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是长篇系列文章《激荡四百年》的第187篇

太元九年（公元384年）七月，前秦幽州刺史王永（王猛之子）和平州刺史苻冲率领二州兵众南下，攻打慕容垂，以解邺城之围。

苻丕怎么读（苻丕简介）

慕容垂派平朔将军平规前往迎击，王永派昌黎太守宋敞在范阳迎战。宋敞大败，平规进据蓟城以南，阻止了王永和苻冲的南下。

就在这时，后燕内部却出了问题。翟斌自恃有功，傲慢无忌，邀官求赏，贪得无厌，又因邺城久攻不下，心怀异志。

慕容宝请求除掉翟斌，慕容垂道：“河南之盟，不可负也。如果他要发难，罪过在他。如今事情尚未发生而杀掉他，人们一定会说我忌恨他的功劳与才能。我正在收揽英雄豪杰创建大业，不能因此失天下之望。如果他真的怀有阴谋，我以智防之，他终将无所作为。”

慕容德、慕容绍和慕容农也都劝说道：“翟斌兄弟居功自傲，一定会成为祸患。”慕容垂道：“傲慢必然导致失败，怎么能成为祸患呢？他立有大功，且看他自取灭亡。”对翟斌的礼遇越发优厚。

对于慕容垂的宽容和忍让，翟斌全都一无所觉，还暗示丁零人和同党请求让他出任尚书令。慕容垂婉拒道：“以你的功劳，应该位居宰相，只是官署尚未建立，此官暂时不能授予你。”

翟斌大怒，暗地里与苻丕互通款曲，让丁零人决堤溃水。事情泄露后，慕容垂杀掉了翟斌及他的弟弟翟檀、翟敏，其他人全都赦免。

翟斌的侄子翟真率部趁夜逃跑，途中又掉头攻打后燕军，想和苻丕形成内外呼应之势。慕容宝和慕容隆大败之，翟真逃向邯郸。

慕容垂想要派兵追击，慕容楷和慕容绍进言道：“丁零人胸无大志，只是宠过为乱罢了。如果攻打过急，他们就会聚集起来；如果不予理睬，他们就会自我离散，那时再攻打，攻无不克。”慕容垂从之。

八月，翟真从邯郸北逃，慕容垂派慕容楷和慕容农率领骑兵追击，于下邑追上。

慕容楷想立即与他交战，慕容农道：“我们的士兵饥饿疲倦，敌营中却看不见身强力壮的成年人，恐怕有埋伏。”慕容楷不听，进军交战，后燕军果然大败。之后，翟真向北开赴中山，驻扎在承营。

此时，邺城中饲料、粮食全都耗尽，只能砍下松树枝喂马，苻丕的局势岌岌可危。

慕容垂对众将道：“苻丕穷寇，肯定不会投降，不如退驻新城，让开西返的道路，以此答谢秦王昔日的恩情，还可以顺便讨伐翟真。”

八月十五夜，慕容垂解除了对邺城的包围，开赴新城，又派慕容农带兵巡行清河、平原，监督征收田租赋税。

慕容农明立法令，使贫富之家的分担合理，军纪严明，无所侵扰，因此交纳粮食、布匹的人络绎不绝，后燕的给养因此而丰足。

同月，王永向刘库仁求援，刘库仁派妻兄公孙希率三千骑前去救援，在蓟南大败平规，长驱直入，占据唐城，与慕容麟成相持之势。

十月，翟真在承营与公孙希、宋敞首尾相应，苻丕也派宦官冗从仆射光祚带领数百兵众奔赴中山，与翟真相勾结，又派阳平太守邵兴带领数千骑兵招集冀州过去的郡县兵众，与光祚约期在襄国会合。

慕容垂果断出手，派慕容隆和张崇率兵迎击邵兴，命慕容农率军从清河出发，与他们会合。慕容隆与邵兴在襄国大战，邵兴大败，逃到广阿时又遇上了慕容农，被慕容农所擒获。

光祚听说后，恐慌不已，沿着西山逃回邺城。慕容隆接着进攻赵粟等人，把他们全都打败，冀州郡县又归顺了后燕。

刘库仁听说公孙希打败了平规，想大举出兵以救援苻丕。为此，他出动了雁门、上谷、代郡的军队，驻扎在繁峙。

当时，慕舆句的儿子慕舆文、慕舆虔的儿子慕舆常都在刘库仁处，他们本是前燕旧臣之后，又知道三郡的军队不愿远征，借机反叛，趁夜杀死刘库仁，又偷走他的骏马，逃奔后燕。

公孙希的部众听到叛乱的消息后军心大乱，一哄而散，公孙希被迫投奔翟真。随后，刘库仁的弟弟刘头眷代替刘库仁统领部众。

数日之间，局势逆转，苻丕再派光祚及参军封孚到晋阳征召骠骑将军张蚝、并州刺史王腾前来救援，但张蚝、王腾因兵力不足不敢前来。

内无粮草，外无救兵，苻丕进退无路，和僚佐商量出路，司马杨膺力请归附东晋，苻丕不乐意。

恰好这时谢玄派龙骧将军刘牢之等占据碻磝，济阳太守郭满占据滑台，将军颜肱、刘袭驻军于黄河以北。苻丕派将军桑据驻扎在黎阳抵御，刘牢之趁夜袭击桑据，将其赶跑，攻克了黎阳。

苻丕大为恐慌，派堂弟苻就与参军焦逵向谢玄求援，并让杨膺替他写信道：“我想借路求粮，西赴国难，等到援军一到，就将邺城拱手交出。如果西路不通，长安失陷，请您率领军队来保卫邺城。”

简而言之，苻丕并不想马上向东晋投降，除非真的走投无路。如果可以，他还希望用谢玄来对抗慕容垂，自己从中得利。

然而，焦逵与参军姜让却偷偷对杨膺道：“丧败如此，长安音讯隔绝，存亡不得而知。诚心投降，人家还不一定会伸出援手，何况是态度如此暧昧，事情终将无成。不如把书信改为向晋朝投降，如果苻丕不服从，可以把他捆了交给谢玄。”

杨膺本有意归降，又以为自己能控制住苻丕，于是改写了书信，求援变成了归降。

焦逵见到谢玄后，谢玄接受了苻丕的归降，但前提条件是苻丕先送来人质，然后才肯出兵。

焦逵言辞恳切地陈述苻丕的忠诚，又说了杨膺的意图，保证苻丕不敢玩花样。

谢玄暂且相信了他，派刘牢之、滕恬之率领二万兵众前往救援邺城。苻丕报告粮食断绝，谢玄又通过水路、陆路运去二千斛米送给他。

十二月，慕容垂见苻丕根本没有出城的意思，重新带领军队包围了邺城，同时为他放开了西逃的道路。

如此一来，局面就变得好看了，慕容垂将苻丕困在邺城，谢玄派刘牢之前来救援。名将对名将，慕容垂和刘牢之将擦出怎样的火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