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握特点、有的放矢：科学区分调查研究的类型

调查研究从内容来划分，可分为全面调查、典型调查和专题调查三类。

全面调查或称“综合调查”，是对调查对象进行全面、系统的调查。例如，把一个县、镇或村作为一个调查单位，全面了解其社会、经济、人口、自然环境、社会组织、婚姻家庭、文化和宗教等状况，收集第一手资料作为分析的依据。全面调查的特点是调查对象范围广、单位多、内容比较全面，但一般需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和时间，组织难度较大。

毛泽东同志历来重视调查研究工作，把进行社会调查作为领导工作的首要任务和决定政策的基础。《寻乌调查》是毛泽东同志在1930年5月所做的江西省赣州市寻乌县的全面调查。《寻乌调查》全文共五章，超过七万字，其中详细叙述了寻乌的水陆运输、商品集散和流向，以及20多个行业的状况。寻乌调查使毛泽东同志加深了对中国社会的认识，对于农村包围城市革命道路思想的发展，以及开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确立中国共产党实事求是的思想路线，都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和作用。寻乌调查后不久，毛泽东同志根据这次调查和以往进行实际调查的切身体会，写下了《反对本本主义》（原名《调查工作》）的重要著作，响亮地提出“没有调查，没有发言权”等科学论断。

始于1988年由中国社会科学院组织牵头的“全国百县市经济社会调查”也属于全面调查，这一调查历时7年，成果出版为105卷著作——《中国国情丛书——百县市经济社会调查》，是改革开放后中国社会学界开展的规模史无前例的国情调研，涉及1979年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经济、社会、政治、文化乃至人们的思想观念、婚姻、家庭、生活方式等诸方面。该项调查既为中国社会研究提供了大量珍贵资料，也为后来许多县、市制定本地区发展战略规划提供了重要依据。

典型调查是根据调查目的在研究对象总体中选取若干个地区、单位或家庭进行系统周密调查研究的一种非全面调查。典型调查可以弥补全面调查耗时耗力多、组织难度大、缺乏针对性和灵活性不足等缺点，也可以验证全面调查的真实性和可靠性。其特点一是调查点少；二是调查内容具体细致；三是解剖典型，由点及面，以小见大。

做好典型调查的关键在于选择好“典型”。如果调查目的是为了了解总体的一般情况，可选择中等水平的调查对象；如果调查目的是为了总结经验教训，可以选最先进的和最落后的典型；如果调查目的是为了研究新情况、新问题，可以选择出现这些苗头、趋势的调查对象；如果调查目的是为了研究事物发展的过程和规律，就要选择发展形态完整的调查对象。

“解剖麻雀”是毛泽东同志对典型调查方法的形象比喻。他认为解剖一个麻雀，首先要选好麻雀，也就是要选好调查研究的典型：“要从个别问题深入，深入解剖一个麻雀，了解一处地方或一个问题”，“往后调查别处地方或别个问题，你就容易找到门路。”

那么，怎样找调查的典型呢？毛泽东同志说：“调查的典型可以分为三种：一、先进的，二、中间的，三、落后的。如果能依据这种分类，每类调查两三个，即可知一般的情形了。”“在一切活动中找出几个令人满意的和令人不满意的典型例子，经过深入研究，总结经验，得出具体结论”。

毛泽东同志所做的很多调查，都是“解剖麻雀”的范本。《中国佃农生活举例》是毛泽东同志留下的最早一篇比较完整的典型调查报告，采用的就是解剖典型的方法。这份调查报告通过一个典型案例，大致上反映了当时中国佃农的苦难状况，后来被作为中央农民运动讲习所的教材。毛泽东同志之所以能够对中国广大农村有深刻的认识，同他善于把握典型，运用由点及面的调查方法分不开。

专题调查即围绕某一专题或某一问题进行深入、系统的调查。专题调查又分两类，一类是大专题调查，即对社会体系中的某一组成部分的调查，如经济问题普查、人口社会问题普查、文化资源调查、宗教问题调查等。小专题调查则是包含于大专题下的分支调查，如民营企业发展问题调查、农村人口状况调查、互联网问题调查等。个别具体问题的调查，也属于专题调查。

老一代国家领导人做过许多专题调查。例如，陈云同志在“一五”计划时期关于汽车工业基地的选址调查就是专题调研的典型案例。苏联专家提出选址西安，有部分专家提出选址北京、石家庄、太原等地。方案很多、争论很多，各有各的理由。于是，陈云同志从北京西郊到石家庄，从西安到太原、长春等地调研。通过深入调査研究，陈云同志发现这些方案都各有不足，又组织中外专家及有关人员召开座谈会反复进行论证。最后，陈云同志结合大家的不同意见和自己调研的情况，综合考虑交通、能源等实际情况，认为新中国第一家汽车厂的选址定在长春最为合适。历史证明，这一决策是符合实际、着眼长远的科学决策。

全面调查、典型调查、专题调查各有特点，但并不是各自孤立的，而是彼此关联的。全面调查往往包含典型调查和专题调查，而典型调查也包含专题调查。

调查研究从是否有问题导向的角度来分类，可分为问题导向调查和无问题导向调查。

问题导向型社会调查是带着问题进行调查，主要围绕社会或党政部门、单位反映的问题进行调查。

坚持问题导向，是马克思主义的重要品质，是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鲜明风格，也是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治国理政的突出特点。党的二十大报告指出：“我们要增强问题意识，聚焦实践遇到的新问题、改革发展稳定的深层次问题、人民群众急难愁盼问题、国际变局中的重大问题、党的建设面临的突出问题，不断提出真正解决问题的新理念新思路新办法。”2023年4月28日，中央政治局召开会议，分析研究当前经济形势和经济工作，提出了不少需要解决的问题，如保障和改善民生问题、解决高校毕业生就业问题、稳定农民工等重点群体就业问题、抓好安全生产问题、电力供应保障问题、粮食生产和重要农产品供应保障问题、全面推进乡村振兴问题、生态环境系统治理问题等，并强调“各级领导干部要带头大兴调查研究，奔着问题去，切实帮助企业和基层解决困难”。

坚持问题导向，通过调查研究弄清问题性质、找准症结所在，进而有的放矢、解决问题，也是我国历代党和国家领导人开展调查研究的重要方法。

例如，1927年初，毛泽东同志为驳斥当时党内外对农民运动的质疑和责难，回到湖南考察农民运动。他广泛接触和访问群众，步行700多公里，历时32天，实地考察湘潭、湘乡、衡山、醴陵、长沙五县的农民运动，召集农民和农民运动干部开调查会，引导大家打开“话匣子”，获得了大量第一手资料。通过调研，他深切感到“许多农民运动的道理，和在汉口、长沙从绅士阶级那里听得的道理，完全相反”，得出了农民运动“好得很”的正确结论。

上世纪60年代初，我国国民经济遭遇严重困难。为此，毛泽东同志号召全党大兴调查研究之风。这次调查研究的目的是为了了解清楚实际情况，找到应对严峻形势的办法。周恩来、刘少奇、朱德、邓小平、陈云等中央领导同志都纷纷响应毛主席的号召，花了大量时间，深入工厂农村搞调研。由于目的明确，调研充分，情况摸得准，我们党及时调整了政策措施，为解决严重的经济困难问题，发挥了重大作用。

改革开放后，在设计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蓝图过程中，邓小平同志也是带着问题不断进行实地调研。党的十二大提出，到2000年实现全国工农业总产值在1980年的基础上翻两番，使人民生活达到小康水平。“翻两番”靠不靠得住？“小康水平”是什么样子？带着这样的思考，邓小平同志1983年2月专程前往经济发展较快的苏浙沪地区，进行了3个星期的调查研究。在苏州，江苏省负责同志向他详细汇报了全省及苏州工农业生产情况，表示像苏州这样的地方，准备提前5年实现“翻两番”。

无问题导向的调查是社会调查的基本形式之一。一般是在不了解某地区、某单位、某行业基本情况和存在问题的情况下进行的调查，全面了解被调查地的政治、经济、社会和文化生活的各个方面及其存在问题。

例如，新上任的党政主要领导，一般会对本地区、本单位作一次无问题导向的全面调查，目的是对自己的职责任务、当前存在的工作难点、重点，以及应该从何入手，做到心中有数，掌握真实情况，尽快打开工作局面。

全面调查和典型调查大多是无问题导向的调查。如前述1988年中国社会科学院组织全国数千位专家开展的“中国百县市经济社会调查”就属于无问题导向调查，但调查的重点是改革开放以来经济社会方面发生的巨大变化和现代化建设中面临的各种矛盾和问题。

调查研究从是否带着理论或假设进行调查的角度来划分，分为理论导向调查和无理论导向调查两类。

理论导向调查是以某种理论作为指导的调查，这种调查在政治问题和社会问题调查中较为普遍。

例如，1956年—1964年，我国开展了历史上第一次有组织、有计划的“全国少数民族社会历史状况科学调查”，为中国民族问题研究搜集和积累了大量必需资料。调查是在“五种社会形态”的理论指导下进行的，即着重了解“有关原始社会形态、奴隶社会形态、封建社会形态和上述各种社会的过渡形态的具体资料”。主要调查了蒙古、藏、维吾尔、壮、苗、布依、瑶、傣、彝、黎、景颇、怒、傈僳、独龙、佤、鄂伦春、鄂温克等20个少数民族，整理出这些民族社会历史发展状况的第一手资料。

无理论导向调查即不带任何理论或假设的调查。这种调查在纯学术调查研究中比较普遍，其目的是力求克服“先入为主”的偏见，通过调查研究再归纳和总结成相关理论或观点。

社会调查是否需要理论指导，是否需要有假设，学术界也有不同的看法。一种观点主张社会调查没有必要以某种理论作为指导，也没有必要为社会调查构建假设。进入调查点之后，完全融入当地人的社会和生活之中，客观观察各种现象，在充分熟悉和掌握当地的社会文化的基础上提出自己的理论或假设。另一种观点认为，没有理论支撑的社会调查是盲目的调查，主张必须以理论或假设作为指导，否则不可能获得较好的社会调查资料。

大胆创新、多管齐下：综合选择调查研究的方法

2003年2月，习近平同志在浙江省委理论学习中心组学习会上指出，在调研方法上要多样化，一种方法不如几种方法好。他要求党员干部在具体实践中，根据调查任务和要求的不同，采用不同的调查方法，把微观调查和宏观调查结合起来，把定性分析和定量分析结合起来，大胆创新，多管齐下，提高调研工作的效率和调研成果的质量。

社会调查的方法多种多样，最主要的有参与观察法、深度访谈会、问卷调查法（及其量化分析步骤）和抽样调查法。

▲ 参与观察法

“参与观察法”或称“参与式观察”“实地调查法”，它是最古老、最普遍的社会调查方法之一。调查者实地进入研究对象所在环境，进行全面、深入的观察和调研。一般的参与观察，调查者往往在调查地居住一段时间，通过考察和访谈，了解该地社会和文化特点，掌握该地的实际情况和问题，探讨发展的途径和方法。在参与观察法中，根据观察者身份是否公开，可以细分为公开性参与观察和隐蔽性参与观察两类。

第一，公开性的参与观察，即公开调查者身份后进行的社会调查。被调查单位和个人了解调查者身份。这种参与式调查适用于一些不涉及特殊内容、特殊群体、特殊情境的调查研究，如普通的企业调研、乡村调查、经济调查等。

习近平总书记十分注重参与式观察。在河北正定工作期间，他跑遍全县25个乡镇、221个村；在福建宁德，他到任3个月就走遍9个县；赴任浙江，他用1年多时间跑遍全省90个县市区；在上海仅7个月，他到过全市19个区县；担任党的总书记以来，他的足迹更是遍布大江南北。习近平总书记曾说：“下去调研，要去一些困难多的地方、问题多的地方，调研不是光看好的。……看了困难多、问题多的地方，才能帮助他们解决问题，也有利于我们正确决策。去了就不要兴师动众，做到轻车简从，又能深入一些地方。”

习近平同志的社会调查，不是走马观花、摆摆样子，而是沉下去摸实情、办实事。他在正定时经常骑一辆老式凤凰牌“二八”自行车下乡，每次骑到滹沱河沙滩就扛着自行车走；到厦门工作后，他又买了一辆武夷牌自行车，仍是骑着车四处调研。这样的方式虽然辛苦，但能深入一线，把情况摸深摸透，真正做到胸中有数。到中央工作后，习近平同志对调查研究的重视一如既往。2012年12月底，新当选中共中央总书记不久的习近平顶风踏雪入太行，吹响脱贫攻坚的号角。此后，他走遍了14个集中连片特困地区。

第二，隐蔽性参与式观察，即不暴露研究者的真实身份，在实际参与研究对象日常社会生活的过程中进行隐蔽性的观察。部分官员也采用此类方式进行明察暗访，了解真实情况。此外，对一些特殊内容、特殊群体、特殊行业的调查，如对涉嫌犯罪群体的摸查，也往往采用隐蔽性参与式观察。

参与式观察首先必须选择好调查点。选择调查点的基本要求：一是要选择有特色的地区，二是要选择有代表性的地区。选好调查点对成功地进行调查具有关键性的意义。所谓“有特色”，就是该地的社会或文化较为特殊，与其他地区差异很大。所谓“有代表性”，就是说该地能够以小见大、反映总体，比较典型。

从毛泽东同志选调查点的经验上我们可以学到很多。1930年为了解整个赣南土地斗争的情况，他选择江西省兴国县永丰区作为调查点，因为毛泽东抓住了这永丰区的特殊区位，兴国县永丰区“介在兴、赣、万之交，明白了这一区，赣、万二县也就相差不远，整个赣南土地斗争的情况也都相差不远。”

▲ 深度访谈法

“深度访谈法”又名“深层访谈法”，是社会调查最基本的方法之一。通常是指调查者通过直接访问被调查对象而收集资料的方法。深度访谈调查不同于日常人们的交谈，访谈是调查者有目的、有计划、有程序地向被调查者提问，希望被调查者提供调查所需要了解的信息资料。深度访谈法可以从不同的角度进行分类，从访谈人数角度可以分为集体访谈和个别访谈两类。

第一，集体访谈法，即通过集体座谈的方式了解有关情况和存在问题。其优点在于：访谈对象之间能就访谈内容相互启发、相互补充、相互修正，访谈员集思广益，能在较短时间内获取大量的信息。而集体访谈的缺点是：有些访谈对象不愿在人数较多的会上公开反映某些敏感问题和本单位、本部门存在的问题。

集体访谈法是我们党历来重视的调查研究方法。1961年4月至5月，刘少奇同志在湖南农村蹲点调查44天，其中33天吃住在农村生产队，先后召开了20多次座谈会，从中获得了大量第一手材料，为迅速调整农村政策提供了直接依据。

习近平总书记为推动长江经济带发展，先后到重庆、两湖、江苏等地调研，3次召开专题座谈会；为推动东北全方位振兴，先后到东北调研7次，2次召开专题座谈会；为推动黄河流域生态保护和高质量发展，先后到河南张庄、甘肃以及河南郑州考察调研并召开专题座谈会。

为了起草好“十四五”规划建议，习近平总书记主持召开了7场专题座谈会。“十四五”规划建议是在习近平总书记亲自谋划下，在一次次深入调研中、一场场座谈交流中形成的。

第二，个别访谈法，是指一对一的访谈调研。具有保密性强、访谈形式灵活等优点，因此，个别访谈较易取得访谈对象的配合，访谈成功率高，调查结果较准确，能收集到较为敏感和特殊的信息。民族和宗教问题是较为敏感的问题，党的十八大以来，为保证调查结果的准确性和有效性，有关部门和有关领导到民族地区了解情况，或请有关专家介绍情况，常采用个别访谈的方式。

深度访谈法首先必须选好受访人，受访人必须熟悉有关情况，具有一定的文化水平，各行业均要有代表，能够提供可靠资料。找一位熟悉情况的人比找几十位不熟悉情况的人更能全面了解情况，找一位内行专家比找几十位外行专家更能了解存在的问题。

上文提到的毛泽东同志对江西省兴国县永丰区做农村调查后，写下了著名的《兴国调查》。毛泽东选择的8位调查对象，并不是随便选来的普通农民，“他们中间有帐房先生钟得五、教书先生陈北平、风水先生陈侦山；屠工傅济庭、泥瓦工雷汉香、爆竹工黄大春；小商人李昌英和雇农温奉章。他们在区、乡苏维埃政府中都担任了一定的职务，在红军预备队里也是营连级干部。他们既是社会的各个阶层，更是兴国县乡村土地革命的领头人，对分田分地的情况非常熟悉。”

深度访谈必须注重访谈技巧。一是先易后难，如先提出比较简单的容易吸引人的问题，然后再渐渐引入主题。二是必须循循善诱，不断启发受访者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讲出来。三是要多问“为什么？”受访者一般能够讲述一种现象“是什么”，但大多数人不能直接说出该现象形成和存在“为什么”。因此，要全面了解存在的问题，就必须多问“为什么”，启发受访者谈出自己的理解。四是每个问题要明确、具体、通俗，以便受访者能够直截了当地用简短、明确的话答复。五是深度访谈必须创造轻松愉快的访谈环境。有些受访者一开始可能有紧张、疑虑、不信任等情绪，无法说出真实的想法，因此访谈应注意创造融洽和谐的访谈气氛。

▲ 问卷调查法

问卷调查法在现代社会研究和社会调查中得到越来越广泛的应用。除社会调查外，涉及政治学、教育学、经济学、传播学、心理学等学科也经常采用问卷来搜集资料。问卷还是各种民意测验、舆论调查、市场调查必不可少的工具。

根据使用方法的不同，问卷可分为两种主要的类型：一种为“自填式问卷”，另一种为“访问式问卷”或“访问调查表”。自填式问卷一般通过网络、邮寄、分发的方式送到被调查者手中，由被调查者在无监督和干扰的情况下自行填写，然后再通过相关方式回收。访问式问卷无需发到被调查者手中，而由调查员亲自访问被调查者，按问卷提出问题，并根据被调查者的口头或文字回答来代替填写问卷，所以也称“代填问卷”。这两种类型的问卷在结构、设计程序、设计原则、问题形式与内容等方面都是相同的，只是在使用方法和具体设计上有一定差别。

根据问题形式的不同，问卷设计可以分为6种类型：一是自由叙述式：不给被调查者提供任何答案让其按自己的思想用文字自由地回答；二是多重选择式：让被调查者从提供的互不矛盾的答案中选择出一个或几个答案来；三是“是”或“否”二择一式；四是评定量表法：让被调查者按规定的一个标准尺度对提供的答案进行评价；五是确定顺序式：让被调查者对提供的几种答案按一定的标准作出排序；六是对偶比较式：把调查项目按一定标准划归两个为一组，让被调查者按相应标准进行比较。这6种问卷类型各有其优点和缺点，要根据研究的目的、任务和被调查者的特点选择使用，研究者通常将几种类型并用。

问卷调查的明显优势：一是统一性。问卷的问题内容和结构形式都是统一的。问卷调查工具的统一性，有利于按照统一标准对不同地区、不同人群的不同被调查者进行调查，收集统一标准的资料，也有利于统一进行定量分析。二是灵活性。相对于访谈法和观察法而言，问卷调查具有较多的灵活性。亲自填写、采访填写、集中填写等方式均可。三是匿名性。针对有些较为敏感的问题，为得出真实结果，问卷调查可采用匿名方式。四是量化性。问卷所设计的内容和问题，都是统一化和标准化的，问卷调查的结果具有可比性，有助于定量分析。因此，量化性是问卷调查的一大优势。

习近平同志十分重视采用问卷调查的方式来做调查研究。上世纪80年代习近平同志在河北正定工作时发现一些地方在汇报工作时存在“报喜不报忧”的现象。如何听到更多群众的呼声？如何更好接受群众监督、了解真实民意？很快，他想出了新办法：“搞问卷调查！”1984年10月上旬，5600份民意调查表印制出来，正定县历史上的第一次问卷调查正式启动。这些调查表除了向各乡各单位发放外，他还带着工作人员在街边摆桌子，有赶集的老百姓经过，就主动递上问卷。调查表收集上来后，县委和县政府组织专门班子进行分类归纳和综合分析，写出了专题报告。在广泛征求群众意见的基础上，正定县委初步制订出全县1985年工作计划和要抓紧办的十件大事。

▲ 抽样调查法

抽样调查是一种非全面调查，它是按照科学的原理和计算，从若干单位组成的事物总体中，抽取部分样本单位来进行调查、观察，根据样本数据推断总体数据的调查方法。抽样调查虽然是非全面调查，但它的目的却在于取得反映总体情况的信息资料，因而，也可起到全面调查的作用。

抽样调查的基本特点主要有：一是随机原则，要求总体中的每个单位具有相同的或特定的被抽到的概率，而不是根据调查者的主观判断来确定所要选择的单位。二是从样本数据推算总体数据，这一特点决定了它的应用范围，如生育率、农产量、个体工商户的经营情况等可用抽样调查的方法取得样本推算总体。

抽样调查可缩短调查研究的时间。抽样调查经济性好、实效性强、适应面广、准确性高，在经济、社会、政治、民意等方面被广泛采用。

怎样才算好的调查研究？衡量调查研究搞得好不好，关键要看调查研究的实效，看调研成果的运用，看能不能把问题解决好。新时代新征程，我们要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为指导，继承和弘扬老一辈党和国家领导人注重调查研究的优秀传统，用好调查研究这个传家宝，学好调查研究的方法和技巧，加强调查研究的能力，切实提升调查研究的实效，为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掌握新情况、研究新问题、思考新思路、制定新举措。

上文略有删减

选自 |《人民论坛》杂志6月上

原标题 | 调查研究的类型与方法

作者 | 中国社会科学院学部委员、国务院参事何星亮

新媒体编辑 | 王思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