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种来源的话,可以参考一下,丁帆教授的说法:
到今天为止,我统计了一下《中国现代文学史》,连地下自己印的文学史,拼凑的抄的加起来,有1000多部,包括自用教材在其中。这些教材中的切分法,第一种是沿用老的,就是1919年到1949年属于现代文学30年,包括老钱他们的那部影响很大的《中国现代文学三十年》仍然是默认了这样一个断代方法,这个30年害了多少人?它不仅仅是一个切分的问题,其实只要时段一变,它的整个理念就不一样了。
第二种就是切到1917年,1917年是以“文学革命”为发生点,这个好像比较贴切,但是我觉得这个其中就暗含着对“拉普”的承认,对“拉普”的承认就是受十月革命的影响,就是“十月革命一声炮响给我们送来了马克思列宁主义”。这种32年的切法,我觉得也是不妥的。
第三种是以《新青年》杂志的诞生来划界,它夸大了一个杂志的作用,当然这个杂志有一个群体,但是“五四”思潮是一个多元的、斑斓的、意识形态和观念是多元开放的思潮,这个思潮有欧洲的思潮,有俄国的思潮,还有日本的思潮。像鲁迅、郭沫若这一代人,他们都是吸收的日本文化思潮,日本的文化思潮又是“二次倒手”,是从欧洲“进口”到日本以后,又转换成日本的文化思潮,尤其是“新感觉派”最为突出。就是说在这个时段切分上,以《新青年》为开端,把它说成34年也是不妥当的。一个杂志,一群同仁,不能拿它作为划分断代的历史依据。
第四种比较少,就是以1900年划界,多出了两年,就是39年了。1900年是一种比较时髦的切割法,1900年的切割法主要是袭用勃兰兑斯按世纪切分的方法,虽然简明,但由于中国的特殊国情,不适宜那种分类史,用世纪切法是不合适的,按时序的朝代切法是比较客观的。
第五种就是再往前推,划至1898年,强调戊戌变法的现代性,把改良主义的历史作用提到一个现代性的高度来认识。当然也有它的道理,它的逻辑依据是没有晚清何来“五四”,晚清对政治体制的叩问和改良的实绩,虽然进了菜市口,这个改革失败了,但是值得肯定,然而作为新文学划分的依据,它没有文学的内在的学理性。
第六种是以1892年《海上花列传》发表为界,这是范伯群先生《中国通俗文学史》中所阐明的。在10年前苏州大学的80周年庆典上,我讲过这个问题,苏州大学有两个传统,一个是钱老的古典文学,另外一个是范伯群先生的通俗文学。现在的新文学史中,“五四”新文化运动把通俗文学打入了另册,这是不对的。最典型的,通俗文学的大家张恨水,他的艺术成就,他小说中的现代意识并不比我们所谓的很多严肃作家要差很多。这种区分是不对的。所以说让通俗文学回到文学史当中去,成为一个有机的组成部分,应该是文学史不可忽视的一个问题。后来严家炎也附和这种分法了。但是,新文学切分在这里显然也很勉强。
第七种是以1840年的鸦片战争作为现代文学的起始。我觉得近代史还有近代文学是一个伪命题,我说古代就是古代,晚清也是清,民国的新政体才代表了现代性的元素。
第八种就是前两年严家炎先生提出的,他是以1890年在法国出版的第一部现代意义上的中长篇小说《黄衫客传奇》为界,那是一部翻译作品,而且是质量很低劣的作品,我觉得是入不了史的,把这个作为一个切分文学史的标志,我觉得是否过于牵强,虽然严先生是我最尊敬的前辈学者之一。
我认为1912年是一个不该被忘却的历史结点,要打破文学史对这个结点的偏见也是很艰难的,我们就必须回到当初文学史发生的原点上来,所以我们就写了《中国新文学史》。这部文学史之所以叫新文学史,就是因为中国新文学史和旧文学史和唐宋元明清的文学史不一样,它的新文学的内涵包括很多,包括所谓的正统的严肃文学和通俗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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