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企业与市场绩效：

创新性、部门对齐和地理定位的调节作用

文献来源：In Hyeock (Ian) Leea,*, Sung Min Kima, Seth Greenb .Social enterprises and market performance: The moderating roles of innovativeness, sectoral alignment, and geographic localization.Journal of Business Research.2021;132:491-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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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本研究基于社会网络和社会资本理论，比较社会企业之间以及社会企业和商业企业之间的绩效表现，填补与社会企业绩效评估相关的研究空白。首先，本研究利用2004年至2010年间考夫曼公司调查(KFS)的美国4,928家新创企业纵向数据集，发现新创社会企业相比商业企业具有更强的生存优势，但没有实现比商业企业更高的销售增长。其次，本研究对232家社会企业进行的实证分析表明，社会企业在提供创新产品或服务、参与社会部门及以本地化市场为导向时绩效表现更好。

▋01 引言

社会企业既反映社会现象，也代表经济现象，既促进了社会关系发展，也在市场体系中发挥关键作用。社会企业寻求“有目的的利润”，学者们认为，在企业内部整合商业和社会福利逻辑是至关重要的，但也是具有挑战性的，因为追求社会使命可能与开发有利可图的市场机会是不相容的，同时社会企业与商业企业的不同在于社会企业通过服务其股东以外的多个利益相关者，以产生市场影响。

本研究旨在填补关于新创企业，特别是新创社会企业绩效相关领域的文献空白。具体而言，本研究实证检验了两个关键的问题。第一，新创社会企业的市场绩效表现是否优于新创商业企业?即新创社会企业的多元利益相关者基础和独特集体治理结构等特征是否有助于社会企业比商业企业存活得更久或保持更高的增长率?第二，社会企业的创新性、社会部门参与和本地市场导向如何影响其市场生存和销售增长?本研究从社会认同和社会资本的角度对社会企业进行概念化，并利用美国最大的新创企业纵向数据集验证了社会企业创新性的整合绩效模型，从而深化了对社会企业领域的相关研究。

▋02 理论背景与研究假设

2.1社会企业与市场绩效

社会企业追求社会使命的基本特征，多元化的利益相关者基础和独特的公司治理结构，使得社会企业在企业生存和成长方面与商业企业相比绩效表现不同。一方面，相较于新创商业企业，新创社会企业可以获取比较生存优势：社会企业多元化的外部利益相关者通常能为亲社会创业者提供更多支持和资源动员，更加有利于社会企业获取合法性。另一方面，社会企业为实现社会目标，以可承受的价格(而不是以利润最大化的价格)向弱势客户提供社会商品和服务，其多利益相关者基础会由于多个利益相关者之间的利益冲突而导致次优战略决策。因此，社会企业的增长潜力可能是有限的。

H1:社会企业与其市场绩效正相关：(a)社会企业与企业生存的正相关关系强于商业企业，但(b)社会企业与企业成长的正相关关系弱于商业企业。

2.2创新性(innovativeness)对社会企业绩效的调节作用

社会企业旨在以创新的方式满足社会需求，通过不断产生新的本地嵌入知识，改善其本地社会企业实践，并以可承受的价格为弱势客户提供创新的社会产品和服务。围绕社会企业建立的多利益相关者基础和社会支持网络帮助社会企业开展深入学习和创新进步。社会企业创新活动的成功使其具有更强的竞争优势，这可以转化为市场绩效的提高。因此，创新能力强的社会企业比创新能力弱的社会企业更可能存活更长的时间，拥有更大的市场增长潜力。

H2：社会企业的创新性对社会企业成长与其市场绩效之间的关系具有正向调节作用。

2.3部门对齐(sectoral alignment)对社会企业绩效的调节作用

社会距离理论认为最小的社会距离可以帮助社会参与者积累共同的经验知识，当参与者在密切相关的子群体中互动时，这种距离会更加显著。与商业企业相比，社会企业被创造公共利益、关心弱势群体以及提高社会福利的独特价值所主导，更强调社会价值最大化、公平和可承受性，而商业企业则强调私有利润最大化、经济自由和最优定价。考虑到社会企业和商业企业分别在社会部门和商业部门中所追求的主导价值，社会企业在紧密的社会部门中比在相对偏远的商业部门中更有可能存活更长的时间，并实现更大的增长潜力。

H3(a):社会企业业务的部门对齐会正向调节社会企业与市场绩效之间的关系。

H3(b):社会企业业务的部门对齐会正向调节社会企业、社会企业创新性和市场绩效之间的关系。

2.4地理定位(geographic localization)对社会企业绩效的调节作用

创业本地化理论认为隐性知识对于创业理念的成功商业化至关重要，且这种隐性知识具有本地化的知识溢出效应，即当新创企业与上游合作伙伴和位于地理邻近的下游客户合作时，创新的市场知识和资源信息更容易在他们之间流动，更利于发现新的商业机会，实现卓越的绩效。社会企业通常是由当地利益相关者创建，以本地化为导向提供社会产品和服务，便于更快速、有效地识别、评估和响应本地化需求，利于建立强大的合法性和声誉，从当地利益相关者中获取稀缺资源以开展社会业务。因此，社会企业将其社会业务在地理上本地化可能会提高其市场生存和增长潜力。

H4(a):社会企业业务的地理定位将正向调节社会企业与其市场绩效之间的关系。

H4(b):社会企业业务的地理定位会正向调节社会企业、社会企业创新性与市场绩效之间的关系。

▋03 研究设计

由于新企业通常被定义为少于6年的时间，本文利用考夫曼创业基金会在2004至2010年间收集的考夫曼公司调查(KFS)的美国4,928家新创企业样本，最终基于社会资本筛选得到4698家新创商业企业和232家新创社会企业样本。

IV：是否为新创社会企业。将232家新创社会企业赋值为1，4698家新创社会企业赋值为0。

DV：（1）新创企业存活。在2004-2010年期间，新创企业存活赋值为1，死亡赋值为0。（2）新创企业成长。财务可持续性指标通过相同6年期间的平均年销售增长率进行衡量。

MV：（1）社会企业的创新性。通过社会企业的知识产权（专利，版权和商标等）总数进行衡量。(2)社会企业的部门对齐。以2- 3位NAICS代码为基础，划分卫生保健、教育、宗教、公民和公共行政等部门，属于这些部门赋值为1，否则为0。（3）社会企业业务的地理定位。当社会企业产生区域化的创新产品或服务附近的区域客户，赋值为1，否则为0。

▋04 研究结果

本文通过进行二元Probit回归和两阶段最小二乘（2SLS）回归，得到如下四个结论。

第一，社会企业相比商业企业更加具有新生者优势，即新创社会企业比新创商业企业更有可能生存下来，但并不一定比新创商业企业实现更高、更可持续的销售增长。支持假设1。

第二，当社会企业具有较强的创新能力时，更可能实现较高的年销售增长率。支持假设2。

第三，当社会企业在社会部门提供创新性的产品/服务时，更可能实现较高年销售增长率，支持假设3。

第四，当社会企业在地理邻近范围内提供本地化创新产品/服务时，更可能实现较高的年销售增长率，支持假设4。

▋05 研究贡献

首先，本文加强了社会企业与商业企业对比研究，挖掘了对社会企业生存与成长的独特理解。

其次，本文利用美国最大的新创企业纵向数据集，发现新创社会企业与其市场绩效之间的影响机制：即社会企业的创新性，部门对齐和本地市场导向的调节作用有利于社会企业的成长。

最后，本文佐证了社会企业的价值来源于跨部门合作建立的社会联系和社会资本。创新型社会企业参与社会部门和以本地化市场为导向可能诱发利益相关者的共情和亲社会行为，从而有利于社会企业表现出更好的市场绩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