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阳光甚好,也没有大风预警,对于西北的天气而言,是踏青的好时节。若被俗事所累而无法远足,不妨看看近处的风景,停下脚步,不一样的景色或许就在眼前。楼下的杏花因几场春雨已经落了满地,每日清晨不忍踩踏,又因行色匆匆,难免不能顾及,今日出门时,满地的落花已经被清扫的一干二净。
杏花落(杏花落歌曲原唱)
不知何时楼下的杏花树越来越多,记得最初始只有青幽的草坪,不容许私自乱种植其他花草,还发生过小树苗已茁壮成长,而被勒令拔除的事件,后来时间久了,顾及花花草草都成了气候,园区增添了很多春色,也就不再苛责要求了。对于没有春天的西北而言,可赏花期也就数日而已。
没有了限令之后的年月,园区的老人们似乎忙碌了起来,在尽量不破坏草坪的前提下,总思寻着种些什么,收获些什么。比如楼下的杏树,春可赏花,秋可收果,一到秋日果子成熟的季节,老人们约好时间,用竹竿敲打下树上的杏子,平均的分配给每一住户,不论有没有照顾杏树长大,或者还偷偷摘过杏花,甚至从来没有发现楼下有这么一棵树,都可以分到果子。老人们是公道的,当被敲开的门是惊讶是感谢是喜悦,老人们都是满脸堆笑,甚至从自己的袋子里抓出几把,偷偷放到喜欢吃杏子的人家里。
今年楼下又多了几棵杏树,或许是每日太过忙碌,没有发现它们已经到了开花的时候,而是在春雨后才发现它们的存在,老人们一定花了很多心思,也能想象他们因为品种而争执,因为位置而丈量又针锋相对,因为谁来执竿打下杏子而争抢,都说老人是固执的,他们的这种固执何尝不是一种可爱呢。
站在树下,摸摸下巴,举头望去,还有残花在枝,树枝愈发苍劲有力,仿佛已经看到成熟的杏子挂满枝头,回味那酸甜的味道,总能忆起很多儿时的趣事。二楼的白老先生知道我喜欢吃杏子,每次总要多给我些,我便能开心的像个孩子,倒也不是市场上买不到杏子,而是吃到他们种的杏子,又被偏爱,总是开心又温暖。白老先生一直是和善的、慈祥的,满头白发却温文尔雅,礼让有礼,每次赶时间飞奔下楼时,他总是笑笑让出路来,示意我快走,我总是不好意思又不断道谢的跑过。即便上楼不赶时间,他也总是让出路来,让我们先走,怕自己走得太慢而影响别人,很谦逊有礼的老人家。
楼下第一棵结果子的杏树就是白老先生所种,如今杏树还在,并且长成了最大的一棵,然而老人去年已经走了,没有吃到秋天的果子。在最后的日子里,经常看到老先生坐在楼下,或许他已感觉到大限将至,想看更多人间的美景,想感受人间的冷暖,有时他会坐很久,再照料照料花草果树,时间似乎很快就过了。每当我一身疲惫的归家时,都能看到他眼里对世间的不舍,有时暮色已下,他一人坐在那里,有孤独却没有落寞,我知道他想记忆更多的事情,便不忍心打扰。今年杏花又开了,到了秋天一定能结出丰硕的果实,一年又一年,我们不会遗忘老先生。
还没来得及捡几朵杏花,像往年一样,夹在书本中,在这无风的日子里,静静等待可有为我而落的杏花。阳光甚好,温暖而不伤身,花儿也开得正好,夺目而不耀眼,一切都恰到好处。虽然没有等到掉落的花朵,但是遗憾何尝不是生活的常态和希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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