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细看《宋史·职官志》,就会发现武奕郎就是个七品芝麻官,都统领听起来很威风,其实却是个“临时工”,宋军战时会任命一些统制、同统制、副统制、统领、同统领、副统领,打完仗再论功行赏,看看是哪来回哪去,还是加官进爵升为都监或巡检。
说白了,就是地煞副将最多能算个校官,想当将军,那是难于上青天,有些人招安后历经四次战役九死一生,最后受封的官职,还比原先小了。
小旋风柴进(小旋风柴进的主要事迹)
如果梁山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的划分有一个严格的标准,大家可能都不会有太大意见,但是我们细看水浒原著,就会发现那个名单其实是少数人内定的,玉麒麟卢俊义都没有资格参与,知情者可能就是宋江、吴用、公孙胜三人而已,玉臂匠金大坚和圣手书生萧让不过是写写画画的施工员。
李卓吾对排名石碣的评价可谓一针见血:“眼见得萧让任书,金大坚任刻,做成一碣,埋之地下,公孙胜作法,掘将起来,以愚他众人。”
这张少数人内定的名单,也不是乱点鸳鸯谱,在考核三十六天罡的时候,模模糊糊地也有七个硬杠儿,或者说是充要条件:江湖声望、个人武功、上山先后、战绩贡献、背景靠山、身家财富、关系亲疏。
在任何朝代,财富都是个人能力的一种体现,能当上大财主的,一定不是善茬子,玉麒麟卢俊义之所以能成为“大名府第一等长者”,就是因为他开着千年前后最赚钱的买卖——当铺,也就是吴用看到的“解库”:“卢员外正在解库厅前坐地,看着那一班主管收解……(李固)手下管着四五十个行财管干。”
太善良的人开不了当铺,心肠不够狠的人会把当铺赔光,卢俊义的万贯家财是怎么来的,读者诸君自然心知肚明。
卢俊义能坐上梁山第二把交椅,是因为他的声望、武功、财富都是一流的,同样靠巨额财富和江湖声望而位列天罡正将的,还有小旋风柴进和扑天雕李应。
柴进的武功一般,李应也不是顶尖高手,飞刀还没来得及出手就被祝彪一箭射落马下,可见他的武功,也是“练”出来而不是“打”出来的。
朱仝因为对晁盖和宋江都有私放之恩,所以才能位居花和尚鲁智深和行者武松之上,黑旋风李逵、神行太保戴宗跟宋江也算半个生死之交,吴用排三十六天罡的时候,也不敢不写上他们的名字。
实际上戴宗的综合能力比李逵还差,他之所以跑得快,不是属性高而是装备好,甲马绑在谁的腿上都行。金圣叹很是瞧不起戴宗:“戴宗是中下人物,除却神行,一件不足取。”
戴宗没有多少钱,江湖地位也不高,所以才会跟东溪村的教书先生吴用频繁往来——在智取生辰纲东窗事发之前,吴用连宋江都没见过,宋江当然也不会正眼来瞧吴用,所以吴用只能跟晁盖自我解嘲:“只闻宋押司大名,小生却不曾得会。虽是住居咫尺,无缘难得见面。”
戴宗在江湖上没什么名望,武功更是不值一提,手里的钱也很有限,所以在向宋江索贿的时候,表现得很是尖酸刻薄,拍桌子打板凳,看着就像穷疯了。
除了神行太保戴宗,梁山三十六天罡中还有两个德不配位,他们就是读者诸君一致认为不该进入天罡行列的两头蛇解珍和双尾蝎解宝,他们的武功,可能连小尉迟孙新都不如,就更别提病尉迟孙立了。
解珍解宝寸功未立,两个寻常猎户能进天罡,极有可能是宋江吴用为了拆散登州派而实施的离间计:二解为天罡,其他人为地煞,这个小团伙聚在一起,会因为谁坐中间而产生龃龉。
戴宗有没有资格位列天罡,读者诸君可能会有不同意见,解珍解宝不该坐在孙立上头,却是不争的事实,于是问题就出来了:如果您坐上了梁山头把交椅,看着三十六天罡和七十二地煞的排名有些不公平,为了平息一些人的不满,要从天罡正将中踢出去三个,空出来的位置,应该由谁来递补?被踢出去的三个人,一定是解珍解宝吗?
第二个问题可能会有些争议,所以咱们还是来解决可能有很多答案的第一个问题:哪三位地煞副将,应该位列天罡?
既然这个问题可能会有很多答案,半壶老酒不抛砖引玉提出自己的拙见,就有些不厚道了,所以根据梁山一百单八将排名后的分工,我们似乎能看出宋江和吴用正在悄悄地提升一个屈居地煞的梁山好汉的地位:“梁山泊一同参赞军务头领一员,神机军师朱武。”
如果把梁山比作一个集团军,那么宋江就是司令,卢俊义就是副司令,吴用就是参谋长,神机军师朱武既可以算副参谋长,也可以算参谋处长,梁山两路分兵的时候,朱武就成了卢俊义的参谋长。
神机军师朱武当过少华山大寨主,排兵布阵水平尚在乡村学究吴用之上,他虽然不是天罡正将,却能指挥十几个天罡正将作战,我们可以将其称为“隐形天罡”。
如果从三十六天罡中踢出三个,候补名单上排名第一的是朱武,排名第二的却未必是孙立,因为在孙立之下,还有很多高手,比如丑郡马宣赞,刀法和箭术,在跟关胜和花荣相比,也就是略逊一筹或旗鼓相当。
宣赞与花荣刀枪对决,十个回合后花荣自知不能取胜而诈败暗放冷箭,花荣正面连射两箭,第一箭被宣赞用刀挡住,第二箭被宣赞轻松躲过,花荣居然很卑鄙地对着毫无防备的宣赞背后偷袭:“花荣见他不赶来,连忙便勒转马头,望宣赞赶来,又取第三枝箭,望得宣赞后心较近,再射一箭。只听得铛地一声响,却射在背后护心镜上。”
花荣的卑鄙手段,要是被养由基和西门吹雪看见,他这辈子就再也没有机会放箭了。
除了朱武和宣赞,七十二地煞中还有很多高手,其中最厉害的可能就是混世魔王樊瑞了,要是没有樊瑞,梁山军征讨方腊的时候,还得多死几个天罡正将。
这样盘点下来,除了孙立之外,只好还有三位地煞副将有资格超越李逵戴宗而位居天罡,但是宋江和吴用偏偏对他们只使用不提拔,后来樊瑞和朱武弃官修道,可能也跟待遇的不公平有关,只有那个一直憋屈在地煞行列里的病尉迟孙立,羞答答地回到登州任职去了。
孙立原先是掌管全州练兵捕盗的专职提辖(州府正提辖一般由知府知州兼任,跟鲁智深那个诸军提辖不是一回事儿),算是登州军事二把手,转了一圈回来,却变成了七品芝麻军官,“依旧登州任用”,如果是归新提辖指挥,真不知他怎么还有脸见人了。
孙立有没有资格位列天罡,原有三十六天罡应该去掉哪三个,这些问题在读者诸君心中可能早就有了答案,咱们最后要讨论的问题,是除了孙立、樊瑞、朱武、宣赞,还有哪几位地煞副将,论武功和战功,都应该晋升为天罡正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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