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祐樘一生只宠爱张皇后,未纳妃嫔,仅有几个级别很低的夫人,而张皇后只为朱祐樘生了两个儿子,次子早夭,因此长子朱厚照从小深得朱祐樘的喜爱,两岁时被立为皇太子。
1505年,朱厚照继位,年号正德,在位16年。
朱祐樘开创了“一夫一妻制”的先例,与张皇后伉俪情深,俨如一对民间夫妻,几百年来被传为佳话,可是他的这种做法对当时的政局却不利,最直接的后果是子嗣单薄,只能一脉单传。后来明武宗朱厚照没有子嗣,朱祐樘这一脉竟然断绝,这应该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关于朱厚照的身世,有史书记载疑点重重,早在张皇后生下他不久,就有传言说朱厚照不是张皇后的亲生儿子。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01 朱厚照出生反响平淡
1491年,也就是弘治四年,张皇后生下了朱厚照。按理说这是一桩天大的喜事,可是从史书记载上看,一切又很诡异。
明孝宗和张皇后大婚不到半年便登基了,二人感情非常好,张皇后得到了孝宗的专宠专房,可是婚后四年,张皇后没有生下一个孩子。大臣们着急,两人也急,常常烧香拜佛求子。
终于宫中传出张皇后生下贵子的消息,可是之前又毫无征兆。
按照皇室礼仪,皇子出生三日就应该祭天告庙,可是《明孝宗实录》中竟没有记载任何祭天庆贺的举措,而是记载朱厚照出生20天后,孝宗才把这个消息诏告天下。此外,孝宗在诏书中本想写些喜庆的赞语和改拟封号,却遭到大学士刘吉的劝说而作罢,这点非常奇怪。
朱厚照是孝宗的第一个儿子,应该普天同庆才是,可为什么朝廷反应如此平淡?对比一下万历皇帝在宠妃郑贵妃诞下皇子时的大肆庆祝,真是太不寻常了!
02 郑旺妖言
第二年,朱厚照被立为皇太子,京城开始传言太子不是中宫皇后所生,流传最广的就是“郑旺妖言”,说朱厚照的生母是郑金莲。
正史里说朱厚照非张皇后所出是谣言,但是《万历野获编》、《治世余闻》等野史认为朱厚照身世疑点多多,《罪惟录》直接指出朱厚照是郑氏所生。
据《罪惟录》记载,皇后和郑氏从小是闺蜜。周太后因为孝宗无子,便找了郑、赵两个美人侍奉他,但孝宗对她们冷淡,周太后只好明说让孝宗临幸两美人。后来郑氏生下皇子,孝宗知道后担心张皇后不高兴,周太后就让张皇后收养郑氏的皇子,即朱厚照。
据《万历野获编》记载,武城尉军余郑旺有个叫郑金莲的女儿,郑金莲先入高通政府中,接着进入大内,辗转进了周太皇太后的后宫中,生下皇子,也就是说郑金莲是太子的生母。这件事不仅是郑旺到处嚷嚷,向乡人夸耀自己是皇亲,连宫中一个叫刘山的宦官也这样说。
孝宗听闻后大怒,命人抓了刘山和郑旺,处理的结果是:处决了刘山,发落了郑氏,将郑旺继续关着。
这就奇怪了,按理说杀了刘山,为何不杀郑旺?郑旺是罪魁祸首,罪应该比刘山还严重吧,如果真的是谣言,还造到了皇上和皇后那里,怎么还能保住命?这说明孝宗明白郑旺说的是实话,很可能他也是同谋,但顾及皇亲关系,才没杀郑旺。
另外,此案声称发落了郑氏,又没详细记载如何惩处,怎么发落的?
这件事在当时闹得沸沸扬扬,而且持续了很多年。等到孝宗驾崩后,朱厚照继位,看似不经意间郑旺获释出狱,很可能是有意为之。
正德二年,郑旺又开始到处嚷嚷自己是当今皇上的外公,想以皇亲的身份求得荣华富贵。郑旺还同一个朋友王玺闯入东安门,口口声声说要上奏国母被幽禁。东厂得知此事,交由刑部审理,判定他们妖言惑众,但是两人不认罪,大理寺又再定他们的罪,处以极刑,但是判郑氏无罪。
明武宗无论如何是不能承认自己是郑金莲所生的,既然孝宗早已诏告天下张皇后是他的母亲,哪还有更改的道理?郑旺不死,这件事怎么了结呢?况且还涉及到皇位的正统性。
《治世余闻》里也记载了这件事。有个在内廷教宦官读书的编修王瓒,在左顺门见到一个用红毡衫包裹全身、不露面只露脚的妇人,被两人押送到浣衣局,奇怪的是浣衣局的人都起身迎立,对她的态度很不寻常。
过了几天,王瓒听说郑旺等人被抓捕问罪的事,细细想来,对“郑旺妖言”案的批示,所谓的“发落了郑氏”,应该是将她送到浣衣局了。
不仅是“郑旺妖言”证实朱厚照并非张皇后亲生,从其他蛛丝马迹中也能瞧出一二。
03 朱厚照与张太后母子关系冷漠
朱厚照喜好玩乐,非常聪明,却是个不靠谱的皇帝,如果说这是从小被娇惯的缘故,那为什么朱厚照和张太后的关系非常冷淡呢?史料中对这对母子的记载非常稀缺。
朱厚照继位后,只在宫中住了一年多,就搬到了宫外的豹房,很可能不想见到张太后。自正德十四年起,张太后开始对潘王兴王一家频频示好,兴王就是后来的朱厚璁的父亲。朱厚照南巡回京后,马上就入住豹房,是否在防备张太后和杨廷和?
在位16年里,朱厚照对张太后的两个弟弟张鹤龄、张延龄没有晋升任何官职,这显得有些不合情理。而张氏兄弟在明孝宗在位时,仗着姐姐得宠,捞了很多好处。如果朱厚照是张氏兄弟的亲外甥,总要被照顾一下官职吧。
如果说张氏兄弟无意官场,可为什么朱厚照驾崩后,张太后迎立侄儿朱厚熜为新君之初,张氏兄弟都升迁了呢?
宁王朱辰濠叛乱,在檄文中写道:“上以莒来郑,太祖皇帝不血食”, 通过引用历史典故,暗示明武宗血统不正,不是明孝宗之子。
叛乱前,朱辰濠聚集了一帮官员,发布了一份难以置信的通告,声称太监李广欺骗明孝宗,使孝宗认为朱厚照是他的儿子,并问这些官员是否知道。朱辰濠还放言曾经接到太后的诏书,奉命惩罚这个皇帝。
按照朱辰濠的说法,张太后不满儿子朱厚照,想让宁王夺位。后来宁王叛乱失败,被王守仁打败了,张太后转而向兴王献好。
小结:种种迹象表明,明武宗朱厚照的身世疑点很多。朱厚照和张太后的关系冷若冰霜,他常年住在宫外,似乎防着谁,又玩世不恭,对做皇帝兴趣不大,再加上“郑氏妖言”、宁王叛乱檄文等等,这一切似乎都在证实他并非中宫所出。
但不管怎样,朱厚照无子嗣,在他驾崩后,朱厚熜接替了皇位,皇权最终还是回到了朱家的血脉上。
明孝宗朱祐樘这位明君,为了一个女人断了血脉,一帮大臣们替他婉惜和痛心,逼迫朱厚熜过继给孝宗,认孝宗为父。这种情况又引发了轰轰烈烈的大礼议之争,对明朝中后期的历史影响非常深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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