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12月25日上午,袁文会被押往刑场,进行枪决。现场早已挤满了看热闹的人民群众,大家反应强烈,七嘴八舌,纷纷数落这个坏蛋的罪行,有人说:我们等了多少年,就为了这一天,这个恶贯满盈的王八蛋,今天总算遭报应了!毛主席可算是给我们报了仇!
袁文会早年出身在天津卫,祖父两代人都是当地有名的混混,在码头行脚,组织弟兄搬卸货物,霸占了这门生意。他们自幼习武,功夫不赖,因此在其中颇有名声,加上党徒众多,横行乡里,无人招惹。
青帮现在还存在吗(现在是否还有青帮)
在这样的家庭中成长,袁文会当然天生遗传继承了长辈的粗野无赖,从小调皮捣蛋,打架斗殴,不读书不学好不求上进,到处惹是生非,成为了远近闻名的“问题青年”。不过好景不长,在他16岁时,祖父相继过世,家道中落,自己只有寄人篱下,谋求生路。
然而,袁文会老毛病不改,到哪都是“话题中心”,随时随地制造麻烦,惹得他的收养家庭,亲戚朋友都非常头疼,他的舅妈一家正是忍受不了其人的“放浪形骸”,将他赶出家门。从此他倒是彻底解脱,没有了束缚,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正式走上了混社会的黑道生涯。
有一天,他碰巧与几个小弟在戏院听曲,当时上台的一个女角唱了一首曲子,引得袁文会等人情绪高涨,于是当堂起哄,引得满场大哗,此举也招来了一人的不快,差点令袁等人招致了杀身之祸。
原来当时在现场还有一个叫李七猴的票友,他是专门来给自己的姘头来捧场的。此人乃时任直隶督军褚玉璞的干儿子,势力很大。而袁文会起哄的对象正是刚刚唱曲的,那位李七猴的相好。于是一怒之下,李七猴为给情人出气,派手下将袁文会等人捉拿痛殴,并且向自己的干爹报备,择期处决。
自此之后,袁文会算是与青帮结下了不解之缘,而他的相关天赋竟然被神奇开发,后来成为了天津乃至华北地区赫赫有名的一霸。
白云生收了袁文会等徒弟后,也算是在天津开了一批新的堂口。或许是由于他仗义出手,拯救他人于危难,在江湖中,名声广传,深受黑道人士推崇,于是投靠白云生的人员越来越多,而他的势力就逐渐壮大。解救袁文会等人看似是偶尔发下慈悲,行善积德,小事一桩,却为白云生积攒了盛大的名声,也给他带来了新的事业转机,令他的命运被彻底扭转,青云直上,后来几乎成为了华北帮派教父般的人物,真是难以莫测。
不过在黑帮中干的所谓“生意”,都是徘徊在社会边缘的地下买卖,无法见光。然而话说回来,在乱世之中,能苟全性命都已十分不易,至于黑道白道,好事坏事,合法营商与非法买卖,早已置之度外,傻傻分不清楚了。而且当时军阀混战,民不聊生,很多地方军政长官为了敛财无所不用其极,他们往往还喜欢任用黑帮分子作为白手套,为他们筹款征兵,所以整个社会是官商匪兵互相勾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黑白通吃。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看谁头脑灵光,心思活泛就能吃得开,否则在时下的乱世中,老老实实的人就只能做一粒炮灰而已。
在疏通上层关系,打好基础后,袁文会放开手脚,从赌博和鸦片下手,要将这样油水丰收的“产业”统统归拢到自己手里。为此他不惜与当地的各个地头蛇纠缠作对,斗智斗勇,甚至经常大打出手,拼杀激烈,天昏地暗,简直是你死我活。
也许袁文会注定要成就一番大事,个人实在命硬,在数次出生入死的惊魂博弈后,他扫平了当地与之为敌的帮派势力,成为了最大的青帮头目,积攒的财力雄厚,家大业大,名震华北。
在袁文会“出人头地”之后,不甘寂寞,也想着要回馈社会了。
当年杜月笙曾经在发达之后说过,如果兄弟将来有钱了,也要为穷人做点事情。于是他开始修建学校、医院、祠堂,救济贫民,而且经常为遭灾的老百姓捐款,甚至有时介入工厂之间的纠纷,调节劳资关系。后来鉴于杜月笙的贡献与名声,他一度还担任了中国红十字会的副会长,为国家和人民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尤其在抗日期间,积极支持国军抗日,出钱出力,功不可没。
当时天津有一种习俗,在西郊有一座蜂窝庙,里面供奉着药王,每年这里会举行庙会,如果家中有亲友患病,就必须按规矩虔诚地过来敬拜,但由于路途漫长,仪式繁琐,对个人的意志与身体都是极大的折磨与考验。于是袁文会为群众考虑,打算排忧解难,每当庙会期间,就会在沿途附近,设立众多休息的大席棚,设置坐位,供远道而来的香客休息,而且免费提供绿豆汤,让大伙畅快引用。
自从庙会开办以来,袁文会年年如此,从不缺席,可谓是诚心竭力,毫不吝啬。
而且袁文会虽然靠贩卖大烟发了大财,却支持一个戒烟的会堂公所,这里就是靠一些善男信女的信徒进行捐助,维持运作,袁文会就是其中最大的金主。
不过与此同时,袁文会也干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除了他的“本职工作”损人不浅外,他本人也十分好色,经常染指良家妇女,逼迫良民。
而有一次袁文会在街上碰到了某位有夫之妇,顿时起意,要将她收入房中。这位妇女抵死不从,而袁文会指使他的手下将她绑架后,“嘱咐”她赶快去和自己的男人告个别,等隔天想通了,再来找他。
回去后,这对夫妻连夜逃跑,但还是没有脱离袁文会的手掌心。袁文会的手下早已埋伏妥当,将他们抓到后,带到了老大面前。无奈之下,这位女士沦为了袁文会的玩物儿。半年后,忧劳成疾,身患重病,这位妇女又被袁文会赶出了家门。此举可谓是丧尽天良,禽兽不如。
袁文会看到后,表面上殷勤招待,大加笼络,实际上是想借助这样的形势扩充自己的队伍,满足个人的野心。不过事与愿违,袁文会尽管借助武汉卿的名声拉起了一支队伍,却在集训不久后,被正规军击溃,二人也各自分别逃散。之后,袁文会又威逼利诱武汉卿,甚至奸污了他的女儿,好话说尽后,终于坏事做绝。
对比袁文会以上的作为,我们可以明白,即使他想把自己打扮成为一个好人,而且确实做了很多有益的事情,但他骨子里还是个坏人胚子,任凭他再怎么努力也无法将自己洗白。
俗话说,一入江湖岁月催。袁文会即便真心想重新做人,回头是岸,但以前作孽太深,机会不能说没有,却显得十分渺茫。正如《无间道》中,卧底警察陈永仁与刘建明之间的一段对话,刘说“给我一个机会,以前我没得选,现在我想做一个好人”,而陈的回应则很冷漠。结局刘建明还是“故态复萌”,重操旧业,配合自己手下的另一个黑帮卧底,杀死了陈永仁,继续在无间地狱中迅猛狂奔,没有了回头路。
袁文会也是如此,他做再多的好事,充其量只是满足个人虚荣心的需要。而正如很多占山为王,强盗截货的土匪那样,对自己周边的邻家百姓都很照顾,有时还会被自己抢来的战利品分给他们,以此来拉拢人心。等到今后有围剿他们的官军到来时可以通风报信,掩人耳目,发挥间谍机关的情报作用。
抗战爆发后,袁文会没有离开,而是与日本方面勾肩搭背,成为了汉奸。
早在日本全面侵华以前,袁文会就已蠢蠢欲动,急不可耐。他积极联络亲日人士,配合日本方面发动华北事变,从中谋取利益,大发横财。
当日本占领了华北地区后,袁文会马上伸出橄榄枝,投怀送抱,积极活动,出任各种伪职。并且抓紧机会与各色“对手”争风吃醋,竞聘上岗,春风得意,毫不感觉羞耻。
但袁文会的好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他在日本方面下了本钱,重注投机,背叛了自己的国家,到底还是以失败告终。
袁文会在与日本合作期间,虽然工作态度十分积极,心情热络,但还有其它“投诚”的头面人物在前,等候任用,而他只是作为备用品,日方并没有过于看重。所以袁文会一直处于不温不火的状态,热脸贴上了冷屁股,日本只是给了他一些有名无实的虚职,将其冷落闲置安排。
正是因此,尽管袁文会气节丧尽,没有操守,但由于他不是日本看重的核心人物,所以空有附逆之名,少有作乱之实。袁文会可谓“因祸得福”,当国民政府接收华北时,鉴于其汉奸之名,将之捕获收监。但袁文会的罪行不大,按律处置难以量刑。加上袁文会的党羽众多,在各行各业颇有人脉,经过一番活动,到处送礼求情,所以在其服刑期间,案子一直处于搁置状态。在狱中,袁文会又碰到了不少过去“志同道合”的老朋友,一起谈天说地,乐得逍遥自在,过着不比外面差劲的自由生活。
随着解放战争的结束,国民党兵败如山倒,很多过去由于官僚资本庇护的罪犯在新政权建立的当下,将要面临更新的命运。
袁文会过去一直是旧社会中的幸运儿,虽然时代沧桑变化,人民处境悲惨,可他一直如鱼得水,生活优渥,百姓越受苦,他却越享福,这样的对比简直是天理不容,人神共愤。因而在站起来的人民团体那滔天怒火的汹涌澎湃下,为了响应群众的号召,社会主义的铁拳总算要砸到袁文会的头上了,直到如今,他或许才明白,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在法院的严明断案下,袁文会罪行累累,罄竹难书,即日枪决。所以才出现了开头那一幕,大家兴奋激动地观摩他的行刑现场,仿佛出了一口长长的恶气。
于是袁夫人豁出去,对着大家说:如果你们不去,我就一直跪在这里不起来。碍于情面,师傅们无奈之下,只得同意。而袁夫人对葬礼可谓是大操大办,花重金订购了棺木,并且邀请了袁文会生前的亲朋好友,门徒弟子,全数出席,成为了当时合城轰动的大事,也算是备极哀荣,无论老袁生前如何,袁夫人可谓是“鞠躬尽瘁”,有情有义的贤妻典范了。
在这其中发生的趣事便是袁文会作为一个黑社会老大,身后竟然有如此多的徒子徒孙愿意效忠,送他最后一程,可算是千古奇观了,是袁文会前世积了大德,才能令这些人死心塌地地随从吗?而这件事又引起了当地群众的强烈不满,影响极差,政府出面进行了解释规劝,并且严厉禁止此类事件的发生才算平息。然而后来真的有人有样学样,记得几年前就有山西的黑老大和贪官出狱,手下热烈欢迎,派出盛大车队接风洗尘,沿途释放烟火表示庆祝,看来江湖上对此还真是不忌讳,重视义气成为了传统。
袁文会的故事到此结束了,他的一生靠混开场,以死落幕,但目睹他身后的场面,不由得想到《论语》中子贡的一句话:“纣之不善,不如是之甚也.是以君子恶居下流,天下之恶皆归焉。”凡事皆有因果,若论孰是孰非,当局者沉迷,旁观者难清,愿将来有所证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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