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吴道子《送子天王图》(宋摹)长卷
百代画圣是谁(唐代画家百代画圣是谁)
吴道子(约680至759年),又名道玄,阳翟(今河南禹州)人,唐代画史尊称“画圣”,年未弱冠即“穷其丹青之妙”,少孤贫,民间工匠奉尊为“祖师”。曾任兖州瑕丘(今山东滋阳)县尉,不久即辞官,游聚洛阳,从事壁画创作。开元年间因善画被召入宫廷,历任供奉、内教博士、宁王友。曾随张旭、贺知章学习书法,后人也将他与顾恺之、陆探微、张僧繇合称,推誉为中国历史上“四大佛画家”,擅佛道、神鬼、人物、山水、鸟兽、草木、楼阁等,尤精于佛道、人物,长于壁画。据载曾于长安、洛阳两地寺观中绘制壁画多达300余堵,卷轴画亦不少,所作道释人物画奇踪怪状,无有雷同,尤以《道子墨宝》《地狱变相》等闻名于时,对后世人物画和白描画影响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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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道子首创“莼菜描”,往往墨骨数笔,便横绝千里,笔迹利落,笔势雄壮,通过观赏公孙大娘舞剑,体会用笔之道。画服饰衣纹折褶、飘举之势,如尚风飘舞、富有动感,被誉为“吴带当风”。作画赋色简淡:“其敷彩于焦墨痕中略施微染,自然超出缣素,世谓之吴装”,形成了特殊的绘画样式,人称“吴派风范”。吴道子先以墨骨为主绘制人物大致轮廓,然后以淡敷色的画法略作点缀,成为中国人物画、肖像画的基本方式,其绘画样式对后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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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道子早年的画"行笔差细",比较工细,中年"行笔如莼菜条",出现兰叶式的变化,打破了顾恺之引领的“绵密均匀、春蚕吐丝”般的线条,用笔大胆,气势雄放,线条粗细如兰叶转折。也正是吴道子独创的技法“兰叶描”,线条在粗细、刚柔、缓急、轻重的变化下具有的强烈动感美。一根线条,表现褒衣博带的柔时能随风飞扬,展示利爪坚鳞的硬时有扛鼎之力;同时把张僧繇的"笔才一二,象已应焉"的"疏体"详尽的发展。用线时"离披其点画",设色"敷粉简淡,浅深晕成",不再追求绚丽,"寄妙理于毫放之外、出新意于法度之中,",落笔雄劲,气势博大精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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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存世的《送子天王图》《宝积宾伽罗佛像》《道子墨宝》,难为吴道子真迹,应为宋人原图摹本,尤见吴道子绘画的基本概况。传世摹本《送子天王图》最能体现吴道子画风的经典之作,此画堪称“以形写神”和寓于时空的一大杰作。已散佚海外,为日本大坂市立美术馆所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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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子天王图》又名《天王送子图》《释迦降生图》,是吴道子根据佛典《瑞应本起经》创作,画面描绘了佛教始祖释迦牟尼降生以后,其父亲凈饭王和摩耶夫人抱着他(悉达太子)去朝拜大自在天神庙,诸神向他礼拜的异域佛经故事。
第一段描写送子之神及其所乘瑞兽与天王及侍从天女等。有两位天神力士正试图拖住奔驰的瑞兽,气氛紧张而愉快。天王神态威严,双手按膝,密切注视眼前的瑞兽,呈现轻松的沉思情形。天王左右则有文武侍卫环拱侍立,或围蛇仗剑,或执笔书写。前面一武臣紧张注视,手握剑柄以防不测,文臣端然肃立,手执毛笔、笏板,正预备书写,面色凝重。天王身后天女则神态安详,或磨墨,或手持器物,恭敬肃立于身后。此处天王和瑞兽之间的紧张关系成为前段画面的中心,天王的严肃凝视与瑞兽的咆哮欲行形成强烈的对立,紧张的氛围大有一触即发之势,扣人心弦。
第二段绘如来护法神大自在天端坐石上的情形。大自在天作四臂披发形象,踞坐石上,背后烈焰腾腾,火焰中呈现虎、象、狮、龙、鸟头,形貌诡怪,左右作有捧花瓶、香炉法器的天女和执帚天神。
第三段:净饭王抱持婴儿正稳步前行中,摩诃波阇波提夫人拱手相随,后面一侍者肩扇在后。无能胜明王作跪伏礼拜状,来迎接释迦牟尼佛的到来。无能圣明王一见佛祖便低眉跪拜,衬托出新生婴儿的无限尊贵。画中的人神、鬼兽形象完全融合了传统的中国画法,以中国帝后、文武臣僚和仕卫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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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子天王图》绘人物、鬼神、瑞兽二十多个,人物则天王威严,大臣端庄,夫人慈祥,侍女卑恭,鬼神张牙舞爪,瑞兽灵活飞动,画作极富遐想和极妙神韵。激烈与平和,怪异与常态,天上与人间,高贵与卑微,疏与密,动与静,喜与怒,爱与恨,构成映衬、交融相合。独特的"吴家样"线描,粗细顿挫、随心流转,人物的衣纹、鬼神的狰狞、闪烁的火光,都表现得生动贴切,游刃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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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有“八面,生意活动”,“虬须云鬓,数尺飞动,毛根出肉,力健有余”。“天衣飞扬,满壁飞动”,形象地塑造着色,“朱粉厚薄皆见骨高下,而肉陷起处”,创造淡着色法,“其傅采于焦墨痕中略施微染”,称之为“疏体”“吴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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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画在画面布局上,将人物分组安排,大小松紧、变化协调,关联照应;主题突出,烘托对比;在线条节奏、轻重粗细、极富特色、生姿灵动;在颜色上,以"墨踪为主",用墨堪淡、运笔劲利,梳传统重彩、重白描画法,为白描水墨画的创新先驱的出现与发展奠定了基础。起落转折的兰叶成为了画面人物的裙带衣褶、表现各异的线条表现神怪和妇女之间不同的肌肤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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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幅图中,君王后妃形象则成为唐代上层贵族的真实写照,从服饰、神态、举止等方面来看,中国唐代皇帝及后妃的形象乃是融于净饭王、摩耶夫人的形象之中;其他的侍女、官员的造型也形似盛唐的宫女、官员等。图制的瑞兽也似中国图腾龙的异形。
《天王送子图》可谓“落笔奇伟,形神飞动”。原作无印款,根据卷后南唐待诏曹仲玄的题述和北宋李公麟节录的小楷《瑞应经》:“净饭王严驾抱太子谒大自在天神庙时,诸神像悉起,礼拜太子足。父王惊叹曰:‘我子于天神中更尊胜,宜字天中天。’”一直被认为是唐代吴道子的作品。但学术界对此仍是众说纷纭。
精妙绝伦《送子天王图》长卷横屏欣赏
《送子天王图》手卷装帧,纸本白描,画心尺寸纵35.7厘米,横338厘米。日本大阪市立美术馆藏
附禹子鼎《送子天王图》摹本(横屏欣赏)
禹子鼎《送子天王图》万整摹本(横屏欣赏)
《宣和画谱》著录宫廷收藏了他的92件作品。由于壁画不易保存,吴道子的绘画在宋代就已经非常罕见了,北宋末期米芾说,“伪吴生见三百本,余白首止见四轴,直笔也”,记载了他所见的吴道子所作的4件作品。
明·张丑『《清河书画舫》明光宗泰昌纪元年(1620)』载:“吴道子《送子天王图》,唐吴生笔,纸本,水墨真迹,是韩氏(存良)名画,亦天下第一画。”
茅锥《南阳名画表》:“‘宋高宗乾卦绍兴小玺,贾似道字长印,曹仲玄、李伯时、王谦等跋,是吴真迹’,亦是一件流传有序的传世名作,其摹制年代当不下于北宋中期,或是北宋初期的摹本。”
唐·杜甫诗:“画手看前辈,吴生远擅场。森罗移地轴,妙绝动宫墙”。
宋·画家米芾:“形容吴道子笔下圆润似‘莼菜条’,滑溜细腻,波浪起伏,点划之间,时见缺落,有笔不周而意周之妙。后人把他和张僧繇并称‘疏体’。”
宋·苏轼【『苏东坡集』书吴道子画后】推崇:“诗至于杜子美,文至于韩退之,书至于颜鲁公,画至于吴道子,而古今之变,天下之能事毕矣!道子画人物,如以灯取影,逆来顺往,旁见侧出,横斜平直,各相柔乘除,得自然之数,不差毫末。出新意于法度之中,寄妙理于豪放之外,所谓游刃余地,运斤成风,盖古今一人而已”。
唐·张彦远《历代名画记》:“自顾陆以降,画迹鲜存,难悉详之。唯观吴道玄之迹,可谓六法俱全,万象必尽,神人假手,穷极造化也。所以气韵雄壮,几不容于缣素;笔迹磊落,遂恣意于墙壁;其细画又甚稠密,此神异也。因写蜀道山水,始创山水之体,自为一家,其书迹似薛少保。国朝吴道玄:古今独步,前不见顾、陆,后无来者。授笔法于张旭,此又知书画用笔同矣。张既号书颠,吴宜为画圣。神假天造,英灵不穷。众皆密于盼际,我则离披其点画;众皆谨于象似,我则脱落其凡俗。弯弧挺刃,植柱构梁,不假界笔直尺。虬须云宾,数尺飞动,毛根出肉,力健有余。当有口诀,人莫得知。数仞之画,或自臂起,或从足先。巨状诡怪,肤脉连结,过于僧繇矣。”
五代·荆浩《笔法记》:“吴道子笔胜于象,骨气自高,树不言图,亦恨无墨。”
宋朝·郭若虚《图画见闻志叙论》:“曹吴二体,学者所宗。按唐张彦远历代名画记称北齐曹仲达者,本曹国人,最推工画梵像,是为曹,谓唐吴道子曰吴。吴之笔,其势圆转而衣服飘举。曹之笔,其体稠叠而衣服紧窄。故后辈称之曰:‘吴带当风,曹衣出水。’郭若虚:吴氏之作,为万世法。”
赵希鹄《洞天清禄集古画辨》:“画忌如印,吴道子作衣纹或挥霍如蓴菜条,正避此耳。由是知李伯时孙太古专作游丝,犹未尽善。李尚时省逸笔,太古则去吴天渊矣。”
元·汤垕《古今画鉴》:“吴道子,笔法超妙,为百代画圣。早年行笔差细,中年行笔磊落挥霍,如蓴菜条。人物有八面,生意活动,方圆平正,高下曲直,折算停分,莫不如意。其傅彩于焦墨痕中,略施微染,自然超出缣素,世谓之吴装。”
明·李日华《紫桃轩又缀》:“每见梁楷诸人写佛道诸像,细入毫发,而树石点缀则极洒落,若略不住思者;正以像既恭谨,不能不借此助雄逸之气耳。至吴道子以描笔画首面肘腕,而衣纹战掣奇纵,亦此意也。”
周履靖《天形道貌画人物论》:“吴之人物,似灯取影,逆来顺往,意见叠出,横斜平直,各相乘除,得自然之数不差毫末,出新意于法度之把,寄妙理于豪放之外,所谓游刃余地,运斤成风,盖古今而来,一人而已。”
何良俊《四友斋画论》:“夫画家各有传派,不相混淆,如人物资流通其白描有二种:赵松雪出于李龙眠,李龙眠出于顾恺之,此所谓铁线描。马和之马远则出于吴道子,此所谓兰叶描也。”
清·方薰《山静居画论》:“衣褶纹如吴生之兰叶纹,卫洽之颤笔纹,周昉之铁线纹,李公麟之游丝纹,各极其致。”
沈宗骞:“规矩尽而变化生,一旦机神凑会,发现于笔酣墨饱之余,非其时弗得也,过其时弗再也。一时之所会即千古之奇迹也。吴道子写地狱变相,亦因无藉发意,即借裴将军之舞剑以触其机,是殆可以神遇而不可以意求也。”
《芥舟学画编》曰:吴道子应诏图嘉陵山水,他人累月不能就者,乃能一日而成,此又速以取势之明验也。山形树态,受天地之生气而成,墨滓笔痕讬心腕之灵气以出,则气之在是亦即势之在是也。气以成势,势以御气,势可见而气不可见,故欲得势必先培养其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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