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马江涛
村有村史,家有家传。村史和家传互为补充,互为依赖,家是村的组成单位,家所发生的事情和村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白营村自明万历年由先祖白廷玉迁居于此,尔来己有400多年,这400多年经历了三朝更迭,无论是和平年代还是战乱时期,白营村一定发生过许多平淡或者激动人心的故事,然而这些故事苦于无人记载而湮没于历史长河,至今无人知晓。人们生活在湍河之畔,朴实憨厚得象村西的白亮树一样,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一代人出生了他们玩耍读书,之后是结婚生子,最后死去,接着又是一代人重复着先父的轨迹,继续出生长大死去,就象“山上有个庙,庙里有个和尚”讲循环故事一样,默默无闻,任由冬去春来,生死轮回。
白营村经过白公后人一代又一代的繁衍生息,如今已是1500人的大村,村子虽大,但它没有习营村那样耀眼夺目,也没有南古村厚重灿烂的历史,它几百年来没有产生过达官显贵,更没有出过商贾巨富,它更象遗落在历史的角落,连那些写县志的人也懒得看它一眼。写村史更多的是靠自己,但愿有一天有人能站出来,不求名利执笔编史,让更多的人留住乡愁。年少不觉家乡好,白发已觉乡愁长。年轻人在喧嚣的城市挣扎越久,越想追寻一段回不去的岁月。年长人耕耘不辍,他们也想通过村史回忆过去,回忆把青春都奉献给村子的艰苦岁月。村史是一张无戳的印章,能证明他们笑过痛过。
然而编写村史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访问长者,搜集资料,探究溯源,挖掘民俗,甄别整理等等,我并不想接触它。多年前,村里有数位年轻人筹备“白亮树教育基金”就遭到村民的冷讥热嘲,不但年长人不理解,一些在外打工见过世面的年轻人也不理解。老家是我割不断的情丝,我不想回老家时被人指指点点。人有自知之明,文字能力不足才是我的硬伤啊。
写自己的故事己感力不从心,更何况那些出力不讨好的村史呢?如果说村子是国家的细胞,那么家就是村子的细胞质了。写家史很早就有的想法,可是我玩心浓厚,有一搭没一搭地混着。
在白营断断续续生活了20多年,发生在村子里的故事早己在我的内心根深蒂固,无论走到哪里都无法忘却,它们成了我生命的一部分,无论是否喜欢,无论写不写,我都无法绕开这一段人生历程,它们就象内存卡一样,安静地等待某一天我去挖掘。
我爱老家,它给我快乐的同时,又在深深地伤害过我。我家是外来户,外来户的艰辛唯有我知道,多年前我曾下决心,将来有一天离开村子时绝不回头。然而沧海桑田,我走了,又回来了。当初外出闯荡的决心被现实撞碎了,厌倦了外面的世界,多么拥有一个疗伤的地方。从终点回到起点,老家才是我安放灵魂的地方。
人说农村朴实,其实呆久了远超你的想象。当吃穿在同一起跑线时看不出人心,当你混好了,人们在巴结你的同时也在妒忌你,你混差了,人们在鼓励你的同时也在嘲笑你。农封更象是一个充满矛盾的混合体,我熟悉它,如同它熟悉我的秘密一样,然而当家史触碰到村史时,我还是愿意用美好的文字记述它,我想一个伪文人将伤害转化为优美的文字时,说明他的内心一定有了足够的宽客,面对过去生活带来的伤害,选择了原谅。
老()()是我的邻居,年轻时仗着蛮横欺负弱母幼子的情景历历在目。如今再见己是老得认不出来了,佝偻着腰,脸上写满了麻木和沧桑。走近了想打招呼,而他却羞愧得走开了。
如果有人问,这是我的真实生活吗?我想每一个历经沧桑的人都会在这一刻选择原谅,原谅所有人的自私偷盗蛮横红眼病吧,随着时光的流失这些负能量并没有消失殆尽,相反变成一种纯厚的香味。我也喜欢小桥流水的老家,但所有的风景只是文字中的背景,只有剔除这些虚伪的包装,才能才到儿时的自已。
家乡的秋景。
发表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