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尚书》
伏生《尚书》,即今文《尚书》。晁错改篆为隶,二十八篇。
孔壁《尚书》,孔安国《尚书》,古文《尚书》,篆体,四十四篇,汉末散失,东晋由梅赜所献复得。
朱子学生蔡沈承朱子意,区分今古文《尚书》。
元代吴澄,明代梅、清初阎若璩及惠栋辩古文《尚书》之伪。
古人研究天文学历法,皆世袭的专家之学,父传子,故又称为畴人之学。
中国第一部最早的史学名著是《西周书》。
二、《春秋》
编年体史书,前后两百四十二年,鲁隐公元年始,是把天下一家的大一统观点来写的一部通史。钱老用“世界”二字不妥。
《春秋》讲大义,重褒贬,其隐喻了周朝的史官制度,故有孟子“王者之迹熄而诗之,诗之然后春秋作”。“孔子作春秋而乱臣贼子惧”。
孔子曰,春秋其文则史,其事则齐桓晋文,其义则某窃取之。
宋代叶梦:左氏传事不传义,公谷传义不传事。
朱子:左氏史学,事祥而理差,公谷经学,理精而事误。
刘向刘歆父子把古代学术分为“王官学”和“百家言”。
董仲舒“表章六经,罢黜百家”,即表章古代的王官学,罢黜后起的平民学。
孔子把古代贵族学传布到民间而开创出后代的私家自由思想,百家言与平民学。
齐鲁学派之辩。所谓齐学鲁学,汉代第一个讲《公羊春秋》的胡毋生是齐国人,第一个讲《谷梁春秋》的鲁申公是鲁国人,所以说《公羊》是齐学、《谷梁》是鲁学。
《左传》述晋、楚国事,较为详细,似与吴起有关。非左丘明作,成书在战国秦孝公时期。
《左传》是中国最先第一步最详密的编年史。
《左传》为研究中国古代历史的基准,其功用方向是向上的。
《春秋》为汉代及以后君主统治提供依据,功用方向是向下的。
《国语》主要是分国的杂拼,为记言之书,远从《 尚书》一路下来。《国语》是迂腐之伪言。《国策》是纵横家言。
叔孙豹:立德、立功、立言三不朽。
三、《史记》
《尚书》记事,《左传》编年,《史记》传人,中国历史体裁的三种形式,事情、年代和人物。
《尚书》中诏、诰、命、谟、言中均有事,事中均有言。
象意、象事、象声、转注、假借共六书。
《太史公自序》禀周公、孔子遗风,“贬天子、退诸侯、讨大夫”定是非标准,必以人为主。
《封禅书》读书之称乃误读。
《史记》以人物为中心的列传体包融了记事和编年。
本纪是大纲,是编年的。世家分国,主要是记事。列传是主体。表是筋节。
八书为《尚书》体例。
史学三种:考史、论史、著史。
究天人之际,明古今之变。
《史记》为司马谈、司马迁父子之私史。
《报任少卿书》。
四、《汉书》
《汉书》是中国第一部断代史,采用《史记》后半部讲汉代前半,接着汉代的后半部,知道王莽起西汉亡为止,历时两百三十年。
续《史记》中较著名的有刘向、刘歆、杨雄、冯商、史岑及班彪等人,另谷永。
《汉书》主要内容是昭宣元成哀平,连王莽共七朝。
班昭,亦称曹大家,补成了八篇的表和一篇《天文志》。
郑樵《通志》评:班固浮华之士,全无学术,专事剽窃。
范晔评:固之序事,不激诡,不抑抗,赡而不秽,详而有体,使读之者 不厌。其论议常排死节,否正直,不序杀身成仁之为美,轻仁义,贱守节。
傅玄论其“论国体,则饬主缺而折忠臣,叙世教,则贵取容而贱直节,述时务,则谨辞章而略事实”。
《史记》中八书命题,偏重当代而《汉书》改为十志,则是上下古今一气直下,从古代一路讲来,不以朝代为限。其《地理志》《艺文志》为目录校雠学最深的泉源,最大的根本。二十四史中有八史有同样的志,后人汇刻单行为《八史经籍志》。
《汉书》中《古今人物表》,极为有价值,但很受后人批评。
《史记》《汉书》是创造,开辟了史书的新体例,而《汉书》《三国志》是因袭。
《三国志》裴松之注,引诸家论,辩是非;参诸书说,核讹异;传所有事,详委屈;传所无事,补阙传;传所有人,详生平;传所无人,附同类。
范晔《后汉书》之前,写《后汉书》的有七家,后不传。
陈范剪裁所在,当时历史,要之不尽纳入两部正史。
《后汉书》有章贤太子注及清代惠栋的《后汉书集注》。
范晔《狱中与甥侄书》中提到:情急于藻,韵移其意,事尽于形,义牵其旨;常谓情志所托,故当以意为主,以文传意。以意为主则旨必见,以文传意,则其词不流,然后抽其芬芳,振其金石。
《三国志》中应称为“蜀汉”以示别于前汉、后汉,而不应单称为“蜀”。
五、综论东汉到隋的史学演进
《汉书 艺文志》的前身,便是刘向、刘歆的《七略》,直到《隋书经 籍志》;经学史学分开,形成经史子集四部分类。
晋代荀勖著《中经》,已分经史子集四部,但其称为甲乙丙丁。
两汉时代讲经学,可用“通经致用”作代表。
文学独立,东汉以后才开始,也可说是从经学变来。
《隋书 经籍志》十三类,正史、古史、杂史、霸史、起居注、旧事、职官、仪注、刑法、杂传、地理、谱系、薄录,共十三类。
清代章学诚《文史通义》和《校雠通义》。
清代严可均辑的《全上古三代秦汉三国六朝文》。
六、《高僧传》《水经注》《世说新语》
《高僧传》属于杂部类,南朝梁人慧皎著,四百五十三年中近六百僧人。《传灯录》
《水经注》汉代桑钦著《水经》,郦道元为之作注。
裴松之《三国志注》、李善《文选注》、郦道元《水经注》、刘孝标《世说新语注》、王先谦《合校水经注》。
刘义庆《世说新语》
七、刘知几《史通》
惟一的一部史学通论。
文学方面,梁昭明太子《文选》和梁代刘勰《文心雕龙》。
史情、史意、史法。
《史通》注重史书文字,未注意到史的内容。
刘知几:史有三长,才、学、识。
《史通》分内外两篇,内篇中第一篇《六家》,即《尚书》《春秋》《左传》《国语》《史记》《汉书》;第二篇《二体》,即《左传》的偏平体和《史记》的列传体。
刘知几推《左传》叙述之详备,漠视孔子《春秋》之义法,后人评价“工于诃古”。
郑樵《通志》
外篇中《疑古》《惑经》《申左》等,只通史学,不通经学。
疑古、惑经,恣意批评,无论其简介是非,只是太轻薄,太不忠厚,便该是一病。
八、杜佑《通典》
时代之变自然,学术之变,不专是追随时代,而要能创新时代。
唐杜佑《通典》,宋郑樵《通志》、元马端临《文献通考》,即三通,清代《续通典》《续通志》《续通考》续到了明代,清代人再编《清通典》《清通志》《清通考》,及九通,九通后,从乾隆到光绪,清代人另有一部再续的《通考》,合成“十通”。
杜佑《通典》创第四体,普通称之为“政书”,因其专讲政治制度,所以称作“典”。
唐初田赋制度,租庸调制,兵队如府兵制等,都是沿袭着北周的,而衣服器物朝廷礼仪方面,则多采诸南朝。
讲制度史就是中国的通史,创其始者是《通典》。
李翰为杜佑《通典》作序,君子致用在乎经邦,经邦在于立事,立事在乎师古,师古在乎随时。必参古今之宜,究终始之要,始可以度其古,终可以行于今。
书共分九门,食货十二卷,选举六卷,职官二十二卷,礼一百卷,乐七卷,兵十五卷,刑八卷,边郡十四卷,边防十六卷,合成两百卷。
杜佑言:太上立德,不可庶几;再次立功,遂行当代;其次立言,见志后学。
《通典》之前,有《政典》,刘秩著,
理道之先,在乎行教化,教化之本,在乎足衣食。
行教化在乎设官职,设官职在乎审官才,审官才在乎精选举。
五礼:吉凶军宾嘉。
《选举篇》前有总序,后有评语,前三卷是历代制度,下三卷是杂论议。
《通典》选举下的第四卷是“礼”,一百卷,占了全部的一半,凶礼中之丧礼,最重要的是服制。
“兵”主要以《孙子兵法》十三篇为主,把历史上的兵事,一切分类归在这十五卷里,下边刑,州郡、边防三门。
吴兢《贞观政要》,第一部分是“朝廷之设施”;第二部分是“君臣之问对”;第三部分是“忠贤之诤议”。
九、欧阳修《新五代史》和《新唐书》
欧阳修《新五代史》是后代惟一的一家私人著作,上法《春秋》。后人评:“褒贬祖春秋,故义理谨严,叙述祖史记,故文章高简”。“史官秉笔之士,文采不足以耀无穷,道学不足继述作,惟欧公慨然自任迁固”。“薛史如左氏之记事,本末赅具而断制多疏,欧史如公谷之发例,褒贬分明而传闻多谬”。
赵瓯北《廿二史剳记》“不阅薛史,不知欧公之简严,欧史不惟文笔,洁净直追史记,而寓春秋书法纪传之中,虽史记亦不及”。
梁唐晋汉周,八姓十三君,做臣的,很少只在一个朝代做,故另立“杂传”。传后论赞,不循例而作,每以“呜呼”二字开头。
五代用兵,欧史用攻、伐、讨、征分别记载,两军相交,地位等同为攻;以大压小、中央攻地方为伐;对方有罪为讨;天子亲往为征。
用地获地,易得为取,难取为克。敌人投降,以身归称“降”,带着辖地来归称“附”。“反”指作乱、造反;“叛”指背此归彼。
《新唐书》,志与表为欧阳修所写,记、传乃是宋祁所写。
《新唐书》增添《兵志》《选举志》《宰相世系表》《方镇表》《宗室世系表》。且附有大文章于前。
《礼乐志》云,“由三代而上治出于二,而礼乐为虚名”; “前世礼乐本于一,后世礼乐为虚名”。
宋初三先生,孙复、胡瑗、石介。孙复泰山作《春秋尊王发微》
十、司马光《资治通鉴》
《春秋》以下,编年体史书有汉代荀悦的《汉纪》,南朝袁宏的《后汉纪》。《唐书 艺文志》里记,编年史有四十一家,九百四十七卷。直到司马光的《资治通鉴》。
共两百九十四卷,不直接《左传》,实等于直接《左传》,下到五代,共一千三百六十二年吗,除掉本书两百九十四卷以外,还有目录三十卷,考异三十卷。目录是所谓“年经国纬”。
奉诏编集。宋仁宗时八卷为《通志》。宋神宗赐名《资治通鉴》。
刘攽(贡父)、刘恕(道原)、范祖禹(纯父)助司马光。
宋代高似孙作《史略》,查考《资治通鉴》参据各书。
王船山:《通鉴》能于十七史之外,旁搜纤悉,以序治忽,以别贤奸,以参离合,以通原委,盖得之百家之支说者为多。
司马温公自有主张和标准,要的便要,不要的便不要,删的工夫厉害,其书本名《编集历代君臣事迹》,故名正史中《艺文志》《地理志》《礼志》《乐志》都不收,不载文人,不载隐士高士之类。屈原、鲁仲连、商山四皓、剧孟、严光、姚崇“十事开说”等不载,不采俊伟卓异之说,如《左传》不载颜渊。
司马温公别择用心,一是有好多事删除不入;二是《通鉴》的正统观;三是他的年号记载等,不能令人满意。
《通鉴》开始就是周命魏赵韩三国为诸侯,上接《左传》,中间缺了几十年,用意深长。
五代八姓十三君,乱世之极,冯道迭做历朝大臣,自称“长乐老”,宋朝大臣范质称赞冯道“厚德稽古,宏才伟量,虽朝代迁贸,人无间言,屹若巨山,不可转也”。欧阳修《新五代史》作批评,而后司马温公批评论定。
赤壁之战中鲁肃之大用。
安史之乱一节中记李泌李邺侯之主张,取材之博,用意之精。
朱子作《通鉴纲目》、袁枢作《通鉴纪事本末》、元代王应麟作《玉海》中《通鉴答词》、明代严衍《资治通鉴补》、王船山《读通鉴论》。
十一、朱子《通鉴纲目》与袁枢《通鉴纪事本末》
《通鉴纲目》共五十九卷
温公《通鉴》,另目录三十卷,即 一张表,另作《通鉴举要历》共八十卷,胡安国《举要补遗》,补《通鉴举要之遗》。
朱子据《通鉴》《目录》《通鉴举要》《举要补遗》,作《通鉴纲目》“增损隐括以就”。“表岁以年首,因年以著统,大书以提要,分注以备言”。
大字写的是“纲”,分着小字注的是“目”。
问题的提出,三国时“蜀魏的正统;唐武则天天朝,唐中宗被贬房州,垂拱、天授和嗣圣的年号问题”。
沈既济、范祖禹、朱子的说法颇为后代认同。
朱子《纲目》说,表岁以首年,因年以著统。
朱子作品《论孟集注》《诗集注》《易本义》都是生前所刻,而《纲目》为身后所刻,应出于赵师渊(几道)之手。
明人严衍作《通鉴补》,为与谈允厚所作。
真德秀《大学衍义》、邱浚《大学衍义补》
《通鉴辑览》《纲鉴易知录》等。
《通鉴纪事本末》为袁枢(机仲)所作,共四十三卷,朱子评“错综温公之书,乃国语之流”。
《纪事本末》以记事为主。
编年体例如《春秋左传》;纪传体例如《史记》《汉书》;纪传体成为中国的正史体例。《通鉴》为编年体复活,《通鉴》学《左传》,朱子《纲目》兼学孔子《春秋》。
《西周书》重记言,《国策》载言,《国语》记事。
清《四库全书》提要评袁枢《通鉴纪事本末》,“纪传之法,一事而复见数篇,宾主莫辩。编年之法,一事而隔越数卷,首尾难稽,编年纪传贯通为一,实前古所未见”。
九朝记事本末:《宋史纪事本末》《元史纪事本末》《明史纪事本末》《左传纪事本末》《清史纪事本末》《辽史纪事本末》《金史纪事本末》《西夏史纪事本末》。
清初马骕《绎史》,也该是一纪事本末体,一百六十卷大书,从开天辟地到秦末为止。考证按语与别录。《天官》《律吕通考》《月令》《洪范五行传》《地理志》《诗谱》《食货志》《考工记》《名物训诂》《古今人表》。
《四库全书提要》评,马骕《绎史》与袁枢所撰,均可谓卓然独创,自为一家之体。
宋《三朝北盟会编》专讲北宋同金的关系。
袁枢实当不得一个史学家,不正确的历史观,把历史看场一部相斫书。只载动与乱,不载安与定,只知有变,不知有常。只知史之外围,不懂历史的核心。
中国历史里无话可讲的人,而写进历史的特别多,中国历史之伟大正在于此。
纪事本末不易写,先要分事情轻重,识历史大体,袁书不足以胜此任。
重变不重常、重外不重内,亦没有制度,没有人物。
十二、郑樵《通志》
郑樵字渔仲
大抵郑樵之学,博而求通,而不免于多偏,其开始总叙即可见。
郑樵不主张断代为史,即“无复相因之义”,也就不见有会通。如曹魏称吴蜀为寇,北朝称东晋作僭,南朝称北朝为“索虏”,北朝又称南朝为“岛夷”,齐史称梁军为“义军”等。
《通志》共两百卷,开始是本纪,接下来是年谱,如《史记》中有“表”,接下是列传,还有载记,则是《史记》世家之变,最重要的是所谓的“二十略”。
梁代江淹,修史之难,无出于“志”,其次才是“表”。
各史的“志”汇成书的,首推杜佑《通典》,其次是郑樵《通志》,其中之志则称略,即氏族、六书、七音、天文、地理、都邑、礼、谥、器服、乐、职官、选举、刑法、食货、艺文、校雠、图谱、金石、灾祥、昆虫、草木等。
清代顾栋高《春秋大事表》。
战国前氏姓分,秦汉以下氏姓合,东汉下至唐,门第,即所谓“谱牒”之学,古代的谱牒是封建贵族,中古的谱牒是世家门第。
六书五卷,七音二卷,讲的是文字与声韵,“书契之本见于文字”。“经术之不明,由小学之不振,小学之不振,由六书之无传”。
郑樵认为《禹贡九州》是讲山川自然地理,《汉书 地理志》讲郡国政治区域、人文地理。
地理之家在于封圻。
郑樵批评刘向、刘歆《七略》收书不收图,中国学问的一大缺点,书目分两类,一记其有,一记其无,当时有此书固当记之,前代有此书当代没有也当记。
校雠主要在编书目,“编此必谨类例,类例既分,学术自明”。
创辟、循从、开新、转向。
谶纬之学,盛于东都,音韵之学,传于江左,传注起于汉魏,义疏成于隋唐,经学经流有四,谶纬、音韵、传注、义疏。
古人编书必究本末,上有源流,下有沿袭。
观晋人字画,可见晋人之风猷,观唐人书踪,可见唐人之典则。
十三、马端临《文献通考》
元初学者,王应麟《玉海》《困学记闻》;胡三省《通鉴注》;黄东发《黄氏日钞》。
马端临可算式宋代史学家之后劲。
叙事本之经史,参以历代会要及百家传纪之书。
《唐会要》《五代会要》《宋会要》《两汉会要》皆“文”。
当时臣僚之奏疏,次及近代诸家之评价,以至于名流之燕谈,稗官之记录,此即所谓献。
简言之,文即书本,献指人物。
文即图书馆的书,而献是合理想、标准的教授。
《文献通考》共三百四十八卷,分二十四门,田赋、钱币、户口、职设、征榷、市粜、土贡、国用、选举、学校、职官、郊社、宗庙、王礼、乐兵、刑十七门。
杜佑《通典》至唐代中期,而《文献通考》至宋末,宋代史料丰富,《通考》比《通典》,简严不足,祥赡过之。
王氏青箱
宋人讲学问两派,经学一派,王荆公,等于孟子所谓“法先王”,中理想多议论;重制度;史学一派,司马温公,等于荀子之所谓“法后王”,重实际、重经验,重人事。
理学流弊是“空疏不学”。
十四、黄梨洲的《名儒学案》全谢山《宋元学案》
学术思想的专门史。
《传灯录》禅宗各祖师思想的传授、分派、分宗等。
“学案”二字起于禅宗,明代周海门《圣学宗传》、孙夏峰《理学宗传》。
明人讲学,一家一宗旨。
《明儒学案》价值所在,就是能在每一家的集子里提出他一家的一个讲学宗旨来,极见精神。
莫晋作序,言行并载,支派各分,择精语详,提要钩玄。
清代汤斌,黄先生论学如大禹导山,脉络分明。
《王文成全书》
黄梨洲讲阳明之学,以其为中心。“古人因病立方,原无成局”。
“通其变,使人不倦,故教法日新,理虽一而不得不殊,入手虽殊而要归未尝不一”。
黄本《宋元学案》经儿子黄百家,学生黄开沅与顾諟,相同分辑,为未成之稿,全祖望修补,十居六七,经王梓材、冯云濠付刻审定。
全谢山受李穆堂影响,不免把考据之学来讲理学。
从黄全两学案讲到章实斋《文史通义》
若使其人在历史上地位很高,便不写进儒林文苑等分类的传里去,而为特立专传。
朱子有《伊洛渊源录》,即理学家传记。
全祖望《鲒埼亭集》写当时的近代学人,有思想、著作、行谊、志节,对后世为学为人可资楷模,有很大影响。
钱大昕(竹汀)其学术途径,颇与全氏相近。
江藩《汉学师承记》,后附《宋学渊源记》。
《碑传集》之外,有《碑传续集》《三集》《四集》等。
唐鉴《国朝学案》,重讲理学思想。
言学术学派,则必言师承,但言学派师承,却并不是主张门户。
清代吴派、皖派都讲经学,理学在清代一蹶不振。
章实斋的贡献在于讲学术史,提出了所谓“六经皆史”之语,称自己为浙东学派,直从阳明下来,称顾亭林为浙西学派。
“六经皆先王得位行道,经纶世宙之迹,而非托于空言”。
追随时代闻人,是时代“风气”,不可取。
今文学派,便是考据经学走上了绝路。
十五、章实斋《文史通义》
“易春秋”说,易以天道而切人事,春秋以人事而协天道。
“三代以上之为史,与三代以下之为史,其同异之故可知”“三代以上,记注有成法,而撰述无定名,三代以下,撰述有定名,而记注无成法”。
记注:事实记载。
撰述:作者对历史的“专家之学”。
考辩工夫是史学的小节目,而非大纲领。
《廿二史剳记》《十七史商榷》《二十二史考异》
记注无成法,由此编造成正史之后,还有野史、杂史,记注既多,撰述也多。
“记注藏往,似智,撰述知来,似神,藏往欲其赅备无遗,故体有一定,而其德无方。知来欲其抉择去取,故例不拘常,而其德为圆”。
“迁书体圆而用神,得尚书之遗,班固体方而用智,得官礼之意”。
承接传统,自能创新
章实斋论史书,主要在提倡纪事本末体。
德者,著书之心术。
“欲为良史,当慎辩于天人之际,尽其天而不益以人”。
史所载事者,事必籍于文而传,故良史莫不士文。
文所以动人者气,所以入人者情。气贵于平,情贵于正。气胜则情偏,犹曰动于天而参于人。
守先待后之故事,笔削独断之专家,功用足以相贤,流别不能相混。
《校雠通义》“辩章学术,考镜源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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