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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汾:乡村印象——洪洞(原赵城)西董村,1945年9月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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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前语, 此文是笔者与同事于2014年春夏之交,数次往返于临汾、洪洞,深入赵城镇周边的孙堡村、杨堡村、圪塔村等数十个村共同采访完成。而《山西文史资料全编》中记载战犯供述的地点是杨堡据点“赵城西熏村”。笔者与同事以“日本人在临汾的犯罪史实”为题先将日本侵略斱犯罪事实展现给广大读者。然后以赵城为中心历时20余天,终于在当地名人李长青老人的帮助指导下,找到西董村受害者后代并到遗址实地勘察……

日本人在洪洞的犯罪史实

在侵华战争中,日本人曾对数以万计的中国群众犯下滔天罪行,从妇孺皆知的南京大屠杀,到惨绝人寰的活体实验,以及触目惊心的烧、杀、抢、掠,他们的每一罪行都令人发指。2014年4月10日,笔者与同事见到了市三晋文化研究会副会长蔺长旺,他展开手中的《山西文史资料全编》(第九卷),其中的几篇文章皆由侵华战争罪犯亲自讲述,对他们在临汾犯下的罪行供认不讳。

“把那青年拽起来,从这头摔到那头,又从那头摔到这头。他的鞋在摔打中脱掉了,双脚摩擦、磕碰,渗着鲜血,有的皮肤发黑,肿了起来……”这篇《我是怎样折磨和杀害中国人的》文章由名叫岩屋的罪犯所写,当时正值1945年9月,日本已宣布无条件投降,岩屋所在的军队仍驻扎在山西省赵城县西熏村(地图上,赵城周边没有此村)。他身为准尉小队长,指挥手下的30多名侵华日军上杨堡村附近抢中国老百姓的蔬菜,途中发现了在庄稼地里避难的30岁上下的青年人,便突生了“如果回到日本,可就不能再杀人了,再杀最后一个吧!”这一凶恶的念头,当即喊来3名三级柔道运动员,打算用摔跤将这名无辜村民“解决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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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鬼子据点遗址

4个人残暴的将这名青年摔来扔去200多次后,青年的脸被甩的歪扭了,力气殆尽,不能动弹,但丝毫不屈服。他们4人便把青年抬到小河里,打算灌死。在当天夜里,又将这名青年拖到一个隐蔽的地方,用刀刺了20多刀后,秘密把他埋进阵地的防空壕里。

在文章的最后,岩屋这样写到,我最为日本帝国主义的走狗,干这种丧尽天良的事竟然没有感到羞耻。每当我想起对中国人民犯下的罪,真是惭愧不已,中国人民对我的仇恨是理所当然。如今,我痛恨把我推上战争罪犯的日本社会,我痛恨那场战争。

蔺会长说:“让临汾人民知道日本人曾对我们做过什么非常有必要。尤其是年轻的一代,一定要铭记历史,才能勿忘国耻!”

是西董村,不是“西熏村”

“日本人在临汾的犯罪史实”一文于当年见报后,热心的读者来电,希望知道当年被日本人残害青年人的后人及亲戚现在的情况,那青年人是否有后代。

文中对在“西熏村”发生过的一件惨案进行了细致的描述:一位30岁的无辜村民被几名日本柔道武士摔至奄奄一息,后又摁到河中灌水,最后拿刺刀捅死。

笔者与同事到在赵城、杨堡村、前街村、圪塔村走访调查了许多古稀老人,老人们都摇头说,在1945年9月,村里没有失踪人员的记忆。后来前街村李文忠、杨堡村78岁村民段福昌老人说,赵城文化丛书的主编李长青收集洪洞、赵城的史料有20多年了,到他那里或许能找到线索。

听到这个消息,笔者很兴奋,驱车到赵城,李长青老人由于他事外出,未能谋面。第二次再访,老人又到太原收集有关文史资料去了。当年5月20日,笔者三访赵城才见到年近古稀李长青。老人回忆,5、6年前在县城开政协文史会议,他与西董村的支书坐在一起,曾说起此事,那支书肯定地说,村里的老人都记得这个故事,也接触过这名受害者的亲戚,日本人自述的是杨堡村,但是其实是在其邻村西董村。

从李长青处得到这样的线索,笔者与同事来到了西董村,在村支书的帮助下,笔者见到了受害者的侄儿媳妇李书平以及该村的老会计成林喜。李书平的公公郭茂达与受害者是亲兄弟,对于伯伯的经历,李书平也是听村里老人提起过。“公公也从来不曾谈论关于日本人的事情。自从我嫁过来,从未听公公提起此事,更别说此事的细节了,只知道这个人小名叫柱儿。”李书平如是说。但只要与自己的丈夫和孩子说抗日战争时期的事,公公的眼睛及面部变得非常愤怒。

成林喜也曾听村里人听过此事,但是与日本人描述的在一些细节地方上有所出入。据成林喜回忆,自己的父辈也曾说过,那是1949年农历八月十四,次日便是八月十五。日本人在铁路西边的据点围着手无寸铁、年轻体壮的柱儿,最后用刺刀捅死他,他死时,尚未完婚,更没有儿女。随后村里人帮助郭家从据点外的壕沟内将柱儿的尸首收敛掩埋。从那以后柱儿的弟弟郭茂达精神受到了很大的刺激,每天嘴里都是“好好好”,村里人一开始谈日本人,他就会默默起身,不发表意见。郭茂达从来不惹事,凡事都是能忍则忍,这大概与柱儿的惨遇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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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现场指认文章讲述的据点、壕沟等遗址

村支书说,李长青老人确实向他打听过此事,日本战犯交待的文章与事实有点出入,但大部分是吻合的。他听说此事后,也在方圆十里八乡也打听过此事,只有西董村这一案例,别的村都没有这样的事。

随后村支书亲自驾车,带领笔者与成林喜一起来到铁路西侧,实地察看了当年日本鬼子砌筑碉堡遗址,该处地势稍高,西董村与铁路相隔,西南便是杨堡村,至今西董村的耕地还与杨堡村紧挨着。“当年日本鬼子在南同蒲铁路,为阻止抗日军民破坏铁路,每隔一段便建一个据点,铁甲车不定时巡逻队,小时侯曾经到日本人留下的碉堡内玩耍”成林喜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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