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始彻终之谈【十六】：

挺然与万物生命相交接：

船山破《老子》、禅佛与程朱谬说

——王夫之《尚书引义·仲虺之诰》、《汤诰》研究

汉武士衣冠。

毛峰

大汉骑兵！

全球近代，始于文艺复兴。

中国文艺复兴，始于利玛窦、陈确、毛奇龄、王船山、颜元、戴震等人对中古意识形态的批驳反对——《老子》申商权术之说、禅佛“万物空无”之教、程朱“存理灭欲”伪善、拘泥之论，是阻碍中华民族“迈向真实近代世界”的几大绊脚石。

“中国文艺复兴”完成于“民国七贤”、“民国七子”之恢弘撰述，陈寅恪主张“尽力输入西欧北美之思想，又不忘本民族应有之地位”云云【详见陈氏《冯友兰中国哲学史审查报告》，《陈寅恪集》】、陈氏“同情之了解”、钱穆“温情与敬意”、“不得诿过于古人”云云，可为根本立场与方法，熊十力、马一浮等贤哲“返本开新”之创构，辜鸿铭、林琴南、唐文治、金松岑、陆懋德、范希衡、范存忠、朱谦之等学术思想大师，与“全盘西化派”之分庭抗礼，诸贤对从伏尔泰、卡莱尔、维科，到欧文·白璧德等近代巨匠“反启蒙独断主义”的伟大借鉴与汲取……这条自孔孟直至梁漱溟等道德宗师的“黄金血脉”，可惜干涸在蔡元培、胡适、陈独秀、傅斯年、顾颉刚、钱玄同、鲁迅、周作人“一手遮天”的党棍学阀制造的文教体制沙漠之中，武昌首义“驱除鞑虏、恢复中华”的历史重任，几成绝响；照搬照抄、亦步亦趋，与颠倒错乱、粗莽妄为、不尊历史经验等痼疾，盘根错节、阴魂不散……

抚今追昔，可仿效戴震《孟子字义疏证》斩钉截铁之论：老庄之油滑蹈空、禅佛之溺虚自欺、程朱之自阉自闭、申商之谄媚权势“四大毒根”不去，则伏羲炎黄尧舜周公管仲孔孟之“刚猛热烈”不振，陈涉孔鲋“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不兴，全球人道宪政文明瞬息间狂飙突进之节奏，华人永难追步矣！

怒发可冲冠！

王船山“文艺复兴”哲学特质，在“挺然与万物生命相交接”之“道德勇气”、之“自由意志”：

《易》之言曰：“敬以直内，义以方外。”

《诰》【仲虺之诰，峰按】之言曰：“以义制事，以礼制心。”

故曰：“先圣、后圣，其揆一也。”

【陋儒、齐稷下学宫“祭酒”荀子，破碎大道、妄加分别，主张“法后王”云云，船山先破之。峰按】

今夫事与心之相接也，不接于吾之耳、目、口、体者，

不可谓事也。何也？不接于吾之耳、目、口、体，

天下非无事也，而非吾之所得制。

非吾之所得制，则六合内外，固有不论不议者矣，

则固非吾事矣。

【王夫之《尚书引义》第57-59页，中华书局1962年版2011年第五刷】

峰按：西洋近代陋儒康德、黑格尔及其传人，喋喋不休于“物质”与“精神”之两分，船山轰然破之：不与“耳目口体”相“交接”、亦即不与“心”相交接，则“事物”根本不存在，论议“不存在之事物”，何益？

人生贵在“以心制物”，前提在必须“与物（事物）”相“交接”，否则，与“精神”绝缘之“物质”、“事物”，毫无意义，论之议之，必陷空无之歪理：庄老之“无”、禅佛之“空”、程朱之“与耳目口体之欲”绝缘之“理”、近代西洋陋儒所谓“物质第一性”还是“精神第一性”诸荒谬绝伦问题，熊十力乃谓“佛老哲学以山河大地为虚空”乃“妄言”、“戏论”，显示船山哲学，直通民国七贤、民国七子等近代中国伟大历史哲学深处；

中国，人道文明冠冕！

现代哲学开山鼻祖之弗里德里希·尼采，所谓“挺身与万物相交接”、现代哲学巅峰马丁·海德格尔所谓“置身乎希腊人之天命自我澄明之莫测境遇之下”、维特根斯坦所谓“诚然有不可思议者在，其自我呈现”云云，这些“存在现象学、逻辑神秘主义”之高妙哲思，吾华近代文艺复兴萌芽之际的伟大贤哲船山、十力等，早已言之凿凿焉！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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