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星堆鸟足屈身顶尊神像是甲骨文“僕”》一文后,有读者留言:黄老师,新发现的网格青铜器有没有什么新预言判断呢?对照下竹书纪年这段文字,“乃有龙马衔甲,赤文绿色,缘坛而上,吐《甲图》而去。甲似龟,背广九尺,其图以白玉为检,赤玉为柙,泥以黄金,约以青绳。……赤光起,元龟负书而出,背甲赤文成字,止于坛。其书言当禅舜,遂让舜。”感觉似乎一切都能对得上。
这位读者的观点十分正确。
中国考古与历史记载是否对的上呢?当然对得上。比如夏朝的考古,就完全是依据典籍记载去考古。只是有很多人,不习惯于用中国记载解释考古。
对于三星堆龟背形网格状器,我从“社”与“鸱龟”的角度进行论述,题目是《三星堆龟背形网格器内的龟背形玉器是礼器“社”,也是礼器“鸱龟”》。
一、《古本竹书纪年》关于帝尧传位给帝舜的“甲图之甲”的记录,与三星堆出土的龟背形网格状器及内盛装的龟背形玉器呈现惊人一致
读者引述的《古本竹书纪年》关于神龟的记载,是关于帝尧奉天命传位给虞舜的,神龟代天帝传达了帝尧传位给虞舜的命令:
《竹书纪年.帝尧陶唐氏》:七十年春正月,帝使四岳锡虞舜命。......二月辛丑昧明,礼备,至于日昃,荣光出河,休气四塞,白云起,回风摇,乃有龙马衔甲,赤文绿色,缘坛而上,吐《甲图》而去。甲似龟,背广九尺,其图以白玉为检,赤玉为柙,泥以黄金,约以青绳。检文曰:“闿色授帝舜。”言虞、夏当受天命。帝乃写其言,藏于东序。后二年二月仲辛,率群臣东沈璧于洛。礼毕,退俟,至于下昃,赤光起,元龟负书而出,背甲赤文成字,止于坛。其书言当禅舜。遂让舜。
看《竹书纪年》关于龟背形玉器的描述“甲似龟,背广九尺,其图以白玉为检,赤玉为柙,泥以黄金,约以青绳”,就是“甲壳像龟甲,背部宽九尺,上面的图文用白玉作书简,用赤玉为字,用黄金涂饰,用青绳编束。”这跟三星堆出土的龟背形网格状器惊人一致:“约以青绳”就是“龟背形网格状器”;“甲似龟”,我们看到的就是龟背形玉器;“泥以黄金”,龟背形网格状器出土的时候,下面出土的就是黄金。
现在需要证实的是“其图以白玉为检,赤玉为柙”。需要测量的是“背广九尺”。
如果是白玉,有赤色的文字,根据检文曰:“闿色授帝舜。”“言虞、夏当受天命”,这个龟背形玉器就是帝尧传帝舜的证物,也是尧舜禹的传国礼器。
二、《竹书纪年》中,神龟和神龙作为祥瑞经常出现,而且出现在重要节点
如《竹书纪年.黄帝轩辕氏》:五十年秋七月庚申,凤鸟至,帝祭于洛水。
庚申,天雾,三日三夜,昼昏。帝问天老、力牧、容成曰:“于公何如?”天老曰:“臣闻之,国安,其主好文,则凤凰居之。国乱,其主好武,则凤凰去之。今凤凰翔于东郊而乐之,其鸣音中夷则,与天相副。以是观之,天有严教以赐帝,帝勿犯也。”召史卜之,龟燋。史曰:“臣不能占也,其问之圣人。”帝曰:“已问天老、力牧、容成矣。”史北面再拜曰:“龟不违圣智,故燋。”雾既除,游于洛水之上,见大鱼,杀五牲以醮之,天乃甚雨,七日七夜,鱼流于海,得图书焉。《龙图》出河,《龟书》出洛,赤文篆字,以授轩辕,接万神于明庭,今塞门谷口是也。
如《竹书纪年.帝舜有虞氏》:舜乃设坛于河,依尧故事。至于下昃,荣光休气至,黄龙负图,长三十二尺,广九尺,出于坛畔,赤文绿错,其文言当禅禹。
在言成汤事迹时,《竹书纪年》又说“又有黑龟,并赤文成字,言夏桀无道,汤当代之。”,神龟再次出现。
以上的记载中,与三星堆龟背形网格状器最一致的是帝尧时期神龟“吐《甲图》而去”,因为神龟留下来《甲图》,而“甲似龟”,留下的是龟背形玉器,龟背形玉器是白玉,上面书有赤字。这个说法与出土的龟背形网格状器及器内龟背形玉器是惊人一致。
三、在《竹书纪年》中,“赤文”二字反复重复,在考古中也发现朱文
赤文就是赤色文字,这是“赭”色。在使用墨前,上古人先使用“赭”用于图画和书写。
已经有的关于赭书的考古证据,是陶寺遗址的陶器上的朱文(赤文):
陶寺遗址朱文陶器
这个陶器上的赤文,可以证明帝尧时期就是赤文。这也证明《竹书纪年》“赤文”的记载没有欺骗后人。
花地嘴遗址(新砦期)朱书陶器
这个陶器说明,夏代早期也是有在陶器上朱书的例子的。
四、从不同的角度解释“龟背形玉器”,可能看法不同,但实际是统一的
我说龟背形玉器是“社”,是纪念大禹治水的礼器,是尧舜禹传位的证物,实际上这些功能都可以统一于三星堆出土的龟背形玉器。这个龟背形玉器,是夏土,是禹绩,是夏朝政权合法性的证物,也就是夏社对于夏朝及其后裔的全部意义。正因为如此,成汤也要创造出神龟授权而灭夏桀的瑞象。所谓“奉天成命”,不过是博取政权合法性的理由而已。
黄饮冰随笔20220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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