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逼近荆州,刘琮举州投降,孙权派鲁肃到荆州探看情况,找到刘备,分析了形势,提出两家联合抗曹,随后刘备派刚加入团队的诸葛亮同鲁肃一起到去见孙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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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舌战群儒”就发生在这个时候。
演义把诸葛亮写得能言善变,对答如流。
而东吴众人是尽皆失色,要么不能对,要么是语塞,反正比不过诸葛亮。
完了还被黄盖骂了一通,更被诸葛亮说成:“诸君不知世务,互相问难,不容不答耳。”
诸葛亮此时到江东来,是作为刘备的使节的,要知道如何使用外交语言才行,并且真的是有求于孙权的,哪能如此张扬、毫无顾忌。
纯粹的底层老百姓思维,嫌不执闹不过瘾,不骂人不瘾。
此时东吴群臣见曹操势大,绝大多数的意见是向曹操投降,在场的只有鲁肃一人坚持抵抗,周瑜还在外地。
《三国演义》写诸葛亮刚到柴桑的次日,鲁肃安排他先到议事室稍坐,遇到早坐在那里的张昭、顾雍等一班文武二十馀人,峨冠博带,整衣端坐。这帮人全是主降派代表。
孔明逐一相见,各问姓名。施礼已毕,坐于客位。
这场舌战以张昭主动发起开始。
张昭等人认为诸葛亮必是前来游说江东抵抗曹操的,要先在论战先击败了他,后面的事就好办了。
张昭先以自谦开始,说:“我张昭是江东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早就听说先生你高卧隆中,自比于管仲、乐毅,是真的吗?”孔明曰:“是的,这是我的志向。”
张昭就等这个肯定:“日最近听说刘豫州三顾草庐,把先生你请了出来,认为如鱼得水,想要席卷荆襄之地。但现在的情况是荆州已经属于曹操的了,请问你有何高见?”
诸葛亮就说:“我们取荆襄之地,易如反掌。但我主刘豫州奉行仁义,不忍夺同宗之基业,所以不取。刘琮这个小孩没有主见,听信了佞言,暗自投降,致使曹操得了荆州。现在我主屯兵江夏,别有良图,等闲人等是不可能知道的。”
张昭听诸葛亮先是说大话,后又以仁义为刘备取不了荆州作解释,再顺便讥笑了在坐诸人的短视,就说:“那先生说的与先生以前的言行相违背啊。先生既然自比管、乐,管、乐是什么人呢,我们都知道的,管仲相桓公,霸诸侯,一匡天下;乐毅扶持微弱之燕,下齐七十馀城:此二人者,真济世之才也。
但先生你坐在草庐之中,只是笑傲风月,抱膝危坐说大话。现在既然跟从了刘豫州,就应当兴利除害,剿灭乱贼。刘豫州未得先生之前,尚且纵横寰宇,割据城池。今得先生,我们都以为你们会有什么成果出现,马上就会见到汉室复兴,曹氏即灭了。现实却为何是先生与刘豫州被曹兵打得弃甲抛戈,望风而窜?管仲、乐毅就是这个样子的吗?愚直之言,幸勿见怪。”
孔明听完,先来一句:“鹏飞万里,其志岂群鸟能识哉?”
典型的抬高自己,贬低别人。
再说:“久病之人不能先下猛药,只能先调理,再行医治。我主刘豫州,以前军败于汝南,寄迹刘表,兵不满千,将止关、张、赵云而已,此正如久病之极。新野是个小地方,粮草军需支撑不了我们的大行动,我们只不过暂借以容身,又不是一辈子就困守在那里了,但就是这样的情况,我们仍然博望烧屯,白河用水,使夏侯惇、曹仁辈心惊胆裂,管仲、乐毅用兵也不过如此吧。至于刘琮投降,荆州归于曹操,我们实在不知情;就是知道了出于仁义也不忍乘乱夺同宗之基业。当阳之败,是刘豫州见要救数十万百姓,不忍弃之,日行十里,连江陵都不攻取了,这也是大仁大义。至于寡不敌众,胜负乃其常事。当年刘邦不也是屡败屡战,最后才击败了项羽吗?”
诸葛亮说张昭,除了一点讥讽外,还是比较正常的辩论。
虞翻接着发问:“今曹公兵屯百万,将列千员,龙骧虎视,平吞江夏,公以为何如?”
孔明对他所说的情况进行分析:“曹操收袁绍蚁聚之兵,劫刘表乌合之众,虽数百万不足惧也。”就是这些兵很多是降兵,是没有战斗力的。
虞翻开始讽刺了:“你们军败于当阳,又计穷于夏口,跑来向我们求救,却说心中不惧,此真大言欺人也。”虞翻就不是待客之道了。
孔明的回答是:“刘豫州以数千仁义之师,安能敌百万残暴之众?退守夏口,所以待时也。”
接着马上进行反讽:“今江东兵精粮足,且有长江之险,犹欲使其主屈膝降贼,不顾天下耻笑。由此论之,刘豫州真不惧操贼者矣。”虞翻不能对。
虞翻的错误是说曹操兵力强大,却转到了讽刺对方没有能力上面,转移了话题,由辨论变成了民妇骂街。
步骘接着问:“孔明欲效仪、秦之舌,游说东吴耶?”
他的重点是“你是来游说江东抵抗曹操的吧”。
但诸葛亮却把重点放在了前面的苏秦、张仪上面,说这两人也是英雄豪杰,不像你们一听到曹操势大就要投降,还敢笑话苏秦、张仪。
没有反应过来的步骘默然无语。
另一人薛综发问:“孔明认为曹操是什么样的人?”他的意思是曹操是好人和能臣,马上就要取代汉室了,我们归顺了他也就是归顺朝廷,也没什么,本来大家都是汉家的臣子嘛,何必要打来打去呢。
孔明答曰:“曹操乃汉贼也,又何必问?”
薛综分析说:“你说得不对。汉传世至今,天数将终。今曹公已有天下三分之二,人皆归心。刘豫州不识天时,强欲与争,正如以卵击石,安得不败乎?”他这样说是在分析大势情况,得出结果的预测,也属于辨论范围。
但孔明却厉声说:“薛敬文安得出此无父无君之言乎!夫人生天地间,忠孝为立身之本。公既为汉臣,则见有不臣之人,当誓共戮之,臣之道也。今曹操祖宗叨食汉禄,不思报效,反怀篡逆之心,天下之所共愤;公乃以天数归之,真无父无君之人也,不足与语,请勿复言。”
诸葛亮的回答就是人身攻击了,没有从正面回答问题,还叫别人闭嘴。
薛综的表现是满面羞惭,不能对答。
却不知诸葛亮的回答也不上档次,但肯定被听评书的老百姓所喜欢。
座上又一人陆绩问得更偏:“曹操虽挟天子以令诸侯,犹是相国曹参之后。刘豫州虽云中山靖王苗裔,却无可稽考,眼见只是织席贩屦之夫耳,何足与曹操抗衡哉?”都是些没有经过考证的话,可以瞎编。
孔明先以往事嘲笑:“公非袁术座间怀橘之陆郎乎?”其实诸葛亮还真不能嘲笑陆绩,陆绩是拿从没吃过的橘子回家孝敬父母,并且那时他只是一个几岁的小孩,值得尊敬的。
诸葛亮接着说:“曹操既为曹相国之后,则世为汉臣矣。今乃专权肆横,欺凌君父,是不惟无君,亦且蔑祖;不惟汉室之乱臣,亦曹氏之贼子也。刘豫州堂堂帝胄,当今皇帝按谱赐爵,何云无可稽考?且高祖起身亭长,而终有天下;织席贩屦,又何足为辱乎?公小儿之见,不足与高士共语。”陆绩语塞。
诸葛亮的意思是英雄不问出处,刘邦起点那么低,也开创了汉朝基业,我们刘备织席贩屦也没有什么可以嘲笑的,但就没想过你刚刚嘲笑过陆绩,典型的双重标准。
严畯就对诸葛亮所说进行总结:“孔明所言,皆强词夺理,均非正论,不必再言。”
接着话题一偏:“请问孔明治何经典?”
孔明曰:“寻章摘句,世之腐儒也,何能兴邦立事?且古耕莘伊尹,钓渭子牙,张良、陈平之流,邓禹、耿弇之辈,皆有匡扶宇宙之才,未审其生平治何经典。岂亦效书生区区于笔砚之间,数黑论黄,舞文弄墨而已乎?”
这倒符合诸葛亮读书“独观其大略”的行事风格,把书读活,为我所用,而不是被书所限制了思想。
严畯低头丧气而不能对。
程德枢站出来大声曰:“公好为大言,未必真有实学,恐适为儒者所笑耳。”
孔明答曰:“儒有君子、小人之别。君子之儒,忠君爱国,守正恶邪,务使泽及当时,名留后世。若夫小人之儒,惟务雕虫,专工翰墨,青春作赋,皓首穷经,笔下虽有千言,胸中实无一策。且如杨雄以文章名世,而屈身事莽,不免投阁而死,此所谓小人之儒也,虽日赋万言,亦何取哉?”
诸葛亮从人品方面进行了辨解,但没有正面回答问题,程德枢不能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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