也，小时亲见之，咸曰瑞也。

先母太夫人是曹氏的外甥女，小时亲眼见过厅柱的牡丹，当时都认为是吉祥征兆。

外祖雪峰先生曰：“物之反常者为妖，何瑞之有!”后曹氏亦式微。

我的外祖雪峰先生说：“反常的物就是妖，哪有什么吉祥征兆?”后来曹氏门庭也衰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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