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是个历史悠久的国家,蕴藏着极为丰富的民族文化遗产。在文学著作方面,我们有经典的“四大名著”,其实在民间还有“四大传说”您知道吗?您肯定知道,如果马上让您说出是哪四大,或许您一时想不起来,但单个拿出来您肯定都听过。由于这四个故事都跟爱情有关,所以也被称为“四大民间爱情传说”,分别是:牛郎织女,白蛇传,孟姜女,梁山伯与祝英台。
这些传说的故事情节,相信大家都是耳熟能详到不能再详的地步了,用不着我在这儿叨叨,那咱就讲讲故事背后的故事吧?如果要非要论一论哪个故事流传度最高、影响力最大,个人认为是牛郎织女。谁不知道“七月七天河配”呀?如今不是还拿七夕当本土情人节来过吗?其实七夕原本是七巧节、也叫乞巧节,起源于上古时期人们对星系的自然崇拜,发展成旧社会妇女向天上的仙女祈求巧手的节日,原跟爱情不沾边儿。但是由于“两地分居”的牛郎织女在七月七这天鹊桥相会,所以就融合到一起了。
不过牛郎织女的传说起源也很早,在汉末著名诗集《古诗十九首》中就有相关内容:“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再往前追溯,在中国最早的诗歌总集《诗经》中有《小雅.大东》这样写道:“维天有汉,监亦有光。跂彼织女,终日七襄。虽则七襄,不成报章。睆彼牵牛,不以服箱”。这里出现的有关织女星、牵牛星的记载,被认为是牛郎织女传说的萌芽和胚胎。
很多人熟悉白蛇传,是因为前些年那部收视率颇高的电视剧,就是赵雅芝、叶童主演的《新白娘子传奇》。这部戏里的情节,基本上是根据民间流传最广的版本改编的。其实白蛇传有很多版本,虽然具体内容差别不大,但关于白蛇、包括法海的身世来历却不尽相同。有种说法认为白蛇的故事脱胎于唐代的“洛阳巨蛇事件”:说是洛阳邙山出现一条巨蛇,天竺高僧善无畏见到后,感叹道:“这条巨蛇准备引水漫洛城”。于是用法咒对其进行攻击,几日后蛇死;而白蛇传中的“水漫金山”情节,则可能来源于“水漫洛城”之说。
后来在唐代传奇志怪小说《博异志》中便出现了一篇叫《李黄》,又名《白蛇记》。讲述了李黄遇见“白衣之姝,绰约有绝代之色”和“青服老女郎”的故事,李黄一住三日,回家之后身体被化为水,“及去寻旧宅所,乃空园,往往有巨白蛇在树下”,这是最早出现的白蛇化人的传说。等到了宋元话本《西湖三塔记》问世的时候,《白蛇传》算是形成雏形了。
三言二拍之中有明代冯梦龙的《警世通言》,其中有一篇叫《白娘子永镇雷峰塔》,至此故事已初步定型。不过也有其他说法,有的说发源地在北宋时期的鹤壁市许家沟村。还有一版说故事发生在唐代后期的济源县,即今河南省济源市。甚至有说法认为白蛇传与印度教有关,是根据两条大蛇搅动乳海的传说而来。
而孟姜女哭长城的故事呢?千百年来一直都是以口头传承的方式在民间广为流传,直到20世纪初,才在“五四”精神的推动下,被纳入到研究者的视野中。中国著名的历史学家顾颉刚,将孟姜女的传说追溯到《左传》里的一个故事。这个故事本身是褒扬“孟姜女”丈夫去世后,哀痛之际,仍能以礼处事,神志不乱,令人钦佩。但这里第一没有痛哭的情节,就更没有哭倒长城了;第二也不叫孟姜女,甚至连名字都没有,称作杞梁妻。
到战国时,由于音乐风气的盛行,便给故事增加了“哭戏”;哭倒墙的情节是汉朝出现的,不过塌的不是长城,是城墙。第一个记述崩城之事的人是西汉末年的刘向,他在《列女传》中先是重述了杞梁妻的故事,然后就开始“添砖加瓦”:“杞梁妻就其夫之尸于城下而哭之,哭声十分悲苦,过路人无不感动。十天以后,城为之崩”。到了后汉三国时,曹植在《黄初六年令》中又说“杞妻哭梁,山为之崩”。从唐朝开始,杞梁妻才算有了名字,叫孟仲姿,或孟姜女。此后又经过多年的演变和加工,开始跟秦始皇修长城的事儿联系到了一起。
到了元朝,民间戏曲十分发达,出现了很多杂剧大家和脍炙人口的作品,像孟姜女这样富有生命力和创作空间的故事,自然也成为戏曲创作的源泉。不但故事日渐丰满、定型,孟姜女丈夫的名字都“多样化了”:像范希郎、范四郎、范士郎、范喜郎,以及范杞良、范纪良、万喜良,就连如范郎的母亲也出现在戏曲中。明清以后,孟姜女的故事仍继续发展演变,最为突出的一点是把孟姜女说成是西瓜(也有说葫芦的)所生:西瓜成熟后切开一看,是个小女孩儿,由于瓜藤牵连了比邻而居的孟、姜两家,所以叫“孟姜女”。
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据说起源于东晋时期,如此说来也流传了将近两千年了。唐初梁载言的《十道四番志》中说:“义妇祝英台与梁山伯同冢,即其事也”。晚唐张读在《宣室志》中记载:“英台,上虞县祝氏女,伪为男装游学,与会稽梁山伯者同肄业,山伯,字处仁。……问知山伯墓,祝登号恸,地忍自裂陷,祝氏遂并埋焉。晋丞相谢安表其墓曰‘义妇冢’”,到此为故事情节奠定了基础。
都知道梁山伯与祝英台死后化成了蝴蝶,这点起于北宋咸淳四年,在《咸淳毗陵志》这样说到:“祝英台读书处,号‘碧鲜庵’。皆有诗云:‘蝴蝶满园飞不见,碧鲜空有读书坛’,俗传英台本女子,幼与梁山伯共学,后化为蝶”。同样是明代作家冯梦龙写的《古今小说》里也说:祝英台为宜兴人,梁山伯为苏州人。并说祝英台是哥嫂将其许于马家,文中有了地裂、入坟、化蝶的具体情节。
其实梁祝的版本也很多,光是发源地就有不少说法,全国至少有十个地方都自称“梁祝”故里。故事的情节也有不少演绎,其中最离奇的一版还发生了“穿越”情节,说梁山伯是明代人,而祝英台是南北朝人,两人相隔千年。相比于其他三个传说,梁祝的故事无疑是情节最为曲折婉转、也是最凄美的,不但各种艺术形式都在上演,还有人专门谱写了“梁祝”曲子,好像很多乐器都可演奏。不过要说最好听的,个人认为是1958年,由何占豪、陈钢在吸取越剧曲调的基础上,创作的小提琴协奏曲。
也许有人纳闷儿了:你不是一直以来都在说老北京的事儿吗?今儿怎么想起说这个了?这跟北京有什么关系?他是这么回事儿,首先,咱确实是以聊北京为主,但并不局限于此。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是因为想起北京一个地方,还真跟四大传说有点儿关系:梁祝是化蝶了,那之后呢?飞哪儿去了呢?下回就说说这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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