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折耳大猫咪

主辱臣死（主辱臣死的前半句）

00

公元前453年，智瑶胁迫韩、魏两家攻打赵氏。

赵襄子（无恤）退居晋阳固守。

眼见久攻不下，智瑶下令掘堤坝，引汾水灌城，两月时间，城里已是悬锅而炊，易子而食，一片凄惨哀嚎，城破就在眼前...

01

晋国智氏家族的嫡子智瑶样样出色，能驾车、射箭、撰文、辩论...在晋国同期智、赵、韩、魏四大家族的继位人里面，是顶尖优秀的贵公子，所以在竞争族长时，智瑶几乎全票通过。

但只有一个人不服智瑶，他叫智果。

智果说智瑶样样好，只有一点，那就是自负刚愎，没有仁恕之心，他当族长，会把智氏一族拖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但智果人微言轻，他的反对并没有用。

最后，他只能跑到晋室宗祠，将自己和家人改姓辅氏，以此割裂他和智瑶的关系。

智果的做法不出所料遭到了族人的耻笑，说他老糊涂了，杞人忧天，愚不可及。

族人嘲笑智果是正确的，之后的二十年时间里，智瑶带着晋军伐齐、攻郑、取卫...为晋国开疆扩土，把智氏家族重新推上了荣耀的顶端：智氏由此成为晋国四卿（智、韩、赵、魏）之首，成为晋国乃至整个周王朝最具权势的卿大夫家族。

智瑶也接替了赵氏家族坐上了晋国正卿的位置，“名为晋卿、实专晋权”，地位在郑出公之下，万人之上。

02

眼见智瑶蹬鼻子上脸，赵氏家族却只能干着急。

因为赵氏家族的扛把子无恤，相比智瑶逊色很多。

无恤

而且，两人在11年前的攻郑之战中就有了矛盾。

当时，智瑶下令无恤带赵家军团打前锋。

但出于保存家族实力的考虑，无恤婉拒了军令。

智瑶勃然大怒，骂无恤：“你这人讨厌，没胆量，你父亲怎么会立你为嗣卿”。

无恤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回答：“大概因为我能忍，这也许不是件坏事”。

眼见无恤软硬不吃，智瑶只能撤军。

回去之后，智瑶越想越愤怒，在一次宴会上，他抓起一只酒杯就砸到了无恤右脸上。

主辱臣死，赵氏一族想要找智瑶拼命。

但无恤却喝止了他们。

忍耐从换不来和平，反而是变本加厉的欺凌。

后来，智瑶要求智、赵、魏、韩四大家族各自贡献一个万人城邑，归晋国公室所有。

韩、魏不敢与智氏抗衡，乖乖上交城邑。

索要到赵氏之时，智瑶却指名要无恤割让蔡（今山西离石）、皋狼两处土地，这两处是赵氏宗族的根据地。

这次无恤明确的拒绝了，土地是先人的赠予，他无权割让。

随后，智瑶以国君名义，宣布赵氏一族是叛逆，并杀死了留在都城的赵氏族人，命令全国军队出动，韩、魏两家参战，联合剿灭赵氏，许诺事成后三家分赵地。

见智瑶拔出了屠刀，无恤牢记父亲的遗嘱，带族人躲进了晋阳城。

于是，便出现了开头的一幕。

03

看着晋阳城内惨状，韩魏两个国君心生寒意，说到底，韩、魏、赵三家同情同命，汾水可以灌晋阳，难道不能灌魏都安邑？绛水难道不能灌韩都平阳？

而且按智瑶的脾气，鬼才信他事成后三家分赵地的承诺呢。

正当韩魏两个国君惴惴不安时，晋阳城墙上偷偷吊下个筐子，送下了几个人，这几人划舟来到了韩魏两家主君营帐，他们是无恤派出的说客。

说客们对韩魏主君晓以“唇亡齿寒”的道理，要他们联合赵氏一起除掉智瑶。

碍于智瑶的威慑，韩魏主君并没有马上答应说客，希望再给他们一点时间考虑。

韩魏也许有时间再衡量斟酌，可老天已经不给晋阳时间了。

几日后，汛期到来，汾水暴涨，晋阳城以危在旦夕。

在这生死存亡之刻，无恤也不再是那个任人拿捏的老实人，他身先士卒，冲出城去，掘堤坝倒灌西北方的智氏军营。

又趁智氏救水之时，带着仅存的兵士们冲进智氏大营，一通胡乱砍杀。

眼见无恤如此勇猛，韩魏军团也倒戈，围攻起了智氏...

一身血污，憔悴支离的无恤闯进了中军大营，当场劈杀了智瑶。

之后，赵、韩、魏三家杀回晋都，赶走了晋出公，将智氏宗族几百余人屠戮殆尽，只饶过了更名改姓的智果一家。

灭掉智氏后，三家又平分智氏土地，这就是著名的三家分晋。

自此，热闹的春秋退场，更热闹的战国又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