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县有座五门桥

王志强

顾名思义，五门桥是依据“五门”而建，就在小五门旁边。

古代的城池都有城墙和城门，垒城墙是为了抵御外侮，留城门是为了方便出入。城池不是“貔貅”不能光进不出，也不能不进不出。

古城门多以“四灵”“四兽”或“方位”命名，差不多都是“东青龙、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丰县属于另类，西门叫“障澜”门、东门叫“望华”门、南门叫“中阳”门、北门叫“大泽”门。城门的叫法不守规制，还多出一个小“五门”不伦不类的，叫人百思不得其解。但是，这座不起眼的小五门名头很大，远远超过了四座高大恢弘的正门。因人成事，名人可以彰显地名。小五门和汉高祖刘邦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名扬四海、经久流传。

秦汉之前，丰县还叫丰邑，隶属魏国。魏国和秦国毗邻，秦国是强国，魏国是弱国。弱小的国家挨着不讲道理的强邻不是好事，当时各国都奉行“丛林法则”秦国的基本国策是“远交近攻”拥有共同的疆界肯定是弱国吃亏受气。

战国诸侯争斗时期，各国都有一个御用的神秘组织，叫钦天监。负责观察天象、推算节气，制定历法和为国家编史修志。秦汉至南北朝时期，钦天监和太史令合署办公，执掌权柄的一般都是国师，鲜有太史令。大王不怎么待见太史令，言官有文人的风骨，信奉“武死战、文死谏”那一套，恃才傲物，好跟国君拧着干。国师善于察颜阅色、揣测圣意，往君上心里做事。而且国师有道行法术，精通阴阳八卦和天地五行，意可通神、能预知吉凶祸福，可以左右国君的思想，帮助国君治理天下，是大王倚重的股肱之臣。国君想叫国祚绵长，国师害怕受到国君的冷落，想在国君面前表现自己。如果尸位素餐，占着茅坑不拉屎，国君凭什么欣赏重用自己？当然了，国师也不是白吃干饭的，他也往州县派遣了很多属下和弟子，担任秘祝之官，替自己收集情报，网络人才。刘邦攻打沛县的时候，就是秘祝之官祕（mi）彭祖打开的城门。传说秘祝官掐算出刘邦是“真龙天子”及早地卖身投靠了。

秦昭襄王49（公元前258）年，秦始皇嬴政已经出生一年了，跟着父亲赢子楚（秦庄襄王）和母亲赵姬在邯郸当人质。秦昭王嬴稷于公元前251年薨逝，传位给安国君，是为秦孝文王。公元前250年，安国君为父亲守孝一年期满，宣布改元即位。亲政的第三天，孝文王在宫中离奇死亡，仓促传位给儿子嬴子楚，是为秦庄襄王，奠定了秦始皇嬴政登基继承王位的基础。庄襄王即位三年驾崩，千古一帝秦始皇于公元前247年登上了秦国的政治舞台，开始执掌秦国的权柄。那一年，汉高祖刘邦才十岁，还是混沌未开的娃娃，正在沛县刘邦店尿尿和泥玩呢。

秦昭王嬴稷离世之前，在一天晚上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两个娃娃在他跟前比剑。

一个娃娃抽出一把锋利的宝剑说：我是赢氏子孙，这是祖爷爷赐给我的大王剑，天下无敌。

另一个娃娃说：我是天选的神龙之子，我手中的这把宝剑是“天子剑”比你那把破剑强多了。说着挥剑向前，只见豪光一闪，赢氏子孙被击倒在地。“神龙之子”炫耀说：咋样？你不行吧！

赢氏子孙爬到秦昭王脚下，抱着曾祖父的小腿求救：祖爷爷，帮我一把，我打不过他。

嬴稷激灵一下惊醒过来，感觉秦国的宫殿摇摇欲坠，统一天下的梦想像坠落在地的瓦盆一样，“咣当”一下彻底粉碎了。

舍人急忙上前询问：大王，您怎么了？

秦昭王对宫中侍卫说：去把国师叫来，让他给我圆梦。

国师为了应酬差事，煞有介事地拿着罗盘测量一番，又站到高楼上东张西望，走下楼来向秦昭王禀报：大王，东南方向聚有王者之气。

秦昭王大吃一惊说：快点查清具体位置，破掉这股王者之气。

国师行礼说：诺。退回府邸召集外派的秘祝之官，全部返京禀报情况。

一位潜伏在边界的秘祝官说：大人，听说魏国境内的丰邑有一件奇事。

国师说：别吞吞吐吐的，快点说出来。

秘祝之官说：这是宋国降将宋昕经历的事，确实有些神奇。随即讲述事情的经过，挠着头说：方与太守宋昕要去大梁给魏国的高官送礼，途经丰邑，遇见了这件奇怪的事。

秘祝官的随从说：我们碰见了一群傻子，老爹死的时候嘱咐他们不要堪舆风水，随便挖个坑草草安葬，目的是不叫后辈子孙当官。

国师说：这人有病吧，这不是憨熊吗？

秘祝官说：憨人有憨福，他越不想富贵越选着风水宝地，连续三次迁穴另葬，一次比一次风水好。

随员接话：过路的风水先生说，第一次的穴位出州官，第二次的穴位出将相，第三次贵不可言。

国师说：真是傻人有傻福，埋进第三个穴位他家后人就当大王了。他家满意不满意？还挪不挪穴位？

秘祝官说：堪舆术士说了，事不过三。第三次就是定局，再挪也不管乎了。

国师说：他家后人还真要当大王啊？老天这么眷顾他们。

秘祝官说：运来顽铁生辉，运去金银无光。他家的的命好，好运来了挡都挡不住。

国师问：这事出在哪儿？这家人姓甚名谁？

秘祝官说：这事发生在魏国丰邑，经历这事的魏国太守宋昕想投靠秦国，被魏国廷尉府发现处死了。这事不了了之，线索全断了。

国师叹气说：唉，好事多磨，我要把掐断的线索续接起来。

秘祝官不解说：掐断的线头咋能接起来？

国师高深莫测说：天机不可泄露。

月上树梢的时候，国师来到王宫，净手更衣、焚香摆贡、跪拜四方、观星望气，嘴里嘟嘟囔囔，拿着罗盘四处测量。看看秦昭王有些不耐烦了，国师摇响法玲收势结束斋醮。走到嬴稷面前行礼说：大王，微臣掐算清楚了。

嬴稷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国师恭敬地回答：大王，臣观察星象，请教四方神灵，摸清了事情的底细。东南方向有紫气升腾，是一团王者之气。这说明反王要降临人间，要跟大王的后人抢夺大秦江山。

嬴稷说：反王何时降生？要和那一代赢氏后人抢夺天下？

国师说：反王五年之内降生，要跟大王的重孙子抢夺天下。

嬴稷说：梦里的娃娃叫我祖爷爷，这就对上了。这个反贼降生在啥地方？寡人派军队前去把他灭了。

国师说：从卦象上显示，王者之气凝聚在东南方向一千多里。根据星象和卦象推测，有“王出丰邑”的迹象。丰邑原来是宋国的属地，现在是魏国的版图，魏王会答应大王往丰邑派兵吗？

秦昭王说：你只管想出破坏“王者之气”和消灭“反贼”的办法，出兵丰邑的事，我来想办法解决。

秦昭王带着丰厚的礼品，亲自领兵来到东周的都城洛阳，觐见周王朝的最后一代天子---周赧王姬延。秦军在洛阳展示武力，对周赧王威逼利诱，讨要一份出兵进驻魏国丰邑的诏书，这就出师有名了。

那时候周王朝名存实亡，已经处在风雨飘摇中摇摇欲坠了。魏釐（li）王不在乎周天子的旨意，却十分忌惮“虎狼之秦”拿着诏书思虑再三，想清楚了“尊严”和“灭亡”的关系。不得已而求其次，决定放下颜面，屈从苟安，同意秦国派兵进驻丰邑。秦王手中有周天子的诏书，不能给他“戡乱”的理由。

秦昭王派都尉领一队兵马护送国师去丰邑，按照国师的意思祸乱丰邑。

“王出丰邑”是国师糊弄秦王的塞责之言，“命理真气”也是虚头巴脑的物件，看不见摸不着，怎么能泄掉丰邑的“王者之气”叫抢夺天下的小龙羔子胎死腹中呢？国师搜肠刮肚、煞费苦心，想了半天对都尉说：去衙门里找丰邑令，叫他协助咱们。

都尉有几分轻蔑说：丰邑是个小衙门，没有几块好料，能帮咱干啥？

国师说：强龙不压地头蛇，整治丰邑人就得叫丰邑的衙役出头。咱们出主意干坏事，叫他们得罪本地人，落臭头。

都尉说：末将明白了，还是国师聪明。大人明示吧，叫我咋干？

国师说：今天先去衙门里喝酒，明天开始祸害丰邑。我想好法子了，得弄出动静来，要不然没办法交差。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如同大王畏惧秦王一样，丰邑令见到国师和秦国都尉，也像老鼠见猫一样，大气都不敢出，自然不敢忤逆上邦的文臣武将。

国师满嘴喷着酒气说：本座掐算好了，要想泄掉丰邑的王者之气，把抢夺天下的小龙羔子打进十八层地狱，必须要做好以下几件事情。

丰邑令站起身来，毕恭毕敬地说：请国师吩咐，不论干啥事，只要国师和都尉大人安排了，下官都一律遵照执行。

国师说：好，脏活重活不用邑令大人插手，你把三班衙役和捕快叫过来，配合都尉大人监工。

都尉说：邑令大人还要招募大量的民工，国师大人要搞几项大工程。

邑令行礼说：诺，下官全力配合。

在秦国都尉、国师的监督、指挥和参与下，丰邑令和地方官员征集大量民夫，扒掉城墙外砖，名曰“剥皮”在城内东南西北、西北东南四个角落挖四个深坑，说是“刖足”还在古城中心的位置埋上朱砂宝剑、筑起高台，取名“厌气台”用以压制“王者之气”因为这个高台是秦人所筑，史称“秦台”这是一座见证秦国灭亡，把大秦旗帜打落神坛的“兴汉”之坛。

国师还下令把丰邑城的十字大街拐弯改道，变成憋屈不畅的断头路。从西门进来，过了衙门往南拐，再掉头往东才能出东门。从北门进城，不能直通往南门，要拐弯向西，过了衙门口再折身向南，才能走到南门口。若是绘画成图形，很像佛家的卍字形。

国师出谋划策，都尉领兵监督，丰邑令募集民工干活，在丰邑城不停地折腾。扑腾了一年有余，干了许多“劳民伤财”“民怨沸腾”的事，把丰邑城搅扰的乌烟瘴气、鸡飞狗跳。

都尉询问：国师大人，丰邑的“王气”破掉了没有？这个“隐王”毁了没有？

国师沉吟一下说：我还要掐算掐算，等到晚上再“夜观天象”看看神的旨意。国师心中暗想：或许自己努力的方向不对。自己领着军队在丰邑城“扑腾”了将近两年的时间，针对的都是不会说话喘气的死物件，还没沾着“隐王”的身子呐。砖头瓦片不会跳起来跟秦国的大王抢天下，“隐王”一定得是大活人呐！

依据年龄推算，这个“隐王”和秦昭王的重孙子应该是年岁相仿的同龄人。如果年纪悬殊一百岁，就是阴阳两世人，不可能在同一个太阳下抢夺江山。自己不该只盯着砖头泥巴看，要调整视角，像木匠吊线一样，仔细瞅瞅妇道人家隆起的肚皮。要像看家的犬类一样，竖起耳朵倾听新生婴儿的啼哭声。隐王和后世秦王的年龄悬殊多大合适？应该是三到五岁为宜。去年秦昭王在龙床上做噩梦，那时子楚的儿子已经来到阳间两年了，反贼羔子才在梦中流露出造反的想法。这么说“隐王”的年纪小于后世小秦王。如果年龄悬殊不大，“隐王”也该坐胎了，即便还没来到人世，也行走在投胎托生的大路上。

国师有了主意，对都尉说：把手头上的活计停下来，叫丰邑令过来喝酒。

都尉说：诺，国师又有新的主意了？

国师翻着眼皮说：大肚子的娘们不怎么招人待见了。

邑令在衙门里陪着国师喝酒，都头、捕快跟随秦国都尉四处乱窜，满大街祸害怀孕的娘们。国师还嫌不够，又在各个主要路口设卡，连得鼓胀病和吃大席的女人都杀，直杀得母猫钻耗子洞，杀得母鸡主动司晨报晓。

邑令凑着酒劲壮起胆子提意见：国师大人，这个杀法不行啊。把丰邑的子民都斩尽杀绝了，我这个邑令还咋当啊？再说了，这个杀法也不公平，身怀女婴的娘们多冤呐！

都尉说：这是隔皮猜瓜的事，谁敢保证没有枉死之人？

国师说：听人的劝吃饱饭，邑令天天好酒好菜的伺候咱们，咱们欠邑令大人一个大大的人情。人情大似债，不能不还呀。

都尉说：国师大人想照顾邑令大人的面子，以后就钢刀入鞘，不再杀人了呗。

国师说：不杀孕妇了，改杀五岁以下的男婴，这样就不会冤枉谁了。

邑令说：抢夺天下的“隐王”就一个，咱们大开杀戒，看见带鸡巴的就砍，还是滥杀无辜呀！

国师说：这就没啥办法了，反王头上没糊帖子，他就藏在这么大的男孩堆里。不把丰邑的男娃娃杀尽，咋能保证毁掉“隐王”呢？哪个庙里都有屈死的鬼，谁叫他们投胎不挑时辰，偏偏要和“隐王”一路同行呢？

都尉说：坏就坏在“隐”字上，他要是明鼻子竖眼地站在跟前，我一个人就把事办了。

邑令说：大人站着说话不腰疼，要是知道“隐王”是谁，俺家的老娘们也能把他办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娃娃，谁杀不了他？

国师说：别扯没用的了，上街杀娃娃去吧。要是除不掉“隐王”周天子还会责骂秦王办事不力。秦王急了就会迁怒魏王，魏王发怒了就会责罚手下的官员。

邑令点头说：大人说的在理，就听大人的吩咐，上街杀娃娃去吧。唉，这一拨投胎到丰邑来的小家伙，你们自认倒霉吧，别怪官兵心狠手辣。

国师说：听说“隐王”是个龙种，也许他还没出娘胎。神龙乃是纯阳之物，没有大阴之物相助就是“阴阳不调”不好降临人世。

都尉问：何谓大阴之物？

国师说：凤凰嗉的泥土就是大阴之物，派兵把守起来，贴出告示不允许任何人取土。万物都有定数，只要他在规定的期限内不能降生，就会胎死在母腹之中。

邑令说：婴儿胎死腹中他娘也活不了，这可是一尸两命啊。

都尉说：一尸两命的事咱们早就干过了，杀了身怀“双棒”的孕妇，还是一尸三命呢。

国师说：干大事不拘小节，更不能心存妇人之仁。

如同在舞台上“主角不死”一样，在现实生活中“真王不死”戏剧刚开场就一枪扎死杨六郎，《杨家将》肯定演不下去。在现实生活中，早死的都不是“真王”真王死了就要改写历史。所以刘邦险象环生、九死一生、历尽千难万险，不论在多么艰险的情况下，都是“死道友不死贫道”“杀敌酋不伤朕躬”最后还得一一挫败各路对手，登上“九五至尊”的位置，似乎冥冥中真有天神相助一样。

太公刘煓也是精明人，暗中找人掐算了刘邦难产的情况，得出了和秦朝国师一样的结论：必须用凤凰嗉的泥土熬水喝，刘邦才能顺利生产，年前不喝这碗至阴至柔的“泥土汤”胎儿就会死在他娘的肚子里，把老娘也带进阎罗殿。

在一个溯风漂雪的日子，刘太公挑着两瓦罐热粥从凤凰嗉路过，被秦兵截留下来，喝了他的热粥，弄脏了他的瓦罐。刘太公故作颓丧，叹着气拎起沾满泥土的瓦罐回家，用清水洗刷瓦罐，烧了一碗正宗地道的凤凰嗉泥土汤给夫人喝，顺利地产下了刘邦。那一天是公元前256年腊月28日，汉国的开国皇帝开始粉墨登场了。

因为热粥的缘故，煓公得到了凤凰嗉的泥土，因为有了凤凰嗉的泥土刘邦才得以顺利降生。大汉朝的高祖皇帝和丰邑热粥有关系，所以从那以后，丰县的稠粥有了一个响亮的名头，叫“帝王粥”

孩子“抓周”之后，秦军“祸乱丰邑”还没结束。老娘们抱着孩子藏在地窖里，老爷们忍不住把酒言欢、弹冠相庆。几位老伙计聚在太公家喝酒，萧何家拿来了烧饼、卢绾家端来了包子、周勃家下的面条，所以丰县的贴炉烧饼又叫“萧何饼”水煎包被称为“卢绾包子”生日寿面是“周勃面”

席间，卢太公向大家通报消息：明面上的男孩被杀得差不多了，秦兵要踏门入户，挨家挨户地搜查。

萧太公说：孩子留在丰邑太危险了，咱们要把孩子送出丰邑城，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

周太公说：咱们分期分批、从不同的方向出城，各人想各人的办法。

纪太公说：我想办法从南门出城，把信儿送到萧县去。

萧太公说：我把萧何藏在菜筐底下，明天出东门去赶沛县集，把萧何送到沛县去。

刘太公说：老二经常去湖东做生意，在刘家店有落脚点，交了一大帮子沛县的朋友。我叫老娘们夜间出城，也把季儿送到沛县去。刘邦逃到沛县寄居在刘家店，长到十岁重返丰邑。后来刘邦做了皇帝，名头大了，当地人就把“刘家店”改成了“刘邦店”

周太公说：夜间城门都关闭了，他们娘俩如何出城？

煓公说：我去护送他们，用绳子把他们吊到城外去。

萧太公说：你抱着孙女跟在他们后边，遇到紧急情况可以掩护他们。

夜晚城门关闭了，秦兵并未放松警惕。都尉派出若干小队巡逻，盘查城内的一切可疑人等。

刘太公和刘媪分别抱着不同性别的婴儿，拉开距离、一前一后地沿着城墙行走，寻找可以出城的路径。

巡逻的秦兵往这边走来，有人发现了影影绰绰的行人，急忙向领班的禀报：头儿，前边好像有人。

百夫长说：过去看看。

太公对夫人说：你沿着墙根往北走，墙根的草丛茂密，可以藏人。我迎着他们走过去，掩护你们寻找出路。

萧太公从暗中走出来，大声招呼刘太公，把秦兵吸引到他们身边。

秦兵过来询问：你们大晚上不睡觉，瞎溜达啥呀？

萧太公说：我遇见邻居了，停下来跟他打声招呼。远亲不如近邻，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总不能装作不认识吧？

刘太公说：我的孙女吃撑了，睡不着。我带她出来溜一圈，消化消化食儿。

秦兵如临大敌一般，举着砍刀问：你怀里的孩子是女的？

萧太公说：男娃娃都被你们杀光了，谁家还有男孩子。

百夫长说：国师说了，有人把孩子藏在地窖里。走，带我们到家里去看看，你们家有没有地窖？地窖里藏人了没有？

秦兵走了，刘媪十分着急，望着高大宽厚的城墙犯愁说：这么高的墙头，我变成鸟儿也飞不出去呀！

刘邦在母亲怀里酣睡，发出梦中呓语：娘，咪咪。我吃咪咪......

刘媪在慌乱之中，把“咪咪”听成了“门门”欣喜而又急切地询问：儿啊，哪儿有门门呢？

刘邦伸手舒懒身，手指城墙的东北角。刘媪顺着儿子手指的方向看，发现了一篷葳蕤的野草，一只野狗从草棵子里面拱出来，踮踮地向远处跑去。

刘媪惊喜说：我的儿啊，你太神了，这儿真有一个出口。刘媪抱着刘邦逃出丰邑，坊间有了刘邦随手一指，洞开一座五门的传说。后来大家猜度，接近真实的情况应该是这样的：秦兵扒掉了城墙外砖，砌墙的泥土裸露在外，经风吹雨淋，难免风化。俗话说“水尿墙、撑不长”大砖松动脱落，猫扒狗挠，时间长了，扒出一个墙洞完全可能。抑或是城内排水的涵洞，枯水季节，排污口也能过人。

墙洞里长满了荆棘和圪针，刘媪用衣襟遮挡好儿子，推开圪针钻出城外。秦兵追来的时候发现了墙洞，胳膊头脸都被圪针划破了。又有了神灵相助，刘邦母子出城的时候，圪针、荆棘的针刺都抿起来，倒着生长，不扎他们母子。他们娘俩顺利出城之后，圪针、荆棘又故态复萌，专扎秦兵。

刘邦登基之后，破墙洞没再堵死，而是按上一扇小门，正式命名为“五门”人们为了出行方便，在五门口搭建一座小石桥，就叫“五门桥”五门是大汉天子的逃生之门，又称“帝生门”五门桥随着五门命名，也叫“帝生桥”

新城区发展起来之后，丰县又在复新河上增修一座连接新老城区的玉带桥。这座桥紧邻“五门印象”大酒店，人们也戏称它是“五门桥”跟高祖皇帝扯不上半毛钱的关系。

作者简介：

王志强，丰县作协名誉主席、徐州市作协理事、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已经出版四部长篇小说《心中大太阳》《骚动的小城》《龙须菜》和《老姑娘》其中《心中的太阳》再版。参与编写《丰县志》（1978--2005）《文艺花开亮凤城》《中国蝉文化》《丰县百年文艺》《凤城酒韵》等多部图书。已经完成重大历史题材长篇小说《天师之祖张道陵》《丰生沛养汉刘邦》《布衣天子汉刘邦》及影视剧作品的创作，恭候有福、有缘、有识之士洽谈合作。在省市县各级报刊杂志和网络平台上发表多篇散文、小说，获得过省市县各级奖励。现在和朋友一起收集整理湖西革命老区的抗战历史文献资料，准备创作一部红色书籍和影视作品。

（图片来源于网络）

往期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