朽木不可雕

宰予昼寝，子曰：“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杇也，于予与何诛！”子曰：“始吾于人也，听其言而信其行；今吾于人也，听其言而观其行。于予与改是。”

朽木不可雕也（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不可杇也）

宰予白天睡觉。孔子说：“腐朽的木头无法雕刻，粪土垒的墙壁无法粉刷。对于宰予这个人，责备还有什么用呢？”孔子说：“起初我对于人，是听了他说的话便相信了他的行为；现在我对于人，听了他讲的话还要观察他的行为。从宰予这件事上，我改变了观察人的方法。”

孔子给人的印象是温良恭俭让的君子，和蔼可亲的老头，但这次却大发雷霆，对学生严加训斥，说了一些很伤人的话。为什么呢？就是因为看到宰予白天睡觉。在我们今天看来，白天睡觉很正常，睡午觉还是一种良好的作息习惯。但在古代，人们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夜晚睡眠已经足够了。如果白天再睡觉，就是浪费时间。逝者如斯夫，在孔子看来，浪费时间是极大的犯罪，所以孔子生气是有道理的。

问题是，孔子生气以后，对宰予是劈头盖脸一顿痛骂，说出了朽木不可雕这样有伤自尊的话，是不是有点过分呢？在今天的一些教育专家特别是那些海归派看来，肯定是过分了。他们不仅绝对禁止体罚学生，连批评学生重一点都不允许，称之为心罚。他们宣扬只有不会教的老师，没有教不好的学生。这样，既把教师的手脚捆绑起来，又使他们背上沉重的十字架，怎能搞好教学呢？事实上，世界上应该就有教不好的学生。如果没有，那么工读学校、少年犯管教所都可以不要了，只要办好学校就可以了。如果没有，对学生的处罚措施就可以完全废除了，只要追究老师的责任就可以了。可惜，以上方案统统不可行。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该干什么干什么，怎能苛求人人做学生，而且是好学生呢？孔子的有教无类主要是打破身份的界限，而不是打破素质的界限。只有孺子可教也，才值得我们去教育，否则就是白费力气。所以，教师和学校对于学生，该训斥的还要训斥，该处分的还要处分，该开除的必须开除，否则就是对学生不负责任。既对本人不负责任，又对其他学生不负责任。如果把那些高谈阔论的专家送到教学第一线去，他们马上就要原形毕露了。站着说话不腰疼，如果这些专家敢立军令状，把风气最差的学校的最差班级带好，保证每个学生都成才，我就服了他。

根据以上分析，我们认为孔子的做法一点不过分。不仅不过分，还被证明是行之有效的教育手段，符合因材施教的要求。宰予天赋不错，就是自觉性太差，而且喜欢空谈。孔子把他臭骂一顿，好比禅宗的当头棒喝，使他立即顿悟了，从此改过自新。我们看到，后来宰予成为著名的七十二贤之一，这与孔子的教育是分不开的。

宰予不是真正的朽木不可雕，孔子这样骂他，就是要对他施以猛药，治病救人。现实中，有没有朽木不可雕的人呢？我认为是有的。对于这样的人，教师尝试不同方法，做到仁至义尽之后，如果仍然无效，只好请他离开学校了。如果宰予屡教不改，孔子允许他留在身边吗？肯定要把他逐出门墙的。否则，就会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同理，社会对于无法教育和改造的十恶不赦之徒，也要毫不犹豫地判处死刑。否则，就会损害大多数人的人权。那些倡导废除死刑者，真的具有社会责任感和做人良知吗？对此，我表示极大的怀疑。

这一章另一处值得注意的是听其言而观其行。对于任何人，我们都不能被他的花言巧语所迷惑，要对他从言和行两个方面仔细考察，才能准确地加以认识。光听其言，我们的各级领导都是忧国忧民、廉洁自律、公正无私、鞠躬尽瘁的君子，其实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