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察人性】投机像山岳一样古老,因为投机符合人性。但投资需要逆人性,顶住投机的诱惑。
我们虽经常说,投资是逆人性的,但强行逆人性行事是违背天道的,很少有人告诉我们,那些在我们看来“逆人性”的操作,却是人家的“顺人性”,逆一天两天尚且可以,但若要逆个五年十年,痛苦的持有五年,那得是神仙,就像我们认为学海无涯苦作舟,但殊不知,人家却享受于这种学习之中,由此,那些在投资中所谓逆人性的长期成功,在本质上都是顺应人性的结果,否则巴菲特也不会跳着踢踏舞去上班。
做投资只有解决了认知问题,才能完成从逆人性到顺人性的彻底扭转,无法匹配认知的人性,如同一台装着法拉利发动机在高速上狂奔的拖拉机,开的越久便越有车毁人亡的风险。强行逆着人性,最终都很难成功,因为人性的力量是刻在骨子里的,意志力和信念根本不是对手。所以,想逃就尽情的跑吧,要怕就尽情的哆嗦吧,卸下一切所谓内疚懊悔,尽情面对真实的自己,不要责怪自己,更不要逆着自己,做一个身心健康的投资者。
一、人的三性
人兼具有动物性、人性和神性。人是很复杂的,动物性、人性和神性在人身上共同存在和发挥作用。
动物性是动物一切为了生存和繁衍本能的体现。从人的本性而言,人类爱自己和子女是发在内心的,所以社会从未对要爱自己和爱子女进行教育。因为不需要教育,那是人类的动物本性。反而社会需要教育人类爱父母和国家,于是就有了孝道和爱国教育。为什么需要教育呢?因为不是动物本性。但人类是非常虚伪的动物,很多人常喜欢表示,自己爱父母和国家远远超过了爱自己和子女。
人性是进化的结果。人具有同情心、同理心、审美和推理能力,追求快乐和幸福。人有复杂的喜怒哀乐、爱恨情愁各种情感和情绪。
神性是人身上体现出的无私、忘我、奉献和创造的特性,是一种超自然的属性。
人有七分的动物性,两分半的人性,再加半分神性。在不同的文化、教育、环境、时间和事件下,人表现出的动物性、人性和神性有巨大差异。
人对产品和服务的所有需求,都与人的动物性、人性和神性有紧密联系。
自然属性,是人作为生物体与外界进行物质和能量交换,进行简单信息交换的过程。
精神属性,是人与外界进行高度复杂信息交换的过程。
社会属性,是人与人类群体进行情感和利益交换的过程。社会需要多元文化的包容。
人化世界变幻万千,但是人性没有任何变化。人有七分动物性:一切为了生存和繁衍。两分半人性:知善恶,知美丑,有取舍,有爱恨情愁。半分神性:无我,博爱,创造。
人的进化极其缓慢,人和动物的区别是,人类有良知和善恶。中国古人非常聪明,他们知道人在做,天在看;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告诫人们不做坏事。
无论“善”还是“恶”,都是一种充满主观色彩的意识形态。人在有“善”与“恶”之前很久很久就存在了。
我们只能知道,人本来只是一种动物,动物的主要意志是生存。从这个角度,人为了自己的生存,用暴力优势剥夺他人的生命、财产,用智力优势骗取他人的资源、机会,都是可以理解的。这就是所谓人性恶。
但人面临的复杂性在于,人不是永远的独行者,人活在一个“社会”里,人需要跟他人协作。
比如最简单的,男女如果不合作,基因繁衍就无法完成,更说不上组建家庭抚育后代。如果需要协作,可能就需要:人在没有收益或者没有确定收益的情况下主动付出,人遵守约定以提高成交的可能性。
人与动物还有一个很大的区别,除了交配和抚育后代,还有很多社会事务需要多人协作才能完成。即使这些任务的最终目的或者结局,充分展现了人性的恶,完成这个任务的过程中,人与人之间,也还是需要善意和信任。
人与人之间的善意,因为有助于协作,有利于整个社会,所以人类社会, 对这种善意,进行了持续的褒扬,以至成为了不需要争议的共识,这叫做意识形态。
比如,基于求偶、婚姻、家庭有关的善意,被人升华为爱情、亲情。
而和社会协作有关的善意,则被升华为道德层面的公序良俗、法律层面的契约精神、宗教层面的惩恶扬善因果报应。
剥开善恶的外衣,我们会发现善恶虽形同水火,其实生自同根。人性从古到今没有什么变化,所以我们可以说人心很古。这固然让人心寒,但可以预期的是,进入现代社会以后,人与人协作越来越多,善一定会持续扩大和升华,所以,世风日上。
人性无所谓善恶。协作使人向善,商业是最大的善。
从动物进化成人的奇点应该是语言。文字是语言的延伸。以ChatGPT为代表的大语言模型开创了人工智能时代!
以硅基生命取代碳基生命的角度,人工智能的时代一切才刚刚开始!
二、人性需求
人其实并不能真正“发明”什么新产品,只能“发现”新产品。所有工业产品都很早以前就被物理规律、人的底层需求和人体工学所决定了,只是随着人类科技树的发展而逐步被人类“发现”并被制造出来。人类“衣食住行娱学医”背后“生存”、“刺激”以及“繁衍”的底层需求,来自于基因进化的需求。人类生理层面的进化是非常缓慢的,以十万、上百万年计。因此我们保留了很多适应远古时期的生理和心理机能。
马斯洛的人类五层次需求模型非常有名。第一层次,生理需求(Physiological needs)。第二层次,安全需求(Safety needs)。第三层次,社交需求(Love and belonging needs)。第四层次,尊重需求(Esteem needs)。第五层次,自我实现需求(Self-actualization)。其实马斯洛并没有追寻到人类最底层的需求,生理需求、安全需求本质是还是生存需求,社交需求、尊重需求、自我实现需求,更多是刺激的需求,当然这些需求的实现也有助于更好地生存。
发展市场经济的目的,就是为了满足人们日益增长的物质需求,中国企业造彩电,造冰箱,造空调;造自行车,造摩托车,造汽车;盖公寓,盖别墅。基本上所有的行业,中国企业都造成了世界第一。人的物质需求是有限的,精神需求却是无限的,所谓马屁再多也不嫌多,就是这个意思。人在物质需要方面的支出都是斤斤计较的,精神方面的支出却是根本不计价。吴三桂给陈圆圆买一栋别墅,肯定要讲价的;等到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时候,就根本不讲价了,精神需要啊。所以结论很简单,如果谁能满足人类永不满足的精神需求,谁就挣大钱。
正如经济学家滕泰,出版了一本书叫《软价值经济学》。他在书中说,不要把实体经济和虚拟经济对立起来,全球财富排行榜前列的大公司,比如微软、苹果、谷歌、亚马逊等都是软价值创造者。软价值经济时代,信息态财富已经是现代经济的主体,物质态财富创造过程是被信息态财富支配的。金融也是信息态财富,是支配物质态财富运行的高级经济形态,金融搞不好,股市搞不好,物质经济自然会受到严重负面影响。
现在全球财富排行榜前列都是非物质的信息态财富,比如第一大市值的微软是信息产业,其核心价值是软价值;第二大是苹果,表面上是制造业,但是80%是研发创意等软价值,只有20%的制造装配价值放在中国和其他国家。后面的亚马逊、谷歌、脸书等公司都是软价值经济精神需求。当物质需要被基本满足以后,人们的主要需求是精神需要,因而软价值经济成为经济的主体,研发创意是软价值经济,信息产业是软价值经济,教育培训是软价值经济,会议论坛是软价值经济,金融和互联网也是软价值经济。
在互联网、人工智能、虚拟现实为代表的数字经济时代,伴随着万物互联和各行各业的数字化转型,以及文化娱乐产业、金融产业、知识产业、其他服务业占比越来越高,整个经济价值构成中,物质态的硬价值占比降低到20%以下,而信息态的软价值占比上升到80%以上。此时从经济价值结构上来看,已经进入软价值经济时代。
软价值经济时代,各行各业的核心价值都是软价值:农业的核心经济价值,农业和制造业的核心价值,是技术、产品、品牌、渠道等软价值创造能力;服务业的核心价值是场景、体验、流量等软价值;教育、培训、咨询、智库、会议、电影、戏剧、广告传媒、互联网等产业,几乎完全以软价值定义……不仅在互联网、人工智能和虚拟现实世界等数字经济产业的核心价值是软价值,智能制造产业的核心价值也是软价值,连传统的文化娱乐产业、知识教育产业、高端服务业等核心价值也是软价值。
这个世界既是物质态的,也是信息态的,原来物质态财富是主体,可以把物质叫实体经济,把非物质叫虚拟经济。现在非物质经济已经成为当今世界的财富主体,还把它叫做虚拟经济,那不是错误的吗?中国古人早就讲:虚实是相生的。金融好了,股市上涨,投资消费都会好。美国、印度现在就是这种情况。股市涨了,居民财产性收入增加,就可以增加消费,然后企业生产的东西就能够卖出去了,企业就盈利了,企业盈利,实体经济也就好了。其实人均GDP一万美元之后的GDP增长,很大部分是靠服务业涨价。定价取决于供求关系,服务业涨价是一个“共同富裕”的过程。
凡是符合人性底层需求的生意往往就是好生意,而且容易成为生生不息的好生意!投资目的是为赚钱,但也不完全是为赚钱,大凡在股市上长期能够成功、长期能够赚大钱的人,一定是有着钱之外的东西支撑的~~~
三、人性管理
芒格说,别把人性想得太好了。人性本来就有许多缺陷和毛病。你要是看什么都不满,一肚子牢骚、一肚子怨气,只会适得其反,坑了自己,又不能改变世界。把自己毁了,世界该怎么还怎么样,多不值?太不值了。我从来不干这样的傻事。
人都有多变、多元及独特之处,做投资只有尊重人性,客观看待人性的弱点,追求相对的理性,做好对人性规律的洞察和运用,把投资和生活分开,更好的善待自己,才可能做好投资。反之逆人性,反人性,人性博弈等在价值投资中的修养和应用,实际都是不可持续的东西。比如逆向投资,必须找市场的错误定价,必须找预期差,必须逆人性,其实这些都是愚蠢的想法,这大概还没理解股票投资的本质,而是被市场先生迷住了眼。股票投资的本质,是合理价格买入优质公司股权,期望优质公司商业价值不断增长后股权价值相应增长获得回报。
巴菲特在2007年致股东的信中对未来接班人提出的要求是:“独立思考、心智稳定、以及对人性及组织行为的敏锐洞察力,这些都是想在长期投资上成功的重要因素。”世人总把巴菲特当做股神或者成功的资本家,其实巴菲特更是洞察人性的管理大师。几乎不花任何精力,不需要总部建立任何管理部门,巴菲特可以让旗下的所有企业和管理层爆发出巨大的热情。
同样,一些管理优秀的公司和企业家对人性认识深刻。优秀的老板,不只是雇佣员工的“手”,还要雇佣员工的“脑”,更要雇佣员工的“心”。华为的员工有狼一般的战斗力,一定不是来自于强迫,而是来自于任正非对人性规律的洞察和运用。谷歌作为互联网公司,需要一批不断产生并实现想法的“创意精英”(Creative Smarts),而不是用钉钉打卡、被上司监督的上班族。谷歌通过OKR工作法、给员工自由的工作氛围、自由的工作时间、头脑风暴等各种方法,不断将这些“创意精英”的潜能发挥出来。知识工作者、创意精英的价值都在自己大脑之中,绝对不能依靠强迫监督或者仅仅物质激励,而是除了高额的物质和荣誉激励,更要创造合适氛围并激励他们不断发挥潜能,并改变世界,顺便为公司创造利润。
所有的人和事物都是普遍联系,相互影响的,所有的事件都是多因多果的,所以我们做任何事情,都要抓住推动事物发展的主要矛盾,同时为小概率事件做好准备。乔布斯说:“你们不可能从现在的点滴看到未来,只有回首时才能看清来龙去脉。所以你得相信,你现在所学到的东西,将来多少会连接在一块。你得信任某个东西,直觉也好,命运也好,生命也好,或者业力。这种做法从来没让我失望,也让我的人生整个不同起来。”
人也是不断改变和变化的,最初的主观想法什么样的都有。但最后不断发展不断成长也会不断改变,客观结果也会很不一样。人才分两种,一种是自用之才,一种是被用之才。一个人最重要的就是认清自己是哪一种人才。良禽择木而栖,只有等待被“伯乐”发现的“被用之才”,才会有所谓的“怀才不遇”之感。而自用之才是具有独立人格、寻求自我实现的人才,他们通常具备某方面的天赋,能拒绝诱惑,开辟一片新天地。做价值投资都有很强的致富欲望,这并不是因为爱钱的缘故,而是为了追求那种独立自主的感觉。我们喜欢独立,极度渴望独立。所以价值投资者一般都是“自用之才”。
驱使人类进步的,正是三种负面情绪——懒惰、贪婪和恐惧。所有人概莫能外。人性最底层的特点就是自私和非理性。
投资中的三种情绪——贪婪、恐惧和理性。
当然投资也是考验人性的。年轻的时候就着急发财,比较爱冲动,所以芒格说他一般不愿意见40岁以下的投资人。但是我也见过年轻的,很理性的(投资者)。也有年纪大的,很冲动的(投资者)。这和人先天的性格遗传有关系。所以耐心也好,着急也好,都是没有真理解规律。
人性包括感性和理性,投资是反人性中感性的一面。说投资反人性,其实人性(的组成)包括两部分,一部分是感性,一部分是理性。人本来就有感性的一面,心情不好就哭,心情好就狂欢,这是人感性的一面。但也有理性的一面,愿意讲逻辑、讲数据。所以我认为投资是反人感性的一面。假如一个公司你没研究,大盘在涨、身边的人都赚钱,你就冲进去,那是人感性的一面,就是从众心理。假如这时候,我们叫第二层思维方式思考一下,大家都在冲的时候,你和别人没有差异化,结果也不会好到哪里去,这样思考的时候,就把人的理性的光芒又展示出来了。
总的来说,投资长期来看,理性不是最重要的而是唯一重要的。
人是靠预期活着的动物,今天好,明天不一定过得好,但人们会因为今天好而相信明天会更好。我们这一代人在过去30年一直很幸运,不断见识以前没见过的幸福。没坐过飞机,没出过国,没拥有过房子和汽车,没吹过空调,没住过五星级酒店,没喝过茅台酒,总有惊喜的幸福不断出现。于是,我们总会生活在明天的幸福中,明天还会有新的东西出来。过去30多年在资本市场是已经得到了基本反应的,未来的发展也一定会在资本市场得到基本反应的,哪怕这种反应有曲折有反复,但这个螺旋上升的历史大趋势是完全可以预见的。
资金永不眠,人性永不变。很多人认为这次不一样了,但是时间会证明,这次还一样,因为资金永不眠,人性永不变。我们所谓的周期,归根到底还是由人性决定着的,所以,投资有时需要洞察人性的底层逻辑~~人生最自在的状态是与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真羡慕这种自在的状态!
股市就像人生一样,总是让人捉摸不清。但我们心里非常清楚:一个人的一生,可能95%的结果都是我们自己无法左右的。但我还是努力把握那剩下的5%。尽管每个人的人生迹遇是不一样的,还是要努力做一个正直善良的好人!
——2022.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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