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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鸿杰:中国档案学研究七十年回顾与展望

胡鸿杰:中国档案学研究七十年回顾与展望这个新纪元的主要标志是:开办了新中国的档案学专业、组织和壮大了档案学的研究队伍、发展和逐步健全了档案学科体系。

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开始了中华民族的新纪元,也开启了中国档案研究的新纪元。这个新纪元的主要标志是:开办了新中国的档案学专业、组织和壮大了档案学的研究队伍、发展和逐步健全了档案学科体系。

1952年,新中国在自己创立的第一所新型正规大学——中国人民大学中设立了档案学专业(其前身为专修科档案班和档案教研室);1956年6月,在经过充分酝酿的基础上,国务院科学规划委员会制定的《一九五六——一九六七年哲学、社会科学规划纲要(草案)》将档案学列为独立学科;至20世纪60年代初,一个由多门分支学科组成的现代中国档案学学科体系已经初步形成。在拓展档案学研究范围的同时,一支档案学研究队伍也逐步形成。

1966年至1976年,受“文革”及中国人民大学停办等因素影响,档案学研究出现了停滞甚至倒退。1978年,随着改革开放政策的实施,我国的各项事业都焕发出新的活力,档案学的研究也随之走向正轨。

新中国70年的历史,也是中国档案学研究逐步健全发展的历史。在这70年中,档案学经历了此前数千年未有之大变局:告别了启蒙阶段、完成了开拓和建构、进入了新时代。具体表现在以下方面:

首先,在清理过往档案学理论和学习国外经验的基础上,建构了具有中国特色的档案学理论。新中国档案学研究之初,老一代档案学研究者对民国时期档案学理论进行了探讨和辨析,在苏联专家的帮助下,初步建立起一套基本符合中国特色的档案学理论体系,为其后的档案学研究奠定了坚实基础。

其次,围绕档案学的理论研究,逐步形成了新中国的档案学研究队伍。从新中国建立之初的数十人到新时代的数以百计,新中国的档案学研究者在实践经验、理论积累、学风建设、国际视野、成果发布等方面有了巨大提升。

最后,以新中国的档案学高等教育为基础,发展充满活力的中国档案学研究。新中国的档案学高等教育,从新中国成立之初的中国人民大学一所学校一个专业,发展到现在的三十余所高校三十多个专业,涵盖了所有高等教育层次,无论是规模还是体系都是当之无愧的世界一流,为中国的档案学研究提供了可持续发展的源泉。

当然,新中国的档案学研究也会与其他理论研究、学科建设一样,存在一些发展中的问题。比如,档案学理论的原创性有待加强、与中国档案工作实际的联系尚需紧密、档案学科体系需要不断完善等。而克服这些问题的过程,就是中国档案学研究发展的过程。

温故而知新。新中国的档案学所走过的历程,不但成就了一门学科,还为包括档案学在内的人文社会科学带来一些思考。

第一,加强中国档案学研究,就必须重视档案学高等教育。实际上,新中国档案学的研究是与新中国档案学的高等教育如影随形、难分彼此的。如上所述,截至2018年底,全国已有38所高等院校招收不同层次的档案专业学生,其中34所高校招收本科生,31所高校招收硕士生,9所高校招收博士生,遍布全国24个省市自治区,全国范围的档案高等教育格局基本形成。中国人民大学、武汉大学、南京大学档案学专业所在一级学科进入国家创建世界一流学科计划,湘潭大学和黑龙江大学档案专业所在一级学科进入省级创建一流学科计划。中国档案学高等教育的发展与完善,为档案学的研究培育和储备了人才,为档案学研究的可持续发展积蓄了力量。档案学的高等教育不仅为档案学研究提供了支持,更为全中国的档案事业培养了一批又一批训练有素的职业人员,成为各项工作取得突出成绩的可靠保证。

第二,加强中国档案学研究,就必须重视档案学术共同体。一门学科的建构与发展,与学术共同体的出现密不可分,中国档案学的研究当然不能例外。一部新中国档案学研究的历史,就是新中国档案学研究者的成长史。档案学术共同体由以学术认同为标志的档案学研究人员组成,他们并不一定依附于某一学术组织,但其共同的信念和价值观会引领他们为档案学研究而不懈努力。当然,作为一门管理学科,档案学在建构之初就确立了其研究对象和分支内容,并且在研究过程中有所发展。然而,如果将档案学置于科学或者社会科学的版图中加以观察,就不难发现档案学与其他学科,特别是一些相近学科之间的差距。这些差距,除了先天因素之外,更多取决于档案学研究者后天的认识水平和努力程度,也就是笔者经常提及的档案学的尊严。学术尊严是档案学研究者的心理状态和研究准则,是档案学研究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是学科体系不断完善的动力。其研究主体持有何种观念和方法,档案学的理论就会呈现出何种状态。

第三,加强中国档案学研究,就必须重视档案学研究成果。据不完全统计,1960—2019年国内共出版档案学图书两万余种,收入北京大学《中文核心期刊要目总览(2017)》的档案学期刊包括《档案学通讯》《档案学研究》《中国档案》《档案管理》《浙江档案》《北京档案》和《档案与建设》等七种,其中《档案学通讯》《档案学研究》为中文社会科学引文索引(CSSCI)来源期刊,这些期刊共发表档案学术论文一万余篇。1996—2018年,国家社科基金中档案类项目共计295项,其中重大项目25项,重点项目27项,一般项目166项,青年项目61项,西部项目11项,后期资助项目3项。当然,重视档案学研究成果的培育,不仅是一个数量的发展,还必须有质量上的提升。为此,必须加强对中国档案学术历史的研究、把握中国档案学理论研究的基调、建设中国档案学研究的学术规范。其中,中国档案学的学术规范的基本功能在于,以完整的体系整合中国档案学理论研究成果,科学合理地衡量中国档案学的价值,最大限度地规范中国档案学理论研究者的学术行为。笔者认为,只有在这样三个层次上对学术规范进行建设,才能真正提高中国档案学研究成果的质量,才有可能实现中国档案学研究的真正繁荣和发展。

第四,加强中国档案学研究,就必须重视档案学理论的原创性。新中国的档案学研究是在学习苏联档案学理论和苏联专家的帮助下发展起来的,加之近年来欧美思潮的影响,档案学中的一些基本概念、内容体系都保留着其初始阶段的状态。这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了学科的发展。应该承认,目前我国档案学研究者所关心的选题大多来自西方档案学者的观点。虽然这些想法在其产生的特定环境中有着一定的普遍意义,但时过境迁,中国档案学研究更应该关注中国本土的实践,反映中国档案事业的发展成就。无论从历史还是现状来看,中国档案学都有着巨大的原创空间。笔者认为,中国有着世界上最大规模的档案事业体系、数量庞大的从业人员、历史悠久的档案资源,这些应该成为档案学研究者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理论研究源泉。

第五,加强中国档案学研究,就必须重视档案学的学科体系。档案学科体系是档案学研究所遵循的结构与骨架,也预示着档案学研究的发展趋势。新中国的档案学研究不同于以往的主要区别在于其始终将档案学作为一门学科去研究,而非当作一些具体解决问题的方法来处理。从中国档案学学科结构的演化过程看,首先产生以档案管理活动为直接对象的《档案管理学》,其结构主要为“管理主体”“管理对象”和“管理过程”三大内容。随着管理活动的运动形式、层次和程度的发展,对其进行研究的学科也会出现一些“衍生”形式。中国档案学演化的“第二步”,就是在对“管理过程 (程序)的系统分析”的基础上“衍生”出“其他学科”。《档案文献编纂学》就是典型的“衍生学科”——以档案的开发、利用形式为依托,发展成为一门横跨历史文献学、编辑学和档案学的传播科学。当中国档案学的学术群落充分发达时, 在其基本学科结构中就会演化出一种以“揭示档案现象的本质与规律”的形式。这就是带有“学中之学”味道的《档案学概论》。新中国的档案学研究正是通过自身的理论、结构、功能及其形成和发展的历史,去验证和揭示科学规律的。

第六,加强中国档案学研究,就必须重视档案学术评论。新中国的档案学研究之所以能够健康发展,是因为档案学术评论的存在。作为一种档案学研究者根据一定的原则及标准,按照一定的方法与步骤,对档案学术研究领域中已经产生的档案学现象、档案学术研究成果、档案学术人物和思想以及档案法律法规等进行分析研究,发表客观评论,推荐或批评的学术研究活动,档案学术评论的“终极功能”在于对档案学研究成果的阐释与重构。所谓阐释就是表达和叙述档案学研究成果中未被理解之意和未清楚表达之意,在档案学研究的主体与客体之间建立沟通的渠道,让广大受众接受档案学及其成果。所谓重构,就是在充分阐释的基础上按照学科的发展脉络重新组织学科体系的过程。因此,在包括档案学研究在内的学科发展过程中,如果没有学术评论,该学科的发展只能处于不完备阶段。笔者认为,包括档案学在内的社会科学走过的这条道路既符合科学发展的内在逻辑,又具有一定的统计规律性,是科学发展的必由之路。

第七,加强中国档案学研究,就必须重视档案学研究方法。科学发展史表明,学科的独立性是以科学方法的独立性为基础的。有无专门的科学方法和比较完整的方法体系是衡量一门学科是否成熟的基本标志之一。新中国的档案学研究自创立开始,就在探寻并践行着符合中国实际的方法论体系。其中,既包括马克思主义理论的领引又涵盖社会科学的通用方法,既有定性研究又尝试定量分析,既遵循“实践本体皈依”的原则又探讨形而上学的思辨路线,正可谓“上穷碧落下黄泉,动手动脚找东西”。新中国档案学的研究已经并将继续证明,任何科学的研究方法都不可能独立于特定学科而孤立存在。为此,只有在档案学研究的实践和理论探讨里,才有可能产生符合中国档案学研究理论特征和科学方法论体系的研究方法,而探讨档案学研究方法的路径本身具有更为重要的方法论意义。

新中国档案学研究70年的历史,是科学发展史中短暂的一瞬间,而档案学研究的价值及其效益却需要一个相当长的时间去评估。档案学研究的贡献,也许不在于使大家明辨档案的概念,而是让人们遵循档案学研究所倡导的理念及其模式去面对科学发展的未来。马克思主义理论的诞生和社会主义制度的建立,为中国档案学的研究开辟了一条理想路径。我们有理由相信,在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指引下,经过研究者的不懈努力,中国档案学研究一定会与其他社会科学一样,经历新技术的洗礼,拥有一个光明的未来!

【专家推荐意见】:以恢宏的历史画卷为背景,概述了新中国档案学七十年历程,提出了关于发展的思想见解。观点具有启发性。站在新时代的历史方位上,档案学面临新需求,数字化新机遇与技术新挑战。勇立潮头,推进具有中国特色的档案学理论创新,是时代赋予档案人的历史责任。

作者简介:胡鸿杰,管理学博士,中国人民大学信息资源管理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莆田学院教授,中国高等教育学会秘书学专业委员会理事长,档案职业与学术评价中心主任。主要研究方向为机关与办公室管理、项目管理、档案学基础理论,主持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点项目《档案学经典著作评价研究》《档案职业状况与发展趋势研究》,主持《档案学经典著作(丛书)》的编修,著有《化腐朽为神奇——中国档案学评析》《维度与境界:管理随想录》等专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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