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佚名
［ 韩］ 崔溶澈 著［ 韩］ 权容浩 译
1，《姑妄言》的收录与传播
中国小说史上闻名于世的艳情小说有《金瓶梅》、《肉蒲团》①。学界认为：至明末清初长篇人情小说《金瓶梅》出版之后才出现了大量的才子佳人小说和艳情小说。当时清政府采取禁书措施不许出版这些小说，因而阻碍了它的发展，从篇幅和内容来看，清雍正年间出版的《姑妄言》是一部毫无逊色于《金瓶梅》的大作，这足以引起我们的注意。
目前在“ 中国文学史” 和“ 中国小说史” 中尚未记载有关《姑妄言》的内容，孙楷第的《中国通俗小说书目》也未见。1984年大塚秀高先生编辑的日文版《中国通俗小说书目改订稿》中首次出现了《姑妄言》的书名，但只表明：“《姑妄言》？卷？回，周越然旧藏。”1987年，再版的《增补中国通俗小说书目》（ 日文版） 中，引用周越然的记载写道：“ 素纸精抄本存第四十回至四十二回。”
1990年出版的《中国通俗小说总目提要》中首次出现该书名，仅引用周越然的《孤本小说十种》（《大众》第2号） 说：《姑妄言》残，未见，不知撰人，清初素纸精写本，半叶九行，行二十五字，残存四十回至四十二回，四十二回残两叶［ 周越然旧藏］又，上海优生学会铅印本，首邓序及周越然序，言此书之源流。（ 见周越然：《孤本小说十种》《大众》第2号）
此后，1993年出版的《中国古代小说大百科全书》中。对缺本《姑妄言》的版本情况，引用邓序（ 居士山人） 介绍说：《姑妄言》，清代小说，周越然旧藏素纸精抄本一卷。存第四十回至四十二回上海中华书局有排印本（1942），封面题“ 海内孤本姑妄言” “ 人生学会山农校阅”，“ 会员借观，不许出售” 。正文前则题“ 明抄本残片姑妄言” 。卷首有“ 居士山人” 序言辩其成书时代云：“ 案其事迹，如‘借阮大铖银子’、‘姚泽民造反’、阮大铖不知杀过多少大臣’等，似应为明末清初著作，与《醒世姻缘》著作时代，相去或不甚远。” 据推测，此卷当为全书之第十四册，原书当有二十至三十册，回目有六十至一百回之多，可惜书已残缺，清代禁书诸目及家藏书均未著录，故无法确考其成书时代及作者。
《中国古代小说大百科全书》还介绍了缺本《姑妄言》从四十回到四十二回的情节，然后部分引用周越然的序文说明：周越然说，此书“ 文字之美雅，不在《金瓶梅》之下”“《金瓶梅》用北方土白，不易通晓；《姑妄言》用普通白话，最易明白”（《姑妄言序》） 。
全书文笔清新简洁，颇擅心理描写，小说刻画佛姑父母迷信僧道，以致断送了女儿青春并给一家带了悲剧，带有暴露意义，但由于此书张扬采补，事涉淫邪，就很难被社会肯定而流传于世。据云前苏联藏此书之全帙抄本二十四册，未见。
上述评说出自复旦大学的黄霖教授，虽然当时他已知道俄罗斯藏本《姑妄言》，但俄罗斯方面并未公开，因而无法见到该作品。
至1994年，台湾的王秋桂和陈庆浩两位先生出版“ 明清艳情小说丛书”《思无邪汇宝》时才向学界全面公开《姑妄言》的出版计划。1997年1月，作为该丛书之一，正装本《姑妄言》10册终于面世了。由此，对该作品的原貌及发现过程，才逐渐向学界公开。在韩国，笔者的《中国禁毁小说的整理和研究概况》②一文中首次介绍了其目录。去年冬天（97年12月—98年2月），笔者在台湾研究中国禁毁小说时购买了《思无邪汇宝》一套。其中《姑妄言》第一卷卷头有陈庆浩所作的《〈姑妄言〉出版说明》，第十卷卷末有李福清先生撰写的《〈姑妄言〉小说抄本之发现》一文，此外，实质的校勘者陈益源先生发表的《姑妄言题材来源初考》收录在他的《从娇红记到红楼梦》（ 辽宁古籍出版社，1996年） 中；他的《民间文化与民间文学》（ 台湾里仁书局 1997年） 中收录了研究《姑妄言》的重要文章《姑妄言里的荤笑话》。
1997年6月，台湾淡江大学发表了翁文信的硕士论文《〈姑妄言〉与明清性小说中的性意识》。由此可见，此书一经出现便成为引人关注的热门课题。
本文以上述资料为主，简述《姑妄言》的发现过程、出版，背景、作者、内容以及研究现况。
2∙在俄罗斯发现的手抄本《姑妄言》
《姑妄言》的发现可以追溯到1964年，据李福清教授介绍，当时在调查俄罗斯所藏的中国章回小说和俗文学作品时，他在列宁格勒（ 现圣彼得堡） 东方研究所发现的手抄本《石头记》80回本③及大量的鼓词、弹词等中国俗文学作品，又在莫斯科最大的列宁图书馆（ 现俄罗斯国立图书馆）调查中国古籍时，发现了斯卡契科夫（K.I .Skachkov） 所藏的《姑妄言》。
斯卡契科夫（1821—1883） 。1848年被派往北京，在北京东正教馆（ 俄罗斯正教教会）所属的天文台工作。他对中国文物颇感兴趣，因而大量购买了有关地理、天文、文学、宗教、历史、哲学、语言、民族、经济诸方面的书籍，尤其是历史地图和著名收藏家收藏的古书。他所收藏的中国书籍中大部分是自1848年至1859年之间在北京搜集的，共达1500余本。1863年回到俄罗斯后，他希望教育部或科学院购买他的中国书籍，但未能如愿。此后，一位出生于西伯利亚的中国商人以得到勋章为条件，购买了斯卡契科夫的书籍，并将这些书籍赠送给莫斯科鲁安契夫（ 音译） 博物馆。这就是后来的列宁图书馆。
1873年，斯卡契科夫的书籍正式收藏于列宁图书馆，但那时连目录也未被编辑。
1914年和1925年，日本学者羽田亨和法国学者帕里奥特（P.Pelliot） 分别对该藏书进行了调查，但没有注意到手抄本《姑妄言》。1937年，科金（Kozin） 为斯卡契科夫藏书编辑新目录，但他死于二战期间，编辑工作未果。
20年后，图书馆方面邀请麦那科尼斯（A．I ．Mel-nalknis） 整理手抄本资料。1964年麦那科尼斯给李福清教授看手抄本《姑妄言》并请他调查该书的有关情况。此时，李教授意识到该书是孙楷第《中国通俗小说书目》未收录的孤本。李福清教授回顾说：当自己确认该书的作者是“ 三韩曹去晶” 以后，曾向孙楷第先生写信征求意见，但孙先生回信说，自己从未见过该作品，是否是韩国人用汉语写的。后来，他知道“ 三韩”是属于清代热河省的一个县，才得出了结论：作家是三韩县的中国人，以后他并未发现有关曹去晶和该书的资料。
1966年李福清教授在《中国文学各种目录补遗》（ 刊登于《亚细亚非洲民族》中） 一文中，言及了孙楷第《中国通俗小说目录》和其他典籍未收录的资料。此时，他首次介绍了《姑妄言》的发现情况。
1974年莫斯科东方文学出版社出版了麦那科尼斯编辑的《斯卡契科夫收藏的中国手抄本》和《地图集书录》共333种，其中，包括地图和山水画，并对《姑妄言》进行了具体介绍，可惜并未引起俄罗斯和海外汉学界的足够重视。
1989年李福清教授在北京和刘世德、陈庆浩先生正式讨论该书的影印问题，1992年他以访问学者的身份访问台湾时，清华大学的王秋桂教授也提出了这一问题。1993年，俄罗斯国立图书馆（ 旧列宁图书馆） 馆长利用访问台湾国立图书馆的机会，提供了有关《姑妄言》的资料，并以《思无邪汇宝》严书的一种出版，从北京到俄罗斯，《姑妄言》几经辗转，历时150余年终于重新公诸于世。
李福清教授向学界介绍该书的同时强调，世界各国汉学界应重视俄罗斯收藏的斯卡契科夫的中国书籍。另外，目前韩国学者也正在对朝鲜末期流失到俄罗斯的韩国古籍进行调查，高丽大学民族文化研究院将影印，圣彼得保东方研究院收藏的古代典籍包括中国典籍的韩文译本。
3∙《金瓶梅》以后的艳情小说———《姑妄言》的体制和内容
毫无疑问，《金瓶梅》是中国艳情小说的代表作，中国小说史把艳情小说分为世情小说和人情小说，两者都在于突出淫秽内容，明末清初，大量出现的才子佳人小说中明显减少了淫秽描写，而反映优雅的气氛，但仍出现了诸如《肉蒲团》这样的淫书。其中，清代雍正年间出版的《姑妄言》在结构和人物形象上较完整，堪称清代的《金瓶梅》，就《姑妄言》的体制而言，卷首有如下内容：
1∙自序（ 末署名“ 雍正庚戌中元之次日三韩曹去晶编于独醒园”）
2∙曹去晶自评（ 末署名“ 书于独醒园”）
3∙姑妄言正文目录（ 包括“ 引文” ，“ 一～二十四章回目” 及“ 姑妄言目录终”）
4∙林钝翁总评（ 末署名“ 庚戌中元后一日古营州钝翁书”）
5∙姑妄言首卷（ 从“ 钝翁曰” 开始的“ 总评”）
6∙姑妄言首卷（ 下面有“ 三韩曹去晶游戏”，引文的回目是“ 秦淮旧绩，瞽女遗踪）
7∙姑妄言第一卷（ 从“ 钝翁曰” 开始的“ 回前评”）
8∙姑妄言卷之一（ 第一回“ 引神寓意，借梦开端”，附“ 接引庵黑尼姑受异术，西湖畔小寡妇纵奇淫”）
作品共24卷24回，首卷“ 引文” 中出现了“ 四字对仗” 的标题同某些章节回目相似，（ 如第一回、第十五回）。这同杂剧的“ 楔子” 类似，相当于一个章回，而正文回目中的“ 附回目” 在引文中不见。该书卷首包括林钝翁的总评，每章回之前亦有以“ 钝翁曰”引出的回前点评，由此可见，此书具有评点式小说特有的双行批评形式，作品仅有24回，却包括了五万余字的林钝翁总评和正文回前双行批评，加之作品正文的九十余万字，形成了近百万字的长篇小说，每一回的篇幅较之其他小说更长，除了对仗的24回目以外，另有对仗的附回目。这是因为每回的内容相当长，一对标题难以概括故事情节。
回目短则四字对仗（ 引文、第一回、第十五回、第六回的附回目） ，长则十二字（ 第八回、第十五回的附回目） 。整篇回目做对仗字数不齐。笔者认为这是作家有意安排的。④《姑妄言》以明万历年间的南京为时代背景，在中国古典小说中以此为背景的很常见，而韩国古典小说中也如此。
南京的闲汉到听（ 人名） 在城隍庙喝醉睡觉时，做了一个城隍庙的神对自汉代至明嘉靖一千多年间十殿阎君没解决的历史之迷下判决的春秋大梦。
该书中的核心内容是依据于因果报应的起死回生。回生人物有诸如三国时期的曹植、甄氏、袁熙，唐代的武三思、上官婉儿、杨国忠、杨贵妃，宋代的秦桧，明代的永乐帝、严嵩、严世蕃等各种历史人物，犯罪回生终结前生的因果报应。
以南京的瞽瞍女儿钱贵和书生钟情的婚姻爱情为主线，并结合官萼、贾文物、童自大等四个家门的故事，同时连系回生人物的经历，故事发生在明末清初：魏忠贤滥用权力，被崇祯处死，李自成作乱北京，崇祯在景山吊死，而福王在南京开南明，马士英和王大铖独揽朝廷大权，中饱私囊，终于被清灭亡。
《姑妄言》所见的人名采用了“ 同音异意”的谐音法，例如：“ 到听” 意为“ 道听途说” ；“ 钱为命” 为“ 爱财如命” ；“ 钱贵” 则讽刺了一个前生追逐名利的人，今世却轮为瞎子的女儿，“ 钟情” 则辛辣地描写一个终日沉浸于女色的男人，较《姑妄言》稍后二三十年出现的《红楼梦》中亦采用了谐音法，例如，贾雨村即“ 假语村言”，甄士隐即“ 真事隐去” ，甄英莲为“ 真应怜” ，元春迎春探春惜春为“ 原应叹息”。
该书每回都淋漓尽致地描写了男女之间的性爱，并出现了历代淫词小说法所见的方法和道具。正如陈庆浩先生所说：（ 该书是）古本淫词小说的集大成之作，可谓性文化的长篇巨著。其中，该书描写了一男多女、一女多男、男女混交、家族内乱交、同性恋场面，甚至和动物如狗、骡子、猴子的性关系，同时还出现各种春宫图和春药（ 如揭被香、金 钅仓 不倒紫金丹），以及淫行道具（ 如缅铃、白绫带子、角先生） ，堪称一部性文化博物馆的作品。
其实，《姑妄言》深受历代淫词小说如《如意君传》、《绡榻野史》、《金瓶梅》、《凝婆子传》、《肉薄团》等的影响。
《金瓶梅》是淫词小说的代表作，但它主要反映的是社会小说的要素，其淫乱内容较少见。由此可见《姑妄言》是名副其实的性文学代表作，笔者认为，为了警戒淫秽，作者故意淋漓尽致地描写当时淫乱的社会风尚，如果作家能超越当时中国古典小说中常见的写作手法———“ 淫乱的因果报应”的话，将能成为18世纪中国色情小说的难得之作。
据陈益源教授的研究，《姑妄言》中出现了大约80余则荤笑话，其大部分来自于明清时期的笑话集如《笑林广记》、《笑府》。可以说，《姑妄言》和稍后出现的《镜花缘》为中国古典笑话研究提供了重要的资料。
4∙对作者“ 三韩曹去晶” 和《姑妄言》的初步研究
引起我们兴趣的不在于《姑妄言》像《金瓶梅》那样千奇百怪地性行为描写而是冠于作者名字前面的“ 三韩”。正如前段所述，李福清教授发现《姑妄言》时，该书未见于《中国通俗小说书目》，孙楷第先生在给李教授的信中指出：自己从来未见过该作品，是否是韩国人用汉语写的，后来他知道“ 三韩” 是清代热河省的一个县名。
另外，我们从卷首的出版说明中无法知道作者曹去晶的生卒年代和生平，韩国新罗时代南方的“ 马韩” 、“ 辰韩” 、“ 弁韩” 三个小国通称“ 三韩” ，因而有时“ 三韩” 也指“ 整个韩半岛”，三韩是否与韩国古代地方稍有裙带关系———这难有牵强附会之意，却不无证据可查。
辽国时曾指定高丽遗民在高州定居，三韩遗民则定居于三韩县，高丽成宗和显宗在位时期，契丹族辽圣宗曾发动过三次对高丽的侵略战争：第一次发生于成宗（993年） 时期，契丹的萧辽宁进攻高丽，此时，徐熙以外交谈判渡过困难；第二次辽圣宗亲自率领四十万大军进攻高丽，并攻陷首都开京；以后萧排押统帅辽军又对高丽发动了第三次进攻，但他在龟州战败于姜邯赞，据陈庆浩教授考证，高丽遗民定居高州，始于辽开泰年间（1012—1020），圣宗亲自发动的第二次对高丽的进攻，韩国对此没有记载。
由此推断三韩县可能是当时被俘虏的高丽人居住的地方，三韩县辽国时属于中京道，金国时属于北京路大定府。
对于三韩县，《中国古今地名大辞典》云：“ 辽置，金因之，在今热河境内喀喇沁右翼西南。”⑥今热河省位于内蒙古自治区的赤峰市东边。又顾炎武《日知录·外国·三韩》记载：“ 今人乃谓辽东为三韩……原其故，本于天启初失辽阳，以后章奏之文遂有谓辽人为三韩者，外之也。今辽人乃以之自称，夫亦自外也已。”
中国近代的“ 三韩” 地名来源于辽国，系小县地名，明末以后特指辽东一带，清朝亦如此。
《姑妄言》的评点者林钝翁介绍说自己是“ 古营州” 人，曹去晶是他的金兰之友。北魏太平真君五年（444年） 首次设置以龙成县（ 现辽宁省朝阳市） 为省会的营州，地名屡经反复，可见，林钝翁所说“ 古营州” 当指辽东一带，而他们两人是同乡，且曹去晶撰写《姑妄言》时，两人都住在南京，该书中展现了江南和辽东一带的风俗习惯和语言特点，由此足以证明他们均为辽东人。
在中国对《红楼梦》作者曹雪芹的原籍议论纷纷，对祖父曹寅的原籍“ 辽宁省辽阳说” 比“ 河北省丰润说” 还具说服力。曹寅也在自己撰写的典籍中说“ 千山曹寅子清撰” “ 千山” 是辽阳一带的名山，属长白山脉，在韩炎给曹寅看的《识造曹使君寿序》一文中说：“ 以余所见，三韩曹使君子清，乃诚善读书者”（《有怀堂文稿》卷六） 。由此可见“三韩” 指辽东人。
曹雪芹的家门出于辽东以后迁往南京（ 曹雪芹生于南京的江宁织造），最后定居北京，在北京郊外撰写了巨著《红楼梦》，较他稍早的曹去晶亦生于辽东，久居南京，并撰写了以南京为背景的《姑妄言》，而且两家均是同乡的曹氏，住在南京。笔者认为，或许他们生前互相认识，他们之间似乎有缘分，三韩曹去晶的《自序》如下：
夫余之此书，不名曰真而名曰妄者，何哉？以余视之，今之衣冠中人妄，富贵中人妄，势利中人妄，豪华中人妄，虽一举一动之间而未尝不妄，何也？以余之醒视彼此之昏故耳。至于他人，闻余一言曰妄，见余一事曰妄；余饮酒而人曰妄，余读书而人亦曰妄，何也？以彼之富视余之贫故耳，我既以人为妄，而人又以我为妄。盖宇宙之内，彼此无不可以为妄。呜呼！况余之是书，孰不以为妄耶？故不得不名之妄言，然妄乎不妄乎，知心者鉴之耳。时雍正庚戌（1730） 中元（7月15日） 之次日。三韩曹去晶编于独醒园。
作者在《序文》中除了说明《姑妄言》命名理由以外我们无法看出作者的经历，而《自序》后面所收录的《自评》云：
曹去晶自评（ 既欲看是书，请先阅此评）余著是书，岂敢有意骂人？无非一片菩萨心，劝人向善耳，内中善恶贞淫，各有报应。句虽鄙俚，然隐微曲折，其细如发，始终照应，丝毫不爽。明眼诸公见之一目自能了然，可不负余一片苦心，其次者但观其皮毛，若曰不过是一篇大观世文耳，此犹可言也，徜略识数字，以看鼓词之才学眼力看之，但曰好村好村，此乃诸公为腹所负自付（ 村） 耳，非关余书
之村也。求其不看为幸，何故？诸公自恐其污目余更恐其污书。书于独醒园。
《自评》中亦不见有关作者的家门和生平，只有对该书的评价，对作者的家门和生平的考证更需要新的资料，而对《姑妄言》的研究便是后学的课题，更有趣的是，作者是三韩人，是否与韩国有关，笔者期待着韩国对《姑妄言》的进一步研究。
注释：
①18世纪朝鲜文人沈锌（1776—1800） 在《松泉笔谭》（ 卷三） 中说：“ 大明人物浮浪轻佻……著述文字，如《金瓶梅》、《肉薄团》诸书无非诲淫之术。”（ 拙稿《中国禁书小说的国内传播和影响》东方文学比较研究丛书《东亚细亚文学研究》第3辑，国学资料院1997年11月），第533页。
②《中国小说研究会会报》第25号，1997年3月。
③该书改名为《列藏本石头记》，1986年北京中华书局出版。
④据笔者的统计，四字出现3次（ 引文、一回、四附） ，五字则2次（ 七附、十一附） ，六字则7次（ 二附、三回、四附、十二回、十六回、十七附、二十二附） ，七字则8次（ 七回、八附、九回、十四回、二十一回、二十一附、二十三回、二十四附） ，八字则11次（ 二回、十回、十附、十一回、十八回、十八附、十九回、十九附、二十附、二十二回、二十四回） ，九字则7次（ 一附、三附、九附、十三回、十三附、十六附、二十回）， 十字则1次（ 五附） ，十一字则7次（ 四回、五回、六回、十二附、十四附、十七回、二十三回），十二字则2次（ 八回、十五附），可以说，该作品是一部具有从四字到十二字的回目的长篇小说。
⑤缺少中文原版资料故根据韩译本一译者注。
⑥《中国古今地名大辞典》藏励和等编篡，商务印书馆1931年初版，第40页。
作者简介：
崔溶澈系高丽大学中文系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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