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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校·校友】之二十二 母校励我勤向学

【母校·校友】之二十二 母校励我勤向学“时光容易把人抛,红了青桃,绿了芭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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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容易把人抛,红了青桃,绿了芭蕉”。惊回首,离开吉安师专已经24个年头了。今年恰逢母校甲子大庆,本来十分浓厚的母校情结因此又平添了十分。我在自己的微信公众号“雅俗乐赏”上开设“母校·校友”系列,迄今已写二十篇,推送后引起了包括井冈山大学校友在内的许多人的共鸣。母校是成长之根,她深深扎在人生的每个阶段,是那样的坚实有力。母校是微笑的长者,它目送我们走向远方,激励着我们不断前进。

一.师专求学

1991年9月,怀揣着吉安师专的录取通知书,以及父亲粜谷换来的学费,我来到学校报到。农家子弟通过高考跳出农门,这是人生重要的跨越。我很满足,对于幸运的眷顾深切感恩。何况,从小开始我就对当一名老师心怀强烈向往。想想三年毕业后,自己也能到家乡中学去教语文,衣锦还乡式的幸福感油然而生,令人亢奋。

读到自己喜欢的中文专业,遇上一群学高身正的老师,人生夫复何求!不能忘怀中文楼的图书阅览室,在这里我阅读了许多经典的文学作品。这是我文学的真正始发港,至今我还不肯泯灭的诗意,以及真诚地对生活的热爱与礼赞,汲取的正是这小小阅览室的原生力量。不能忘怀中文楼中那些鱼贯而入的优秀学子,他们的理想和才华,一方面使我自惭形秽,一方面也鞭策我驽马先奔。不能忘怀中文楼阶梯教室中那些讲座,北大才子彭犀帧总是将北京的风带到这里,吹起我们青春湖面的层层涟漪;复旦博士李伏明将上海的西洋气转换成哲学语言,很多名词听不懂却让我们佩服得五体投地。不能忘怀中文楼教室里暗恋的背影,她的披肩长发和灵澈闪动的眼睛,无一不如她笔下的才情,保持着宛在水中央的吸引。

最不能忘怀的是我们可敬可爱的老师。他们淳朴低调,然而在课堂上却尽情呈现心灵的高贵;他们和蔼可亲,可是对课程要求却很严厉;他们乡情浓烈,但视角早已超越那片土地。随着记忆大门的打开,时光仿佛在倒流。我溯流而上,回到课堂,老师们也相继走来……

班主任康梅钧老师是个刚毕业没几年的小伙子,他教“文学概论”时,体系严谨,逻辑缜密,他一黑板一黑板地板书,我们都紧张地在下面整理笔记,这让我们体会到了学问的紧张和不易;刘光俊老师年纪较大,但声如洪钟,一门旁人以为枯燥的“美学”课,在他绘声绘色的讲解下,竟能让人痴迷不已,掌声响起。从他身上,我体会到了教学的激情和自信,以及那深入浅出、臻于化境的教学技艺;伍志刚老师学问扎实,一丝不苟,上课好像没有一句“废话”。他在教“现当代文学”时条分缕析,步步为营,将文学史的脉络理得十分清晰。在他的课堂,仿佛打开的是一本有声书,展示的是逻辑的力量和语言的严密;彭福华老师憨厚中透着超然,他教“写作”时,经常会将他写的微型小说作为范例,我们的头仰得高高地,他却是面无表情。待我教书时,想起彭老师,便会在布置学生作文时,也赶紧“下水”;王显槐老师是如此热爱“中教法”,他满怀激情地讲着苏联教育家们的思想,不厌其烦地示范着课程的设计规律。我至今后悔在他的课堂昏昏欲睡,二十年后,我也给学生上同样的课程,留下的却是“书到用时方恨少”的痛悔;任燕平老师我们的“古代汉语”,她慢条斯理,在讲解一个字的源流时,不管多复杂,她总是微笑地展示着耐心。多年后我也懂得了,不管学生是多么的浮躁,教师的淡定最终能带来学生的安静;龙霖老师、萧东海老师都教“古代文学”,两位老师学问功底都很厚实。龙老师在平静的语调下,蕴藏着内心的激情,如同湖面平静,水下翻滚,在诗词中我们将历史的声音倾听。记得课程结束时,龙老师写了一首词向我们告别,可惜的是现在摘录的笔记找不到了。萧老师不苟言笑,上课时我们大气不敢出,听课时态度老实换来了基本功的扎实。从两位老师身上,我懂得了体贴古人,心通情理,多年后这一沉淀的感情唤起,竟然指引我在研究的道路上风雨前行……。

笔短情长,师恩难忘。每位老师因各有个性气质而展示着独特的魅力,因各有专攻而能从不同方向充实我们的精神仓廪,因各有非凡经历而能给我们丰富启迪。老师们改变了我们的心灵结构和精神面貌,强化了我们的人格底色,点亮了我们的专业特色,奠定了我们走向社会的成色。回首向来求学处,景致依然美,吾师最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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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台州自学

1994年毕业时,我没有在家乡富滩中学当老师,而是远走浙江台州,在路桥区新桥中学开始了教书生涯。当时台州缺中学老师,他们派人到学校招聘。我听介绍中说:“台州是东海边上一颗璀璨的明珠”,怦然心动。顺利通过面试后,便征求家人意见。母亲尽管也支持,但终究有点不舍,问:“书箱担千里,只为教点书?”8月22日,校车将我们一行38人专送到台州。记得出发前,校领导讲话。领导说:“到那边好好干!努力工作,认真教书!不要丢学校的脸,不要丢老区人民的脸!”

我所在的新桥中学是一所农村完中,我们到达的时候,这所前身被称为扶雅书院的学校刚过完了自己的百岁生日。能在这样一所历史悠久的学校教书,我既高兴又觉得肩上担子沉甸甸。我认真备课,为了上好一堂课,往往要花上五六倍的时间;我找每位学生谈心,将他们的情况整理成册,他们的些许进步都令我感到莫大欣慰;我有时候也家访,站在小工厂里伴随着噪音和家长焦急交流,由于语言不通,我只好大声比划,旁边的人都抿着嘴笑;成绩落后的同学,我利用周末的时间帮他们补课。期末时,他们送来补课费,我坚决拒绝并深感震惊:老师辅导学生,难道还要收钱?

也许是看到我有股认真劲,学校一开始就让我同时任教初二和初三两个重点班的语文。面对这样的压担子,对于初出茅庐的我来说,唯有加倍努力,才能报答这份信任。在教学过程中,我深感真正的威严源于博闻强识。要镇得住学生,教师得往学富五车的目标前进。两三年后,学校又让我教高中,这样我就更加感觉到学识储备远远不够。形势发展很快,教高中就文凭基本要求来说也要本科。对于我们这些只有专科学历的老师来说,要取得本科文凭,要么函授,要么自考。大多数老师选择的是相对容易的前者,而我决定选择后者。

在参加自学考试的这几年中,我并没有感到太大的压力。相反是走出校园后,又能重新深化学习大学的知识体系,内心有的是“池鱼归旧渊”的自在与快乐。在有了工作经验后,对语言文学的理解自然更为深切精到,许多过去不能懂的问题现在迎刃而解,又怎能不产生“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欣喜呢?经过大约两年半紧锣密鼓地学习和考试,1999年我以浙江省汉语言文学专业第一的成绩通过,获得了浙江大学本科毕业证和浙江省自学考试一等奖荣誉证书。

在复习功课中,我的激情和梦想又被唤起,想要重新回到学校深造的愿望与日俱增。我想,如果能考取研究生,有可能会解决夫妻两地分居的现实问题,也说不定会实现当一名大学教师的梦想。若能遂愿,就有机会像母校诸师一样,更自由地展示个性和学术思考。自学考试的较好成绩给了我更上层楼的信心,于是在自学考试的后半段,我也同时报考了浙江大学中文系古代文学的研究生。天道酬勤,相伴寒夜孤灯两百余天,我终于幸运地考上了。

我没想到会离开新桥中学,离开时恋恋不舍。我要向同来台州的38位校友告别了,这感受真的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弹指一挥到今日,二十多年时光如流水。绝大多数校友还留在台州教书,他们把事业和家庭扎在了那片热土。他们有的成为名师,有的成为校长,在当地赢得了极佳的口碑。他们用自己的努力,践行了母校领导当年的嘱托。他们没有丢母校的脸,没有丢老区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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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浙大研学

1999年9月9日,浙江大学中文系会议室里,导师和研究生见面会亲切举行。浙江大学四校合并后,我们成了新浙大第一批研究生。 我选择了唐宋文学作为研究方向,导师为肖瑞峰教授。浙大中文系几乎全是原杭州大学的班底,这里名师辈出,有着深厚的治学传统。在中文系会议室里,挂着姜亮夫、夏承焘、蒋礼鸿、王驾吾、任铭善、胡士莹、蒋祖怡、孙席珍、刘操南等众多大师的画像,让每一位后学肃然起敬。

在学习的过程中,我很快发现,原来在母校学到的专科阶段知识远远不够。和本科毕业生比起来,还存在明显差距。于是,我有意识学习一些原来没有学过的课程,如“文献学”、“训诂学”、“音韵学”、“制度史”、“宗教史”等,虽然不懂的地方还是很多,但选修这些课程给了我很多新鲜感,不只是拓宽了视野,更启发了我很多新思路。

中文系有一个资料室,这和母校是一样。里面几乎不陈列小说了,却和母校不一样。资料室里摆满的是一些基本典籍和研究著作,登堂入室的基本都是老师和研究生。徐朔方先生和王元骧先生是这里的常客。满头银发的徐先生性格爽朗,我们遇见几次后,他就对我说:“年轻人一定要抓紧时间,打好学术基础很要紧”。王先生灰白头发,好像都穿着中山装,不苟言笑。有时候我们在书架中间相遇,便会很自然地点点头。我跟他说话,他竟然没有反应,开始我以为是要显示师道尊严,后来才得知是听力不好的缘故。第一年我来资料室还是较勤,正是在资料室里翻看《皮子文薮》,才对皮日休发生了兴趣,以致后来硕士论文把这位桀骜不驯的古人作为研究对象。第二年,我以经济紧张为由,跟着兼职潮走,到几个职业技术学院上课去了,因此很少到资料室来。现在回想起徐朔方先生的话,心里惭愧得很。

两年半后,我以《皮日休创作特征论》为题,顺利通过了硕士论文答辩。围绕着皮日休,我在大学学报发表了三篇论文,现在还被人不断引用,这让我既愧且喜。硕士毕业后,是工作还是继续深造,让我纠结了许久。夫妻两地分居,小女需要人带,经济颇为拮据,好像任何一个理由都指向早日工作。

但深造的理由同样强烈。即使从解决两地分居和要到高校教书这两点最现实的需求来看,我深知,不读个博士,恐怕这需求无法满足。老区人民都有读书到底的情结,母校很多老师考取博士的励志故事我也耳闻不少。我住在文三路上西溪北园的硕士楼,对面就是羡慕已久的博士楼。每当夕阳将下时分,对面二楼的王博士和张博士一般就会出现在阳台,谈论古文字。两位头发还茂密的博士生年纪不小,都已成家。在报考博士生的前几天,天气正是下大雨,我徘徊到阳台,望着对面二楼,心想:“这么大雨,要是两位博士还出现在阳台,我就风雨无阻,一鼓作气将那博士考了。”刚想到这儿,两位博士就出来赏雨了。第二天我就填写了考博申请表,并义无反顾加紧准备。2002年春天花开得正艳,我考试通过,有幸继续师从肖瑞峰教授攻读博士学位。我从硕士楼搬到博士楼的时候,王、张两位博士在二楼冲着我笑,好像是见到家乡人一样亲切。

每年寒暑假回家,到达吉安站的时候,我都要下意识看一眼旁边的母校。母校在发展,由专科变成本科,由吉安师专变成井冈山师院,再变成井冈山学院,直至今天的井冈山大学。这速度就像是火车的更新换代一样,我为母校的跨越式发展深感自豪。母校总是牵动我游子情怀,让我对庐陵文化的眷恋日甚一日。于是我在选择博士论文论题的时候,立即想到了庐陵先贤,最终选择了吉水杨万里作为研究对象。我要以这样的方式,来寄托我的一份故乡文化情怀,传承这让我倍感振奋的文脉,并为弘扬庐陵文化贡献绵薄之力。

研究庐陵文化,当然是母校的特色和优势。这里也聚集了一批卓有成就的学者,比如研究欧阳修的刘德清教授、研究文天祥的刘文源教授和研究杨万里的萧东海教授等。我在做博士论文的时候,还特意向萧东海老师请教。萧老师将当时正在撰写的《杨万里年谱》电子稿给我,这为我写论文提供了很大方便,在博士论文后记里我还特别鸣谢。令人痛惜的是,退休后没多久的萧老师被病魔夺去了生命,于2011年10月26日与世长辞,留给关心他的人无限思念。一批来自母校的学子也进了浙大,和我一样在攻读研究生。我认识的就有邓志平、贺武华、朱大星、刘远靖、肖剑忠等,他们都凭着母校赋予的坚毅求索精神,在很艰难的情况下考进来的。今天他们在各自的领域内都成了骨干,继承和发扬了庐陵精神,赢得了来自各方的尊敬。

无需讳言,出身专科的我们,在起点比人家低较多的情况下,只有靠吃更多的苦才能迎头赶上。记得南京大学张伯伟教授来浙大讲学,和我们交流时,多次勉励说:“治学之道无他,聪明人下笨功夫而已。”肖瑞峰师一向举重若轻,在我遇到困难的时候,说得多的一句话是:“没事,咬咬牙就过去了”。这“笨功夫”和“咬咬牙”,与母校赋予我们的品格是多么地相似。每当想投机做“聪明人”的徘徊时刻,我就不断提醒自己莫忘初心。宁拙毋巧,守正创新,回望来时路,更觉其可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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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高校教学

2005年3月博士毕业后,经过数月奔波,我最终来到浙江林学院工作。美丽的东湖校区山环水绕,树木茂盛,面积虽大,但显得格外安静,这和母校很相像。我对妻子说:“这校园是从吉安飞到临安来的。飞了一千多里,没有憔悴,反而变得更漂亮。我是一棵松,来到林学院,不茁壮成长才怪呢!这就是缘,心安为家。住下来,时间重新开始。”

能做一名高校教师,站在中文系的讲台,这是我在母校读书时,仰望老师和星空时情不自禁生发的一个梦想。过去以为很遥远,岁月终于将它变成了现实。巧的是我刚到学校,中文系也开始加速组建。承蒙信任,我被任命为系副主任,协助主任高旭国教授开展工作。从此,我的专业情感有了新的延续,所学知识有了一个贡献舞台。我像当年母校老师教我们那样去教学生,站在讲台上丝毫不敢懈怠。春秋代序,年华暗换,转眼间首届中文系学生明年就要举行毕业十周念聚会了。我也携着白发,向知天命之年进军。抚今追昔,不能无慨。

时代在日新月异地发展,由于速度太快,我追赶起来有些吃力。母校名称数变,实力今非昔比。而我现在工作的学校,在2010年,也由浙江林学院升格更名为浙江农林大学。记得更名当晚,我兴奋得辗转难眠。既为学校的进步高兴,也为自己在踏入不惑之年时真正成为“大学”老师而激动。当然我也曾为学校人文学院的消失而风雨伤神。“人文”一词,对于从古庐陵文章节义之邦走出的我来说,心中的分量他人难以揣知。

孔子云:“学而不可以已”。在农林院校,我知道文史专业几乎没有科研平台。然而,这不能成为自暴自弃的理由。即使单纯从教学出发,如果不潜心研究,事实上也是教不好书的。《礼记》有云:“是故学然后知不足,教然后知困。”在主要教好书的同时,我也不断鞭策自己,一定不能停止看书和写文章。生活风尘扑面,需要用脱俗的气质来抵挡侵蚀。十多年来,我参与撰写和编写的书有7部,发表文章40余篇,文学作品若干,也主持过一些课题。另外,我赞赏北大陈平原先生的学者要有人间情怀的呼吁,去年开始开设微信公众号“雅俗乐赏”。迄今已推送文章300余篇,字数有20多万,订阅人数也近三千了。不管是研究还是文学写作,兴趣是最大的动力和目的。尽量不要为了职称或者其他功利,写一些言之无物的东西。对于写过的文章,满意的确实少,但我也不敢“自悔少作”,相反随着年岁增长,敝帚自珍的情感愈来愈浓。“雄关万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我还得向苏老泉学习,“不待扬鞭自奋蹄”,弄笔自振,永远走向上一路。

2014年,为了尽一些公共责任,也为了丰富自己的人生,我还是随了大流,走上了管理岗位。我担任了集贤学院副院长、直属党支部书记,在为学校的创新创业教育工作艰难地做些事情。由教师变为管理人员,角色的转换让我懂得了换位思考。行政于我而言,是一门全新学问,四年间酸甜苦辣免不了有,但能有机会在游泳中学会游泳,我还是十分珍惜。“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我离这境界还相距甚远。但我觉得还是要努力去接近,或许在行政的岗位上更能有这样的机会,去将那“世事”和“人情”看得满目苍翠。

浙江农林大学和母校一样,今年也将迎来甲子华诞。赣水钱塘,天目井冈,同声歌唱。作为母校的一名学子,真想“老夫聊发少年狂”,手持彩练,踏歌起舞。“多情应笑我”,青眼高歌俱未老,春风不染白髭须。此刻,我站在东湖鹿鸣岛上,遥望翠湖九曲桥,看青春正笑盈盈走来,扑向我张开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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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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