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的村边有一条小河,村子中间有一个池塘。
蜿蜒的小河流淌在草甸上,一亩方塘边一株几人合抱的老柳树垂下万条绿丝绦,几十户黄泥屋环塘而建。鸡鸣犬吠之声随缕缕炊烟飘散开来。一河、一池、一村庄,此景若装入框中,无论是水墨国画还是西洋油彩,想来必是极美的。但村中老少都对此无感。我们简单粗暴的称小河为“沟子”,唤池塘为“大坑”,这称谓朴素的近乎于无视。但这一河、一池却孕育着小村庄无尽的生机,更是我儿时流连忘返的大游乐园。
“沟子”每逢雨季便会有洪水从上游滚滚而下声势惊人,冲断平时通行的小木桥,阻断村子通往外面的路。但在无雨的时节就水流平缓,窄处可一跃而过。水中总有顺流而下的鱼儿,便成了我和伙伴们的“大目标”。废旧的纱窗、竹篓、甚至空玻璃罐子都会成为我们的捕鱼工具。若有手指长的小鱼落网,就会激起无限的惊喜和欢笑;倘若有哪个能人捕到了斤把以上的大货,甚至会成为整个夏季的传说。大多数时候鱼儿是与我们无缘的,但也不会冲淡我们归家的欢愉气氛。小泥鳅、小蝌蚪、鸟蛋、甲壳虫等不名生物总是会装满我们的玻璃瓶子和衣服口袋,幸福满溢出来,以至于睡到半夜都会跳起来大叫。
一什么河流(一什么河流填量词)
“大坑”在村子中间,每年春季都会蓄满一池水是村中种田的取水处。老牛拉着吱吱作响的水车往返于农田和池塘之间,一道道水迹以池塘为中心发散开,将每块田地和村庄连接起来,仿佛将我们每个人都笼在这个大网中。
村中的鸭鹅整日栖于池中,偶尔会将蛋产于水边,每日午后总有三五小童高挽裤腿细细搜寻每一寸浅水,如有惊喜便马上去寻小贩换成冰棍或糖球,迎接全体伙伴艳羡的目光。对于我们来说“大坑”更多的功用是我们的专属大泳池。无论妈妈怎么威胁恐吓都阻挡不了我们对那池水的向往,“狗刨”成为我们儿时的标准泳姿,欢跳的水花惊飞一塘鸭鹅,妈妈的呼喝充满了整个夏天。
多年以后,我回到家乡。村边的“沟子”上修起了水泥桥,再大的水流也不会阻挡出村的路。村中间的“大坑”变成了洼地。没有了积水。只有那颗老柳树依然枝繁叶茂,倔强的挥舞着条条枝叶宛如在迎接晚归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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