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希腊和世界医学文献上把阿波罗之子阿斯克雷庇亚称为“伟大的医神”,他的形象就是手持着一支长杖,杖上盘绕着一条蛇。这种特殊的“蛇杖”是古代希腊健康和医学的象征。
手持蛇杖的阿斯克雷庇亚
蛇衔草(蛇衔草文言文翻译)
这种象征源于原始的图腾崇拜,即动物崇拜。许多民族把蛇看成是智慧的化身。有一些民族有“吃蛇人”的传说,认为敢于吃蛇的人,能获得丰富的知识,特别是救人苦难的治疗和诊断疾病的知识。
这些传说也见于古埃及文艺中和谚语中,“要成为如蛇一样的聪明智慧的人”(Estoteprudentessicutserpentes)就是其中之一。《圣经》上也有“温驯如鸽,智慧如蛇”之说。
“智慧”就是懂得各种知识,所以蛇象征着一切知识。代表特种职业的医生,是最“有学问”的人,他们更是“有智慧”的人,所以他们职业的标志是蛇。
记得我在美国、加拿大等国家参观时,发现蛇的形象一直到今日仍然被沿用着。在他们国家的药房和很多医学机构的招牌上、当地医学团体和医生所用的表格单和医学书籍上,几乎都有蛇的图案。甚至美国首届国际传统医学大会的会标以及我国抗癌协会专科分会的绿色徽章,都有蛇的形象跃然其中!
显然,中外医学界已把蛇作为了自己的“图腾”,是战胜疾病,保护健康的某种象征。
带有蛇形象的协会徽章
把蛇用在治病疗疾上,我国已有数千年的历史。比如武威出土的汉代医简、敦煌发现的医学残卷等都有记载。对后世影响最大的《神农本草经》具体描述了蛇非同寻常的功用,其书说蛇蜕对小儿癫痫、惊风有奇效。
后世的医药学家都在此基础上有所发展和创新,其中最值得称道的是宁波古代的医药学家——陈藏器。他是宁波人,著述了《本草拾遗》,他竟然把蝮蛇骨和蝮蛇脂肪都收录为药了。陈藏器发明的蝮蛇酒用来治疗皮肤病以及风湿症,至今仍被广泛应用着。
关于蛇与疗病的故事早在南朝刘敬权的《异苑》中就有记载:“昔有田文耕地,值见伤蛇在焉,有一蛇衔草著疮上,经日,伤蛇走。田文取余叶治疮,皆验。本不知草名,因‘蛇衔’为名。”
抱朴子云“余数见人以蛇衔膏连已断之指。蛇衔能续断之指如故,是也”。《肘后备急方》“蛇衔膏、蛇衔草疗痈肿、金创、瘀血、产后积血、耳目诸病。”
如此看来,蛇有用草药疗疾之本能,而且似乎这种“蛇衔”有断指复生的功效。当代对蛇药用价值的研究,主要集中蛇毒和某些生物酶方面。据美国召开的首届全球传统医学大会资料介绍,全球蛇毒研究所竟多达12万多家!主要集中在俄罗斯、印度、中国、日本等国家。
由于已证实蛇毒有良好的抗癌镇痛作用,以至于其身价倍增。0.188mg的蛇毒较1mg吗啡的镇痛效果强3-4倍之多,且没有任何成瘾性。空军杭州医院报告,以蛇毒栓剂肛门给药,共治疗肺癌、直肠癌等剧烈癌痛50例,结果有效率高达84.71%!
但是纯净的蛇毒价格也太昂贵,甚至比黄金还贵,1克蛇毒价值数万美元!所以一般还难以普及。
最富有戏剧性的典型事例是发生在湖北沔阳仙桃市。该市空压机配件厂保管员姚某,患晚期肝癌已属不治。
一天,一条白花蛇从屋梁上落了下来,他妻子捉住后,熬汤给姚某喝。服后他食欲大增,疼痛锐减。后来又连吃4条,竟康复如初,经武昌南湖肿瘤医院检查,肿瘤已明显缩小,各种病状均已消失。此事经《江汉早报》报道,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据国外学术资料介绍,最简单的一种可以治疗早期各种肿瘤的方法是:在陶瓷杯中放入硫酸铜50克、眼镜蛇50克,研粉混合。放在日光下曝晒,待粉末变为白色,贮藏在暗处。每次15毫克,用牛油拌服,据说有一定的效果。
记得在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的日子里,屯垦戍边之余,我们知青还常常以讲故事,吟诗词的方式,来消磨北大荒那漫漫的长夜。这个期间,我们除了毛主席的作品,还读过赵朴初的散曲《某尼三哭》和陈毅元帅的诗词。
其中,大家对陈毅作于1936年的《赣南游击词》最为钟情,《赣南游击词》虽然描写的是红军长征后的艰苦卓绝的游击生活,但是其中很多情节和我们当时知青的艰难处境很有相似之处,所以大家都非常喜欢。
叹缺粮,
三月肉不尝。
夏吃杨梅冬剥笋,
猎取野猪遍山忙。
捉蛇二更长。
这几乎就和我们的生活一模一样!当时大家在草棚中还面红耳赤地争论“捉蛇二更长”,这种蛇到底是什么蛇?二更长,究竟有多长?
直到1977年5月,人民出版社正式出版了《陈毅诗词选集》,从相关的注释中,我才知道“捉蛇二更长”,并不是指蛇的长短,而是指捉蛇的时间。
“二更长”就是二更多一点的时刻。更是中国传统的夜间计时单位。每夜分作五更,二更大约相当于夜晚十时至十二时。为什么不在白天捉?因为“林外难免无敌探”,连大声说话都要小心,只好夜里起来捉蛇了。
我们在北大荒也曾经捉过蛇,但不是为了充饥,而是由于它们是我们养鸡的“天敌”。我们连队的畜牧排,专门有几个鸡舍,用来养鸡孵蛋,改善生活。但是秋天来临后,鸡舍中的鸡蛋经常被蛇偷吃。这些蛇对惊恐万状的鸡很少“猎取”,但对鸡蛋可以说有一个就吃一个。
气愤之余,我们男知青便开始了在鸡舍周边对蛇的“扫荡”。蛇偷食鸡蛋的方式也很奇特,它们有的可以一口吞下鸡蛋而不留下任何痕迹,有的则把鸡蛋滚到身下,用力压碎,美食一顿,留下一大堆狼藉的蛋壳和蛋白液体。
我们在老职工的帮助下,说是打蛇或捉蛇,但说实话都没有这个胆量。所以,几乎从来也没有真正捉过一条活蛇,只是拿着柳枝或木棍,遇到有草的地方,呼呼地“打草惊蛇”而已。
在北大荒,无论新老职工,也无论男女,大家在野外最怕的莫过于蛇了。密林深处,隐藏着各种动物,有时我们也会遇上野狼,但是并没有像怕蛇那样的恐怖。
我们知青都知道“狼怕瞅,狗怕蹲”,就是说,遇到狗,只要你往地下一蹲,它就会逃之夭夭。遇到狼,只要不慌张,站立不动,使劲瞪着它,它一般会慢慢地掉头离开。
但是对蛇却不然了,它会突然从草丛中滑窜出来,还会仰头吐舌地向你扑来,此时真的会被吓破了胆的。
北大荒的春天非常美丽,草原上开满了迎春花,树林里百鸟鸣啼,我们在林子里穿行时,常常在石砬子旁边可以看到蛇的蜕皮(蛇蜕)。
冬眠了好几个月的蛇,就是在此时开始活动了。这个季节,蛇会在它的新皮和旧皮之间分泌出一种液体,这种液体使之很容易地把老皮脱掉。老职工们只要一见到这种薄薄的蜕皮,都会把它小心地捡回,风干后,拿到几十里外的赵光镇,卖给镇上的中药铺,因为那是一种很有价值的中药材。
我们这些来自北京、上海、哈尔滨等大城市的知青,在严酷的自然环境中,经常会得一些莫名其妙的皮肤病。或者风疹,或者疥疮,或者被虱子或臭虫咬后的抓伤,或者让野蜂叮蛰等等,老乡们让我们采来野菊花、艾叶煎水后,洗涤患处,同时给拿出他们自己配的药涂在上面,常常有立竿见影的效果。
他们的这种药就是用蛇蜕配制的——把蛇蜕剪碎,放在锅中,慢火翻炒,蛇蜕一边冒油,一边紧缩成团,最后成为了漆黑色的团球。起锅后,放在阴凉处,任其干燥,再用擀面杖碾压成细末,保存在棕色瓶中。用的时候,取出少量,开水一沏,搅拌之后,即可饮用。
我上了黑龙江中医药大学后,方才知道以蛇为药,在人类生命的长河中有着漫长的历史,确实应该不断发掘,有所发展。
中国野生动物保护协会资深会员、浙江野生动物保护协会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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