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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书 | 《郭延礼文集》《郭延礼文集》(全十三册)郭延礼 著郭延礼 李开军 整理2023年3月 人民文学出版社点击书影购买壹新书简介郭延礼先生是中国近代文学研究专家

《郭延礼文集》(全十三册)

郭延礼 著

郭延礼 李开军 整理

2023年3月 人民文学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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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书简介

郭延礼先生是中国近代文学研究专家,在中西文化交流与近代翻译文学方面也颇多研究成果。本书共13卷,基本囊括了他此前出版过的所有重要著作和论文,包括《中国近代文学发展史》、《中国近代翻译文学概论》、《近代西学与中国文学》、《20世纪中国近代文学研究学术史》、《龚自珍研究》、《秋瑾研究》、《近代六十家诗选》、《中国近代文学的历史地位》、《中国前现代文学的转型》、《中国文学的变革:从古典走向现代》、《20世纪第一个二十年中国女性文学研究》、《自西徂东:先哲的文化之旅》、《学术随笔集》等著作。

作者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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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延礼(1937— ),山东汶上人。山东大学文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古代文学学科带头人,曾任中国近代文学学会会长、山东省近代文学学会会长。出版过学术专著《中国近代文学发展史》(三卷本)、《中国近代翻译文学概论》、《近代西学与中国文学》(以上三种被国家教育部推荐为“研究生教学用书”)等二十余种,另发表学术论文百余篇。1988年山东省首批授予“山东省专业技术拔尖人才”称号,1990年国家人事部授予“国家级有突出贡献的中青年专家”称号,1991年起享受国务院颁发的政府特殊津贴,2010年获“山东省社会科学突出贡献奖”,2018年获“山东省社会科学名家”称号。

总目录

第一卷 《中国近代文学发展史》(上册)

第二卷 《中国近代文学发展史》(中册)

第三卷 《中国近代文学发展史》(下册)

第四卷 《中国近代翻译文学概论》

第五卷 《近代西学与中国文学》

第六卷 《20世纪中国近代文学研究学术史》

第七卷 《龚自珍研究》

第八卷 《秋瑾研究》

第九卷 《近代六十家诗选》

第十卷 《中国近代文学的历史地位》

第十一卷 《中国前现代文学的转型》《中国文学的变革:由古典走向现代》

第十二卷 《20世纪第一个二十年中国女性文学研究》

第十三卷 《自西徂东:先哲的文化之旅》《学术随笔集》

附录 《郭延礼学术年谱》

研究中国近代文学的几点体会

文 | 郭延礼

我1959年毕业于山东大学中文系,60年代初开始攻读近代文学,最初几年因忙于教学,谈不到什么研究工作,虽然这期间也写了点东西。比如1979年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的《中国历代诗歌选》(林庚、冯沅君主编)中的近代部分就是我1963冬完成的。“文革”前夕我被迫离开了山东大学,接着研究工作又中断了十五六年。真正坐下来研究近代文学大约始于80年代初。这些年来,我出版了《中国近代文学新探》、《秋瑾文学论稿》等专著、专书十余种。1993年,又出齐了三卷本、165万字的《中国近代文学发展史》。研究工作我是做了一些,但并没有取得什么大的成绩,更无经验可谈。如果说在这些成果的背后有些什么秘诀的话:那就是我得力于我的老师冯沅君、高亨、萧涤非、黄公渚等先生的教诲和他们的学风对我的影响。

我为什么要研究中国近代文学史呢?一方面是当时山东大学教学工作的需要;另方面也是我自己的自觉选择。如所周知,中国近代文学(1840—1919)既是中国古代文学的发展和终结,又是现代文学的胚胎和先声,它具有承前启后的“桥梁”意义。中国近代文学是历史转型期的文学,又处于中西文化交流和撞击的大潮之中。因此它具有许多不同于古代文学的新内蕴、新形式和新特征,有很高的学术价值和研究价值。尽管近代文学具有如此重要的意义,但建国前后,学术界对于近代文学的研究却相当差,它是全部中国文学史研究链条中最薄弱的一环,许多方面都有待发掘、开垦和整理。这种滞后的研究现状促使我走上中国近代文学研究的道路。搞近代文学研究,由于资料的缺乏和研究的不足,在前进的过程中困难是很多的。但不论遇到什么挫折,我始终沿着崎岖的小道攀登,献身于近代文学研究的决心从未改变。下面我从自身体会谈谈我是怎样研究近代文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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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延礼

一 从微观研究入手,在微观基础上进行宏观研究

我的研究工作基本上遵循着由点到面、由浅入深、由微观到宏观的顺序。研究工作是有层次可分的,我曾把它分为平行研究、递进研究和开拓研究,但微观研究和宏观研究不属于研究层次的高低,而是一种研究类型。也就是说,微观研究中也可能出开拓性的成果,而宏观研究也有不少平庸之作。我以为在开始研究工作时,最好先从微观研究入手,通过多方面的积累(经验积累、资料积累、成果积累),然后再进行宏观研究。这种宏观研究才有根基,因为它是建筑在一个研究者长期积累和探索的基础上。这样的宏观研究也才有可能高瞻远瞩,所得出的结论才能靠得住,自然成果也就有较大的开拓性。前几年也有人赶时髦,开口宏观,闭口宏观,题目很大,远非他所能驾驭,既缺乏资料积累和经验积累,又不肯从占有原始资料做起。于是东抄西凑,虽是洋洋大观的一部“巨著”,其实毫无学术价值可言。这样的情况在已出版和未出版的书籍中并非个别的例子。我作的微观研究主要是作家作品研究。我进行作家研究,大体是先从作家全集入手,或进行全集的整理(如《徐自华诗文集》),或进行作品选注(如《龚自珍诗选》、《秋瑾诗文选》),然后再编写作家年谱(如《龚自珍年谱》和《秋瑾年谱》),在此基础上再对作家进行全面的研究。

我的秋瑾研究和龚自珍研究大体是这样进行的。以秋瑾研究为例。我研究秋瑾始于60年代初,开始主要是在沪、宁、杭、绍兴一带搜集资料,1964年我完成了《秋瑾诗文选》的选注工作,送交人民文学出版社审查,他们表示接受,因“文革”之故,17年后的1982年始出版。“文革”结束后,我仍重理旧业,又完成了《秋瑾年谱》(1983年齐鲁书社出版),该书征引资料408种。在此基础上,我又写了《秋瑾文学论稿》(1987年陕西人民出版社出版),编写了五十余万字《秋瑾研究资料》(1987年山东教育出版社出版)。这样对秋瑾的研究工作算较为全面和系统了。正因为我对秋瑾研究下了较大的功夫,故以上四本书也就受到了学术界的好评,北京大学已故著名教授王瑶先生说:“关于秋瑾之研究细致深入,堪称国内领先,可传世之说颇多。”(1988年7月1日致作者函)在国外,日本的《中国文艺研究会会报》第53期、《中国研究月报》1988年11月号、《邬其山》季刊1988年第3期、《清末小说から》总第3期均有对我的秋瑾研究的报道和评论,并给予很高评价。这说明只有认真、严谨、踏实的研究工作才能获得学术界的认同。我的龚自珍研究也是走的这个路子。由龚自珍、秋瑾研究入手,我先后又有重点地研读了近代若干有代表性的作家的全集或文集,仅以写有专题论文并已发表的作家论为例,除秋瑾与龚自珍外,还有张维屏、金和、姚燮、黄遵宪、谭嗣同、康有为、梁启超、林纾、陈三立、马君武、徐自华、吕碧城、薛绍徽、单士厘、吴梼、曾国藩、张裕钊、吴汝纶等,在此基础上,1986年出版了《近代六十家诗选》(山东文艺出版社),收近代各种流派、风格的作品四百余首,基本上反映了中国近代诗歌繁盛的局面和发展风貌。评论家认为该《诗选》兼具文献性、可读性之长,“提供了两者兼顾的成功范例”。这本48万字的《近代六十家诗选》也可算是由点到面的一个例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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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瑾选集》(增订本)郭延礼 郭蓁选注

2020年1月 人民文学出版社

在如上微观研究的基础上,“七五”期间,我开始撰写《中国近代文学发展史》,该书以我1963年在《文史哲》上发表的《中国近代文学史的分期问题》中所提出的新的三段分期,每段写成一卷,共分三卷。我将1840—1919年这80年间的文学分成如下三段:即1840—1873,称资产阶级启蒙时期的文学;1873—1905,称资产阶级维新时期的文学;1905—1919,称资产阶级革命民主主义时期的文学。《中国近代文学发展史》是一部除汉族外还包含满、蒙、壮、回、藏、白、彝、侗、土家、布依、维吾尔、哈萨克等12个少数民族的多民族文学史。此书1993年三卷出齐后,受到学术界的关注,海内外的二十余家重要报刊发表评论,国内著名的老专家钱仲联、季镇淮等教授均给予很高的评价,此书并获得了国家教委人文社会科学研究优秀成果一等奖、第二届国家图书奖、第八届中国图书奖等九项奖励。这部书写得并不理想,我仍感到还有不少缺憾。我之所以介绍如上的社会反映,并无沾沾自喜之意,旨在说明这部165万字的《中国近代文学发展史》是在微观研究基础上所进行的宏观研究,不论质量如何,它是符合科学研究进程规律的。通过许多个体的研究,由点到面,再扩展到近代文学的整体,这样就有利于整体把握,另方面,由原始资料所阐发的论述和可得出的结论,相对地来讲,也较为客观。故有的评论者说该书是“论由史出,史中有识,史论结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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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近代文学发展史》(三册) 郭延礼著

2017年9月 人民文学出版社

二 重视原始资料,敢于发疑

资料积累是科学研究的基础工作,缺乏充分的资料,就无法进行研究,而学术上某些问题的辨伪释疑,乃至突破,又都是以原始资料的发现或辨证运用作为依据的。恩格斯早就说过:“即使只是在一个单独的历史实例上发展唯物主义的观点,也是一项要求多年冷静钻研的科学工作,因为很明显,在这里只说空话是无济于事的,只有靠大量的、批判地审查过的、充分地掌握了的历史资料,才能解决这样的任务。”(恩格斯:《卡尔·马克思〈政治经济学批判〉》、《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册,人民出版社1972年版,第118页)可见资料的重要性。但资料也是有区别的,有些资料并不可靠,可有的人未经核实,就辗转引用,以致以讹传讹。所以应当尽量使用原始资料(即所谓第一手资料)。举个例子说,我为了解决学术界关于秋瑾生年及其他问题的分歧意见,曾先后去过京、沪、宁、杭、开封、长沙和绍兴的图书馆、博物馆,走访过秋瑾的亲属和乡邻,找到了许多原始资料。比如秋瑾留日时的登记表《清国留学生会馆第五次报告·同学姓名调查录》,秋瑾的女友为她写的《遗事》、《墓表》、《传记》,以及瑾弟秋宗章写的《六六私乘》、《六六私乘补遗》、《记徐寄尘女士》等原始资料,1981年我又专程赴杭州浙江博物馆分部看到了1904年夏历正月初七秋瑾与吴芝瑛在北京义结金兰时秋瑾亲书的《兰谱》,上面写有:“年二十八岁,十月十一日卯时生。

”我根据秋瑾本人书写的原始资料,证之以她的好友吴芝瑛、徐自华、陶成章、冯自由、王时泽等人提供的材料,查明秋瑾当生于1877年。为此我曾写过一篇《关于秋瑾生年的再探讨》(《浙江学刊》1983年第2期)。我不仅认定了秋瑾1877生年说,而且对学术界流传的1875和1879生年说也进行了考辨。这两种生年说的不可靠,主要表现在与秋瑾生前亲笔填写的《兰谱》、《登记表》和她在诗词中的记载不符,而这些原始资料则是考证一个历史人物最珍贵、最可信的史料,也就是原始资料。特别是1879年说,它的主要资料根据,是一位福建云霄县96岁老人的回忆:他记得秋瑾祖父秋嘉禾1879年(光绪五年)农历九月间在云霄做官时生了一个“女孙”,有人就据此断定这个“女孙”就是秋瑾。后经我与福建省云霄县政协多次联系查明,这实在是一个误会。云霄县政协1981年10月4日复我的信云:“我们这里凡是产下女婴都叫生‘㜘(Jù据)嫤',十岁以下的女孩也叫‘㜘嫤,或‘嫤仔'。”按“嫤”与“瑾”读音同,故混㜘嫤”为“秋瑾”,把1879年生的这个女孩当作秋瑾了。其实秋瑾乳名玉姑,原名闺瑾,单名“瑾”之称,是留日之后改的。这有多种史料可证。经我考证:1879年秋嘉禾在云霄所生“女孙”是比秋瑾小两岁的妹妹闺珵。

这就说明在科学研究工作中利用资料要尽量使用原始资料,同时还要对资料进行考辨,首先弄清这条资料的来源和真伪,因为并非任何资料都可以采用,而是要使用如恩格斯所说的”批判地审查过的”资料。特别是对于一些历史回忆录所提供的材料尤须警惕。因为写回忆录的人年事已高,对数十年前的事情很难保证每一点都记忆准确。如果使用的人,为了证明自己的观点再故意引申或曲解。那么这样使用原始资料或名之曰“第一手资料”就等同儿戏。这种情况在当今学术研究中并非个别的,仅在秋瑾研究中这种不辨史料真伪或曲解史料的现象就非一例。

敢于发疑,这是研究者勇于探索的表现之一。敢于提出新见,不人云亦云,正是一个人可贵的学术品格。如所周知,前人的研究成果未必都正确,如有充分根据,就可以发疑,乃至推翻前人的结论。严复说:学者应当“贵自得而贱因人,喜善疑而慎信古”(《原强》修定稿)“喜善疑”才能有所进步,故有“小疑则小进,大疑则大进”之说。我研究学问,喜欢发疑,比如我在《秋瑾年谱》,中就提出15大疑点,在《龚自珍年谱》中也提出了十多个疑点,并逐个进行考辨。今举一例以说明发疑之重要。袭自珍有两首诗:《饮少宰王定九丈(鼎)宅,少宰命赋诗》和《哭洞庭叶青原(昶)》,过去龚自珍各种文集。诗集均编在.”戊戌”(1838);风雨楼本《定庵集外未刻诗》将两诗编在庚寅(1830)。均误。建国后中华书局上海编辑所又出版了由王佩诤先生“费时十载”,参照邃汉斋本重新编校的《龚自珍全集》(1959年出版),但这个带有一定权威性的本子仍然因袭风雨楼本的错误,将这两首诗编在1830年(道光十年)。这样一来,150年间龚自珍各种版本的集子对这两首诗的编年均是错误的。1978年我在选注《龚自珍诗选》时发现了这一错误。我首先发现作品中诗题的称谓(“少宰”)、服饰(“珊瑚在冒凝红光”)、职权范围《“迩来士气少凌替”以下八句)、居官时间《“乾隆嘉庆列传谁”》,均与该诗原编年(1830)时的王鼎身份不合。

我通过查证《清史稿》的《部院大臣年表》、《舆服志》等资料,证之诗中的描写,发现该诗当写于王鼎官吏部左侍郎时,但最晚只能写于嘉庆朝(1820年前)。该诗是写龚自珍参加的一次王鼎家夜宴,当然龚自珍此时应当在京。考龚氏生平,在王鼎官吏部期间只有1819年在京,又王鼎于1819年闰四月改任刑部右侍郎,故此诗作期必在是年王氏改官刑部前,以此定这首诗作于1819年(嘉庆二十四年)春(限于篇幅,另一首诗考证从略)。1979年我在《活叶文史丛刊》上首先发布了这一成果,1981年又收在齐鲁书社出版的《龚自珍诗选》中作为附录,这一成果遂为学术界认同并多次为人引用。70年代后期,虽然打倒了“四人帮”,我这个因反对“四人帮”而遭祸的人仍处在逆境中。在这种最易于因循守旧的境遇中,如果我认为此诗的编年前人已有定论而不敢发疑,仍然沿袭旧说,或认为这是权威版本,或权威编定,根本不敢怀疑,那末,这两首诗的编年错误便得不到及时纠正。所以,我认为一个人做学问固然应当谨慎,不可故作标新立异,望风捕影地随便作翻案文章,混淆视听;但倘有确凿的根据,提出怀疑,而后通过周密、精审的考证纠正前人的错误,乃是学者应有的态度,也是某一具体问题研究的突破乃至学术研究前进的重要途径之一。

三 勇于接受新思潮,改进研究方法,提高研究水平

一个学者要勇于接受新事物,包括国外先进的新思想、新学说,以及新的研究方法。王国维早在90年前就说过:“异日发明光大我国之学术者,必在兼通世界学术之人,而不在一孔之陋儒固可决也。”(《奏定经学科大学、文学科大学章程书后》)证诸我国近现代学术史上卓有成就的学者,信哉斯言。比如王国维先生的治学特点之一,就是他善于吸取西方康德、席勒、叔本华、尼采、海甫定等人的哲学、美学理论来研究中国文学,他的《〈红楼梦〉评论》就是吸取叔本华等人的悲剧理论而写成的著名的论著。陈寅恪先生总结王氏治学特点之一,就是“取外来之观念与固有之材料互相参证”(《王静安先生遗书·序》)。可见要想在学术上取得成就,吸取国外先进的哲学、文学思想,以及科学的研究方法是十分必要的。

我是50年代后期(1955—1959)的大学生,当时在学校所接受的文学理论基本上是苏联的,其治学方法,则以传统朴学方法为多。80年代后,国内学术界对于西方的学术思想和研究方法引进较多,这对活跃我国的学术研究,提高学术水平均有一定的作用。虽然我同时也看到了它们的局限和负面影响;但我认为,正确的态度还是应当批判地学习和借鉴。比如西方学者在研究小说时,较注意从叙事学的角度进行分析,这点恰是我自己或我的同代入所忽视的。为了研究近代小说,我研读了西方学者这方面的著作,试图从叙事学的角度来研究近代小说的变化轨迹。再如关于近代小说的结构艺术,80年代之前多数以传统的单一的批评模式进行评论,认为近代小说结构松散或曰“不完整”。代表作品的举例就是《官场现形记》、《文明小史》、《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老残游记》等。后来我有意识地阅读了捷克汉学家的著作,他们利用结构主义的方法分析近代小说对我很有启发。故我在《中国近代文学发展史》中分析近代小说时也批判地采用了他们的分析方法和意见。中国传统的小说批评:即把中国小说只看成一种单一的结构模式(或曰叙事模式),排斥了结构模式的多样性。在批评家的心目中,只有甲种模式最好,凡不合乎甲种模式的,则曰结构不好、不完整、不统一。

殊不知,一部作品结构的确立乃是为表现其主题服务的,由于主题的不同或表达主题方式的不同,小说的结构模式也应是多样化的。于此,俄国形式主义和法国结构主义的理论对我都有新的启迪。再如日本学者樽本照雄、中村中行等人,他们关于中国近代小说和近代翻译文学的研究,也有许多新的成果,特别是樽本照雄先生编的《清末民初小说目录》,收录中国近代小说(1840—1919)13799件(各种版本均收,一种版本算一件,同一部小说有五种版本,就算五件),其中创作9437件,翻译4362件。剔除一书多种版本的统计,该《目录》计收创作小说6347种,翻译小说2504种。这个数字比阿英先生的《晚清戏曲小说目》所收的小说数量(该书收创作小说462种,翻译小说608种)多数倍。樽本先生的这个《目录》为我研究中国近代小说和近代翻译文学提供了很多方便。多年来,我和樽本先生就有学术交流,又多次在海内外会面。从他那里,我也了解到日本学者研究中国近代文学的信息和动向,这一切,对我的近代文学研究都有很多助益。所以我认为:处在今天国际学术交流日益频繁的时代,如果一个研究者,还是像乾嘉时代的学者那样,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关起门来做学问,那显然是不够的。勇于吸取国外先进的学术思想、学术成果和研究方法,对于推动研究工作的开展、提高研究的学术水平是大有好处的,闭目塞听、妄自尊大,把自己禁锢在一个封闭的环境中研究学问,即使能在局部或微观上取得某些成绩,但也不会在学术研究上做出无愧于今天时代的大的成就和突破。以上三点只是我治学中的一点体会,正确与可行否,还靠学者自身的探索和体验。

1996年10月

(原刊《古典文学知识》1997年第1期)

稿件初审:李昭

稿件复审:葛云波 胡文骏

稿件终审:李红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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