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要调走了，往后也帮不上你了！我劝你还是按照合同好好供暖吧，现在正在开展供热领域巡视巡查，你可别往枪口上撞。”

电话那端，即将离任的住建局局长沮丧地说。

端茶送客（端茶送客什么意思）

“那王华呢？他还在财政局吗？”曹老大急切地问。

“他也一样被调离了，你好自为之吧。”

“啊？”曹老大心里立时就觉得没了主心骨，他瘫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不知道如何是好。

县城里就他一家供热企业，原来有住建局局长于海波和财政局局长王华的联手支持，他可以在这个小县城里呼风唤雨，随意压减供热时间，随意降低供热质量，但财政支持供热的补助，他却可以一分不少地按时拿到手。

可是现在，因为入冬后他故技重施，想要用压低供热质量这一招来要挟新来的地方一把手多给他一些补贴和扶持资金，结果弄得上上下下都不满意。不只是不满意，就连以前本该发给职工，再又职工交给供热公司的供热补贴，也由以往的直接由财政转拨给他重新改为了发给职工，再由职工交给他。

他本以为，自己可以借此抬高自己在地方一把手心中的位置，继而让自己获得更多话语权。但现在看来，这一招显然已经失败了。

现在老百姓天天群体性上访，告他供热质量不达标；这还不算，他最为仰仗的住建局局长于海波和财政局局长王华居然都在同一时间被调离岗位了。并且，针对他供热公司的巡视巡查本来就要结束了，巡查组却突然又杀了个回马枪。

而且，小道消息说，因为他刻意压低供热质量，随意缩减供热时间，弄得民怨沸腾，上面准备办他，并且要严办，要细究他是不是涉黑涉恶。

曹老大在这个县城里纵横了几十年，家产近亿元，所以一般人他并不放在眼里。按照他以往的经验，他觉得这一次新来的这个地方一把手依旧会在他施压后跟他打成一片，继续维护他的利益。没成想，人家根本就没把他当回事儿。即便是他找了市里、省里的一些大人物说话，也没有收到他想要的结果。

更让他不解的是，无论是王华，还是于海波，那也都不是白给的，上面都有人支持，可依旧没能避免被调整调走的命运。他现在承认，是自己低估了这个人的能量。

失去了左膀右臂后，曹老大觉得自己如果再不识相，被打成黑社会的可能就会大大增加。如果真是那样，那自己的的一世英名不仅会毁于一旦，也会使得这偌大的家产四分五裂。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结果。他不愿意让自己奋斗了大半辈子才得到的这些财富瞬间瓦解，也不想看到过惯了好日子的子女此后过得惨不忍睹。

左思右想之下，他决定自己主动去道歉，想尽一切办法缓和关系，哪怕是暂时赔一点儿，只要能够保住家产，也是值得的。

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先后去了三次，只见到了具体分管此项工作的副职，并没能见到一把手。而且，副职在跟他谈话的过程中明确告诉他，企业再大也大不过政府，让他切实提高供热质量，确保供热时间。谈完话就直接端茶送客了，根本就没给他想要联络感情的机会。

此后，他又去过多次，依旧没能见上。邀请他们吃饭，也被一口回绝，送去的礼品也都被悉数退回，这时他才体会到被孤立的感觉有多绝望了。

没办法，为了能够保住自己，他只能够认认真真地供热，确保不再发生新的群体性上访事件。可是，即便是这样，他也觉得不保险，这一次到底能不能闯过去，他自己心里也都没底了。

“供热弄成这样，老百姓不骂才怪，找律师研究一下供热合同，可能的话明年对外拍卖供热，另换一家好的供热企业，政府不能让企业给绑架，也不能拿企业没有办法。”一次会上，地方一把手这样对底下的干部们说。

老曹听说后，心里一沉，觉得自己的确是玩大了，也玩得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