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10月开始,安倍政府推出“儿童工资”计划,每月给每名儿童发放大约折合1000元人民币的工资,并由政府负责缴纳保育园、幼儿园的费用。
日本人口已连续11年减少,并创下自1968年启动人口调查以来最大年度降幅。据厚生劳动省预测,该国人口将在2053年跌破1亿;2065年降至8808万。
“活到老,劳到老”
如今,日本已成为全世界最“老”的国家。几乎每天晚上,28岁的道上庆子都要起床两三次,帮助九十多岁高龄的外公和外婆起夜。
“我们没有经济能力将老人送进高档的养老院,普通养老院的服务又很差。”庆子向笔者抱怨说,她白天还要在一家零售商店上班,睡眠不足已困扰她五年多。
照顾老人的任务,原本由庆子62岁的母亲负责。2015年夏天,她的母亲因患抑郁症而自杀。
老年群体是日本自杀率高企的重灾区。据厚生劳动省自杀对策推进室和警察厅生活安全局统计,在60岁以上的人群中,每10万人中有19.8人自杀,健康问题、生活拮据和婚姻问题是三大主要原因。
耻感文化在日本根深蒂固,不少老人怀着“不给子孙添麻烦”的心态自杀。其间,不乏震惊日本的人伦惨剧。
“要工作还要照顾妻子,我太累了。我原本也想自杀。”一名71岁的男子杀死了他身患老年痴呆的妻子。被捕后,他向警方表示“老无所依”是行凶的动机。
照顾老人已成为许多日本年轻人的沉重负担。据日本厚生劳动省统计,在15~29岁的日本年轻人中,大约有17.76万人要照顾老人等家庭成员,需要增加一百万名护士和护工。
于是,延长退休年龄成为最可行的“下策”。2020年2月,日本国会通过的《70岁就业法案》规定,允许企业雇用“老龄员工”直到70岁。同年3月,《国家公务员法》修订案也将公务员退休年龄从60岁延长到65岁。
“虹吸效应”与“空巢化”
当多数地区为人口低增长和老龄化困扰时,东京都、名古屋和关西等核心城市圈却为人口大量涌入而烦恼。
日本政府总务省最新的动态人口调查显示,东京都人口较上一年度增加了7万人,连续24年呈增长态势,达到1325万人。仅占日本陆地面积0.6%的东京都,却占据了日本总人口的10%以上。
交通拥堵、城市污染、房价高企等大城市病也困扰着东京:最便宜的停车位也要每小时1000日元(约合人民币65元),一套普通住宅的平均价格已突破6000万日元(约合人民币360万元)。
作为“虹吸效应”的后果之一,其他地区出现大量“空城”。笔者今年7月在仙台看到,在空置的楼房和社区上空,警察与消防员乘坐直升机观察安全隐患。
人口减少导致生源不足,日本政府每年还要关闭大约500所学校。当前,日本的乡村和小城市普遍面临着“房比人多”的怪现象。
多年来,历届日本政府都小心翼翼地开放移民政策。2008年开始,一些外国护士和护工开始被允许入境。
2020年8月,日本政府总务省公布的数据显示,日本的护理、餐饮、汽车等14个行业率先迎来外来劳动者,累计超过266万人,外国人首次超过日本总人口的2%,多数来自中国、越南、尼泊尔和印度尼西亚等国。
“现在的政策,不足以解决日本劳动力问题。”日本移民政策研究所负责人坂中英德认为,“未来50年,日本需要1000万移民,我们需要接纳他们成为日本社会的新成员。”
低欲望社会
上世纪70年代以来,日本开始步入以低生育率和低消费为典型特征的“低欲望社会”。
越来越多的日本成年人过着一种无爱、无性的生活。每隔五年,日本厚生劳动省等机构会就人口问题展开问卷调查。2016年的调查显示,大约有44%的18到34岁年轻女性承认自己是处女,男性则是42%。
日本正进入“超单身社会”。据国立社会保障人口问题研究所推算,2035年,将有30%的男性和20%的女性到50岁都不会结婚,加上离婚或丧偶的人口,将有一半日本人处于单身状态。
一些日本年轻人不仅缺乏“性趣”,甚至连恋爱都懒得谈。一家婚恋咨询公司的数据显示,二十多岁的日本年轻人中,有74.3%的人不在恋爱状态。1996年,这一数字为50%。
年轻人不恋爱、不结婚,日本正进入“无性社会”。《读卖新闻》文章认为,日本的传统文化也过分强调“性”的负面影响,例如怀孕和性病等,使人谈性色变;网络色情的异常兴起,也让不少年轻人宁愿在虚拟世界寻求慰藉,而不愿在现实生活中与人正常交往。
上世纪90年代经济危机后,日本开始出现“低欲望”群体,本世纪该群体在日本呈爆发趋势,他们被称为“平成废物”“宽松世代”。
当前,新冠肺炎疫情正将人口危机进一步放大,少子化、老龄化、东京化、空巢化和移民难,一系列人口因素关系到日本能否快速走出新冠危机。
(《南方周末》8.20熊燕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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