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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史是谁(诗史是谁)

诗史是谁(诗史是谁)小编按:1917年2月,胡适的《蝴蝶》(原题《朋友》)在《新青年》杂志上发表,被视为是中国第一首白话诗。《蝴蝶》,连同其它最早亮相的一批现代白话诗,在喧闹的质疑乃至嘲笑声中拉开了中国新诗的序幕。时光飞逝,中国新诗已经走过了百年历程,胡适大概不曾想到,一百年中有关新诗的争议从未停止过。传统和现代,东方和西方,口语和文言,

小编按:1917年2月,胡适的《蝴蝶》(原题《朋友》)在《新青年》杂志上发表,被视为是中国第一首白话诗。《蝴蝶》,连同其它最早亮相的一批现代白话诗,在喧闹的质疑乃至嘲笑声中拉开了中国新诗的序幕。时光飞逝,中国新诗已经走过了百年历程,胡适大概不曾想到,一百年中有关新诗的争议从未停止过。传统和现代,东方和西方,口语和文言,精英和大众,在百年间的不同阶段中,这些矛盾轮番被置于争论焦点,至今依然没有结论。来,让我们看看鹰之先生如何看待和评论百年新史上活跃的著名诗人。

鹰之,诗人,批评家。(1969——),山东淄博人,现居大连。著有诗集《美好是疼的》。

诗史是谁(诗史是谁)

诗史是谁(诗史是谁)

——盘点新诗百年史上的天才诗人

鹰之

什么是凡人?什么是天才?对于凡人或常人很好理解,就是在一生百分之九十九的时间里认为存在即合理的人,因为认为一切都合理,自然没有改变的欲望,那么他超越别人的创造性才能自然体现不出来。

而天才呢?则恰恰与此相反,一生大多数时间都处在对存在是否合理的怀疑之中,因为怀疑才尝试改变,所以展现出了他超出常人的智慧和才能。如果从生理学的角度来形容他们的大脑,凡人或常人的大脑类似一个平静的湖泊,在没有风雨雷电等外力干扰下,总处在一种波澜不惊的平静之中,当然我指的是智慧而非情感,因此,很少见到所谓的创造性灵感浪花光顾。而天才的大脑则类似一个海,始终处在不安的骚动之中,即使没有风雨雷电的干扰,它也有自己既定的潮汐,始终都有灵感的浪花在闪耀,外力只是对它的这种波动加大或缩小,却不会让它静止或消失。

所以,我曾对“天才”定义为:对已知的事物感到好奇的人,而对“凡人”定义为:只对未知的事物感到好奇的人。凡人因为只对没听说的事物感到好奇,却不知道所有的新事物都是从旧事物中脱胎而出的,这便形同只对“孩子”感兴趣,却从不关心他的母亲,所以,他们永远也成为不了新事物的“父亲”。而天才因为每天处在对旧事物的好奇之中,因而便形同时时跟踪旧事物这个“母亲”的“偷情者”,所以,他们一次次成为了新事物的“父亲”。

胡适

“天才”究竟是“天生之才”还是“天选之才”?

“天才”就是一种“天生之才”吗?应该说百分九十九的天才都不是,因为世界上几乎所有获得成就的人才都是智商和情商的合一,很少仅仅因为智商高拔便能取得举世瞩目的成就。从遗传学的角度,智慧虽可能具备一定的遗传概率,但情商却是无法遗传的,它完全属于后天的际遇,即便父母给了后代与天才们相似的性格,也无法保证他们遇上与那些成功者相似的人和事。因此,从“天才即天生”的角度指认天才,仅限于地球上那些只需智商和身体而不需情商的行业领域,而且还是在“小荷刚露尖尖角”阶段,比如,数学家、棋手、运动员等等,但这也只是相对,只能说这些行业对先天优势的依赖程度更大一些罢了,同样也离不开后天意志力的锤炼,否则便不存在“行百里者半九十”之说了。

至于在与情感有关的艺术领域,“天才即天生之才”的可能性几乎没有,到现在还没发现哪个情感体验一片空白的小说家或诗人,或者说几乎所有的艺术家没有一个是没失恋过的,而且除了情感挫折外,在事业上也是屡受打击,堪称“情殇累累”。孟子在《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一文中曾说过,“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用一句来概括这段话就是“天才就是天选之才”!

人心似铁,生活如炉,生活给了你接受锤炼与锻打的机会,等于同时也给了你成为一块“好钢”的机会。世人只看到有些少年天才在很多方面优于常人,却不知道他们早年所遇到的苦难,比如,有的人丧父或丧母,有的人物质生活极端贫苦等等。至于极少数父母都是高智商且物质生活优越,孩子在年少时便智商突出,这只能说遗传天分颇高,但和代表创造型人才的“天才”还是两码事,这种人成为天才的概率并不大。

徐志摩

业外眼中的“天才”只是一种年少时的超常天分。

由于天才在成长爆发期中所产生的创造性成果是常人难以发现并确认的,因此,大部分“天才”都是由本行业的精英来指认的,但有趣的是,真正对“天才”这个概念念念不忘的却不是各个行业的精英,反而是普通大众。在一种“望子成龙”的期望值鼓舞下,几乎每个家长都希望自己的孩子成为天才,因此,被大众指认为“天才”的数量远远大于各个行业内部精英所认可的数量。那么,这些外行眼中的“天才”究竟是不是天才?可以肯定地说,大多时候不是!大众所关注到的天才更多是一种超常的“天才现象”,其实质就是少年时便超出常人的一种禀赋,至于是否成为真正的创造性天才还是个未知数。比如,某些神童十几岁便会计算微积分甚至考上名牌大学,但最后的结果却是“被劝退”,最终还赶不上普通孩子的成就。

大众对天才的指认实际上基于一种反常的新闻性效应,除了少年超出常人的禀赋被关注外,其他新闻性效应也会被观众放大。比如,某些文艺人才青春期异常离世也会引起被指认为天才的放大效应,比如“卧轨天才”,“撞机天才”等等。还有些身体残疾一旦达到常人成就时也会被放大为天才,诸如“智障指挥”,“脑瘫诗人”等等尽在此列。

业内眼中的天才,是一种划时代意义的创造性人才。

行业内部对天才的指认大多时候与年龄无关,主要是基于一种常人一生难以取得的成就而言,或者说这个天才的创造性成果对于本行业的发展有着划时代的重要意义。比如很多获得诺贝尔奖的科学家、艺术家,他们获奖时有的四、五十岁,有的七、八十岁,但都无差别地被指认为了人间天才,而在此之前,有很大一部分未被世界关注过,更不用说被冠以天才称号了。此外,要算上那些生前寂寂无名,身后风生水起的天才更是谈不上年龄问题,比如,苏东坡发现的陶渊明,要是还活着,恐怕七百多岁了,还有天才诗人波德莱尔、史蒂文斯也都是“百岁之后”才成为的“天才”。

从天才即是一种能产生创造性成果的人才的角度来讲,真正的天才都不是大众所能发现的,甚至说只有天才才能最先感应到另一个天才的存在,因为大众不具备对专业性成果认证的能力。就算是天才的萌芽期,被大众发现的概率也不大,因为,创造性禀赋和天生就聪明的优秀不是一码事,有的“天才”在萌芽期并不怎么聪明,比如发明大王爱迪生,小时候被学校定义为“熊孩子”而退学,再如相对论发现者爱因斯坦,四岁才学会说话,大物理学家牛顿小时也闹过“1+2=2”的笑话,这些天才人物小时候都有可能是被大众误判为庸才的对象。

但是,中国历史上的天才却大多是被大众发现的,或者说根本不分什么业内业外,这又是为什么呢?因为自从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后,中国的“天才”都是由儒家一家认证出来的,其它学科的天才基本都被扼杀在摇篮里了。在儒家社会重文轻理的传统里,数、理、化方面的研究天才,科技发明方面的天才,自然几百年几乎看不到一个。儒家重文又强调“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更是莫名其妙,不是文艺本身分不出来高低,而是外行根本无法将内行分出第一、第二,所以儒家世界里的“天才”,大多只是“天才少年”。

直到今天为止,当有人问起“鹅、鹅、鹅”,“床前明月光”跟《天问》、《秋兴八首》哪个更好,《西游记》跟《红楼梦》哪个更杰出,鲁迅的《一件小事》跟巴金的《家》哪个更出色时,可能一般的大众和中文系的学者教授回答都差不多:“都是名篇,各有千秋了”。这相当于说,夜明珠、蛇宝石与太阳、月亮都是发光体,所以,他们的发光效果是差不多的,它们有可比性吗?这都是儒家“文无第一”教育带来的灾难性后果,受此影响,直到今天为止,我们的进入文学史、教科书的文艺天才,基本没有超过三十岁的,似乎中国所有的文艺人才只有一种——天才。

郭沫若

天才诗人——先天之矛与后天之盾的对抗者

在世界公认的文学、绘画、音乐、舞蹈、雕塑、戏剧、建筑、电影等(还有人将电玩称作第九大艺术)八大艺术里面,唯有诗歌属于最纯粹的艺术,因为其他艺术领域的天才都有可能是与命运对抗的胜利者,而诗人则是永远的失败者。尤其在当代,取消科举之后的诗人是无法通过诗歌文本改变命运的,或者说,一旦改变,天才诗人便已“死亡”,因为诗歌便是由诗人与命运对抗所产生的火花,“对抗”消失了,天才的火花自然就熄灭了。

从这点来说,诗人的“天才”就是一种适合与命运硬碰硬撞击的才能罢了,从先天禀赋角度来说,诗人的天分无非敏感、性情、率真、善良、孤傲等几种先天性格,因为这些先天性格将诗人与命运的对抗效果放大了。至于年少时对文字驾驭所体现出的早熟老道,对遣词造句所表现出的高度敏感性都算不上什么诗人天分,甚至恰恰相反,可能后天需要付出双倍努力来清除对词语的依赖性,因为诗歌是反词语的,词语越多便意味着杂质越多。

所以,是“心比天高”与“命比纸薄”的激烈对抗造就了天才诗人,因此,天才诗人是培养不出来的,你让他天天发表、获奖,他开始平庸了,因为他老是循着已发表获奖文本画圈,生怕一旦改变不能再继续发表获奖了,久而久之天才写作成了惯性写作;你让他参加青春诗会培训,进鲁院深造,他回来可能不会写了,因为所有二三流诗人对诗人的培训都是误导,相当于一个摸到大象腿的盲人误导了另一个摸到大象耳朵的盲人一样,导致“瞎眼”效果的翻倍。你让他当文学院院长,文联主席、诗歌会长,他可能从此管今天吃大头菜,明天炖南瓜叫诗歌,因为天才诗人先天与后天的矛盾被取消了,那种代表诗性的戏剧化逻辑从此不在产生了。

卞之琳

盘点新诗百年的“天才”

从广义上说,中国的著名诗人全都是“天才”,因为中国所有进入文学史、教科书的名诗人其代表作都是三十岁之前生成的,这很符合大众对“天才诗人”的概念认证——天生之才、原生态、热烈奔放、直观浅显、行云流水等等,但我还是从相对有自己写作特点的人中选一选吧:

浪漫主义天才郭沫若天才指数??

郭沫若是新诗写作中被中国文艺界确认为天才最早的诗人,在大众眼中比较符合李白、苏轼想象雄奇、热情奔放、行云流水等特点,但以业内眼光看,他的想象雄奇更多体现在语言或词语层面,在情节构思上和普通大众差不多。比如,《天狗》、《晨安》、《太阳礼赞》等诗,除了词语的狂轰滥炸,实在看不出什么想象力,《凤凰涅槃》是唯一具备情节想象力的作品,但却是从西方文化传说中“借”来的。

总体而言,郭沫若是一个被政治的哈哈镜放大为天才的诗人,在诗人中唯一的长处是格局和体量,他敢于捕捉天地宇宙这样的大题材,这和国际大诗人所关注的题材对象是相似的,但徒具形式而无实质。在直来直去大喊大叫的诗风背后,难以捕捉到到同等思想境界的思考,且存在诸多因急于追赶时代风潮投机取巧而导致的自相矛盾。

“断章”诗人卞之琳天才指数?

凭借一首四行诗《断章》被称作天才诗人,但其大多数作品为俏皮灵动的儿童诗,站在业内角度跟当今成熟作品比,只能说实在是太浅了。

“新月”天才徐志摩天才指数???

徐志摩的语言表达比较清新唯美,且有和谐飘逸的意境,属于大众文化领域的准天才诗人,但跟当代诗人的写作深度相比,他的诗尚处在诗与散文之间,属于朗诵作品领域里的“天才”,不过在那个时代,他算是技艺比较完熟的诗人了。

戴望舒

“雨巷”天才戴望舒天才指数??

戴望舒跟徐志摩相比,他的诗歌里多了一种苦涩的忧郁,或者说跟徐志摩这个多情浪子相比,戴望舒相当于一个专一的“痴情汉”,因而他的诗比徐志摩更感人,想象力和思考深度也超过徐志摩。但要说起诗歌技艺的完熟程度,他比徐志摩的技术漏洞也更多,比如《雨巷》中“她是有丁香一样的颜色”一句,便犯了诗歌语言要准确具体的大忌,也不知道他的梦中情人是非洲黑人,还是美丽国白人。

“未来”天才食指天才指数?

凭借十五岁的一首《相信未来》被称作天才诗人,还有人称其为朦胧诗的源头型诗人,只不过食指一直到最后也没超过这一座十五岁的高峰。总体而言,他的诗奔放之余略显粗糙,几乎没有一首完美的作品,比如《相信未来》,他本来已经用意象呈现了一遍,还觉着不过瘾,又用词语轰炸了一遍。

朦胧旗手北岛天才指数????

论中国天才诗人在早年所涌现出的禀赋而言,北岛是新诗百年史上名副其实的第一,对意象塑造能力,意境的展现能力,至今无人出其右,虽说多多、杨炼等朦胧诗人后来的成就已远大于北岛,但在当时天分也不及北岛。因此,北岛可算是在青春期写作阶段第一个够上天才称谓的诗人,当然其后继乏力,被同行远远甩在身后,也是不争的事实。

顾城

童话天才顾城天才指数??

顾城的写作风格与卞之琳类似,都是童话型诗人,区别是,卞之琳通过四行诗被称作天才,顾城只用了两行。顾城的诗跟卞之琳一样,都是俏皮、灵动有意味,缺点也是一个字——浅。

哲理诗人舒婷天才指数???

尽管徐志摩曾经跟大诗人泰戈尔有过交集,但真正最早吸收到泰戈尔诗歌营养的人却是女诗人舒婷,舒婷的抒情诗(特别爱情诗)堪称是对辩证法运用到极致的诗人,比如《致橡树》,《神女峰》、《一切》等等,或者说她的抒情诗都是以哲理作为内骨架的,因此,取得了唯美与理性相得益彰的兼容效果。但不知怎么,后来突然改行了,把写作高峰留在了青春期,或许是先天之矛与后天之盾也兼容了吧。

幽默天才西川天才指数????

西川是自北岛后中国基本功最好的诗人,也是最早具备大家气象的诗人,既有郭沫若天象入诗的格局与体量,也有北岛一代朦胧诗人塑造意象的唯美,还有他们所不具备的知识分子气质。但智商有余情商不足成为了他后期难以突破的瓶颈,因为情商不足,他的诗博大之余缺少厚重与痛感,虽具备一定的先锋性,但却始终摆脱不了写给少数几个同行看的那种故意为之的幽默感,他的天才被智商单独挥霍了,情商一点没捞着。

思辨蚁人欧阳江河天才指数????

欧阳江河创造了一种写作技法——反词写作,就是把每一个词都从它的反义词开始写起,以获得相反相成并反常合道的巨大张力,堪称中国新诗百年间词语敏感度最强的人。欧阳江河还创造了一个词叫“大国写作”,就是作为一个十四亿人口的大国诗人应该具备同等的大格局大体量,他的诗一直葆有这种大国气质的。还有一点是同行没注意到的,他本来是象征诗风起家,却完成了从象征到后现代的诡异嬗变,因为象征的主题大都是非此即彼的逻格斯,而后现代强调反逻格斯,他用象征主义来表达后现代,堪称又一个“反常合道”。

不过,欧阳江河先生和西川一样,都是让智商过度占用了其天才,情商部分基本没继承到,因此,很多读者说他的诗感动不了人,实际上都是他的诗普遍句大于篇造成的。现代诗的重量是由情节决定的,或者说现代诗的本体是叙事,也就是人们常说的事外无理,缺乏叙事性的长诗再长也是短诗,仅仅建立在语言层面的说理,最高阶段也无法突破相对主义的天花板,由此看来,一个人单独一种优点太强大也不是好事。

翟永明

“剑客”天才翟永明天才指数???

翟永明是颇具史诗写作气质的女诗人,这保证了她的格局和体量,曾一度被称作“三剑客”中的天才诗人。诸如《女人》、《母亲》、《生命》等作品都是从元诗的角度出发去创作的,这跟那些亲力亲为的局部叙事作品相比,应该是算更有难度的写作。好在翟永明以女人天生独有的那种细腻感觉有效化解了这类作品因只有泛指没有特指的大而无当。

不过,翟永明后期的写作始终也未走出前期的“现代派忧郁”,并没有真正迈入当代智性化写作阶段,或者说她至今仍旧是个现代派诗人,艺术风格上的个性化也不明显。

以梦为马的天才海子天才指数?

海子属于因为不懂意象、语境而速成的天才诗人,因为不懂所以不管不顾乱写一气(这在外行眼里大概成了“异彩纷呈”),至今唯一一首没有毛病的诗是《日记》(不关心人类,只关心姐姐),但因为卧轨事件的新闻性被放大,莫名其妙的成了“天才诗人”。可以说海子这个“天才”纯粹是炒作出来的,不排除是某些名诗人的阴谋,炒作他既能抬高自己的存在感,又对自己没威胁,但是这种炒作对年轻人只有害处没有一点好处。首先,从语言上他跟西川对意象的领悟力相比远远不是一个级别,而从思想上他跟欧阳江河更是天壤之别,论想象力还算不错,但他又不懂语境,不知怎么呈现,令他的想象成果成了浪漫主义和现实主义的杂交,那么,他的“天才”还剩下什么?

也许,海子是个天才,但绝对不是诗人中的天才,从这句“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来讲,或许他是个天才的广告文案吧,因为这句便是标准的广告语。广告语的实质是一种画面语,因为有画面补充,所以,语言可以闪断、省略,但和诗歌语言上的跳跃根本不是一回事。试问,一个人说有套海景房便心花怒放了,与诗性有关系吗?

娜夜

纯诗写作天才娜夜天才指数???

娜夜的诗风有点像古墓派的小龙女,即有种不谙世事的出尘脱俗,也有种“除却巫山不是云”的简单纯粹,诗歌就像情感炼金术提纯出来的,因此堪称纯诗写作代表。也正是因此局限了她,她的诗普遍骨架小巧精致,难以装进去博大而厚重的思考。

立意天才雷平阳天才指数????

从敏锐的立意“嗅觉”看,雷平阳是个勇于标新立异的天才,且比较符合我“天才即是对已知的事物频繁感到好奇”的概念判断,比如《杀狗的过程》,《澜沧江在云南兰坪县境内的三十七条支流》等,都是从司空见惯里发现的奇崛创意。代表作品《亲人》的创意点也是令同行乍舌,甚至与德国思想家汉娜·阿伦特的座右铭奇妙吻合,堪称“心有灵犀一点通”。

按理,从雷平阳敢于标新立异又反常合道的诗风看,他应该是奔着思想家诗人方向去的,但他的文化和语言功夫却没有很好的支撑他,使他始终在抒情诗人的行列里徘徊。从文化的角度来说,像雷平阳这样的诗人读中国古人的书是基本没什么用处的,他读的那些禅宗理论最后只会让他陷在相对主义的诡辩漩涡里打转,因为中国只有相对主义哲学。相对主义虽然也能支撑思辨,但对于诗歌而言仍旧属于抒情范畴,不能产生新的思想,他必须从国际后现代主义哲学里吸收营养才能取得突破。至于语言,从口语起家的诗人,最终都必须回头补上意象这一课,否则一旦妄图表达深刻的理性,便显得笨拙,甚至味同嚼蜡。

“丹青”诗人陈先发天才指数???

陈先发早年写出《丹青见》时,的确显露出某些天才气象,这填补了国内励志诗只有抒情性没有思想性的空白,即便放到中国新诗百年史中,这首诗也算是短诗中的精品。而且陈先发也是学院类诗人中极少数抒情性和理性兼容的诗人,这一点颇为难得,中国的学院派诗人由于天生缺少情商又无信仰,写着写着就成了“喜怒不形于色的岳不群”,所以很难感染读者。

但陈先发的后期写作有抛却情志向词语陌生化倾斜的趋势,这主要体现在过度用典和个人化隐喻,“慧能”成为他许多作品中难以清理的杂质,这极大损害了他想成为大诗人的普遍性。实际上这是一种自我暗示的思维在作怪,跟西川写给参加诗会的几个国际同行看一样,在一首诗产生之前,他便预设了一个既定读者——喜欢词语陌生化类型的特定诗人群,生怕离开这个人群的期望值,越写越玄虚。

余怒

解放能指的天才余怒天才指数???

“非非”主义者曾提出一个口号——清除价值词,让词语回到词语的原初意义,从而达到真正的客观化写作目的,只可惜那帮人的文本不能有效支撑这个口号,真正付诸行动并取得良好实践效果的是诗人余怒。余怒并未有意地去规避什么词,亲近什么词,而是为词语的出场安排了最极致的戏剧化场景。如同把水珠放在阳光下的镜子上产生的效果一样,在词语原生态的立体化折射中,让诗歌能指产生了可多维扩散的爆炸效应,这当然不仅仅是一种天才的感觉或直觉,也是一种创造性的表达手段或技巧。

若所有诗歌都将归入现实主义、超现实主义、浪漫主义三种,余怒的诗应该属于超现实主义的,只可惜余怒作品“超”(形而上)的部分过于强大,现实(形而下)的部分过于弱小,从而显得本体过于单薄,这或多或少影响了他文本的分量。

据西川先生说,国外研究“天才”的人将“天才”定格在37岁左右,要么这个岁数差不多就挂了,要么之后再难有提高,因此,诗人到了37岁还写不出代表性作品,差不多就完蛋了。我想这番话应该是针对大众文化领域里的天才而言的,可能适用于拜伦、雪莱、普希金,却不一定适合波德莱尔、史蒂文斯、帕斯,这与“大师型”、“天才型”基本没什么关系。比如,把特朗斯特罗姆17岁时写的诗和拜伦、雪莱放在一起,你能说前者比后者差吗?可能从“诗即是思”的角度来讲,前者更内敛更深刻,因此,这种说辞只是大众文化和精英文化的风格差异造成的错觉罢了。大众文化的本质是抒情,自然是岁数越大激情越萎缩,感觉越迟钝,而精英文化的诉求本质是理性的,是和诗人的生命体验与思考力同步的,自然芝麻开花老而弥坚,所以,我希望中国的天才诗人都成为“芝麻”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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