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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盾弑君(赵盾弑君和赵氏孤儿)

赵盾弑君(赵盾弑君和赵氏孤儿)春秋传奇:灵公设计除赵盾,董狐直笔书弑君却说鉏麑望着门前一株大槐,一头触去,脑浆迸裂而死。此事惊动了守门人役,将鉏麑如此这般,报知赵盾。盾之车右提弥明道:“相国今日不可入朝,恐有他变。”赵盾道:“主公许我早朝,我若不往,是无礼也。死生有命,吾何虑哉?”赵盾弑君(赵盾弑君和赵氏孤儿)吩咐家人,暂将鉏麑浅埋于槐树之侧。赵盾登车入朝,随班

春秋传奇:灵公设计除赵盾,董狐直笔书弑君

却说鉏麑望着门前一株大槐,一头触去,脑浆迸裂而死。此事惊动了守门人役,将鉏麑如此这般,报知赵盾。盾之车右提弥明道:“相国今日不可入朝,恐有他变。”

赵盾道:“主公许我早朝,我若不往,是无礼也。死生有命,吾何虑哉?”

赵盾弑君(赵盾弑君和赵氏孤儿)

赵盾弑君(赵盾弑君和赵氏孤儿)

吩咐家人,暂将鉏麑浅埋于槐树之侧。赵盾登车入朝,随班行礼。

晋灵公见赵盾不死,问屠岸贾关于鉏麑之事。屠岸贾答道:“鉏麑去而不返,有人说触槐而死,不知何故?”

晋灵公曰:“此计不成,奈何?”

屠岸贾奏道:“臣尚有一计,可杀赵盾,万无一失。”

晋灵公曰:“卿有何计?”

屠岸贾道:“主公来日召赵盾饮于宫中,先伏甲士于后壁。待三爵之后,主公可向赵盾索佩剑观看,盾必捧剑呈上。臣从旁喝破:‘赵盾拔剑于君前,欲行不轨,左右可救驾!’甲士齐出,缚而斩之。外人皆谓赵盾自取诛戮,主公可免杀大臣之名,此计如何?”

晋灵公曰:“妙哉,妙哉!可依计而行。”

明日,复视朝,晋灵公对赵盾曰:“寡人赖吾子直言,以得亲于群臣。敬治薄享,以劳吾子。”

遂命屠岸贾引入宫中。车右提弥明从之下,将升阶,屠岸贾道:“君上宴相国,余人不得登堂。”于是提弥明立于堂下。

赵盾再拜,就坐于晋灵公之右,屠岸贾侍于君左。庖人献馔,酒三巡,晋灵公对赵盾曰:“寡人闻吾子所佩之剑,盖利剑也,幸解下与寡人观之。”

赵盾不知是计,方欲解剑。提弥明在堂下望见,大呼道:“臣侍君宴,礼不过三爵,何为酒后拔剑于君前耶?”

赵盾悟,遂起立。提弥明怒气勃勃,直趋上堂,扶赵盾而下。屠岸贾呼獒奴纵灵獒,令追紫袍者。灵獒疾走如飞,追及赵盾于宫门之内。提弥明力举千钧,双手搏灵獒,折其颈,灵獒死。灵公怒甚,出壁中伏甲以攻赵盾,提弥明以身遮蔽赵盾,教盾急走。提弥明留身独战,寡不敌众,遍体被伤,力尽而死。

赵盾亏提弥明与甲士格斗,脱身先走。忽有一人狂追,赶上了赵盾,盾惧甚。其人道:“相国不要怕,我来相救,非相害也。”

赵盾问道:“汝是何人?”

对答:“相国不记翳桑之饿人乎?则我灵辄便是。”

原来五年之前,赵盾曾往九原山打猎而回,休于翳桑之下,见有一男子卧地,赵盾疑为刺客,使人执之。其人饿不能起,问其姓名,道:“我叫灵辄。游学于卫三年,今日始归,囊空无所得食,已饿三日矣。”

赵盾怜之,与之饭及脯。灵辄分出一小筐,先藏其半而后食。赵盾问道:“汝藏其半何意?”

灵辄回答:“家有老母,住于西门,小人出外日久,未知母存亡何如?今近不数里,倘幸而母存,愿以大人之馔,充老母之腹。”

赵盾叹曰:“此孝子也!”

命灵辄尽食其余,另取饭食与肉,置囊中授之。灵辄拜谢而去。今绛州有哺饥坂,因此得名。

后来,灵辄应募为步兵,恰在甲士之数,念赵盾昔日之恩,特地上前相救。时从人闻变,俱已逃散。灵辄背负赵盾,趋出朝门。众甲士杀了提弥明,合力来追。恰好赵朔悉起家丁,驾车来迎,扶赵盾登车。赵盾急召灵辄欲共载,灵辄已逃去矣。

甲士见赵府人众,不敢追逐。赵盾谓赵朔道:“吾不得复顾家矣!此去或翟或秦,寻一托身之处可也。”于是父子同出西门,望西路而进。

话说晋灵公谋杀赵盾,虽然其事不成,却喜赵盾离了绛城,如村童离师,顽竖离主,觉得胸怀舒畅,快不可言,遂携带宫眷于桃园住宿,日夜不归。

再说赵穿在西郊射猎而回,正遇见赵盾赵朔父子,停车相见,询问缘由。赵穿道:“叔父且莫出境,数日之内,穿有信到,再决行止。”

赵盾道:“既然如此,吾权居住首阳山,专候好音。汝凡事需谨慎,莫使祸上加祸!”

赵穿别了赵盾、赵朔父子,回至绛城,知晋灵公住于桃园,假意谒见,稽首谢罪。言:“臣赵穿虽忝宗戚,然罪人之族,不敢复侍左右,乞赐罢斥!”

晋灵公信以为真,乃慰之曰:“赵盾累次欺蔑寡人,寡人实不能堪,与卿何关?卿可安心供职。”

赵穿谢恩毕,复奏道:“臣闻‘所贵为人主者,惟能极人生声色之乐也。’主公钟鼓虽悬,而内宫不备,何乐之有?齐桓公嬖幸满宫室,正娶之外,如夫人者六人。先君文公虽出亡,患难之际,所至纳姬,迄于返国,年逾六旬,尚且妾媵无数。主公既有高台广囿,以为寝处之所,何不多选良家女子,充实其中,使明师教之歌舞,以备娱乐,岂不美哉?”

晋灵公曰:“卿所言,正合寡人之意。今欲搜括国中女色,何人可使?”

赵穿回答:“大夫屠岸贾可使。”

晋灵公遂命屠岸贾专行其事。不拘城内郊外,有颜色女子,年二十以内未嫁者,咸令报名选择,限一月内回话。赵穿借此以差,遣开了屠岸贾,又奏于晋灵公道:“桃园侍卫单弱,臣于军中精选骁勇二百人,愿充宿卫,伏乞主裁!”灵公复准其奏。

赵穿回营,果然挑选了二百名甲士。那甲士问道:“将军有何差遣?”

赵穿道:“主上不恤民情,终日在桃园行乐,使我挑选汝等,替他巡警。汝等俱有室家,此去立风宿露,何日了期?”

军士皆嗟怨道:“如此无道昏君,何不速死?若相国在此,必无此事。”

赵穿道:“吾有一语,与汝等商量,不知可否?”

众军士皆言:“将军能救拔我等之苦,恩同再生!”

赵穿道:“桃园不比深宫邃密。汝等以二更为候,攻入园中,托言讨赏。我挥袖为号,汝等杀了晋候,我当迎还相国,别立新君。此计何如?”

军士皆言:“甚善!”

赵穿皆劳以酒食,使列于桃园之外。入告晋灵公。晋灵公登台阅之,人人精勇,个个刚强。灵公大喜,即留赵穿侍酒。饮至二更,外面忽闻喊声,灵公惊问其故。赵穿曰:“此必宿卫军士,驱逐夜行之人耳。臣往谕之,勿惊圣驾。”

当下赵穿命掌灯,步下层台。甲士二百人,已毁门而入。赵穿稳住了众人,引至台前,升楼奏道:“军士知主公饮宴,想求剩余酒食犒劳,别无他意。”

晋灵公传旨,教内侍取酒分犒众人,倚栏看给。赵穿在旁呼道:“主公亲犒汝等,可各领受!”

言毕,以袖麾之,众甲士认定了晋侯,一涌而上。灵公心中著忙谓赵穿曰:“甲士登台何意?卿可传谕速退!”

赵穿道:“众人思见相国赵盾,意欲主公召还归国耳。”

晋灵公未及答言,戟已攒刺,登时身死。左右俱各惊走。赵穿道:“昏君已除,汝等勿得妄杀一人,且随我往迎相国还朝也。”

只为晋侯无道好杀,近侍朝夕惧诛,所以甲士行逆,莫有救者。百姓怨苦日久,反以晋侯之死为快,绝无一人归罪于赵穿。

屠岸贾正在郊外,挨门挨户的访问美色女子。忽闻报,“晋侯被弑”,吃了大惊。心知赵穿所为,不敢声张,潜回府第。士会等闻变趋至桃园,寂无一人。亦料赵穿往迎相国,将园门封锁,静以待之。

不一日,赵盾回车,入于绛城,巡到桃园,百官一时并集。赵盾伏于晋灵公之尸,痛哭了一场,哀声闻于园外。百姓闻者皆道:“相国忠爱如此,晋侯自取其祸,非相国之过也。”

赵盾吩咐将灵公殡殓,归葬曲沃。一面会集群臣,议立新君。时晋灵公尚未有子,赵盾道:“先君襄公之殁,吾常倡言欲立长君,众谋不协,以及今日。此番不可不慎!”

士会道:“国有长君,社稷之福,诚如相国之言。”

赵盾道:“文公尚有一子,始生之时,其母梦见神人以黑手涂其臀,因名曰黑臀。今仕于周,其齿已长,吾意欲迎立之,何如?”

百官不敢异同,皆道:“相国处分甚当。”

赵盾欲解脱赵穿弑君之罪,于是派赵穿入周,迎公子黑臀归晋朝于太庙,即晋侯之位,是为晋成公。

晋成公既立,专任赵盾以国政,以其女妻赵朔,是为庄姬。赵盾因奏道:“臣母乃狄女,君姬氏有逊让之美,遣人迎臣母子归晋,臣得僭居适子,遂主中军。今君姬氏三子同、括、婴皆长,愿以位归之。”

晋成公曰:“卿之弟,乃吾妹所钟爱,自当并用。毋劳过让。”

于是以赵同、赵括、赵婴并为大夫。赵穿佐中军如故,赵穿私谓赵盾道:“屠岸贾谄事先君,与赵氏为仇,桃园之事,惟屠岸贾心怀不顺。若不除此人,恐赵氏不安!”

赵盾道:“人不罪汝,汝反罪人耶?吾宗族贵盛,但当与同朝修睦,毋用寻仇行为。”

赵穿乃止。屠岸贾亦谨事赵氏,以求自免。

赵盾终以桃园之事为歉。一日,步至史馆,见太史董狐,索简观之。董狐将史简呈上。赵盾观简上,明写:“秋七月乙丑,赵盾狱其君夷皋于桃园。赵盾大惊道:“太史误矣!吾已出奔河东,去绛城二百余里,安知弑君之事?而子乃归罪于我,不亦诬乎?”

董狐说:“子为相国,出亡未尝越境,返国又不讨贼,谓此事非子主谋,谁其信之?”

赵盾道:“犹可改乎?”

董狐说:“是是非非,号为信史。吾头可折,此简不可改也!”

赵盾叹道:“嗟乎!史臣之权,乃重于卿相!恨吾未即出境,不免受万世之恶名,悔之无及。”

自是赵盾事晋成公益加敬谨。赵穿自恃其功,求为正卿,赵盾恐碍公论,不许。赵穿愤恚,疽发于背而死。赵穿子赵斾求嗣父职,赵盾道:“待汝他日有功,虽卿位不难致也。”

史臣论赵盾不私赵穿父子,皆董狐直笔所致。

(本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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