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乡随俗可谓国际交往之礼仪，但在一个国家学习工作，就必须做到不说母语只说当地“官话”，你认同吗？最近，美国杜克大学就因为这样一件事上了国内外热搜榜。该校一名教授写信警告中国留学生不要用母语交流，劝诫他们100%说英语，还列出了不说英语被“逮住”可能带来的后果。很快，这封带有歧视性的邮件便在校园内和社交媒体上引发众怒，更有网友直言：“英语并不是美国的官方语言，老师你这样真的好吗？”

▲杜克大学生物统计学硕士项目官网页面。

不准说中文，还拿学生前途相威胁？

尼利（Megan Neely）是杜克大学医学院生物统计学硕士项目的负责人，最近她给该项目一年级和二年级的学生发了一封邮件，标题为“应该思考的东西”。信中，尼利表示有两位教职工向她抱怨了国际学生在学生休息室和学习区域说中文的现象，并敦促学生在专业场合和环境中“100%说英语”。她用加粗和下划线字体写道：“老师们对这些没有抓住机会提高英语水平的学生感到失望，并且认为（这些中国学生）在谈话中没有使用每个人都能听懂的语言是不礼貌的。”她还称，这两位教职工还要求查看这几位学生的照片，“以便日后这些学生需要实习面试或申请研究生时，就能记住他们了”。

▲尼利（Megan Neely）。

邮件中，尼利用了3个大写的“PLEASE”恳请留学生们：“当你选择在学校里说中文的时候，要把这些意料之外的后果记在脑子里。我不知道一直以来包括现在，来到美国、用非母语学习对你们来说有多难。正因如此，我对你们正在做的事怀有最大的尊重。但话虽这么说，我还是鼓励你们在医学院大楼（Hock）或者任何其他专业环境里100%说英语。”

▲邮件原文。

这封邮件被曝光没多久，就有学生扒出尼利去年也发过类似邮件。2018年2月，尼利给生物统计系学生发邮件称，有老师向她报告许多国际学生在休息室内不说英语。当时尼利想给这些学生一些建议：“在丧失了通过练习提高口语的机会外，在系里说你的母语可能会给教员们留下你没有在努力提高英语技能、没有认真对待学习机会的印象。”她还在邮件中亮出“底牌”：“继续这样做（说中文）可能会让你和未来的国际学生更难在项目中获得研究机会。”

“喜提”热搜后，学校忙灭火

“邮件门”发生后，杜克大学医学院院长科洛特曼（Mary Klotman）立即发表了道歉信。科洛特曼称：“我理解你们中许多人对邮件感到受伤和愤怒。必须明确的是：学校对学生用来交流沟通的语言绝对没有任何限制。学生的职业机会和推荐也不会因你在课外所使用的语言而受到任何影响。”科洛特曼表示，她已经要求学校的制度平等办公室对生物统计学硕士项目进行重新审查，并就改善所有背景学生学习环境的方法提出建议。科洛特曼希望自己的致歉能稳住人心：“请相信杜克大学医学院生物统计学专业尊重每一位学生、每一种文化和每一门语言的价值。”

同时，杜克大学公共事务和政府关系副主席舍恩菲尔德（Michael Schoenfeld）也确认了网上流出的这两封邮件的真实性。或许是迫于舆论压力，目前尼利已经辞去了原先项目负责人的职务，但官网显示她还将继续担任该校生物统计学和生物信息学的助理教授。

歧视邮件让学生寒心

尽管如此，学生们仍然就此次事件发起了请愿，呼吁对尼利邮件中提及的两位匿名教师进行调查。据学生代表称，目前他们已经收集了超过2000人的签名。杜克大学亚洲学生协会和学校国际协会发表联合声明，一致谴责尼利的邮件以及信中匿名教职工的做法。声明称：“这样的行为不仅虚伪——杜克大学的本科生和研究生项目都依靠国际学生和教职工，更何况学校还希望展现自己的‘国际大学’人设（在中国开办了昆山杜克大学）——而且有歧视性。”

许多国际学生对尼利邮件中的暗指含义也十分生气，他们认为说另一门语言并不能显示一个人的英语水平高低。2015年该项目毕业生Evan Wang表示：“说汉语或者其他国际语言并不意味着我们的英语不好，和我们的研究能力或就业机会也无关。”

该校另一位来自中国的电子及计算机工程专业四年级博士生张鑫源（音译）称，他认可优秀的英语能力能让人受益，但当他和其他中国留学生交流时，用母语更容易。“对我们来说，当我们在学习或工作环境中时，我们更愿意用英语，这是肯定的。但在私下交流时，我们更喜欢用汉语。”他还推而广之表示，据他观察，不仅中国学生如此，来自韩国、俄罗斯和其他非英语母语国家的学生也是这样。

除了中国留学生，该校亚洲学生协会还呼吁调查是否其他专业项目也存在这样的问题。“（因为）已经不仅是一封邮件了，是好多封；也不是一个项目负责人的问题，许多教师也涉及其中。”

▲“我一直都跟同胞说西班牙语，我也不是唯一一个这样做的。说其他语言很有趣。这实在是太可笑了。”

▲“如果你想知道别人在用另一种语言说什么时……那你就去学那门语言。我一直觉得这很简单直接了。无法想象2019年了还有人会发这种邮件，更别说还是个精英学校的教授。”

▲“麻烦给杜克大学和所有人传个话：能使用双语或多语种的人有超能力，他们应该为此感到骄傲！世界上（即使是英语学校里）不应该只有英语一种学习或沟通的语言。”

中国网友怒了：你们来了中国也不许说英文哟

据美国国际教育协会统计，2017至2018学年，超过36.3万中国学生在美国各大学和学院入学，中国留学生在外国学生中占比最高。美国商务部2016年的报告中也曾提及，在美中国学生为美国经济贡献了98亿美元。于是，当赴美留学潮和“歧视中文”的字眼碰撞在一起，怎能不吸引国内网友的特别关注？来看看网友们在微博上如何各抒己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