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世界城市的形成和发展史上
深圳无疑贡献出了一份特殊的价值
而民治凭借天然的地缘优势和深圳北站的交通优势
在深圳城市化进程中扮演着重要角色,具有标本意义
民治文化底蕴深厚,文化名人大营救就发生在这里
也是西方宗教最早进入地之一
有望天湖的传说,皇帝田的传奇
打通梅林坳的壮举
有民乐白领的故事、牛栏前华侨的真情......
今天起,民治君将为大家奉上
讲述民治故事
带大家感受民治的脉脉温情
和大家一同领略民治的面孔和心灵
第一期,我们就一起走进
风雨白石龙
白石龙传说
白石龙村毗邻梅林关口,传说里,
村后蜿蜒起伏的群山之上,
有一块透明如雪的大白石。
每当炎炎烈日人们走近它时,炎热酷暑顿然消失,浑身凉爽舒服;而在月白风清之夜,此石又会散发出雪亮的奇异之光。
“白石”传闻在远近乡里不胫而走,吸引了宋朝时期广东第一才子宋湘到此游览,赋诗题词。可惜此石被鸦片战争后进入白石龙的天主教徒偷运至南洋一带出售,遂不知所终。
这样的传说现在变得无从稽考了,却也正映射出了白石龙历史的厚度。
有关白石龙的故事有着磁铁一般的魔力。我想还没有一个深圳的村庄像白石龙那样,沉淀了如此丰赡的历史:从700多年前的帝王传奇,到近代西方宗教的长驱直进;从壮怀激烈的全民抗日,到震惊中外的秘密大营救。由此,这个著名的深圳村庄,已然融入到中国历史的长河中,注定要泛起一抹抹的浪花,让人无法释怀。
白石龙的地势颇有些神妙之处,这或许即是这个村庄蕴藏着的全部历史密码所在。这里地处羊台山南麓,与鸡公山、塘朗山相接相连,周围群山环抱,山峦逶迤起伏,密林深谷,遮天蔽日。向南越过梅林坳险途,可通深圳、香港、大海,地势隐蔽险要,扼地理之要冲。山中又藏有良田阡陌,水源充足,是一块不可多得得的“宝地”。
白石已去,余韵流布。幻美的传说且不去管它了,那么,就让我们来好好打量一下它700多年的人文沉淀、风雨历程。
宋少帝在此避难
1278年5、6月间,
宋军与元军展开了雷州争夺战,但最终失败,
赵昺的南宋流亡朝廷一路逃亡。
1278年12月,文天祥分兵在海丰与元军大战,因寡不敌众,战败被元军俘获。陆秀夫、张世杰等大臣扶幼主昺南逃,当来到羊台山南端,张世杰等人一打听原来是“白石龙”,但白话的音“白石龙”被听成“十龙”。这正应验了此前的一段因由:张世杰、文天祥战败后路经罗浮山遇一道士问卜,道士说宋帝“十龙可安身”。张等人又发现这里林深叶茂,地势险要,又极隐蔽,虽有千兵来犯亦可固守,陆秀夫、张世杰等当即决定在此先安身避难,以图再起。
这里虽然群山环绕,但却都是沃野之地,群臣们遂在此屯田种粮。此时,金兵因蒙古内乱,忽必烈调回一部分兵马用作平乱,从而放松了对南宋流亡朝廷的追剿,宋帝昺遂得以趁苟且安身之际,安心开荒种田,收割之时,竟是禾苗粗壮、谷粒串串颗颗饱满。当地百姓至今依然盛传“皇帝田”里一粒谷结出两粒大米的千古奇事。
白色教堂第一站
1847年,也就是鸦片战争之后第七个年头,天主教日渐在深圳地区广泛传播,一批来自遥远欧洲的传教士,开始从香港登岸,一步一步扩展他们的文化疆域,试图用直抵人性、也最世俗的宗教,教化和影响国人。等到时机成熟,他们开始陆陆续续在深圳各地修建教堂,落地生根。至1949年建国,统计分布于深圳各地的天主教堂达22间。
当年文化人聚会的白石龙天主堂
白石龙天主教堂即是这众多西方教堂的一间。白墙黑瓦,在周边无数高楼的掩映下,变得毫不起眼,只有屋顶的十字架,依旧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似乎在提醒人们,这白色建筑的别样内涵。
白石龙是西方传教士深入深圳腹地的第一站。因为从香港出发,翻过梅林坳就是白石龙了,他们在这里停留和张望,发现是一块传教的宝地,也是向更远处前进的踏板。在进行最初的试探和准备后,1927年,香港神父开始在白石龙筹建天主教堂,资金由香港教会负担,直到1929年才落成,据说是当时龙华唯一的一座天主教堂。
1938年,日本侵占了广东,教士们逃离后再也没有回来,西方在白石龙的传教史从此画上句号。神父散去了,但这栋建筑并未离开历史的现场,相反更深地与历史纠缠在一起。抗日战争中,共产党人利用教堂举办夜校,宣传革命,也在这里培训革命青年;经过战争烽火的洗礼,作为当时村里唯一保存完好的屋子,天主教堂也成了广东人民抗日游击队总部所在地,广东人民抗日游击队历史上著名的“白石龙会议”就是在这里召开。
这座天主教堂,也作为东江游击队
从香港抢救出的众多文化名人的第一站,
而载入史册。
抗日游击队总部
鳞次栉比的高层小区、高架上疾驰的地铁、蜿蜒交错的快速干道、现代化的高铁站,这一切,构成了今日白石龙的主体景观。而昔日的白石龙村偏居一隅,演变成密密麻麻的城中村,地铁将村子一分两半。
而谁能想到,70年前,这连绵起伏的群山密林中,曾经是广东抗日游击队总部所在地,曾经是烽火连天的抗日战场。那些深山、密林,那些游击队的兵工厂、报社、税站、医院,那些一幕幕惊心动魄的场面,都仿佛随风而逝,让人徒生“沧海桑田”的浩叹了。
1941年10月,梁鸿均、曾生率第三大队主力由东莞南下,在白石龙与第五大队会合,从此,白石龙成为了广东人民抗日游击队总部所在地。两支抗日游击主力的会合,深圳、东莞、惠州地区的抗日实力大大增强,白石龙兵工厂、医务所、被服厂、税站、交通站、情报站以及后方办事处全面充实,白石龙成为了羊台山根据地的中心。11月初,曾生率部分队伍挺进路东,恢复和发展以坪山为中心的惠宝边抗日游击战争。
1942年1月,中共南方工委副书记张文彬在天主教堂主持召开东江军政干部会议,史称“白石龙会议”。会议总结了部队三年来的对敌斗争经验,决定将广东人民抗日游击队改编为广东人民抗日游击总队,由尹林平任政委,梁鸿均为总队长,曾生任副总队长,王作尧任副总队长兼参谋长,杨康华任政治部主任,李东明任政治部副主任。部队整编为一个主力大队和四个地方大队,兵力达1500余人。白石龙会议对进一步开展游击战争和建立抗日根据地具有重要意义。
以白石龙为中心的羊台山抗日根据地日益巩固,游击区逐渐扩大,纵横53华里,是当时东江惠东宝抗日根据地和游击区中最大最巩固的抗日阵地。1941年至1942年,羊台山抗日根据地遭到日、伪、顽军的疯狂进攻,总队主力在白石龙顽强抗击,并及时制订了内线坚持转为外线反击战略,使顽军一举围歼游击队的狂妄计划破灭。1942年10月,国民党顽军再度进攻白石龙抗日根据地,此时,广东人民抗日游击总队指挥部率主力由白石龙转移至沙河、西乡一带。1943年12月2日,总队改编为广东人民抗日游击队东江纵队,司令部设于路东葵涌土洋村。从此,东江惠东宝抗日根据地和游击区的指挥中心就由路西转移到了路东,开创了人民抗战的新局面,直至日寇战败投降,东江纵队胜利北撤。
文化名人大营救
1941年底,太平洋战争爆发,日本偷袭珍珠港,同时出兵香港,香港很快沦陷,一大批滞港的内地进步文化名人、爱国民主人士处境凶险,党中央指示中共南方局、驻港机构、东江游击队全力营救,于是一场史无前例的秘密大营救行动悄然拉开。
文化名人从香港出发,经大雾山、元朗、落马洲、翻过梅林坳,沿途经过多道岗哨日军的盘查、土匪的袭扰,最终来到了游击队总部所在地的白石龙村。这里也是他们整个转移路线的第一站。
1942年1月13日,邹韬奋、茅盾、胡绳、戈宝权、沈志远、胡风、宋之的、廖沫沙、张铁生等人四五十人最先到达白石龙。茅盾在后来的的回忆中记得,翻过梅林坳后,远远就能望见群山下的一个村庄,“向导”告诉他们那就是目的地,一群人欢呼雀跃起来:“到家了”,“到家了”。
此后几天,凤子带领的演剧队和戏剧家于伶、章泯、许幸之等也被护送过来,接踵而来的还有刘清扬、张友渔、徐伯昕、黎澍、杨刚、周钢鸣、丁聪、特伟等数十人。一批一批的文化民主人士从香港转移到村里,照例他们先会在天主教堂停留憩息,在教堂旁的大树下乘凉,然后被转移到后山上。
整个营救持续了三个多月。当年白石龙不少村民参加了营救工作,站岗放哨、传递情报、为文化名人送饭,担着风险去很远的地方买粮食、买菜等。蔡兴富是其中的一个,他说,那些天村子里每隔两天就有一批人到达,每批少则十多人,多则二三十人。数百名滞港进步文化名人、爱国民主人士以及他们的家属,先后到达白石龙,然后由白石龙安全返回内地。
多年以后,这些文化人每每动情地回忆起这段难忘岁月。如茅盾出版来了散文集《脱险杂记》,并称营救文化名人的行动是“抗战以来(简直可以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抢救工作”。夏衍写有《懒寻旧梦录》等,戈宝权重回羊台山游击区,深情撰文;胡绳曾于上世纪八十年代两次考察深圳,再访白石龙,留下“飞楼邀月照盈城,迎岁笙歌动客情。四十年前事如梦,泥深雨急夜行军”的诗篇。张友渔、廖沫沙、黎澍、胡耐秋、司徒慧敏、华嘉、千家驹等人都留下回忆文章,丁聪更是创作了多幅以大营救为题材的绘画。
邹家华当年跟随父亲邹韬奋在白石龙停留了近三个月,2003年1月他考察深圳,重回白石龙看望村民,当年的经历历历在目。他触景生情,“我随父亲一起被营救脱险,从香港转移到白石龙,在这里安全生活,度过了一段至今难忘的时光。对这里的人民,这里的山山水水,一直深深怀着眷念之情。”他还欣然为白石龙文化名人大营救纪念馆题写了馆名。
如今的白石龙纪念馆
又是什么模样呢?
今天的故事就到这里
下期,我们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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