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成功学泛滥的时代。那么成功靠什么？

有人说是金钱。有人说是权力。有人说是运气，有人说是个人奋斗。

都是，也都不是。

“可见我们对真正的力量一无所知。“

——伊利丹·怒风一、物理学的世界观 3.0

如果连世界的真相的看不清，就谈不上发现真正的力量。

物理学决定了我们的世界观。

而中国十几亿人，90%以上只学过中学物理，所以多数人的世界观，大概不超过牛顿时代（1643-1727）的物理学，那是三百年前。这种世界观支撑起了工业革命的前半段。

不到10%的人，上过了大学，学过大学物理，知道了相对论和量子力学（1900-1930s），这俩奠定了现代科学世界观的基础，也带来了工业革命的后半段，电气时代和互联网时代，这种世界观更贴近当代，那是九十年前。

更少的人接触到了复杂性科学（1984-今天），比如钱学森，认为这是更贴近真实世界的科学框架。实际上复杂性科学本身也非常复杂，更重要的是，它作为物理学和很多学科的交叉领域，并没有清晰明确的边界和结论，甚至可以说只是提出了问题，而远未解决问题。

但即便如此，复杂性科学研究也推动了众多学科的发展，产生了大量的研究成果。更重要的，它足以改变我们对客观世界认识的基本视角和方法，成为一种更贴近真实世界的世界观（和方法论），这是三十年前才开始的一种世界观，比笔者还年轻。

我最初是1997年初，听了钱学森秘书的一堂课，第一次知道这门学科，当时为之震惊，但因知识水平所限，未能继续跟进。2005年导师发给我一本关于混沌的小书，看了以后又很有启发，但还未开窍。直到2017年读完了《失控》然后顺藤摸瓜读完了《复杂》（梅拉妮·米歇尔），才感到茅塞顿开，相见恨晚，从此更新了自己的世界观。

具体描述说来话长，其实《复杂》也只是对复杂性科学的一个科普，背后还有一系列各学科的具体研究（后续还有一本同系列的《复杂的引擎》也是必读。《失控》则是更娱乐一点的案例分析）。牛顿一个人就创造了时代，相对论和量子力学则是一群科学家的思想结晶，而复杂性科学干脆集成了很多学科的无数人力。科学世界观的演进是漫长而逐步深入的过程。

虽然，即使连经典物理都没学过的人，也可以生活得很好，这并不奇怪。

但如果你曾经为自己曾学过牛顿物理，甚至相对论和量子力学而感到庆幸，认为自己有了科学的世界观，更接近世界的真理，那你一定要了解复杂性科学。

它不是对经典物理世界观的否定，而是对真实世界有了更全面的观察和更奢侈的愿望：理解如此复杂的真实世界的具体规律，而不是仅限于在高度抽象条件下理解它。

牛顿时代我们只能在抽象的宏观层面掌握物体的规律，相对论和量子时代我们已经可以在微观世界高精度掌握规律，而复杂性科学则试图在所有尺度上和规模上，不做抽象，直接掌握真实世界的近乎全部规律。它敢于跨过抽象科学理论和真实客观世界之间的鸿沟。

现实中，不光是数学、物理学、工程、生物学、互联网和人工智能已经进入到高度复杂系统的层次，连经济学、社会学等各种人文科学，都有可能通过复杂系统科学的方法，真正具备精确的、可证伪的科学性。

比如通过脑神经科学的成果，终将可以从生化层面理解人类思维的本质；

在大数据、物联网和人工智能的帮助下，高精度预测和调控整个社会所有的经济行为（而不是只预测部分指标数据）；

……等等。

这不是科幻小说中的幻想，而是正在走向成功的实际科研项目。

复杂性科学要在物理学层面上掌握真实世界的规律，掌握人类社会、人脑自身的客观规律，这很可能会最终抹杀人类自由意志的存在，彻底改变人类的世界观和人生观。但这是真相，我们无从逃避。

科学是如此伟大（可怕）的力量，仅仅是知道它的存在就足以让人战栗（兴奋）。

（如果要问世界观的实际意义，那么我们可以说：我们只能看见我们能够理解的事物。人的世界观和方法论，是会直接影响人对世界的理解能力。有了复杂系统的世界观，再去观察世界，才会看到物理和社会现象中的复杂性规律，哪怕并不能准确掌握。这相当于打开了一个新的世界）二、人首先作为社会系统的一部分而存在

有一些事实很容易被我们遗忘，但事实终究是事实：

每个人在根本上都是社会的产物，都是被社会系统所塑造的。

我们每个人的思想，同时被基因和社会教育所决定，从一个牙牙学语的婴儿开始，在社会的教育下形成的智力和意识，没有人能独立于社会存在，无论是肉体上的生存，还是精神上的自我。并没有绝对独立的人格，包括“独立”这个概念也是社会赋予个体的。

人脑发育所需的每一点信息都来自社会。人的独立思考的出发点、人的价值观和人生目标，也同样是这些外来信息。外部信息生成了自我思想，自我思想在对后来的外部信息和自身进行改造。这是个内外纠缠互动、持续演化迭代的智能系统。单就个人来说，其实没有好坏是非善恶高低，所有价值判断，实际上属于社会系统。

基因与环境共同演化出了这种社会系统，社会系统也在影响基因和环境。

简而言之：

“物质决定意识，人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

我们首先作为社会系统的一部分而存在。

我们每个活着的人，从一出生，就生活在已经有几百上千年的国家、城市和家庭中，依靠存在了几十上百年的企业和团队赚钱，并必将继续传承下去。

我们都生存在连续的历史和庞大的社会系统中。

我们必须从连续历史和大规模社会系统的角度去认识和把握人类。

这是所谓的历史唯物主义。

集体主义思想不只是某种价值观，更是一种世界观和方法论，如今它升级为了复杂系统科学理论。

三、社会系统是以一个个子系统为单位来运行的

基本上，当代主要的经济活动，都是以企业为单位进行的。即使在工业时代之前，也是以家庭为单位进行的。

因为单个的人无法进行劳动力再生产（生育），这是基因决定的。

而家族的存在，则进一步加强了这一特征。

西方人或许还相信人格神，而中国人则自古以来，只相信宗族本身的力量（祖先崇拜）。这是非常务实的信仰，因为我们至少是以家族为单位进行可持续生产的 （所有单身生产都被自然淘汰了，谁叫那时候没有克隆技术呢）。婚姻制度本质上是一种经济制度，过去几万年，人类都在为了生存而挣扎，社会关系还是相当单纯的。

拼爹不是偶然的，也并不一定邪恶。

这是以家庭/家族为单位的社会竞争的自然结果。这种家庭系统帮助人类在过去几千年得以繁衍和生存发展，直到近现代工商业社会，生产力发展才逐步允许以个体或小家庭为单位进行社会化大生产，而大家族确实可能影响现代社会提升生产效率和科技创新。

今天的社会制度仍然不得不综合考量家族和家庭在社会中的位置。

通常，我们既要避免公权力被家族垄断，也要保护财产知识技能在家族中传承。现代社会系统的基本单元，大概介于家族单位和更大的企业、社会单位之间的状态，所谓从族群到社群的转型。

这是为了适应时代新生产力的发展，组织形态是生产关系的一部分。

所以凯恩斯（1883-1946）的那句名言：“从长期看，我们都死了”，显然是诡辩的。

他没有从系统的观点去看待个人。社会发展以家族为单位，并不会那么容易死去，如果扩大到族群，那近乎永生，而社会经济的内在机制，正建立在这种持续的系统组织之上。

还原论不能解决大部分实际问题。

仅从个体出发，是无法正确解释宏观经济现象的。

个人，家庭，家族，族群，社群，民族，国家，国际社会，这是一组连续层级的复杂系统，不能割裂。

四、社会系统的力量，才是真正的力量

复杂系统科学指出，大量个体以某种方式形成系统的时候，会发生质的变化，系统的特征和能力，是个体所不能具备的，通常是碾压式的差别。系统的力量来自系统层面的特征，这种力量才是最强大的力量。

自然界的无生命系统（例如沙丘、河流、大气），低级生命（如微生物、植物、昆虫乃至鱼群鸟群）都具有复杂系统的特性，甚至其中的数学规律非常相似（推荐参考 @傅渥成 博士的研究）。

每个单体人类的身体，就是一个高度复杂的系统，特别是脑神经系统。

人类社会系统，则是由大量个体复杂系统组成的更高阶的复杂系统，俗称复杂巨系统。

系统的力量是如此强大，但并不只是因为人多，而是相互关系中形成了系统级的独特能力。

无帅之兵,谓之乌合。

军队的组织纪律性是极端重要的。其实，所有的系统——球队、公司、家庭、政府、大学、科研机构——不同功能的社会系统，都有自己的系统组合方式和因此形成的系统特色功能。但不管哪一种系统，系统级的功能都是个人所不能具备的，必须由团队来承担。

所谓分工协作，工业化的精髓，也是系统性的一个表现。

理解了人类社会各种不同子系统的系统目标、组成结构和运作方式，才能够选择加入合适的团队，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这些系统级的规律，是普通人容易忽视，却不得不去掌握的，掌握了这些规律，就能获得巨大的力量。

中国自秦统一以来两千多年，一直在努力加强并优化中国这个复杂巨系统，并且积累了大量的系统级经验。

当然，追求国家系统的规模、秩序和效率，是为了更好的生存、生产、生活，尤其是为了提升国家安全和经济生产能力。小国通常在个体效率上更有 优势，而大国则在军事安全、经济总量和生产力升级上有优势。

十多亿级人口规模的高度统一有序、能形成相应的系统级优势的社会系统，全球仅此一家，当然治理难度和实现成本也是惊人的，但看起来物有所值。我甚至相信，这种高度组织性形成的巨大统一国家，就是中国人的独特历史使命，为了以后团结起来对抗外星人做的准备。

中国自古以来的历史传统，以及人类社会的很多产物，都是为了加强人类社会这种组织性而存在，比如道德和法律，都是为了降低系统成本，提升系统效率和能力。正如《大国宪制 : 历史中国的制度构成》一书讲述的，正是中国历史上为了造就并提升这个大国系统，所作出的种种制度化的努力。儒家宗法制度、传统道德观念、封建皇权制度、经济和商业规则，都是为了适应或促进这种大国系统而存在。

是的，系统级别的力量才是真正的力量，个体在复杂巨系统面前微不足道。

这是才是人类社会真正的力量，一切超级英雄的故事之所以成为故事，也只能是故事，正是因为这是现实中不可能存在的幻想。

五、社会系统如何形成并运转？

正如沙堆系统，个体沙砾之间是靠力学关系形成，蜂群系统，是靠光和激素气味信号形成系统，鸟群鱼群可以依靠视觉与声音甚至地磁感应形成系统。

那人类社会靠什么内在关系组成高度复杂的系统呢？

靠组织性，主要是经济和政治的组织性。

这就要谈到组织性这个人类独有的特点。

所谓组织性，我理解是人类主动形成有序复杂巨系统的意愿和能力。这是一般的被动盲目的复杂系统（如蚁群）所不具备的，因而具有更强大的力量。

无论从最初的进化，还是后来的生产力发展，人都是在群体分工协作中存活的，并且组织性越来越高，生产力也越来越高。两者相互促进。

我曾经有一个疑问：既然每个人的智力体力，并不是相差很大，为什么当代社会还会形成权力结构，会有少数人拥有很大的权力？人类社会体系有这么多不公，为什么大家要臣服于权力，而不是彻底推翻一切不平等？（这其实是无政府主义者的思想）

现在我知道，复杂系统科学告诉我吗，是因为系统的力量。系统授权给个体，才有个体的权力。

任何个人，并不能简单的指挥他人。

权力源于信任，信任源于共识（信息的传递则是不可或缺的基础条件）。

只有整个系统的人都认同系统本身的必要性和合理性，并且也认同权力需要且可能集中于一人，且认同某个个体能够胜任这种集中权力的执行，系统的权力才能赋予某个个体，权力才能被真实的执行。

一旦共识崩塌，则权力就会失效。潜规则的被执行，同样源于这种共识。

共识本身，则基于系统本身的合理性，且需要经过实践检验。正如战争时的统一指挥权，或者球赛中的教练权威。

所谓威望，源于多次的实践检验成功。

最近很流行的《人类简史》里重点谈到的所谓“想象的共同体”，其实只是组织性的一个表现。组织性又只是人类社会系统的一个表现。这些都是复杂系统的结果。在集体主义思想和复杂体系科学里，这都已经是很老的常规概念，只不过不一定叫这个名字。

可以说，全世界的社会组织来看，人类大规模社会系统的建设管理能力最强、效果最卓著的，莫过于我党。经历了残酷的历史考验和淘汰、近百年的内外斗阵和系统管理实践，以及对中国几千年复杂系统治理经验的继承，还加上各种国际经济社会理论研究，形成了全球最大最强力的复杂社会治理系统，其中诸如思想学习、组织纪律性、各种奇怪名称的教育活动，虽然名字大多比较土，但其实效是非常符合复杂系统科学的规律的。

但大体来说，对人类社会系统的研究依然还不够，我们尚不能还原到物理层面上解释其规律，不过在社会科学体系中，一直有经济学和社会学（政治学）两门古老学科担此重任，其实他们都是关于社会系统的科学，也许可以被统一。

人类最关心的两类东西，金钱和权力，都是社会科学的核心课题，也是一般认为维系人类社会系统结构的主要力量。

所谓老板、领导，其实都是以管理这两类系统为职业的人。

但没有复杂系统科学的支撑，这俩永远不能称为真正的科学，再多的数学模型也没用。

而今天我们知道，没有脑神经科学、大数据和信息技术，对复杂系统的研究也是不可能的。

最终我们将打通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其中的关键节点是脑神经科学和信息技术，而统领这个连通系统的是复杂性科学。

要科学的理解世界，必须了解复杂性科学的世界观和方法论，正如了解经典力学和相对论量子力学一样。六、复杂社会系统中的个人成功

个人的力量，比起社会组织是非常渺小的。

一个人能创造的财富，相当有限，无论是通过脑力还是体力。

所有个人名义上的海量财富、惊天权力、巨大成就，全部来自社会系统的赋能。

今天那些富豪的财富，其实来自整个团队和海量用户的贡献，并且需要政府的保障和庞大团队的维护，否则转瞬即逝。

创业者再厉害，也需要投资的支持，否则从零开始逐步盈利，扩大生产，积累收益，一百年都不一定够。而支持创业者的那些资本，都是几十年、上百年积累传承下来的。《风投创业，资本世界的科举制度？》

无论皇帝还是总统，本质上权力仍然来自统治阶级的授权，作为利益集团或阶级的代言人，而不是真的一个人可以拥有绝对权力。研究表明，一个人能正常维持的社会关系，通常不超过150个联系人，这大概是一个村的人口规模。而真正密切的人际关系，不过十几几十人而已。大到一个国家的权力传递，也就是依靠这每个人肉节点的几十个链接而已。

对个人来说，走遍世界每一个地方，就足以耗费一生的世界。每一个地区，每一个族群，每一个社会生态系统，每一门学科的知识，都需要耗费多年的时间才能了解。

当我们听到英雄们说，荣誉归于团队，归于国家时，他们并不是在谦虚。只有亲历过，才知道个人是多么的依赖系统的支持。

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人迷恋体制内的原因，因为体制是中国最大的组织。

这也是创业为什么关键是团队的原因，因为只有团队才是力量的源泉。

在基因改造或者人工智能造就超级个人之前，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渺小的，沧海一粟。

这正是集体主义思想的客观基础。

那么如何取得个人成功？

很明显，不能只靠个人的力量，而最好的办法是抱大腿，抱上系统的大腿。

所谓人情练达，世事洞明，不过是对社会系统的内在规律的基础认知。

一个现代人，要想获得最大的成功，要么加入一个组织，要么创建一个组织，但无论那种情况，都是成为一个组织中的一员，并且是尽可能重要的一员。

创业团队也好，政府事业单位单位也好，大型私企国企外企也好，NGO也好，都是如此。

个体不得不依靠组织的力量，并帮助组织更大更强。

但这个大腿并不容易抱，复杂系统科学是庞大艰深的学科，包括它下面的政治学和经济学。

所以如果要做大事情，最好是直接学习相关学科，而不是具体的技术性专业。

创建或者依靠组织的前提，是对社会系统的了解。

尤其是通过历史这门学科，因为经济、社会、政治的历史，几乎是社会系统的大数据的全部，我们无法对社会进行理工科的实验，只能依赖对历史的分析。所以才会有资治通鉴、二十四史这样的数据库。

更深入的了解，则需要对社会各阶层、各地区和各种不同组织的调查研究和亲身体验。

比起现场实践，书本的信息带宽是非常小的，尤其城乡基层，企业和政府组织，各种社会系统的不同层级内部和各层级之间，人们如何组织与分配责权利，这么大的 信息量，是书本和网络无法承载的。

经过现场调查的刺激，回过来看一下政治社会经济的书，会好懂得多。对复杂系统的理解也是复杂的，就好像空间感知，味觉，触觉，肌肉记忆，这些非语言认知类型，都不是仅凭概念可以掌握的。

就像要成为球星，不但个人技术要好，还得掌握全队的战术，默契的团队配合，甚至熟悉球队的运营管理，教练球迷赞助商，联盟规则和运作机制，等各种企业和社会事务。今天的NBA球迷，和我们过去不一样在于，讨论的更多是联盟商业规则，球员买卖和球队经营管理，以及各种系统数据，这才是决定性的力量。

系统级别的规律往往不能从个体中获得。

清晰的知晓历史和复杂系统的存在，才可能全面掌握真实规律。所谓小聪明和大智慧的区别，就在于掌握的是局部规律还是整个系统的规律。

过去的人类世界是割裂的，简单社会系统比较方便治理。今天的全球化和互联网，即使普通企业都会接触到复杂社会系统的经济问题，无论网络营销还是算法设计，不理解复杂系统科学是不行的。

额外的担忧是，委身于组织，是否会淹没个人存在的价值和意义？

当然不会，传统集体主义思想里已经有对此的详细解释。

个体人类的渺小和社会系统的巨大是人生必定会遇到的一种基本矛盾，但矛盾也意味着辩证统一。

个人发展和系统发展是相互需要的，人的个体独立性（在人类补完计划完成之前）仍然是不可逾越的物理前提。

个人的信念、理想、独立人格并不可能被取消。

曾经个人的英雄主义理想，转变为互相联系的很多个英雄主义理想的组织。

人本主义，个人主义，自由主义，个性解放，人性的启蒙和觉醒，都是对社会系统的整体性的补充完善。

系统并不要求每个个体都一模一样，那是简单系统，恰恰是不懂复杂系统规律的人才会做的事情，他们不知道不一样的个体也能具有系统性。

复杂系统恰恰是需要众多个体具有各自的特点和能力，才能形成更强大的系统级力量。

复杂系统中，每个个体变量以及相互关系就是构成系统级能力的基石。混沌理论中的蝴蝶效应、初始条件敏感都说明了个体参数对系统结果实际上有很大的影响。

中国数十年来持续大学扩招，发展教育，正是希望无数个体的素质提升 大规模发展教育正是此意，而不是像有的国家宗教迷信思想返潮，禁锢思想的愚民政策是没有系统能力可言的。

社会系统是客观现实，而个人在系统中的辩证地位也是事实，面对现实并努力提升自身在系统中的作用，促进个人和系统共同发展， 才是实事求是的人生态度。七、新时代的新机遇

如果仅止于此，那还是老生常谈，集体主义思想从来都不是新鲜事，权谋，钻营，法术势，人际关系政治斗争，都是老东西了。

当代真正的突破在两个层面。

其一是三十年前的复杂系统科学，提供了具体务实的数学、物理规律，可以进行科学的量化研究。集体主义精神，组织纪律性，背后有铁一般的数学和物理规律支撑。古典政治经济学如果有了这些数学物理工具，恐怕结论会大不一样。

其二是近几年才接近实用的大数据和人工智能技术，自动化控制、机器人、脑神经科学等等，这是信息、电子、生物众多新技术共同发展的机会。这使得我们可以在实际操作层面对社会系统进行量化检测管理，落实到算法和智能硬件，这才是社会系统发展的历史性飞跃，例如智慧城市已经在实际运行了，例如这个案例《史中：阿里巴巴，果然开始拥有“预测未来”的能力了。》

社会复杂巨系统的规律，在短短的几十年间，变成了每个普通人都能够利用的实际知识技能。它是一种世界观，也是一种方法论，是众多前沿科技的科学哲学基础。

起码在整个人文社科领域，和一些科技领域，都应当及时将这些新科技充值进去了。如我在《互联网的本质是什么》所说的，互联网时代将给整个物质世界装上神经系统和控制系统，

全数据和智能化，将改变人类对世界的理解和操作方式，曾经说不清道不明的人类社会本身的混沌，有望在很高精度上找到规律。

在此基础上，经济生产的提升，社会关系的进步，国家和权力的运行，都有可能大步进化，很多过去看来无解的社会矛盾，当今各种各样的社会问题，都可能变得易如反掌。

这是千年一遇的历史性时代。

八、超越社会系统的力量

以上，大腿抱完了。

但万事总有例外。

还有一些存在，是全部人类社会系统组织的巨大力量也不能相比的。

那就是科学的力量——也就是宇宙本身的规律的力量。

我们的社会系统，经济、政治组织，都是人类自己搞的系统。

固然，抱着社会巨力的大腿，那些掌权者，有钱人可以富可敌国（或者自己就是国），但比起科学家，却可能并不强大。

科学家最神奇的地方，就可以发现和利用不可思议的自然规律。而这种规律，也就是宇宙本身的伟力。

那是传说中属于神的力量，只要借用一点点就够了。

这种力量，胜过全人类自己的力量。权力，财富，资本，所有加起来不过一粒尘埃。

因为科学来自更大的复杂系统，宇宙万物的系统。

科学才是世界上最粗的那条大腿，让我们紧紧抱住它不要松开！

最后，还没完。

谁说社会科学不是科学了，人类何尝不也是物理世界的一部分。

如果一旦社会科学得以真正突破，也许如何发现自然科学规律的规律就在社会科学中，关于人类自己的自然科学中。

那岂不是更大的大腿，让我们好好抱一下。

（谢谢阅读，欢迎指正。也许我还会来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